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父女俩和凤郁苏告别后,苏老爷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凝:“凤世子对咱们阿凝,一直都不错?”
苏凝掀开帘子,窗外凤郁苏策马身影一闪而过。
潇洒恣意少年郎,深谋远虑云上臣。
“永王府看似尊贵,实际是个空壳子。我在王府十五年,王爷和王妃关怀有,但不及凤世子万分之一。他是永王府的好世子,也是我曾经的好兄长,更是朝廷的忠臣良将。”
苏凝对着苏老爷娇笑:“爹,我跟您说句实话。方才祁郡王府上的那位姑娘,成天肖想凤世子,我在王府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想着讨好我以此来接近世子。可我聪明,一开始知此人心术不正,便没给她好脸色。”
苏老爷煞有介事的点头:“那就是个蠢货,还是我闺女聪明!”
追男人追的这么不要脸且这么蠢笨,世间也是难得一见。
苏凝又道:“我曾经认为,这天下所有的姑娘,都配不上我的好哥哥。”
如今么,王府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回了苏家,柳叶在小院前频频探目。
苏凝挑眉,柳叶在她身后关上了绣楼的门,捧着一沓子的纸:“姑娘,奴婢都搜罗来了。”
苏凝慵懒的躺好,手边放着一盆新鲜的瓜果,还有水晶桑葚糕和状元芙蓉糕。
“有和祁郡王府上有关的吗?”苏凝问。
柳叶翻得刷刷响:“有有有。姑娘,一张纸还写不完!自从您不是永王府亲生的消息传出来后,祁姑娘已经让人四处散布对您不利的言论了。今日您还没回来,街上又传出说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王府,所以不要脸的勾搭世子爷,想着重新回去。”
苏凝闷咳,惊讶:“祁灿媛让人传的?她不要命了?”
流言传到凤郁苏头上,嫌自己命长啊!
“奴婢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还有呢!还说,您对祁郡王纠缠不休,也想通过他爬上去!”
苏凝扶额轻叹,“真是个不怕死的。着人去盯着祁灿媛,她出了府门后的动静,我要事无巨细的知晓。”
柳叶得令,忙不迭的往外跑。
苏凝拎起那本流言录,笑眯眯的翻开。
时不时还啧啧称奇,做点儿评论。
京城的这些人啊,骂来骂去传来传去就那么几句话,丁点儿新奇的都没有。
苏凝轻叹:“还真是……无聊啊!”
苏凝回到苏家后,寻常生活并无变化。
顶多是平常的拜帖少了,她也不用跟那些高门贵女打交道,落了个清净。
直到三日后,柳叶兴致冲冲的禀报说祁灿媛出府了。
原本恹恹的苏凝立刻来了精神,“柳叶,带上一万两银票,咱们出门好好玩玩!”
“姑娘,只带银票吗?”柳叶问,她觉得还可以带上几个打手。
不料,苏凝摸着下巴,“有道理,再带点碎银子。”
柳叶一愣。
怎的有了一万两银票还要再带上碎银?
苏凝好似知晓柳叶心中所想,狡黠一笑:“柳叶,今天你家姑娘便教教你,用银子砸人是多么舒服痛快!”
祁郡王讽刺苏家只剩下钱,那可不能辜负了他对苏家的信任!
大街上,凤纤烦躁的推开再次靠过来的祁灿媛,嫌弃的瞪着她:“你是腿折了还是有毛病?自己站不稳吗?”
祁灿媛心中愤恨,笑容僵了僵。
她是和永王府的郡主这个位置天生不和!
走了个苏凝,来了个更不好对付的凤纤。
苏凝碍着郡主身份,跟她作对也是温温柔柔。
可凤纤不同,从小活的肆意,说出来的话直戳人心窝子。
还是郡主呢,这般粗鲁无礼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哥哥。
“郡主,前头是京城的首饰店,样子时新,材料上乘,您可要去看看?”祁灿媛没再往上靠。
凤纤无聊的紧,本想着去苏家逛逛,但身后跟了不少永王府的人,她没法靠近苏家。
所以,只能在这里看祁灿媛这只猴子上蹿下跳。
当真是无聊极了!
京城首屈一指的首饰店,名唤毕玉阁。
毕玉阁里头的成品首饰,样子新,成色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未经打磨的原石。
祁灿媛看中了一套红宝石镂金的头面。
那只流苏簪子透过光,能看到红宝石里头细细的纹路,流苏吹得叮当响,的确是上乘之品。
凤纤懒得搭理她,靠着窗闲闲的看路人。
苏凝踏进毕玉阁,正巧看到祁灿媛在试那只红宝石珍珠芍药的流苏簪子。
伙计跟在她身边,拿着一个铜镜:“祁姑娘,这是咱们店里昨儿刚上的新品。整个京城,独此一份。”
祁灿媛很满意,“多少银子?”
伙计并不谄媚:“这簪子是方才那套头面中的,所以得一起买。一整套头面,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祁灿媛震惊,“啪”的拍下簪子:“毕玉阁何时做生意也学会抢银子了?”
伙计笑容僵了僵,簪子上头的红宝石和珍珠都不是很硬的物件,他可心疼了。
“姑娘,咱们毕玉阁做的是正经生意,您这话可就是污蔑了。您要有证据,可随时去衙门告我们。”
祁灿媛咬唇。
她原以为三百两足够拿下了,却没想到要五千两。
一想到被自己拍在妆台上的簪子,心虚的频频看过去。
看到那簪子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五千两,给我包起来。”苏凝轻轻地敲着桌面,“店内可有白玉的头面?”
伙计眸色高亮,他也认出了苏凝的身份。
这位假郡主,如今是苏家的。
苏家有钱,他尽管把好物件都拿出来,不怕这位苏家的姑娘买不起。
“等等!伙计,这是我先看中的头面,我先来的,得我先买。”祁灿媛急急的说。
伙计为难:“祁姑娘,咱们店里不可赊账,且是银货两讫。您这……”
祁灿媛狠狠的跺脚,“我立刻着人回去拿,这头面你给我留下了。”
“六千两。”苏凝淡淡的打断她。
祁灿媛没考虑多少:“六千一百两。”
苏凝微微一笑:“七千两。”
祁灿媛被激怒的上头,“七千一百两。”
楼梯上,凤纤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祁灿媛:“凝妹妹加价都是一千两一千两的加,祁姑娘,你每次加一百两也忒小气了。要是想和凝妹妹打擂台,你也一千一千往上加呀。”
“郡主,您怎的还站在她那头?”祁灿媛不解,“这些年她占了您的位置,享了您的荣宠。”
“八千两。”苏凝笑眯眯的看着祁灿媛,“祁姑娘,你这还加吗?”
祁灿媛不甘心的看着那套熠熠生辉的头面。
苏凝回了苏家后,她们都等着看她笑话。
可这人回去没几日,苏老爷花了两万两黄金买下皇城根的宅子,大家都在眼红。
如今见了,翻出来的袖口是双面绣,鬓边缀着的是红玛瑙珍珠耳坠。
头上簪着的是粉玉桃花芙蓉钗,发髻上松松垮垮的点缀着绿松石绒花。
还有那套曳地的裙子,是敛醉坊昨儿刚上的成衣,那布一匹就得五百两。
苏凝身上的笑话看不成,大家只得把视线放在凤纤身上,以此来挑起凤纤对苏凝的不满,让她来对付苏凝。
“看来祁姑娘是不想要了,柳叶去结账,包好了咱们就走。”苏凝朝着凤纤微微一笑,后者心有灵犀的比了个手势。
“祁姑娘,你这就放弃了?”凤纤放肆哂笑。
祁灿媛拍着桌子:“伙计,一万两!”
说完,她抬着下巴看苏凝:“苏凝,该你了。”
不料,苏凝低头,掩唇浅笑。
她轻轻拍手:“祁姑娘好魄力。既然你喜欢这套头面,我自不可夺人所爱。伙计,给祁姑娘包起来吧。”
祁灿媛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靠在丫鬟身上。
她以为苏凝还会加的,却没想到……
她被耍了!
“苏凝!”祁灿媛颤抖着身子,瞪着苏凝。
苏凝低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祁灿媛,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么多年,我记仇这个美好的品质,你忘了?”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的落下,却彷如是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水面,溅起一地水珠,让祁灿媛惨叫一声期期艾艾的掩面哭。
苏凝跟凤纤打了声招呼:“姐姐,您今日怎的出门了?”
“在王府里无聊,我便出来走走。”凤纤拉着苏凝的时候上了二楼:“你来的正好,这是帖子,后日的赏花宴你可一定要来啊。”
这是——永王府的请帖。
王府找回了真正的郡主,自是要将她介绍于人前。
一场盛大的赏花宴,既恢复凤纤的身份,也是宣告苏凝和永王府再无瓜葛。
“我去这赏花宴不太合适。”苏凝委婉拒绝,阖上缀着花红的请帖。
凤纤幽怨叹气:“凝妹妹,你就来吧。你要是不来,我都不乐意出门。你放心,这场赏花宴是凤郁苏办的,我想请你去,他也是同意的。你不用担心会被人下了脸色,只管好好地坐我身边。那起子拜高踩低的人,我帮你解决!”
苏凝重点放在凤郁苏身上:“世子主动办的?”
“对呀。父王和母妃早就担忧他的终身大事,偏偏这人就像个和尚,软硬不吃。这场赏花宴说是为了我,还有一半也是为了凤郁苏。”
凤纤性子洒脱,钟爱自由。
她并不想办劳什子的赏花宴。
但若是能让凤郁苏心烦,她非常乐意!
祁灿媛被送回了祁郡王府。
老夫人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拧眉轻斥:“怎么回事?不过出去买点东西,闹那么难看?”
祁灿媛哭着把苏凝欺负了她,算计她用一万两银子买头面的事情说了:“娘,您要为我做主。她算什么!以前看在她是王府郡主的份上我给她三分颜面,如今都不是了,她凭什么还作威作福?”
老夫人捂着眉心,“我让你别去招惹永王府的人,你何时听过?你们兄妹俩大了,都不听我话。出了事,也别来找我哭诉。”
“娘?”祁灿媛不解的看着她:“苏凝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我们祁家是勋爵之家。”
“那又如何?”老夫人淡淡道:“永王府还是亲王尊位,若不是凤郁苏能力出众,谁还能记得他们?我为你哥哥定下那位郡主,为的就是借凤郁苏的风。”
“娘,既如此,您为何要阻止我和凤世子来往?我若是能嫁给他,比哥哥和凤郡主更好啊。”
闻言,老夫人前倾,抚着祁灿媛的脸,柔声道:“闺女,有些事咱们得承认。京城名门贵女中长相倾绝的何止一人,咱既然比不上她们,自然也攀不上凤郁苏,那便不要去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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