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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青色


“你……”陆亦臣瞪着李欣承,却看到李欣承手指搭在嘴唇上,让他禁声。

        随即,门就被打开了。

        千云飞阔步走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吹起床幔飘动,恍恍惚惚,只能透过画着精美山水画的屏风看到里面有一抹白。

        “臣参见皇上。”千云飞就停在殿中央,不敢往前。

        李欣承看着陆亦臣尽量把呼吸放平缓的样子,轻声笑了笑,对千云飞说:“起来吧。”

        千云飞应声而起,“谢皇上。”

        “朕今日身体有恙,误了与千大人约好的时间,还劳烦千大人跑这一趟。”李欣承一本正经地说着,时不时看看陆亦臣的表情,“图纸到了?”

        “到了。”千云飞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要呈给皇上?”

        床幔浮动,惹人好奇,千云飞说着话,隔着朦胧的屏风偷偷瞥了龙床几眼。

        龙床上的人下了命令,“呈过来吧。”

        陆亦臣听完李欣承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李欣承却一脸微笑,冲着陆亦臣挑眉,示意他去接过图纸。

        也确实是需要陆亦臣去接,本来陆亦臣是睡在里面的,而刚刚李欣承一个翻身换了位置,他现在离着床边近,只能他伸出手去接。

        陆亦臣无奈,慢慢坐起,透过重重纱帐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低头躬身将图纸递了过来,陆亦臣看他恭敬地弯着身子,像是一棵挺拔的竹子被风压弯了腰,但有随时都可以直立回来的韧劲。

        他伸出手,却不承想隔着床幔瞧不真切,碰到了千云飞冰凉的手指,他连忙收回手,惊的床幔晃动。

        床外的千云飞连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冒犯了。”

        陆亦臣得知自己反应过激,有些懊恼,转头看向李欣承轻轻摇头。

        李欣承也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拉过陆亦臣的手,像是要攥在手心里护着,对外面的人说:“无事,只是千大人手有些凉,想来外面天寒地冻真是辛苦千大人了。”

        千云飞头埋的很低,“臣的职责所在。”

        李欣承看着陆亦臣被碰过的手,虽有些生气,但也不能表现,就对千云飞说:“图纸朕先看看,千大人从肃州赶回来属实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千云飞行过谢礼之后就赶忙退了下去。

        门被关上,殿里又剩下李欣承和陆亦臣两个人。

        李欣承拿起陆亦臣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点,“他竟然碰到你了。”

        “隔着纱帐看不清,是我碰到千大人了。”陆亦臣欲抽回手,却被牢牢攥住,他便收了力,看着摊在被子上的图纸,画的精细,批注也仔细。

        李欣承放了手,一歪身子躺在了陆亦臣的腿上,“本来想着让你多听听他的见解,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事。”

        陆亦臣把图纸递给李欣承,淡淡地说:“本来就不是什么事,你小题大做了。”

        李欣承摆开横在眼前的图纸,抬起头看着陆亦臣,眼里的炙热与滚烫势要把陆亦臣烧个窟窿,“从不会小题大做,除我了谁都不可以碰你。”

        陆亦臣无奈,“你赶紧去处理事务吧。”他别了头要推开李欣承,却被李欣承握住了手腕摁在了头的上方,接着带着占有欲的吻疯狂的侵袭他的口腔,湿滑软肉交缠,陆亦臣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李欣承才松开陆亦臣,临了咬了咬几近红肿的嘴唇,咽了咽口水,说:“陆亦臣,

        我好爱你啊。”

        昨夜陆亦臣唤了他的名字,他心里高兴了一夜,到此时他的心还在为陆亦臣说出的“李欣承”这三个字而疯狂的跳动。

        “昨夜你……”

        “昨夜你事情没有说完。”陆亦臣知道他要说什么,刚被亲红了脸又红了几分,他打断了李欣承的话,“你猜测叶丞相和周将军有反心,打算怎么做?”

        李欣承看着陆亦臣害羞的模样,抬眉一笑,“你说,你要是李欣承你会怎么做?”他着重了“李欣承”三个字,观赏着陆亦臣眼里的错乱。

        陆亦臣慌乱的眼神无处安放,他躲开李欣承的目光说:“我不是你。”

        “可我是你的。”

        “你……”

        “不逗你了。”李欣承看着陆亦臣要烧起来的脸,他又转身躺在了陆亦臣的腿上,“我准备‘等’,你认为怎么样?”

        “你想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对,露一点就够给他喝一壶了。”李欣承慵懒地拿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陶修远做事还真有效率。”

        陆亦臣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便也不再过问,他揉了揉被亲的发麻的嘴唇,说:“起床吧。”

        他欲起身,但身上的人一动不动,嘴里还嘟囔着:“对外都称我身子不适,今日自然是不会早起了。”

        “……”面对身上的人耍无赖,陆亦臣再次无奈,只能由着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欣承才答应起床,起床前还压着陆亦臣在他锁骨处深深浅浅地咬了几口,咬一口喊一句陆亦臣。

        像是多喊一句陆亦臣就能多被他拥有一点,他喊陆亦臣的时候喜欢喊全名,这样仿佛陆亦臣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等到他咬够了,才慢悠悠地起床。

        陆亦臣也起身穿衣,没有别的衣服他只能穿上李欣承拿过来的浅青色衣衫,他看着自己钟爱的颜色思绪飘远。

        母亲细腻柔滑的声音传来,“暄儿穿青色真好看,和这千暮山一样,真有朝气。”

        母亲笑眼弯弯,带着他回了隗州,隗州繁华,街道各色争艳,独独容不下他一身青色。

        “陆将军家的小公子怎么会穿这么轻佻的颜色,你看他家大公子一身黑色穿的多稳重。”

        “小孩子嘛,就是喜欢鲜艳的颜色。”

        “说不定长大后是个风流公子呢,哈哈哈哈。”

        话入了陆亦臣的耳他便换下了浅青色,穿起了一身白色,再也不想让别人说他半分不是,也不想因为自己,父亲被人评头论足。

        母亲说过,隗州最爱传些不实的言论来杀死一个人。

        言语很轻,伤人却重。

        思绪如柳絮,漫天飞舞又漫无边际,柳絮落下成了雪,飘在窗外,陆亦臣看的出神。

        雪是多么的白啊,又是多么的冷。

        温暖靠过来,陆亦臣一怔,下意识的握住了拢在他腰上的手。

        李欣承浅笑,头窝在陆亦臣的肩窝,“你穿青色真好看。”

        漫天的雪花簌簌落下,像极了陆亦臣心底深处那场柳絮飞舞。

        他无意间救下来的孩子在一旁看着他练剑,千暮山一片青色,惹得孩子对他说:“哥哥,你穿青色肯定很好看。”

        那时柳絮乱飞,落在陆亦臣手上软绵绵的,带着春天的温暖,而此刻,雪落在手心里是凉的,陆亦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

        伸出了手,去接窗外的落雪,等到手背附上了发烫的手心才回过神。

        李欣承的手心是发烫的,他整个人是暖的,在背后拥着自己,开着窗户,也不觉得冷。

        “手都凉了,收回来吧。”李欣承握住陆亦臣手,带回来自己的怀里暖着。

        “太阳还挂在天上,就下起了雪。”也许是回忆所致,陆亦臣的声音有些忧伤。

        “天道无常嘛。”李欣承上前落了窗,“我一会儿让人送些吃食过来,你先吃一点。”

        陆亦臣点头,浅青色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光滑,与外面的雪一样,他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吃?”

        “我刚刚……”李欣承低头与陆亦臣平齐,瞬间嘴角就勾上了一抹笑,“吃饱了。”

        陆亦臣一听,脸又开始红了,青衣衬着红润的脸,像极了千暮山初春的杏花烂漫,但这朵杏花不愿再让人观赏,低下了头,快步走了出去。

        李欣承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拿着刚刚被他忘在一旁的图纸,走到陆亦臣面前说:“苏植一会儿会送些早点来,吃完在这儿等我。”

        说罢,李欣承也不多留,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雪花飞舞,迷乱了眼睛,他顿了一瞬,才抬脚走进纷纷落雪中。

        李欣承一走,陆亦臣定然不会呆在这里等他回来,而是等到苏植进来,便开始实施他的想了一早上的计划。

        “苏公公,我出来太久浔儿恐怕会哭闹,我得快些赶回去才是。”

        苏植背后瞬间就冒了汗,“皇上临走前只吩咐奴才好好照顾着陆公子,其他的要等皇上回来。”

        苏植边说边观察陆亦臣的神情,但陆亦臣脸上风平浪静,眼底更是平静,没有丝毫风波。

        只听清如泉水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他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劳烦苏公公想个法子把我送回去,他回来若要降罪于你,我来担着。”

        苏植听完陆亦臣的话接着就跪下了,“陆公子,奴才……奴才不能啊,把您带出去,这要是出了事奴才担不起啊。”

        陆亦臣走过去将苏植扶起来,“不会出什么事的,从这里到隐青院不到一刻钟的脚程,难道这皇宫里藏着刺客不成?”

        苏植赶紧解释:“不是,怎么会有刺客呢?皇宫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亦臣说:“那公公担心什么?”

        苏植稍加思索,叹了口气说:“既然陆公子都这么说了,奴才便依了您,不过……”

        “我说了,我来担着。”

        苏植也得罪不起陆亦臣,便出门备了一件太监的衣服拿过来递给陆亦臣,“奴才不才,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委屈陆公子了。”

        陆亦臣接过道了声谢便去了屏风后换上,他脱下了李欣承为他准备的浅青色衣服,叠好放在了床上就跟在苏植后面出了门。

        外面雪已经停了,落在地上的雪接着化了,没有丝毫痕迹,只是阳光照射下来,刺的陆亦臣眼睛发痛,陆亦臣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周围。

        回去照顾陆浔是假,记清路是真,他进过几次皇宫,但从未了解到皇宫的布局,而被困在隐青院,他也不知是在皇宫的何处。姜玄明说有人会带他离开,但皇宫院落建筑复杂,各处都有重兵把守,若要决心离开,那便要万事俱备。

        路上人稀稀松松,零星见不到几个人,苏植带着他走的是人流少的路,其实陆亦臣也不怕见到宫里的人

        ,他整日带着面具,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建筑,默默记在心里,看着各式各样巧夺天工的建筑,却不料看见悠悠然走过来一位官人。

        那人一身深绯色官袍,在枯枝与白雪中显得格外鲜艳,嘴里哼着小曲儿,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享受着。

        陆亦臣认出了迎面走来的人,是当朝丞相的儿子——叶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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