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胡亥:忧伤谁懂啊
“这……小公子你住手啊!”
“您才八岁,怎么能玩这么危险的剑器?若是真砍下去,闹出人命怎么办?”
看着小身躯拿着比自己还高的鹿卢剑,追得胡亥的屁股到处跑,还绕着他们方才饮酒的凉亭。
胡亥情急之下,还用出了“秦王绕柱”这一招。
世家子们纷纷哭丧着脸在旁边劝。
却没有一个敢上去阻拦的。
现在这大秦上下,谁还不知道小公子的赫赫凶名啊?
万一被当成“奸佞”给斩了,那真是死了也白死,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们这群废物,平时满嘴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现在本公子遇到危险,便都冷眼旁观么?!”
“没卵蛋的东西,还不来救驾啊!”
胡亥鬼哭狼嚎的,一边还上气不接下气的骂着那群世家子。
但这群世家子又不是他的侍卫,也没有真效忠的决心。
最多算是酒肉朋友。
被骂了之后都是面色难看。
“小十七,快住手!”
这时扶苏也来了。
看着场中拿着鹿卢剑“追杀”胡亥的小身板,还有哭爹喊娘的胡亥,也是止不住的嘴角抽搐。
发生甚么事了?
但扶苏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兄弟阅墙,当下也大声呼喊起来。
“不,就要戳他屁股,胡亥是坏种!”
“他方才还欺负雉儿姐姐呢!”
“扶苏长兄你怎么还帮起这个坏种来了?”
赢子季倔强得很。
实际上,他心中是真起了几分杀心了。
对于大秦来说,胡亥是纯纯祸国殃民的存在。
杀赵高国运奖励是土豆。
那杀了胡亥呢?
而且别看胡亥现在凄惨无比,胆小如鼠,吓得裤子都湿了,其实是个很残暴的人。
扶苏便是因为伪造的遗诏,最后自杀了!
不仅如此,始皇的所有子嗣,一众兄弟姐妹,除了公子高是被逼自杀以外,其余都被胡亥以非常残忍的刑罚处死了。
连阴嫚姐也不例外!
甚至连李斯和冯去疾都招到了反噬,一个被腰斩,一个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果然,还是杀掉比较好吧....”
赢子季有点认真了。
但正此时,山道下忽然上来了一支队伍。
望着山下的车驾。
赢子季发了下愣。
手中的鹿卢剑也偏了一下,而由于身高的原因…卢剑刺出去的位置比较低。
下一刻,众人听到了一声不似人的惨叫。
“嗷!!”
惨叫当中带着惊恐,带着撕心裂肺。
众人再看场中,顿时觉得某处一凉,有种蛋蛋的忧伤。
有一种痛,叫看着都痛。
胡亥满地打滚,衣袍的下摆,也被鲜血打湿了。
“这惨叫声……是胡亥?”
刚下车的赢政,顿时面露狐疑。
先入为主,他还以为是胡亥在欺负小十七,所以才打了起来。
可是刚入眼一看。
就看到胡亥面色苍白,狼狈的在那满地打滚。
而赢子季衣衫整洁,只是小脸蛋红扑扑的出了不少汗,毫发无伤。
手中的鹿卢剑还沾着些鲜血。
这…这怎么成小十七单方面胖揍胡亥了?
不过还好,起码小十七没事……
在政哥心中,奇思妙想不断的小十七,和不学无术沉溺酒色,日后还有可能祸国殃民的胡亥比起来,分量要重得多。
看到始皇下车。
“十七弟,你这回真闯祸了。”
扶苏也是幽幽一叹。
除了在赵高一事上,十七弟平日里看似犯熊,其实还是有分寸的。
谁也没想到,那一剑还真的刺了出去!
见了血,小十七又闯了大祸了。
扶苏看着胡亥的惨状,有些不忍直视。
“这……”
李斯下车,也是吓了一跳。
他原以为只是两位公子不对付,故而动了口角罢了。
怎么还见血了?
荀子轻咳一声,老脸上有些尴尬。
他也只是以为赢子季会胖揍胡亥一顿,出出气罢了,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
“公子,您%您流血了啊。”
“快传太医啊!”
“血……血……我会不会死?”
而世家子们一拥而上,已经将胡亥扶了起来。
胡亥此时已经是双目无神的吓傻了,转眼一看。
他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赢政。
顿时,连肉体上的疼痛都淡了几分。
挣脱了世家子们,便跌跌撞撞跑到了赢政的面前。
“父皇啊,小十七无法无天了!”
“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胡亥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蹭到了政哥的龙袍上,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哪还见得到之前让吕雉倒酒,趾高气昂,飞扬跋扈的样子。
“先传太医来。”
赢政眉头紧锁,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情形着实让他始料未及。
政哥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小十七你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亥他欺负雉儿姐。”
“我当然要揍他啦!”
赢子季将鹿卢剑收起来,背着手瘪嘴道。
众人顿时愕然。
好家伙,若不是看到了胡亥的惨状,还以为小公子您受了什么委屈呢。
“父皇,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但小十七,他却不管不顾,想要儿臣的命啊!”
胡亥声泪俱下。
两人都各执一词,政哥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着脸转头看向扶苏:
“扶苏,他们俩不懂事,你作为长兄也不懂事么?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来。”
劈头盖脸的,扶苏躺枪挨了顿骂,有点懵了。
父皇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他哪拦得住十七弟啊!
而且他也没来多久,等他到的时候,十七弟已经拿着鹿卢剑在追着胡亥屁股刺了。
“父皇,是这样的,此事是胡亥有错在先的!”
赢阴媛脸蛋发白,虽然很惧怕政哥的威严,却还是上前两步,护住了赢子季。
她也看不惯胡亥欺负人。
然后抿着嘴唇,说了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只纸鸢……”
“纸鸢飞到了胡亥这,他不仅不还,还把纸鸢给踩坏了,而且还对雉儿妹妹非常不礼貌。”
“子季很生气,让胡亥道歉,但胡亥不仅没有丝毫悔意,还理直气壮的让子季打他,连脸都伸出来了。”
赢阴嫚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都讲了出来。
她的话,当然是偏向赢子季说的啦。
而赢政面上阴晴不定,一言不发的听着。
听着这番讲述。
政哥看着胡亥的脸,心中越发厌恶。
还说什么就站在这,让小十七使出吃奶的劲去打,挑衅完打不赢,又搬出自己来威胁。
讲道理,这挨了揍还真是活该!
甘陵见状,也咬牙上前说道:“陛下,我们只是在和小公子开玩笑罢了,这玩闹之言岂能当真?”
“小公子居然还拿出了鹿卢剑,说什么要斩杀奸佞,他是真的想杀了胡亥公子啊!”
“这……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此言一出,胡亥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附和道:
“是啊,兄弟之间开个玩笑不是很正常么?谁承想小十七他要杀我啊!”
此言一出,世家子们也纷纷开口。
“面对亲兄弟,居然拔剑相向,这以后还不知道胆子会大成什么样!”
“持剑伤人,乃是秦律中明令禁止的啊!”
连秦律都搬出来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人脑瓜疼。
“都住口!”
本就心中烦躁的政哥,脸色更黑了。
这声怒吼之后,场中安静了下来。
然后转头看向李斯,问道:“右相,你熟知大秦律法,如何看待此事?”
“额……”
被一个锅甩了过来,李斯也是心中发苦……
他如何不知,政哥心中肯定是偏向小公子那的,怎么可能秉公处理此事?
但若是由政哥亲自开口,红果果的偏袒却又不合适。
锅只能甩到他这了。
李斯没办法,只能和起了稀泥。
“依臣看来,这只是一场误会……”
“胡亥公子可能是想和小公子开玩笑,但小公子却觉得受了委屈,结果不小心……”
“再说胡亥公子年长那么多,居然被小公子揍了,这未免有些奇怪。”
“胡亥公子有错,小公子也有错,不如各自禁足几日……”
是挺离谱的。
谁能想到,只到胡亥齐腰高的赢子季,居然能把前者揍得哭爹喊娘。
但这明显各打五十大板的说法,却让胡亥炸了毛。
禁足几日?
小十七可是拿剑砍他啊!
而且他的伤还不知道有多严重,怎能如此轻飘飘的就揭过了?
“父皇,就算儿臣真的有错在先,但赢子季拿鹿卢剑砍儿臣也是事实啊!”
“这可是手足相残!”
“哼,你这坏种,还有脸说手足相残?!”
听到这话,赢子季鼓起腮帮。
顿时又作势要刺胡亥的屁股。
“父皇您看,子季竟如此狂妄,连您在这都不管,还想杀儿臣!”
“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胡亥心有余悸,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住手!成何体统!”
嬴政绷不住了,直接伸出手来。
把气势汹汹的赢子季给提溜起来。
小十七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如此不知轻重?
这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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