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集安村怪事
“舅舅，咱们关起门来讲，永平郡确实是大麻烦，可也是机遇，一郡之首能做的事情比一个小小县令多多了。”
沈念尧头疼地说：“可你要知道，新任郡守无论如何都要去朝见岭南王。
虽然不知道岭南王是什么规矩，但一个月一次的朝会是免不了的，你能逃过几次？”
“他受伤未愈，到交趾郡后不仅要休养，还要忙王府的事情，一两个月内估计是无暇见我们的。”
至于两个月后，再想对策就是了。
沈念尧当着她的面写了一封举荐信，连同一份详细的奏报一起让人送出去。
“那苍梧县县令一职由谁接任？”
“楚县丞足以胜任。”
这点沈念尧信，可他以为洛媱会把楚郴带走。
“楚家才安定下来，楚郴先不宜离开苍梧县，不过我会带走楚寒和楚霁。”
岭南王一走，楚霁就安全了，不过未免他回过头来要人，洛媱干脆把人带走。
楚寒跟着去绘制舆图，已经去了数月，他为人机灵，有见过世面，洛媱准备着重培养他。
除了楚寒，还有一批她挑选出来的年轻人，可以分散在郡守府各个基层岗位。
人肯定是不够用的，但她此时能挑出来的只有这些。
不等岭南王回复，洛媱第二天就备好行李出发了。
这次洛夫人没有跟着一起去，洛媱将她托付给了沈舅母。
楚郴有地方住，县衙后宅便依旧让陆家人住着。
她出城时，张思羽三兄弟也背着包袱骑着马跟来了。
他们从没将自己当苍梧县的官，而是洛媱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洛媱指着张思竹说：“你不要去，回去好好守着我们的宝库，那才是将来我们能否在乱世生存的关键。”
张思竹哀怨地看着他们，但也只得了两位哥哥的拥抱和叮嘱。
洛媱离开的消息并未对外公布，苍梧县衙对此的态度是，不公开也不隐瞒。
等消息灵通之人得知陆大人去了永平郡时，那都是多日之后了。
洛媱骑马赶路，一日时间就出了苍梧郡地界，夜里借宿在永平郡的农户家中。
进入永平郡后，他们的第一感受就是空，山林遍布，荒地无人耕种，走许久才会遇到一个小村子。
可即使是这样，村子里也是十室九空。
“老丈人，你们村叫什么名？”洛媱穿着一身布衣，坐在农户家外的木头桩子上，看老人家用木头做床板。
他们人多，虽然借宿了，但这户人家也没有多余的床给他们睡。
这床板还是张思羽额外加钱请老人家帮洛媱做的。
“这里是集安村。”
“村里有多少户人家？你们以什么为生？”
老丈人不吭声了，觉得这漂亮的小子意图不轨。
洛媱便带着人四处走了走，发现了许多空屋子，可惜都损毁的太严重了。
“大人，这个村子看起来有点奇怪。”
洛媱也察觉到了，让他们夜里小心警觉些。
他们给了钱让农户做了吃食，不过这会儿张思羽多了个心眼，让仲守严兄弟俩上山打猎去了。
这对兄弟是张思羽专门给洛媱培养起来的私人部曲，在苍梧郡无外人知晓这一点。
除了他二人，还有一十八人没有通过考核，此时依旧在历练中。
洛媱又寻了个老妇人套话，可是对方眼神阴鸷，根本不搭理她。
她拿出几枚铜板递给对方，那老妇人一把抢过去就跑了。
“哎……我这还有，您要吗？”
老妇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洛媱，眼神比刚才多了一丝神采。
洛媱把铜板摊在手心，轻柔地说：“我想去您家坐坐，讨杯水喝。”
对方犹豫了，可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没拒绝，慢吞吞地在前面带路。
这个村子里的人住的房子间隔都很大，老妇人住的屋子比刚才那农户还破，勉强有个草棚栖身而已。
屋子外围了一圈栅栏，用草绳栓着一头很瘦的羊，还有两只无精打采的山鸡。
张思羽拦住洛媱说：“大人，里面有人。”
屋里有人很正常，洛媱朝内张望了一眼，就见一个老头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如果不是眼珠子在转，洛媱会以为是具尸体。
院子里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洛媱后退了一步，对张思羽说：“你进去看看。”
那老妇人先一步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块破碗，直接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给洛媱。
那水缸……洛媱不仅看到里面有落叶，还有小虫子和脏物。
张思安过去扛起那口缸把水倒了，又去河边给他们重新打了一缸干净的水。
这村子就坐落在河边，按理说不该把日子过成这样才对。
“大娘，集安村为何会变成这样？这里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洛媱继续套话。
老妇人蓦地回头，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来过我们村？”
“没有，但听说过。”
老妇人呸了一口，低声骂了句话，洛媱没听清，但应该不是在骂她。
“你们是外地人，过路的就别多管闲事了，住一宿赶紧走吧。”老妇人回到屋内，不再理会洛媱。
等仲守严和仲守成回来，洛媱让他们留下了一只野兔，其余的提了回去。
之前那老丈人手艺不错，很快就把床板刨好了，洛媱额外给了只野兔做奖励，总算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笑容。
洛媱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这村子里不仅没有年轻人，连孩子都没有一个。
年轻人还可以说是外出做工赚钱了，但孩子呢？总不能全都带走了。
她毛骨悚然起来。
夜里，洛媱睡在新的床板上。
一股好闻的松木味，木板刨的也很光滑，只是太硬了，她睡不着。
外头很安静，她身边虽然只带了四个人，可个个都是高手，她知道自己很安全。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大人，那对老夫妻半夜出去了。”
洛媱微微睁开眼，“找个人跟上去看看，别遇到危险了。”
“让守严去了。”
洛媱虽然困，可记挂着事更睡不着，干脆坐到院子里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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