第11章 第十一章
赵虎顿时一怔，立马抽手，闻枫故意松开手指，“哎呀”一声顺势往旁边退了几步，捂着胳膊一脸无辜地看着赵虎，眉毛耷拉下来，“好痛啊，哎呀，不会断了吧。”
赵虎看着对方的样子，不屑地说道，“少来！你以为这招能骗到谁？既然你想，老子今天就弄残了你！”
“哥哥救我！”
赵虎抡起的拳头放在半空，心有余悸，心想不至于连这人在装模作样都看不出来吧。
一偏头，应嘉澍不知道从哪顺了一根尾部发了霉的拖把杆，撑在旁边冷漠地看着赵虎。
操，还真的看不出来！赵虎心里暗骂，眼神看向闻枫，稍微有点经验的都能看出来这货在装啊，除非这人是个零基础。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收了钱，必须要教训这个人一顿，他的兄弟们是迷路了么，打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半天不出来！
这时，几个小弟从市场旁追出来，手中拿着棍棒四处张望，最后发现背对着他们站立的应嘉澍，和站在他对面的赵虎和上次那个好欺负的学生，连忙喊了声“老大！”
赵虎一看人来了，瞬间来了点底气，看向应嘉澍的目光也变成了挑衅，“我兄弟来了，小子，上次是我让着你，这次别想逃跑！”
刚说完，那几个朝他跑来的小弟立马变了脸色，调转了个方向。
“老大，快快快，跑，条子来了！”
赵虎猛地转身一看，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快速地走过来，他下意识地转身要跑，警察在身后喊道，“别跑！举起手来！”
应嘉澍早就把拖把棍丢一边，伸手拦住了赵虎的去路，缓缓的偏头看向他，“我朋友来了，大哥，上次是你让着我。怎么，这次也要跑？”
“我呸！谁是你朋友？少他妈的唬我！”赵虎大声吼道，一把推开应嘉澍，应嘉澍及时收回手，“蠢蛋么你，警察叔叔就是人民的好朋友。”
最后赵虎还是被带上手铐带去警察局了，那几个小弟没跑多远也被抓住了，应嘉澍和闻枫因为是报警的人也要去做个笔录。
临走之前，闻枫给家里发了消息，说今晚补习可能回去时间比较晚。
应嘉澍心想他和闻枫应该都属于那种撒谎了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的类型把。
到了警局，应嘉澍在闻枫之后进入审讯室。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着水杯和笔录本。
“小朋友，放轻松，别怕，我问问刚才情况就好。”一位年轻的警官看着应嘉澍微笑着说道。
应嘉澍礼貌地点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这位年轻警官。
“还有别的信息吗？”
应嘉澍低头思索，“前天傍晚，他们把闻枫同学叫到长庄市场后面的烂尾工厂准备围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绥德一中的同学在那里，估计是给钱挑事。”
年轻警官正义感满满，一听围殴眉头一皱，站起身带着应嘉澍出了审讯室。
赵虎正站在坐着的闻枫面前，弯着腰不知道说着什么，对方捂住耳朵装作听不到，赵虎想把闻枫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审讯室的门就开了。
“赵虎你干什么呢！”
应嘉澍跟在警官后面，眼神一瞥，赵虎立马放手。闻枫看到应嘉澍出来，笑嘻嘻地跑到他身旁。
赵虎一脸恭维：“我冤枉啊，我就和这两位小朋友闹着玩，谁知道这年头的人都这么玩不起，这次麻烦您跑了一趟，都是开玩笑呢，快把我们放了吧。”
几个小弟点头：“就是就是，都是闹着玩呢！”
“玩笑？你觉得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年轻警官瞪了他一眼，把几人的资料都拿出来仔细的翻看了一遍，说道，“你们以前在建湖区打群架被关了七个月，站在被放出来了死性不改，还有脸在我面前说是玩笑，资料里都写着了，你们涉嫌聚众斗殴，受贿未成年人，威胁未成年人，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先在看守所好好反省吧！”
“什么？”赵虎脸色一白，这是在玩他呢！他立马说道，“警察同志，你也知道这年头钱不好赚，我们几个兄弟也只是收了点，吓唬吓唬那个男生就行，谁知道他旁边那个扎小辫儿的那么厉害！我才是受害人啊！”
小弟应和：“就是，他一招就把我们大哥解决了！”
赵虎：“……”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年轻警官不吃这套：“他一个刚转来的高中生，还在分化期，能把你这个混混一招解决了？你再这样，栽赃陷害罪加一等！”
闻枫：“警察叔叔说的对，没准哥哥分化成了omega，被omega打趴下，那不是更丢脸喽？”
赵虎人如其名，虎，但不聪明，小学毕业的水平，此时的情况，小弟又是比他更傻的。已经不容他反应再回怼，张着嘴指着应嘉澍却什么话都想不出来。
其中有个小弟一直在看闻枫那边，推推旁边的人小声说：“这人怎么这么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旁边那个抓抓腮帮子，“长得这么帅有眼缘应该正常吧，除了他旁边扎小辫的那个还有谁。”
那人点点头：“也是。”
应嘉澍询问，“那天你跑的太快我没来得及问，给你付钱来堵他的人是谁？”
赵虎是个有契约情节的人，准备咬死不说。
一旁的小弟心直口快：“我知道，叫刘一泽！”
赵虎揪着小弟的领子爆粗口，警官赶紧拦着。
应嘉澍皱眉，但没说话，闻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这个人，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在关心这件事吗？还是说，他在关心，自己？
闻枫暗暗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从他出生以来，就没有人关心过他。无论是那个喜欢家暴的爹，还是那个软弱的妈。
他的心绪有些不太平稳，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人身边也不行了吗？
应嘉澍思考着，并没有发现闻枫的脸色阴沉下来。
把赵虎几人拉去关着，年轻警官对着应嘉澍道：“好样的小朋友，你们帮助叔叔抓了几个坏人。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但是需要你们的监护人来把你们带走才行。”
应嘉澍点头，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小朋友是我？”
警官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哈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朋友。不是在努力保护着自己的好朋友吗，做得好！”
后来，应嘉澍打电话叫了管家，管家开车从南鹏湾一路到了绥德把闻应两人接走。
管家有些着急，“少爷，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要是让夫人知道又要挨骂了。”
应嘉澍淡淡一笑：“所以要帮我好好保密，李叔最好了。”
管家叹气，对比几年前老爷去世后，他家少爷把自己关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说，少爷现在能有这种心思胡涞已经算是万幸，所以没有任何怨言的顺着应嘉澍的心意。
应嘉澍偏头，闻枫从刚才开始就一语不发，现在坐在后座，他的身旁，低垂着头。
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害怕了吗？
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拍拍他的背告诉他自己在别害怕？还是应该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已经过去了？
还是……
应嘉澍看到身旁的人双手放在膝盖上，紧握裤子的手指骨节凸出。
应该握住他的手，安慰吗？
应嘉澍第一次觉得自己知识匮乏，掏出手机搜索“朋友不开心应该怎么安慰？”
点搜索之前，微信跳出来一条消息。
是胡涞发的。
【应嘉澍你这个负心汉！！！！！】配图是已经软踏踏的薯条。
应嘉澍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在警察局的时间太久，他都忘了要去胡涞家吃薯条的事了。
下意识偏头，发现闻枫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的眸子本来是黑亮的，此刻却只剩黑暗，黯淡无光。
“喂，闻枫？闻枫？”应嘉澍轻唤了几声，对方的眼神还是没有任何波动，依旧盯着他看，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呼唤。
应嘉澍疑惑，这是怎么了？
一滴水从闻枫下巴滴落，应嘉澍愣了一下，接着又滴落几滴混着颜色的水，抬高视线，顺着脸庞注意到闻枫的唇角有血迹渗透出来，再往上看，他的额头充斥着大量冷汗，此刻正剧烈的喘息着，脸颊苍白。
这和他之前见到的总是笑嘻嘻看着他的闻枫完全不一样。
应嘉澍冷静下来，拉长袖口，把手部肌肤藏进去，然后轻轻抚摸上闻枫的额头，把他大量的汗液擦到衣服上，闻枫突然抓住应嘉澍的手，身体向前压制，声音嘶哑，“假惺惺地要演给谁看？我早就不需要你们了，你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
应嘉澍听得莫名其妙，闻枫突然的压制导致他以一个十分艰难的姿势躺着，准备甩开对方的手去后备箱拿药，却发现手腕被对方紧紧拽住，根本挣脱不了，应嘉澍有些生气，“闻枫你特么放开！”
对方不但没放手，反而抓起应嘉澍带到自己面前，“为什么要放开？与其等你把我弄死，不如我现在就把你……”
话没说完，闻枫猛地掐住应嘉澍脖颈，应嘉澍挣脱开，呼吸逐渐微弱。
闻枫喘着气，看到活生生的人没了气息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枫……闻枫？”
他听到有人呼唤他，一个惊醒，偏头，应嘉澍正坐在旁边看着他，虽然看不到双眼，但是能感觉到有担忧的情绪在其中。
闻枫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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