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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V]


文音挽起散开的头发,一边走过去,也不跟他客气,钻上车,用力甩上车门。

        嘭地一声,车身也轻颤了下。

        商庭之临窗而坐,她要坐到另一侧座椅,就要先跨过他的长腿,才能勾到扶手坐过去,商庭之让出足够的空间给她。

        然而文音在攀着前座越过去的时候,身子突然一歪,整个人跌倒在商庭之腿上,手一伸,试着找一个支撑点起来,但摸到男人的长腿,隔着一层布料,能感觉到修身的黑西裤下紧绷的肌肉,结实,又硬邦邦。

        手腕也一下子被商庭之用力攥住。

        她吃痛地叫出声。

        头顶响起男人暗哑的声音:“别乱动。”

        干燥的手掌也抵在她头上。

        她还有些怔忪,似是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这才微微眯眼,她支起身,抬起脸时,布料响起细微收紧的摩挲声。

        文音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干脆跪趴在他身前,双手撑着他膝盖,缓缓呼了一口热气:“你想送我回去哪儿?”

        “老周,去长春馆。”商庭之面色隐忍,眼眸沉黑,透着危险的气息,他大手抚着她后颈,将她拉起来,不容拒绝地将人按在另一侧椅子上,没有让她再胡来,一边吩咐老周,然而眼里的警告却冲着她来的,嗓子压得很低,“乖一点儿。”

        他这样说,也算是回答了她,送她回去桑西延家。

        驾驶座上的老周听见他的吩咐,连忙应声。

        文音冷淡下来,双腿交叠,不在意地说:“我回去了,家里也没有人。”

        商庭之说:“家里没人,也要回家。”

        “你要进屋吗?”

        现在晚上八点,时间还很早,新年初,别人都在温馨热闹的家中过着新年,只有她这里冷冷清清。

        商庭之却平淡地说:“时间不早。”

        他拒绝她。

        桑文音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了,安静地坐着。

        老周在前面一直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瞅向后视镜,这姑娘看着陌生,身上穿着黑色赫本大衣,酒红色抹胸长裙,光着的雪白脚背刚好托着裙尾。

        浓烈分明的黑与白,透着艳色的红,风情,又婀娜多姿。

        她对他投去的目光十分敏感,侧眸瞥他,那双眼看人时很冷漠,平静。

        老周不由多看一眼,除了之前接送过小商总家里的那个姑娘之外,就没有见过小商总身边出现过别的女人,不过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总是有不少风流艳史,身边养几个姑娘也寻常。

        商庭之淡淡落眸,望向后视镜。

        老周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惊,立刻收回目光,专心开车,隔屏也跟着升起,前后座的空间彻底分割出来,有种隐蔽私密的幽静感。

        文音早已经侧头望着窗外,不说话儿。

        商庭之压低眼角,看向她光着的一双脚:“就这么不喜穿鞋?”

        她蜷缩着脚趾,踮起脚,脚尖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她确实不喜欢穿鞋,从小就喜欢光着脚,以前爷爷总提着鞋子追在她身后,她却撒丫子疯跑,气得爷爷胡子都翘起。她喜欢地上粗粝的沙砾摩挲脚底的感觉,那种触及大地的平整,土壤凹凸不平的起伏,野蛮生长,自然,充满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那是她没有的,现在的她丧失了活性,消极,低落的情绪反复,不只是记忆,身体机能也一直衰退,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文音声音很淡:“穿着不方便。”

        “刚才你丢鞋后,确实跑得快。”商庭之眉梢噙着淡淡的笑,想起她刚才一声不吭就走,还是跑出来的,那些世家子弟看在眼里,难免会多想一层,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躲着你哥哥?”

        文音没有理他。

        不过她心里无比烦躁,焦虑,不耐烦,又想咬手指。

        她知道自己这样离开会所,桑西延肯定不放心,她也不想惹他生气,但也不想再留下来,不然她会受不了,会想摔东西发泄,也想寻找一些刺激,甚至伤害自己的方式,用疼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商庭之注意到她手在颤抖,眉头沉着,问她:“很冷?”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文音摇头。

        他神态沉静,不再出声,两人安静下来,文音的手机却不停震响起来,是桑西延打来的,她没有接听,甚至将手机关了,耳根顿时清静。

        她将手机插回兜里的时候,车厢里又突然响起一阵电话声,文音顿住,转过头,盯着商庭之翻出手机,这次是他手机在响。

        商庭之垂眸,来电是桑西延,这倒好,他那边找不到人,便打来找自己。

        他偏头看文音一眼,然后按了接听。

        听见桑西延声音后,文音反应过来,想抢过手机挂断电话,伸手过去,商庭之握着手机的手掌被她一抖,手机一下子摔出去,掉进座椅间狭窄的细缝中,现在无法捡起来,电话一直接通着。

        两人沉静地望着对方。

        桑文音咬着嘴唇,冷冷地瞪他。

        桑西延在电话那边问:“庭之,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桑桑,她就比你早走一点儿,我没看到她,现在她手机还关机了。”

        商庭之眼睛看着她,在桑西延说话的时候,她越过座椅,攀了过来,提起裙坐在他腿上,用力拂开他要将她推回座椅的双手,身子紧紧地贴靠着他。文音环着他肩膀,伏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告诉他吗,我在你车上,坐在你腿上,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好友暧昧不清,你觉得桑西延会什么反应?”

        商庭之闻言,眯着眼,也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大概会生气,觉得这个好友背着他勾引他的妹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文音软了腰,偏过头避开耳朵上的热意,冷静地说:“你知道就好。”

        他唇边挂着沉缓的淡笑,于是回答西延:“没有看见。”

        桑西延语气有些焦急:“现在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

        “也许她回去了。”

        “这会儿她不会想回我的住处,尤其现在还是年节,她不太喜欢这几天。”

        文音烦躁地在男人身上动了动,张开嘴唇。

        商庭之读懂她的唇语。

        她无声说:“让他挂了。”

        然而那边的桑西延还在说道:“庭之,我找不到桑桑,要是她想躲我,我不会找到她,你可否帮忙找找她?”

        商庭之回道:“可以。”

        他压着眼角,垂眸看着文音,桑西延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就在他怀里。

        文音见他还没有让桑西延挂电话的意思,眉头紧皱,双手按在他胸膛上,曲折着抵压在椅子上的双腿盘着他的腰,然后用臀顶他,让他快点。

        商庭之面色温淡,手臂圈住她后背,不让她乱动,一手安抚似的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让她别急,却还在跟桑西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他漫不经心地问西延:“桑桑平时会去什么地方?”

        桑西延说:“安静的地方,她不会去热闹的地方,也许会去音乐附中。”

        “音乐附中?”

        “那儿有她最好的记忆,以前她不见,我就在音乐附中捡回她。”桑西延声音很轻。

        文音抿着嘴唇,盯着商庭之,眼里冷冰冰的。

        商庭之也看着她,抚着她后脑勺的大手顿住了,微微抬起眼,文音坐直了身,这样的姿势让她高他一个头,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解开大衣,扔到地毯上。

        她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他,眼睛,鼻子,到嘴唇的时候,她看他一眼,没有吻他的唇,避开了,吻到别处,咬住他喉结,原本他要跟桑西延说的一些话都戛然而止。

        商庭之猛掐住她细软的腰,将她摁着,文音却扯开他的外套,拨开衬衫纽扣。

        男人领口上的一颗纽扣因为用力撕扯,瞬间蹦了出来,掉到地毯上,商庭之毫不在意,用力扣住她扯开第四颗纽扣的双手,往后一拧,将她双手扭到背后,文音的身子不由往前挺起,细细的脖子绷直地仰了起来,甩出一条曲线。

        他盯着她,却平静地把她往后扯开一点儿,两人拉开了距离。

        “别闹。”商庭之沉着嗓子警告。

        “我闹什么了?”她扭着腰,冷着脸。

        商庭之看她的目光晦暗难辨,深得像一片黑暗的海,又似乎已忍耐不下去,声音很低:“女孩儿,你这不高兴了,就乱来,非得这样才能好一点?”

        文音被他一刺,心口微微疼了一下,她冷笑,背后的双手用力挣动起来,没能挣开他烙铁一般的手掌,他把她扣得死死的,不留空隙,她便扭着腿儿:“我就是这样的了,你要是拒绝,就干脆一点,我们早聚早散,你也好去找乖一点儿的女人……”

        明知道她是故意说这样的话,商庭之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被她击得粉碎,他猛将她往后一推,文音往后一摔,脸色发白,悬空的失重感让她试着攀住四周的支撑点,双手却一直被他攥住,只是一个瞬间,整个后背撞在隔屏上,疼得她直皱眉,人斜着,头抵着隔屏,上半身悬空,双腿还缠着他的腰,没有真的掉地上,但这感觉让她不好受,甚至让她有种受辱的愤怒。

        她抬腿踢他,无声:“松开。”

        电话那边的桑西延见商庭之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又听见细微的声响,他不由问道::“庭之,你那边有事?”

        文音顿时僵住,紧张得浑身紧绷,也不动了。

        “嗯,有点事儿。”商庭之哑着声应道的同时,并没有松开文音,而是把她扯回来,拨开她又散落下来的头发,拉下裙链,面无表情地在她耳边说,“你既然想,我尊重你。”

        “我现在不想了,你放开。”文音说。

        商庭之笑,捏着她下巴,上下抬了抬,审视的目光让她难堪,大手抚着她,半垂着眸,淡淡地说:“你说想就想,说不想就不想,你认为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没脾气?”

        文音眼里冒火,嗓子沙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何止一下。”他说。

        他扶着她的腰重重拉到怀里,文音顿时狼狈地摔倒在他身上,啊了一声。

        隔着手机,桑西延也听见了这酥软的叫声,他顿时明白这个好友说有点事儿是什么了,他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你先忙,要是见到桑桑联系我,我现在再去找找她。”

        商庭之说:“好。”

        电话终于挂断。

        然而他目光锁着文音,沉静着脸色:“闹够了吗?”

        文音咬着嘴唇,低垂头,一声不吭。

        开已经开到长春馆,前面的老周出声问:“先生,到长春馆了。”

        听见传声器里响起老周的询问,商庭之淡声回:“开去玉绿路12号。”

        老周立刻开进长春馆里面,沿着玉绿路去到12号别墅屋。

        “到了,先生,现在是?”

        商庭之看向文音,抚着她后脑勺,吩咐道:“你先下车。”

        老周想起刚才车子剧烈震动,二话不说,顿时下车到外面等着。

        商庭之也不再跟她计较,捡起地毯上的大衣将她瘦弱的身体严实裹住,又侧过她的身,捧起她头发,抚顺每一根凌乱的发丝,这才松开她,让她站起身。

        他抬眸望向她:“女孩儿,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要什么,单纯寻求刺激,还是别的,我没有时间跟你玩,不会满足你那些小心思,也不想跟你有任何暧昧的可能,别试着逾距,试探我的底线,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会帮你,纵容你一点儿,但仅此而已。”

        “你这样对我,像话吗。”她冷嘲热讽。

        商庭之笑了笑:“我只是替你哥哥教训你,我们别过了。”

        文音很平静,直视着他:“我就想要你。”

        “回去吧。”商庭之回避过去,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文音甩头,扶着门框走下去,外面的晚风一下子将她吹得冷静清醒,她回了头,望向车上的男人:“你会想我。”

        商庭之不语。

        她甩上车门,老周看到她下来,便见她一脸冷漠,转身进了屋。

        小林嫂等到她回来,连忙端了一杯牛奶给她喝下,回头就打电话给桑西延,说人回来了,桑西延这才松口气,让小林嫂好好照顾她,初七他就回来。

        文音听了一会,放下空杯子上楼。

        她踢掉身上的裙,走进浴室,那个男人,偏偏不给她解脱,只是折磨她,吊着她的胃口。

        文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得不到,她越想得到。

        初七晚上,桑西延从大宅那儿回来了,带回来一份老宋婶做的甜糕,还有大伯娘他们偷偷塞给西延,让他带回来的红包。文音捧着瓷碟子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吃着,桑西延在旁边看着,她捻起一块递过去,西延笑着张嘴,她顿了顿,把甜糕递到他嘴里,便收回手,圈紧着瓷碟,像个护食的小崽子,低头安静吃甜糕。

        “那晚你跑什么?”桑西延含糊问。

        今天他才跟文音秋后算账。

        文音也含糊地说:“我跑了吗,我吃完饭,肯定就走啊,还留下来做什么。”

        桑西延被她的歪理气笑了,没好气地揉着她头发,知道她不想再说,不过那天孟家小阮和孙从望他们确实失了分寸,说起不该说的人,正好打在她七寸上,幸好姑娘乖乖回家,不然他肯定要找他们算账。

        他吃完嘴里的甜糕,端起小林嫂做的桃胶给她,一边想起什么,又说:“不过那天倒是误打误撞,庭之你也见过,那天我才知道他身边应该是有了女人。”

        文音低着头,扯着嘴唇,一声不吭。

        桑西延低声:“桑桑,本来哥哥有意撮合你跟他,一来是哥哥好友,知根知底,二来他出身和个人魄力,在名门世家中数一数二,就算是京北的沈二少也只是跟庭之不分伯仲,若你跟他一起,他能给你很好的后半生,哥哥力不从心,不能一直照顾你,在这样热闹的年节,也只能将你留在这里,冷冷清清的过,要是庭之成了你的依仗,这年节你想回大宅那边,哪还会让你一个人,看在庭之的份上,爷爷也不会说什么,这整个栖城,也找不出第二人。”

        “但现在看来他身边有女人,他应该是认真的,我从不曾见过他会为了那种事儿急着离席,就为了去见对方,可见那是个心头好。”

        文音心不在焉:“哥哥,商庭之除了出身,到底哪儿好?”

        “若你多了解他,他哪儿都好。”

        文音沉默,没有说话。

        她想起商庭之,手就颤抖,身体热得酥麻,那是一种近乎失控的情绪。

        文音压抑下来,无波澜地说:“再好,桑怀北也不看好他吧。”

        商庭之无奈似的说:“是,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你既然选择陈晚,庭之身边也已经有女人,那真的是没可能了,我也不好拆散人,只是陈晚终究差了一些,他处处受掣,陈家的,商家的,陈家又比不过我们桑家,你若跟他在一起,就不能回大宅,爷爷可不会给他什么脸色,让你回去。”

        文音说:“我知道。”

        她知道桑怀北为什么逼她选了陈晚,她可以对陈晚没有感情,只要他对她足够的好,差了一些也不要紧,他会宠她,而且她现在这样,哪还有什么世家子弟真的愿意娶她,没有了桑家,没有好的依仗,她什么都不是,就算嫁了好的门第,也会受气,被看不起,但陈家差些,不会计较太多,陈晚对她又好,宠她,他们在一起反而是最合适的,至少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跟商庭之不合适,文音也是知道,但她想要商庭之,她无可自拔地迷恋他。

        晚上她吃了药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然后翻了身,坐在床边,拿起枕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空号。

        文音盯着这个空号看了很久,又缓缓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了,她抱着手机问:“你会不会娶别的女人?”

        那边沉默了一会,也许没有想到她半夜打过来就是问这样的事儿,商庭之后背靠在椅背上,转了一下,望着窗外明亮的一轮月亮,皎洁的月色映照着他沉郁疲倦的脸庞,阴影掩住他的神色,他平淡地说:“女孩儿,我会。”

        文音立刻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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