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坏消息

“好香啊！今天吃的是什么？”张思羽兄弟从城外回来，手里提着工厂大厨房做的饭菜，但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陆大人来了，快去洗洗准备吃饭。”张三夫人对这隔房的侄儿也很好，一路流放过来，他们三房也真正成了一家人。
洛媱吃过饭了，但还是上桌尝了一下工厂里的饭菜。
简单的白米饭配拌青菜，还有一份鱼肉，鱼肉用酱汁焖煮的，很入味。
张家三兄弟现在都领着俸禄，但他们要照顾的家人也多，每个月还得往永固村送钱，家里一直吃的比较简单。
洛媱偶尔会让家里多做一些肉菜，给他们送一些，给孩子们改善伙食。
饭后，张思安先跟大哥通了个气，有些自责道：“也怪我嘴快，见大人发愁，就把那件事说了。”
张家人在矿山时结识了几个朋友，有同样是流放过来的，也有矿山的监工。
张家是大梁的大功臣，保家卫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民间百姓不知道皇帝是谁，却知道柱国将军张螣。
因此，他们在矿山时虽然免不了繁重的劳作，却也有几个敬重张家的监工善待他们。
有了便利，他们逐渐也了解了一些矿山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管理者中有人偷偷把铁矿石运出去卖，每个月账上的铁矿石总会比实际少一些。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张家兄弟知道后也从未告诉过别人，连父辈们都没说。
他们原本想把这个秘密当做把柄，万一哪天要逃，这个把柄就用得上了。
“事情可以告诉陆大人，但陆大人能否买到矿石就不好说了，万一他们只做固定生意，不会冒着风险卖给外人。”
张思安也没想那么多，他还想亲自跑一趟，为陆大人牵桥拉线。
洛媱得知这种情况后，没让张家兄弟出马，他们离开矿山本来就是冒着风险的，可不能再自动送上门去。
“既然有门路，只要价钱到位，对方不可能不卖，不过数量上应该有限制，本官先去探个底。”
洛媱也十分好奇，矿山的矿石会被他们走私卖给谁了呢？
普通的权贵之家，谁会源源不断地购进铁矿石？
要想长期维持买卖关系，他们的客户肯定不会太多，而且要有足够的实力。
矿石运出去后不会冶炼也是白搭。
洛媱十分怀疑这件事有楚家的一份子。
洛媱派了雷虎过去，还带了一名掌柜，谈生意还是得专业的人出马。
她愿意高价买矿石，但也不能当冤大头。
在这期间，楚晏给她送来了一批生铁，数量还不少，就算她只留两成，也够她打造几十口大铁锅的。
炼铁的高炉她建在更隐秘的山谷里，这处山谷的四周都是石头山，一般没什么人来这附近。
洛媱接连建窑炉，燃料消耗非常大，目前还都是用木材和木炭作为燃料。
但是再这么砍树下去肯定不行的，种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砍树的速度，还是尽可能找到煤矿才好。
冬季进入最冷的月份，也即将进入年关，眼看甘蔗就要收了，洛媱得抓紧时间炼铁，打造铁锅。
人手还是不够用，整个苍梧县的人口就那么几万人，除去老弱妇孺，青壮年少之又少。
而她的工厂，大多数都得靠壮劳动力来工作。
雷虎去了矿山一趟，不仅给洛媱带回来了十车矿石，还带回来了一则消息。
“今年因为干旱，整个岭南粮食减产，可是朝廷那边却下旨提高了粮税，郡守大人正心烦意乱，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有征粮官下到各县来了。”
梁郡守当时下令苍梧县粮税减半，可把全县百姓高兴坏了，正以为今年日子好过多了，没想到朝廷竟然不顾百姓死活，加重了税赋。
洛媱听到这消息差点连饭都吃不下，朝廷真是太不要脸了，真把百姓逼到没有活路，最先遭殃的还是各地官府。
第二天，常松林跑来了，“陆大人，郡守大人紧急召见各位知县，还请您即刻动身。”
洛媱拉着他打探消息，“可是为了加重粮税一事？”
“看来陆大人已经知道此事了，确实如此，郡守大人愁的很，不知该如何是好，因此请各知县集思广益。”
洛媱知道这一关总要过，当天就带着人前往封川县。
她是第一个到的，其余县令一听要加税，头晕目眩，能拖一天是一天。
“贤弟啊，为兄要对不住你了。”梁郡守一见到洛媱就夸张地说。
洛媱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他说：“之前本官单独给苍梧县减税已经引起其他县的不满，如今朝廷要岭南增加收两成粮税，无论如何，苍梧县减免的那一半粮税也要补回来的。”
“可是大人，今年百姓的收成……”
“我明白，各县都一样，甚至比你苍梧县更糟，可圣旨已下，断无变更的可能了。”
洛媱愤慨道：“难道他们不知今年岭南有灾？”
“本官与其他郡守府联合上书，怎么可能不知情，但天灾各地都有。
今年北地闹了大雪，冻死了许多人，朝廷又一直在对匈奴用兵，粮饷不足，不仅岭南的粮税加了，其他各地也加了。”
梁大人觉得，按照这样的形势走下去，朝廷失去民心是迟早的事。
洛媱一路都在想办法，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从其他地方买进粮食来补充缺口。
可各地都加税了，粮价肯定要上涨，而且能买到的数量也有限。
她现在甚至还拿不出大笔金额来买粮。
“梁大人，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能否先拖一拖，粮食也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
梁郡守打破了她的希望，“朝廷的监察官随着圣旨一起到的，你以为本官为何这样急着召见你们？”
洛媱有种无力感，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百姓的生活，苍梧县也在逐步发展，百姓也刚对她多了几分信心。
这要是加税的通知发下去，之前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大人还请给下官几天时间，总能想出对策的。”
梁郡守知道他聪明，也希望他能想到解决办法，不过太难了，他为官多年，太知道朝廷的霸道了。
今年要是没能解决粮税问题，他的升迁之路又要被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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