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问讯
“大人，逃了两人，凌副将带人追去了。”张思安站在马车外说道。
洛媱出来，看到满地还在焚烧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肉香味。
她眉头紧蹙，下令：“先撤回张家村，加强戒备，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后手。”
“是。”
后头的板车上，娇娘一直抱着两个女儿躲在行李箱后，目睹了这一切，自然也看到了张家村村民的狼狈。
再回去，张家村的人大概不会接纳他们吧？
洛媱带人回到张家村，发现这里的村民全都不在，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逃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样更好，免得她还得保护他们。
过了小半个时辰，凌副将才带人回来，只带回来了一个活口。
“大人，那个头领跑了，只抓到了一个小喽啰。”凌广羞愧地说。
洛媱换下了那套沾满鲜血的衣服，正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思考。
从她打算要出行开始，到今日的一点一滴，她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这其中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没事，先把这个带下去审一审，至少要问出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的。”
“是。”凌广把人带出去，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屋子，将抓来的人丢了进去。
“将军，让属下来审吧？”胡林趁机钻进了小屋里。
“小胡啊，你来也行，大人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
“属下明白。”胡林朝那小贼走过去，先抽了一顿鞭子，然后又打了十几棍，将人打的奄奄一息。
凌广刚开始只是看着，后来见实在无聊，肚子又饿了，便让他先不急着打，免得把人给打死了。
“你看着他，让他缓口气，我们用过饭再来审。”
胡林恭敬地说：“将军放心去吧，我一定看好他。”
等凌广离开，胡林先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确定他走远了，才把门关好。
他走到那山贼身边蹲下，抬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住了，兄弟。”
“你……”
“我也是没办法，不过你应该知道，大人能埋进我这颗棋子不容易，我绝不能暴露了，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胡林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一颗药，这种药服下见血封喉，“先藏舌根下，一会儿记得找准机会……”
才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胡林站直身体，又往犯人身上甩了一鞭，“你招是不招？”
凌广咬着一张大肉饼进来，还给胡林带了一张。
这样的一张饼就是一斤的面，还塞满了肉馅，用铁板加热，香迷糊了。
“快吃，冷了就没这么好吃了。”凌广是纯正的永平县人，自小吃米饭长大的。
他第一次吃面食还是在军营里，一大锅的面疙瘩，加了肉沫和野菜，浓浓的一大碗，在大冬天喝下去别提多美味了。
全岭南，估计也就是他们永平郡才能这样放开肚皮吃面食，这东西要从北方运过来，没有海船运费贼贵，普通民众根本吃不起。
等两人吃完，把油乎乎的手指擦干净，这才继续审讯。
胡林吃完对凌广说：“将军，我吃噎着了，我去喝点水，也给您倒一碗？”
“行，去吧。”
胡林出去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屋内，那山贼知道机会来了，他应该咬破舌根下的毒丸，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一块肉饼被递到了他面前，那个粗狂的男人蹲在他面前笑着说：“吃吧，这估计是你的最后一顿了。”
香气扑鼻，山贼知道自己不想死。
他吐出嘴里的毒丸，一口咬下了一大块肉饼，用力咀嚼着。
凌广用布包着手捡起地上的小丸子，问：“这是什么？”
“哼，毒药！”
“哦？你想自尽？为何又放弃了？”
“我不想死！”
凌广笑了，“不想死好说，我们大人最是仁慈，只要你知无不言，将大人想知道的告诉她，她不会杀你的。”
一块肉饼下肚，那山贼更不想死了。
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死了也就是一抷黄土，何必呢？
凌广直接提着他去见洛大人，“警告你，要是敢在我们大人面前耍花招，我可不会放过你。”
胡林为了不牵连自己，喝完水后又跑去给马匹喂食去了，他本就是凌广手下的一个小兵，平日里就是负责马厩的。
凌广把人丢到洛媱面前，顺便将他的毒药也给洛大人看。
洛媱听完前因后果，也没让那人在地上跪着了，而是让人给他搬来一把椅子，再把自己没吃完的烤鸡摆到他面前。
“吃吧。”
等他大口将烤鸡吃完，洛媱才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是哪里人？是真山贼吗？”
“小人是流落到上党的郡的淮安郡人，因走投无路所以才投靠了当地的一个帮派。
年前，我们帮主说接了一笔大生意，要带大家发财，就带着我们南下了，一路来了岭南，住在了庞渚岭里。”
从上党郡过来？那可不止是一点点距离啊。
“来了多少人？”
“五十人，都是帮主精挑细选的，您看到的其他人都是我们帮主在山里收服的山贼。”
他们五十人直接霸占了一间匪寨，那帮主也是有能耐的，三言两语就把山贼收服了，肯为他卖命。
“你们帮主叫什么？他来岭南的目的是……？”
“小人……小人只是一个小人物，哪里能知道那些？”
“砰！”一只碗砸在地上，洛媱轻声说：“手滑了，你刚才说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叶安禾。”
叶安禾看着地上的碎碗，还是跪到了地上，“大人，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帮主确实没将目的告诉我们，但我们在山里的时候，帮主曾和外面的人通过几次信。
有一回，我听他与人说，北边战事败了，有一种黑色的球，犹如天雷，能直接将人劈死，他们查出来这东西是从南边来的。
所以我想，帮主应该是在帮某些军方的人查消息。”
洛媱听到这里，大致推测出这些人是在给突厥人卖命，可突厥人有这么精明吗？竟然那么快就能查出黑球来自岭南，且锁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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