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V]
第二天天光明亮,即使窗帘拉紧,外面好阳光还是照了进来。
文音醒了,微微抬起身子,披在背上的床褥也跟着滑落到腰臀,她挽起头发,拨到腰后,一边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中午,今早凌晨两点她才睡过去,被折腾得骨头都是酥软的,没力气。
身旁的男人不知去了哪儿,床的一侧温度早已冷冰冰。
她冷哼了声,起身拿起齐整叠放在床边的衣服,边走去浴室。
文音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子,偏了偏身子,一边抬手抚着肩头,商庭之在这事儿的手劲儿一向是凶猛的,她冷白皮,身上一个个吻痕,腰都被掐疼了。
她皱着眉,摸了摸腰,心里头有些火大,把她弄疼了,又丢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可真行,什么男人。
文音冷着脸,梳洗完出来,套上羽绒,穿上雪地靴往房间外面走出去。
旅馆也只是住人,吃的要出去找门店,不过这一条街吃的店铺也比较多,文音有些饿,刚走到门口,看见商庭之和桑怀北,两人在说话,迟来和宋见就在一旁,他们也看见她,转过身看过来。
文音倚在门边,抱着手冷冷地看向他们。
桑怀北还想说什么,见她这样,话又回肚子里去了,拉开车门上车,又从窗里探头出来,睨文音一眼,提醒她:“玩够了好回去,别再给我惹事儿,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还有,桑西延那儿你回去见见,别让他担心。”
文音淡声:“我会回熙园住,不打扰他。”
“那最好。”桑怀北又瞥向商庭之,冷硬地说,“商少,记得我说的那些话。”
商庭之平淡,无波澜的语气:“我会记得。”
桑怀北呼了一气,握了握方向盘,也不再说什么,摆了手,开车先离开了。
文音收回目光,没理商庭之,扭头就往街上走去。
商庭之淡笑,缓步跟在她身旁,垂眸看她:“怎么了?”
文音心里窝着火,冷声:“我是傻,才让你干。”
“生气了?”
“爽么?
商庭之闻言,脚步略微顿了顿,想起昨夜,眸色很深,他神色含蓄而蕴雅,笑着说:“桑桑,你不能生气,昨晚是你缠着我,我才会失控。”
文音咬了咬腮:“是你勾引我。”
商庭之笑笑。
她瞪他一眼,不说话了,转头看吃的地方,商庭之知道她饿了,带她去到一家当地藏菜饭馆,人不多,只坐了两三桌的客人,玻璃和墙壁灰蒙蒙的,很旧。菜很快上来,两人一桌,迟来和宋见在另一桌,文音低头看了看端上来的菜,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习惯,就连这里的茶也觉得一股子腥臊,茶味儿堵在喉咙格外难受,之前有傅老板带路,还可以吃到南方菜,现在她还是饿,但没有什么胃口。
对面的男人倒是不讲究,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修长手指握着细长的筷子,眉眼低垂,安静地吃饭,饭桌间没有多余的声音。
文音放下筷子,不吃了,偏头越过布满油渍灰尘的玻璃墙外面的街巷。
桌底下,她的脚却缓慢抬起,往男人那边伸过去,轻轻地碰到他的鞋边,又顺着他的鞋靴挪到脚裸位置,用鞋尖若有若无地碰了几下,两人隔着厚实鞋子,但那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反而带着一丝更隐晦的勾引意味。
商庭之抬眸看她一眼,她还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桌下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她表面的平静。
她又抬起脚,钻进大衣外套里面,拨开了一点大衣,撑起了衣料,顺着他小腿侧的裤管一直往上,然后停在男人的腿弯,用鞋面来回摩挲。
商庭之沉静,面不改色地放下筷子,不吃了,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
文音转回来,明知故问:“不吃了?”
“不吃了。”
“商少,你要吃饱一点儿,不然没力气干活。”她冷笑一声,“是男人的话,有本事就干个三天三夜,干服女人,不然我会看不起你。”
商庭之声线平稳,漫不经心地说:“三天三夜确实有些为难,但能不能干服你,我还是很有自信。”他盯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警告,“若你的脚再继续往上一毫米,桑桑,我保证你三天三夜都不能再出门。”
文音没声了,桌下的脚也连忙缩回去。
“在外面乖一点儿。”商庭之起身,走过去,扶着她的细腰拉她起来。
文音哼了一声。
饭后,四人在喀丹小镇四处走走,商庭之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因为每年都会来这边,他会一点当地方言,在他与当地人交谈的时候,文音站在一旁,望向街道,今天比前些天还要热闹,似乎在忙着什么事儿。
迟来听了几句,说道:“今晚应该是有篝火晚会,就在小镇外面的平地举行,我以前看过,很有当地的人文风情,也是祈福的一种仪式,来这里的游客很多都是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一场篝火晚会,可以在那儿搭帐篷过夜,除了看篝火,还可以看星空,这几天天气极好,能看到一整条银河带,是星空摄影师必来的地方。商太太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文音以前也在这里看过篝火,但已很遥远,也不太记得了,她看向商庭之。
男人也与当地人交谈完,转回来,点头说:“今晚确实是有篝火晚会,镇上的人都在准备这事,桑桑,你要不要去看?”
文音淡淡地说:“为什么不。”
商庭之笑了。
傍晚五点的时候四人驱车来到小镇外面,这时候已经有很多游客在这里搭建帐篷,入夜后喀丹人就会开始篝火晚会,在男人们搭帐篷的时候,文音一个人在附近走,有不少摄影师在选位置架三脚架,她停下来,抬头望向天空,这个时候天色还很亮,等彻底入夜,星空才能看得见,今晚的风也很安静。
夜色渐渐沉下来,当地人提着火把走到搭好的木柴堆前,将柴堆点燃,在火光彻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拍掌,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星河也布满整个深暗静谧的夜空。
文音爬上前面的土坡,站在上面俯瞰下去,当地人在篝火前手拉着手跳舞,唱着山歌,游客们都跟着走上去,一起跟着跳舞,摄影师就在一旁拍摄,充满着欢笑声,篝火燃烧时会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从木柴中溅开,细碎的火颗漂浮在空中,然后又熄灭,清冷幽寂的空气中飘来烤羊肉的香味。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河,银河带仿佛触手可及,天空和大地都是寂静无声的,有种盛世旷大的孤寂感。
文音张开双臂,风缓缓地吹过山坡,吹过她的细瘦而笔直的身躯,托起她的衣摆和头发,高原山上的风寒冷又温暖。
商庭之站在山坡下,沉默而安静地仰望她。
她望下来,看向他。
商庭之像看见她的那双眼睛,看懂她的眼神,脚步稳稳地走上去,停在她身前,吹过来的风一下子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星空仿佛也成为他的陪衬,高高低低的山坡,热闹的篝火晚会传来笑声,他只站立在她一个人的面前。
男人扯下颈上的围巾围到她脖子上,目光在夜色里尤为深邃动人,黑亮,专注,眸子里映着她,微低垂头,白玉似的修长手指灵活,利落地将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裹住了露出来的一节项颈,他又轻轻挽起她被围巾拢住的头发,拨回到她背后。
黑色围巾还带着他的干燥温热的体温,驱散了寒意,人一下子暖烘烘的。
商庭之低沉声:“冷吗?”
文音伸手握着围巾,说道:“不冷。”
商庭之问:“要不要去跳舞?”
文音点头:“好。”
她拉着男人滑下小山坡,走去篝火那儿,烈焰燃烧着的柴火让四周的温度也跟着热了起来,在别人围成一圈的细缝中,两人敏捷地钻进去,大家看见两人这样,都笑了,也一起拉住他们的手,带着两人一起跳。
两人被分开了,文音在前面,商庭之在后面,中间隔着两个游客。
文音也不在意,跟着大家转圈,抬脚,与别人牵着手靠近篝火的时候,一起举起了双手,然后又一起牵着手往后退开,压低身,双手往后,大家绕着篝火转了一圈后,又松开了手,围成圈的人都散开了,跟身旁的人手拉着手跳舞。
鼓声在夜晚咚咚咚地响起,喀丹人唱着好听的山歌,身上穿着的藏服有很多银饰,每一个跳动都响起清脆的叮铃声。
喀丹人跳的舞很简单,充满着原始,野性,自由,快活。
文音跟当地的一个年轻男孩跳舞,在两人握着手举起,文音在手臂下转圈的刹那,回了眸,在热闹欢快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落在几人身后的商庭之,在喀丹人中他还要高挑几分,他跟一个喀丹姑娘跳舞,那双深黑的眼眸也在看她,比她回眸看过来的时候,商庭之已一直看着她的身影。
身旁的喀丹姑娘笑容灿烂,握着他的手,抬起眼眸,看向这个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大胆直白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商庭之微笑:“我有喜欢的人。”
喀丹姑娘问他:“你们相爱了吗?”
商庭之看着文音,轻声说:“我在等她爱上我。”
“她一定很幸福。”
“还不够,我得让她更幸福,她值得。”
喀丹姑娘羡慕,又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望向前面,明白了过来,松开他的手,笑着说:“她在这儿对吗,你要去她那儿?”
商庭之淡笑,转过身,提步往前走去,停在文音两人的身旁,他摘下皮手套揣在兜里,气度沉稳,唇边含笑,得体而优雅地向文音伸出手。
文音二人停了下来,看向男人。
四周的人从他们的身旁跳舞,穿梭而过。
文音定定看着他,这里这么多人,她眼里只映着他的样子,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夜晚的篝火燃烧着,烈焰灼灼,商庭之背对着火光,纵使逆光,但星火明亮,木柴爆裂出来的无数颗火星在他身后漂浮,描在他的脸庞和肩膀上,高大的身躯笔直挺括,风姿卓然,绅士优雅,火粒就在他的身边细碎地飘荡,明明灭灭。
深蓝的夜空,冰冷的星河也滚烫了起来,烈焰,星空,高原,雪山,寒风,他站立在天地之间,沉默安静,明耀如太阳,时光仿佛也慢了下来。
他对上她的眼睛,侧眸对她的舞伴低着嗓子说:“抱歉,打扰你了,我想跟自己的妻子跳一支舞。”
年轻的喀丹男孩闻言,顿时红着脸,连忙退开。
商庭之落眸,握住文音的手,拢在掌心里,带着她在篝火前跳舞。
文音跟着他的舞步,围着篝火跳了起来,不同于昨晚矜持韵致的优美舞步,今晚他们在这无拘无束的天地之间起舞,跳跃,旋转,头发在风中自由地扬起。
四周的人都慢慢停下来,走到一旁,一时间只剩下两人在跳舞,他们没有停。
文音往左一步,商庭之往右一步,带着她旋转一圈,又带着她跳。
他往左一步,她往右一步。
两人安静无声,男人的手却不容拒绝地分开她的根根手指,从指缝中穿过去,用力紧扣着她的双手,有股被他掌控和占有的强烈感觉。
篝火很亮,柔软,静静地映照着两人。
当地人和游客看着他们跳舞,都拍起手掌,掌声一下一下地响起,富有韵律,两人跟着掌声起舞。
喀丹人唱着歌:“年轻的姑娘哟,你从哪儿来。”
“山里的哥哥哟,一直在等你。”
“你快来哟,我们一起跳舞。”
“年轻的姑娘哟,你要快乐的啊,山里的哥哥在看着你笑。”
文音听着歌声,轻盈地跳着舞步,再一个旋转,腰上被男人的大手箍住,猛地拉回去,整个人被带进他怀里,两人紧靠在一起,文音嗅闻着他身上的木质琥珀香,隔着厚实的衣料,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很热,比篝火还热,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干燥的手掌熨烫到她心口里。
她抬起眼看他。
商庭之低头看她,缓缓地笑了。
篝火一直燃烧到深夜才渐渐熄灭,在这里露营过夜的游客都钻进帐篷里,热闹散去,徒留冷清。文音哈了一气,人有些冷,深夜的高原气温低,昼夜温差大,商庭之让她先进去帐篷里,他去宋见那里拿保温瓶,之前他让宋见去找当地人盛一点热水。
文音也有些疲倦,一个人先过去,撩开帐篷门帘,也钻到帐篷里面。
打亮了灯光,漆黑的帐篷顿时亮起了橘黄的光,人影顿时投落到帐篷上,从外面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
商庭之转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帐篷上的投影,四周还有一些游客经过,不时回头,他眯起眼,神色略有些隐忍,大步走进去,低声:“把灯关了。”
文音问:“干什么?”
商庭之没应她,已经伸手将灯盏关掉,帐篷又陷入寂静的黑暗。
风和空气仿佛被隔绝在外面,两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文音不习惯这狭窄的黑暗,皱着眉,伸手往一旁摸索,无意间碰到了男人的指尖,她没有缩回去,而是沿着他的指尖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轻的:“我看不见。”
商庭之把她拉过来:“慢慢适应。”
“为什么关灯?”
“外面的人能看见里面。”
文音一时无话,没再说,她看着黑暗中慢慢可以看见一点男人的轮廓线条,但仅仅只能看到这一点,而寂静的黑暗又让人的感觉变得更加敏锐。
她动了一下,曲着的膝盖碰到了他的腿,人便不动了。
帐篷里的空气闷热,温度慢慢升高。
这时,她听见了衣料轻微的摩挲声,然后有衣服掉落的声响,文音心口一颤,动了一下,碰到男人的腿后立刻往回缩了一下,鞋尖却不小心踢到了搁在地毯上的灯盏,发出一阵倒下去的闷响。
她转身,要伸手扶起灯盏,刚伸出去,手腕忽然被握住,后背跟着贴上男人的身躯。
商庭之牢牢地圈着她,在她耳边问:“踢到了什么?”
“灯。”
“我来捡。”
文音没动。
黑暗中一只朦胧的手影往前伸,稳稳地捡起倒在地毯上的灯盏,往一旁放去后,商庭之拿起手边的保温瓶递到她手里,低沉着声说:“喝点水,这里的天气很干燥。”
文音握着保温瓶,低头,摸索瓶口,拧开,里面却盛满了水,她这一拧,将瓶口的水都撒了出来,顿时沾湿了身上的羽绒,她往前抬了抬身,也不喝了,拧回瓶盖,将保温瓶挪开,一边抖掉羽绒上的水迹。
商庭之问:“怎么了?”
文音有些心不在焉:“弄湿了羽绒。”
“洒了很多水出来?”
“不知道,我看不见。”
商庭之也不再问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羽绒,说了一声:“先换下来,穿我的衣服。”
文音说:“你衣服在哪儿?”
她一边拉下羽绒,寂静的四周跟着响起缓慢沉闷的拉链声,文音微微侧头,衣领缓缓从肩膀垂下,解下羽绒服后,目光在漆黑的帐篷里四处张望,然而什么都没看见。
文音跪在地毯上,双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刚才她听见男人衣服落地的声音,记得位置,手往那边摸去,指尖刚碰到衣角,男人的大手猛地箍住她的腰,将她一下子拽回去,她心头一跳,啊了一声,人已经被扣在男人的怀里。
商庭之伏低头,声音低低的:“别太大声。”
文音转头,瞪他,却始终看不真他的样子。
她咬了咬腮,轻轻踢他一脚:“这么满的水,你故意的是不是。”
商庭之呼吸很沉:“水是宋见盛,桑桑。”
文音说:“我不傻。”
他抱紧她,眉眼含笑:“是,我们桑桑是个聪明人。”
文音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一旁扶起来的灯盏没多久又倒了下去,滚到角落,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凌晨四点天色还很沉暗,帐篷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文音撩起头发,起身,半弯腰套上雪地靴,拉起帐篷门帘走出去。
山里的风格外冷凛,阵阵地刮过来,像刀刃似的,皮肤有点疼,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文音双手揣兜,拉起衣帽兜在头上,往外面走,她爬上山坡。
山坡下传来脚步声。
商庭之也跟着走出来,他走上来,拨开她肩膀上的积雪,低声:“睡不着?”
文音很累,但又很精神,最近她一直这样,情绪很亢奋,内心又很平静,这跟她来了这里有很大的影响,她看着天空,嗓音有些沙:“明天就走,我再看看。”
他抚着她的后脑勺,柔软细长的头发在他指缝间滑落,商庭之问:“想看什么?”
文音说:“日出。”
商庭之说:“我陪你。”
文音没拒绝,又想起了什么,出声问:“早上桑怀北跟你说了什么?”
男人平淡地说:“他让我照顾好你。”
她笑了,笑容很冷淡:“他不会这样说。”
商庭之不说话。
她转头,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商庭之让她看,表情很沉稳,也看不出什么来,文音顿时不想知道了,转回去,平静地说:“你们男人说了什么,我没兴趣。”
太阳出来后,一行人也已经在车上,今天他们返回栖城,从桐州转机,回到栖城已是傍晚。
两人先去了一趟桑西延家,桑西延不在,他有应酬。
文音进到屋里,跟小林嫂说了一声,让她帮忙转话给桑西延,让他不用担心,她跟商庭之回去了。小林嫂看向夫妻二人,见他们和好,点了点头,送他们出门。
晚上桑西延还是打来电话,文音跟他说了几句便挂断,洗完澡后,光着脚走去书房,商庭之陪了她一个星期,之后会很忙,她渐渐习惯了,习惯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她走到书桌旁,倚着书桌,半弯着腰,没声,也不打扰他,只是看他工作。
商庭之专注工作的时候,一派禁欲,严肃,沉厉的气质,与平日里的样子比起来,多了几分清冷疏离,在工作上,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男人,自信,从容,即使生意场上失利,都不能让他失态,他总是会冷静地处理好一切,这就是他的魅力。
文音盯着他的脸庞,抬着手把玩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过了一会,她摘了下来,放到桌台上。
一直处理文件的男人微顿,垂眸看了眼这一对耳钉,又轻抬眸,心思转了过来,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摘下来了?”
文音双手支着桌面,压低身子,微微靠近他,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这珍珠耳钉是桑西延送给我的,我戴了大半年,有些腻了,想换一对耳环,商少,我要你送的。”
作者有话说:
20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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