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桃院
走在回家的熟悉的小路上,桃橙显得格外开心。只见她蹦蹦跳跳,一会儿和路边不知谁家的小狗打招呼,一会儿逗逗爬在树上睡觉的三花猫,吓得三花猫眼睛瞪大、哧溜滑下树,逃走了。
见桃橙如此活泼好动,其余众人也都开心地笑起来。
“橙子妹妹呀,你这是回归天性了嘛?看来,在昙城委屈你了呀——”藤亦箜玩笑道,说罢,拿眼瞅着风丽行,挑衅似地笑着。
“藤大少,你这是何意?听你这意思,是我们风云谷委屈了小桃子吗?”风丽行明知他在玩笑,故意接上话茬。
“啧啧,你既没有委屈,何以橙子妹妹回到凡间像是逃出了牢笼似的放飞自我?”藤亦箜笑着继续挑衅。
“嗨呀,你们俩,别吵,我——都——开心——”
桃橙在前面不远处喊道,边喊边从路旁的桑树上摘了一颗桑果放在嘴巴里。
藤亦箜见此情景,想起了他们在风云谷的织布坊里偷吃桑果的场景,嘴角荡起了微笑。
蒲雪儿在后面看着,也抿嘴笑了。
风丽行大概也想到了从前偷吃桑果的场景,笑着摇了摇头。
蒲子川见风丽行摇头,“啧啧”地扮了个鬼脸。
“哟,这怎么有两只毛线团在滚呀?”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原来是经过的路人,一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妇人,看见了一红一白两个毛球在动,不禁讶异。
蒲雪儿嗤嗤地笑着,正打算去将雪妞和焰心抱起来,忽觉不对,那岂不是更加诡异,两个毛线团忽然凌空而起,浮在空中?如此一想,便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当口,那妇人已将两个毛线团捡起,在手中看了看,自语道:
“看着是很好的毛线,怎么就被人给扔了呢?拿回去还能打一副手套呢。”
说罢,揣着两个毛线团,大跨步地走远了。
“这......”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束手无策。
还是风丽行反应快一些,立刻对昙城使者说:
“黑泽,你跟着那个妇人,看她家住哪里,我们事情办好之后好去寻找两个小家伙。”
黑泽迟疑了一下,看着风丽行,意思是说,那谁来领路呢?
风丽行立刻会意,说:“领路就不用你操心了,小桃子不是最好的领路人嘛。”
黑泽点头,黑袍一闪,黑发的影子似乎还留在这里,人便远去了。
“各位,快到家啦——”
桃橙在前方,面对着大家,倒退着往前走,挥着手喊道。
“那太好啦——”风丽行应道。
前方路左侧,有一处干净整洁的小院,木质的院墙,木质的门。虽是木质结构,但是并没有很明显的岁月剥蚀的痕迹,可以看出院子主人平时很注意打理。大门上面的房檐上,覆着红色的琉璃瓦,给整个院子更增添了几分暖意。
桃橙在这处小院门口驻足,说:
“到啦,就是这——”
“我一猜就是这里,”藤亦箜道,“很精致的小院哟。”
藤亦箜用大拇指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桃橙开心地晃了晃,邀请大家进去。
可是怎么进去呢,院子的门是关着的,也不好敲门,因为凡尘的人看不见Ta们。
“这好办。”风丽行道。
说罢,袖口一挥,突然来了一阵风,恰到好处地将院门吹开了。一扇门打开,另一扇门半掩,好似一个人打着手势邀请他们去做客。
一行人依次走进院子,桃橙跑在前面,可很快又停下了,站在那里,手指绞着袖口,似乎不知所措了起来。
“怎么停下啦?小桃妹妹?”蒲雪儿走上前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离家这么久了,很想见到阿爹阿娘,可是又有些紧张。”
“这可奇了,为什么紧张呢?”蒲子川怪道。
“这你可不懂了吧,”藤亦箜叹道,“橙子妹妹这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蒲子川恍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什么意思呀?”
蒲雪儿和藤亦箜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响起了人的脚步声。薄薄的鞋底踩踏在结实的泥土地上,像是声音掉在了地上。
“老胡呀,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咱阿橙回来了。”
一个中年妇人从一个房间出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见到阿娘,桃橙简直要哭出来了。熟悉的阿娘,熟悉的大嗓门,而且还说梦到了桃橙。
一个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你又做梦啦,这梦尽早成真就好啦——”
是阿爹的声音。
原来阿爹阿娘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阿橙啊。
桃橙脸上挂着泪,又哭又笑。
风丽行轻轻拍了拍桃橙,道:“亲人重逢,这是高兴的事儿呀。”
桃橙抬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脸,连连点头,说:“对对——”然后仰起脸,展现了一个灿烂的笑,有如雨后梨花丛中显现的彩虹。
“嗨,我们怎么把那手帕还给老胡呢?”蒲子川一句话将众人从亲人重逢的喜悦与伤感中拉了出来。
“这......”
众人思考,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交给风好了。”风丽行说道。
事不宜迟,风丽行从袖子中拿出了盒子,打开,取出方格手帕。然后,手一挥,又来了一阵风,将手帕吹起。手帕在风中展开,像一方飞毯,乘着风,飘荡到它该去的地方。只见它摇曳而又平稳地落在了传出阿爹声音的那间房间的窗台上。在风止息前,手帕的一角依然扬在空中,像是拉着风的手,依依不舍似的。
桃橙的阿爹桃胡本来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忙着什么,见起风了,便站起来,伸伸腰,捶捶背,舒展舒展筋骨。忽见窗台上落了一方手帕和一层薄如纱的尘埃。片刻凝视之后,便拿起那手帕,许是觉着面熟,快速地将手帕翻转过来,找到一个拐角。果然,那拐角处,细细的针线刻画着一个字:桃。
这不正是他年少时候失落的一方手帕吗?
当年,随风而去;
现在,又随风而来。
真是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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