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编舞
今儿要见的编舞老师是乔文泽推荐的，江宿原本是打算拒绝的，心里想的是既然总决赛八成得垫底，自然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不如自己随便敷衍一番走个过场得了，可不知怎的他就改了主意，或许是因为在梦里见到了母亲的缘故。
不该留有遗憾。
江宿捯饬完喝了杯牛奶便匆匆出了门，按照乔文泽给的地址他一路疾驰，摩托车的轰鸣声响彻街道。
二十分钟后江宿到达目的地，停了车摘下头盔他奔着不远处的舞蹈教学楼跑了过去。
推开门一看，发现舞室内正坐着一个女人，听着动静女人抬起头看向他。
四目相接，江宿面露诧异，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唐……唐明月？”
“江先生，”唐明月轻轻勾了下嘴角，柔声道，“又见面了。”
“嘿巧了，你怎么在这儿啊？”江宿看着唐明月温柔的浅笑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他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北京城还是小了。”
“我啊——”唐明月故意拖长了尾音，眯起眼睛说，“受人之托，来给某人编舞。”
闻言，江宿愣愣地看着唐明月，随即才恍然大悟道：“乔文泽让你来的？”
唐明月耸了耸肩示意他说的没错。
“……”江宿一个没忍住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操！”
这世界也特么太小了吧！
唐明月笑了笑：“看来江先生很意外。”
意外俩字不足以形容江宿当下的感受，头两天为了拒绝唐明月的邀约他谎称自己忙着总决赛的事儿，结果现在才开始编舞而且还是唐明月来助攻……这不就证实了自个儿当时的推辞是借口吗！
江宿此时挺想找个缝儿钻进去的，怎么什么尴尬事儿都能让他给碰上啊，真就奇了怪了。
“害，是有点儿意外……”江宿干咳了两下，解释道，“主要就是没想到你跟乔文泽认识。”
“我们也是今年才接触的，”唐明月随手撩了下头发，思考片刻后，“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当时在上海比赛，那次你好像不在现场，我跟乔文泽还有另外几个舞者被星茫的经纪人留下了。”
江宿边听边点头，他稍稍走近了些也跟着坐了下来。
“结果……我跟经纪人没谈拢，倒是跟他聊的不错……”唐明月顿了一下，继而紧盯着江宿意有所指道，“我知道清律，也知道他是你队长。”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江宿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唐明月神色自若，见江宿没接话她话锋一转：“他经常跟我聊起你，认为我跟你的风格还蛮像的，正好我编排设计的能力还不错，希望可以帮到你。”
“谢了，”江宿歪着头看向唐明月，“这算不算又麻烦了你一次？”
“当然。”唐明月语气认真。
江宿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唐明月会如此回答。
“所以事后得有劳江先生陪我去看电影了，”唐明月弯着眼尾说，“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宿再拒绝就着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可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过梁丘的脸，那小王八蛋吃醋的本领自己也是见识过了，要是被他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想他干什么！
操，阴魂不散的家伙……
唐明月静默，她没再开口也没再催促，就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些许呆滞的江宿，等待一个回答。
半晌，江宿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思绪，他再次将目光落在唐明月身上，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那……”唐明月莞尔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宿点点头：“嗯，说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又嘘寒了几句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唐明月从包里摸出一个平板打开，她问：“我给你选了几个歌，你听听看。”
“好。”
江宿很认准节奏和旋律，每首歌他只听二十秒左右就能判断出是否合自己心意，当放到第三首英文歌时，江宿抬手示意唐明月按暂停。
“就这个吧，”江宿说，“歌名是什么？”
“后面还有两首，不听了吗？”唐明月问。
“不用，这个就不错，”江宿垂眸看向平板上显示的歌名，他薄唇轻启低声读了出来，“sexyback。”
江宿的英语发音标准至极，还有些说不出的性感，唐明月是这么评价的。
“street jzaa风格，控制卡点加爆发力……”唐明月犹豫了两秒，挑唇笑了笑，“对你来说应该挺简单的。”
江宿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抬手摩挲着后颈懒懒道：“还真算不上简单，很多动作都不太适合我，我自个儿也有意去添加一些别的元素风格。”
唐明月一眼便看穿了江宿内心所想，她斟酌着用词柔声道：“我还以为像你这种成熟的舞者不会去在意外界的看法。”
“啊？”江宿微微一愣，当即掩饰道，“我没在意……只是说动作不合适。”
“当你觉得不合适了那就说明你从心底是在意的，”唐明月看着江宿说，“江先生太局限了，从我个人来讲，我很看重控制力和爆发力，这两点都是男性的优势，你不用刻意的去丢掉一些动作，也不用强行添加一些没有意义的因素。”
……我当然知道！你当我十七年的舞蹈是白跳了吗！江宿暗暗腹诽。
“你的演出和比赛我基本都看过，我必须说实话，除了wsn半决赛，你其它作品……肉眼可见的退步。”唐明月说的直白。
“……”江宿被噎住了，眼下此情此景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启蒙老师，常常点名批评他。
唐明月缕着头发继续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我希望江先生别浪费了自己的能力，毕竟……你当年的跳舞视频还是我用来给学生展示的素材呢。”
江宿刚严肃起来的表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被逗乐了，他无奈地说：“我还能当素材呢？”
“那可不。”唐明月趁着说话的工夫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江宿扯着嘴角没接话茬儿。
“千万不要束缚自己，”唐明月蹲了下来摆弄着音响，“我会按照你的风格去编舞，有想法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探讨。”
听着听着江宿有一瞬间的晃神，眼前这姑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像梁丘，都喜欢在说教的同时还鼓励着他。
“你跟我一朋友挺像。”江宿下意识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是吗？”唐明月有意逗他，“不会是什么前女友吧？”
江宿嗤笑一声当即回道：“这种低级的搭讪，我可说不出来。”
“逗你呢，那是像谁？”唐明月说罢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像我室友。”江宿说。
唐明月闻言抬起眸子看着江宿，问道：“男的？”
江宿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难不成还是女的吗？
“哪里像？”
“他是跳hiphop的，半决赛前跟他一块儿练的舞，”江宿犹豫片刻，语气不自然道，“是我看起来太好猜了么？怎么你俩都能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也觉得我太局限了，编舞的时候完全把我当初学者了，跟你一个样，挺有意思的。”
“我没觉得你好猜，只能说——”唐明月停顿了一下，又道，“是你又单纯又坦率，即使有些话你不说，也能从你脸上看出来。”
江宿撇了撇嘴，他实在不太喜欢这样的评价，显得自己跟个白痴似的，怪不得梁丘对他的想法儿总能了如指掌。
其实说白了就是江宿这人没什么心眼儿。
“那我这样儿的是不是不太好说谎啊？”江宿问。
唐明月点头应道：“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被拆穿。”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乐出声。
过了会儿。
“你说的这个人……”唐明月眯起眼睛在记忆里搜索着，“是叫梁……梁丘吗？”
“嗯，”江宿点头问道，“你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唐明月说，“而且我记得他是你的队友吧？你半决赛前能一起练舞的应该也只有他了。”
江宿不禁再次感叹唐明月的聪明。
“记性不错，”江宿说，“也就合作了那么一回。”
“嗯……半决赛是队友，总决赛是对手，”唐明月注视着江宿缓缓道，“他挺强的，江先生你很危险哦。”
江宿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稍稍勾了勾嘴角却没有说什么。
听着外人夸赞梁丘，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江宿从未把梁丘当作是对手，况且他是真心希望小王八蛋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荣耀。
此时，唐明月已经弄好了音响，她站起身说：“这歌的编舞视频还挺多的，你想看看吗？”
“不看，”江宿当即摆手拒绝，“看多了会出现模仿行为，人的本能。”
唐明月听后并没有反驳，她朝江宿笑了笑说道：“好，那我们开始吧。”
“嗯。”江宿点了点头迅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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