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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早朝


在燕绥之前,死后被追封的仁宗燕绪不算,陈国真正在位的有三位皇帝。

        如今中原地区天下两分,靖国踞西陈在其东。中土之外,北有草原南有汪洋。

        往上倒三百年,普天之下尽归靖国谢家所有。

        后来齐徐两家分靖,建立晏康二国。

        晏国四世而亡,几乎是不战而降,靖国遗脉取其江山兴复故国,并与康国开战旨在一统天下。当时康国皇帝徐霁御驾亲征,损伤一腿终身不良于行,到底守住了城池州县。

        或许是当年谋朝篡位的报应,齐徐二家人丁单薄。徐霁未至天命之年驾崩,其独子徐岱继承帝位后封了帝师燕池为陈王。陈王之妻乃是靖国将军之女,二人所生之子娶徐岱之姐。徐燕两家自此成为姻亲。

        后来皇帝绝嗣,长公主所生燕家之子先摄政后即位为陈国圣祖。圣祖生太宗,太宗迎娶靖国公主为后,所生高宗身负燕徐谢三家皇室血脉。

        高宗尚是景王时所娶之妻冯氏是民间女子,登基后为其空置后宫椒房独宠。

        冯氏出身平民却独得帝宠,陈国女子无不羡慕。但人生总难十全十美,冯氏婚后数年不孕,直至景王获封太子时才生下长子燕绪。其后又是多年没有动静,十年后再怀上燕绥,结果却是高龄难产,子存母亡。

        帝后鹣鲽情深却阴阳相隔,高宗皇帝因此性情大变,厌恶幼子将其弃置在冷宫,并且开始荒废正业笃信玄学,意图为皇后招魂,朝政大多交由太子处置。

        好在太子燕绪仁义明智,年纪轻轻将国家打理得极好。可惜高宗渐渐疑心外臣偏信宦官,放权至司礼监提督位同内相,御马监手掌兵权倾轧朝臣。

        后来奸宦勾结妖道野僧以丹药毒害皇帝,又以厌胜巫蛊陷害太子,最终父子离心,东宫与皇帝相隔一日先后殒命。

        那时京城大乱,燕家旁支血脉许多遭难,自保尚且艰难何谈为国靖难。

        徐嘉式受燕绪临终之托匡正社稷,镇压了权宦之乱,力挽狂澜保下陈国江山。于群龙无首之际,将冷宫的燕绥接出,拥其为帝。

        两年前,燕绥方才十八岁,对冷宫外的世界知之甚少,只能全然依附徐嘉式,一切听从摄政王安排。

        徐嘉式从未说过为何选择燕绥为帝,但原因不外乎几条:

        其一,燕绥是嫡出。虽然高宗皇帝因爱妻之死厌恶幼子至极,但无可否认,燕绥是中宫嫡子,哪怕是在冷宫长大的。

        其二,燕绥年纪小好掌控。燕家自娶靖国公主后,也学了靖国帝后情深的家风。太宗三子皆为皇后所出,三子中高宗用情最专,守着皇后宁可多年无子也不娶他人。好不容易盼来燕绪,降生之日便册为世子,即皇帝位同时册立太子。高宗有燕绪时已经不算年轻,再生燕绥又是十年后的事了。燕绥与还在世的伯父差了四十来岁,与同辈的堂亲比也差二十岁,着实可以算是年幼无知。

        相比于燕家,徐家这前朝皇室,因为姻亲之故虽然丧失皇位却并未被彻底清理。嫡系已经绝嗣,旁支获封世袭周王爵位,不理朝政闲散度日故而迭代迅速子嗣众多。认真论起来,燕徐两家有姻亲,燕绥年纪小,比他大十岁的徐嘉式却算是他的晚辈,两人是出了五服的叔侄。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燕绥和燕绪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虽然长子类父幼子肖母,兄弟俩长得并不太像,但到底除了燕绪的幼子永安王燕植,燕绥是和燕绪关系最紧密的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扶年纪更小的燕植上位?

        或许,睡皇帝比做皇帝更让徐家人畅快。

        徐嘉式虽罔顾伦常欺君犯上,但不至于向孩子下手。

        燕绪死时二十八岁,其子八岁,其弟十八,徐嘉式二十八。

        两年转眼过去,燕绥从冷宫皇子成为陈国皇帝,徐嘉式由周王世子变成陈国摄政王。

        徐嘉式与燕绪年纪相仿,二人有从小相识相知的情谊在。正是因为这份情谊,陈国还姓燕。

        ——不是燕绥的燕。是燕绪的燕。

        如此,皇帝燕绥便处于极度尴尬位置上,他与摄政王有切肤之亲,却势同水火,时刻思及都是咬牙切齿。

        无论是从前的康国还是现在的陈国,男风断袖都是天大的忌讳。

        当年康国老皇帝就是因为溺爱男宠才落得后宫乱套只有徐霁一子成年,徐霁因此对男风深恶痛绝。虽未明令禁止,但另找由头处置过几个豢养男宠的高官。因此,从宫禁到民间皆不容断袖之癖。

        陈国接手康国江山,未改其俗。若有官员在这方面名声不端,仕途定然无望。民间家族亦严格约束儿郎不得孟浪。而今陈国皇帝雌伏人下,实在可笑。

        燕绥前两天染了风寒,正赶上休沐和寒食可以窝在潜用殿养病,本来清明这天也不用上朝,让大臣们有本上呈无本退朝就是。

        但徐嘉式发话说还有一个时辰早朝,那就必须得上了。

        燕绥浅浅回忆往事便起身洗漱准备往议政殿去。

        幸而发过汗已经不再骤冷骤热,四肢也有力了。头不疼,换了别的地方隐隐作痛。

        燕绥来到议政殿,正要落座,却见龙椅上铺着那张狐裘。

        回头看双顺,双顺快速一瞥龙椅,垂头低声回禀:“奴婢送摄政王出宫时王爷吩咐的。王爷说陛下风寒还未好全,不能受凉,座位也要暖和才好。”

        暖和?暖和就非得用这个?

        昨夜不够,现在当着满朝文武,姓徐的还要用这种方法羞辱皇帝。

        燕绥扯落狐裘踩在脚底,猛地坐上冰冷坚硬的龙椅,疼得险些站起来,到底是忍住了,双手紧掐扶手:“……众卿平身。”

        目光投向立于丹陛下最近处的徐嘉式,燕绥眸色沉沉,勉力撑出个假笑:“原来今日摄政王自江州赈灾归来,朕实在是惊喜。”

        徐嘉式抬头:“臣递了回程的折子给陛下。”

        “是么?摄政王说有就有吧。”燕绥笑意未达眼底,装作不知徐嘉式昨日于太庙祭祀,也不给他再澄清并非私自回京的机会,目光落在与其并排的吴王身上,“皇伯久不上朝,今日可是有事?”

        骤然被点名,吴王圆胖的身体抖了抖。

        他是太宗长子,长相却不似父母,据说是随了天祖母身材魁梧。虽是嫡长,但从来志不在政权,早早地娶妻纳妾生子养孙,做个闲散王爷,倒也因此躲过了权宦之乱,不似三弟郑王首当其冲罹难殒命。

        吴王出列,时常弥勒似的笑脸垮下来:“陛下,永安王年已十岁,是时候好生择选太傅了。”

        燕绥皱眉:“净芸不是已经有山阳先生教导么?”

        吴王抬袖擦了擦汗,耷拉着眉眼委婉道:“山阳先生年迈,过惯了隐逸生活,永安王府太热闹,老先生昨日已回山阳县去了。或许,还是找朝中能臣教导永安王更合适。”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垂头噤声,恨不得做隐形人。

        燕绥哑然。

        仁宗皇帝给他留下这个小侄子实在让人不省心,是个混世魔王。

        燕植字净芸,今年十岁,与其父沉稳平和的性子完全相反,蛮横又桀骜,从小便不服管教。自从两年前经历大难更是野性难驯,在宫外开府居住期间不知撵走多少师傅。

        这位山阳先生,是燕绥亲自求来的世外高人,才学不必说,性格最是宽容豁达。可没待上三个月,又走了。

        普天之下,哪还有人管教得了燕植这小子?

        燕绥烦恼中扫见徐嘉式亦紧皱眉头,心想不如以毒攻毒,燕家没有不害怕徐嘉式的。何况徐嘉式为燕绪连救国的忙都能帮,何况管教孩子。

        这主意正要出口,却又改了:“朕记得,今岁殿试择取的进士,吏部是否还未考核?”

        吏部尚书薛槐片刻后出列:“回禀陛下,正是。考核暂定四月八日,陛下可要亲自主考?”

        “还是摄政王主考吧。”燕绥又勾起假笑,“能者多劳。摄政王胸怀沟壑举重若轻,知人善用之才,朕难望项背。”

        “陛下言重谬赞了。”

        徐嘉式私下行为狂妄欺君犯上,但人前总是正直忠臣模样,绝不接这明晃晃僭越欺君的帽子。

        他道:“新科进士已是陛下殿试过,一一择选钦定的,都是才能拔群之人,自会各安其职为国尽忠。吏部选官考试陛下主考就是,所做安排定然万分妥当。”

        “那好——”

        燕绥以退为进等的就是他这句,刚开口却又听徐嘉式说:“况且,臣自江州赈灾,受流民袭击负伤,恐怕要请休数日。”

        话音刚落,包括吴王在内,朝上众人皆转向徐嘉式,作揖齐声:“摄政王为国辛劳,万请珍重。”

        这一转身一慰问,无疑展现了满朝文武所仰鼻息何在。

        春寒已过,燕绥踏着厚实的狐裘,却从脚底凉到头顶,握紧了扶手缓缓吐息几次,道:“摄政王身形挺拔如旧,言语有力,不知伤在何处?”

        “陛下。”徐嘉式掀起眼帘,剑眉下幽幽长眸深如寒潭,“伤在何处,何时负伤,用了何药,臣复命的奏折上写得详尽。赈灾已罢,奏折早就送到陛下御案上了。昨夜陛下未曾翻阅,想是在忙其他要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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