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攻城（上）
刘珩的话真真假假，反正王腾厉也分不清，但他也不需要分清。
他只要知道，刘珩是奉苟大人的命令行事就行，至于庐陵郡一个什么要塞，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假惺惺地说：“刘公子的人都折损在了石阳县？他们那边真有这么厉害？”
刘珩不假思索地说：“王大人自己去看一眼就知道了，那城墙二十丈高，且墙体平滑，难以攀登，且墙上有弓箭手，士兵很难靠近。
这楚晏乃是从岭南出来的，也不知道从哪积累了这么多士兵，还能用特殊材料建起坚固的城墙。
如今他势力向外蔓延，接下来就是你豫章郡了，我虽招安失败，但也不惧他，大不了跑回家就是了，可王郡守，您的地盘恐怕不保啊。”
“他……他要往北扩张？”
“这是自然，我虽不知他有多少兵力，但能轻松杀光三千人，城内至少有好几万的兵马，豫章郡与庐陵郡相邻，他为何不来王大人你这里？”
王腾厉不是年轻人了，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被刺激到。
但他心里也忐忑，因为就在他身边，有一头猛虎正在靠近，说不定哪天睡梦中就被吞噬了。
“那刘公子的意思是……”
“本公子不过闲散人，管不了太多，但也真心给王大人一个意见，这石阳要塞，还是早做防备的好。
你豫章郡府军也不少，总能将他拦在边界之外。”
刘珩心想：只要那楚家的私兵不踏出石阳要塞，随他怎么折腾。
王腾厉想了想，点头说：“公子说的有理，我这就召集府军，加强戒备。”
可惜这句话说得太晚，一名士兵从外跑进来，汇报说：“启禀郡守大人，有一支万人的军队入豫章郡，离豫章县城不足二十里。”
“什么？”
王腾厉皱起眉头，“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才来报？”
“大人，那支军队速度很快，一路疾行而来，几座县城因为兵力空虚，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去！关城门！宣邓瀛来见本官！”
王腾厉烦躁地在屋内走在走去，神色焦虑。
刘公子反倒是一派镇定地说：“看吧，我就说那人野心勃勃，肯定不会甘心一个小小的庐陵郡，他的目标是全天下。”
“他要天下我管不着，可豫章郡不容他染指半分！”王腾厉发狠道。
楚晏此时正带兵逼近豫章县城。
斥候来报，豫章城门关闭，城楼上多了许多士兵的身影，且蓄势待发，看来是得知他们的到来。
楚晏并不在意，他还不把一座豫章县城放在眼里。
邓瀛得到消息赶来，就看到自己的兵已经被郡守大人加来，正镇守在城楼第一线的位置。
这个位置绝对是最危险的，首当其冲。
但他说不得什么，毕竟府军本就是听郡守大人的。
“将军，敌人还不足十里。”
“多少人？”邓瀛问道。
“一万左右。”
人数并不多，但邓瀛的眉头也并未因此舒展开来。
因为他自己知道，豫章郡号称虽然有五万府军，可吃空饷的就占一半。
再加上装备不精良，平日里操练也懈怠的很，是否能守住这座县城也很难说。
“来者何人可查清了？”
士兵已经得了郡守大人的吩咐，只告诉邓瀛：“此人应该是从庐陵郡来的，庐陵郡如今皆在一名姓楚的家族掌控中，定是他们的兵马！”
邓瀛最厌恶造反的乱臣贼子，认为他们才是霍乱天下的根源。
他沉声说：“去将军械库的兵器都搬过来，本将军与众将士一起守城，定不会让乱贼踏入我豫章郡一步！”
邓瀛在豫章多年，也有自己的亲信，府军中听从他调遣的也很多。
但等副将去调兵器，才知道，军械库里的武器早就生锈的不能用了。
他们日常操练用不上这些，郡守府每年的军费开支已经是个庞大的数字，哪怕邓将军数次提出要更新设备，也被郡守府以没钱为由拒绝了。
此时看到仓库里年久失修的兵器，副将不知所措。
邓瀛听到消息并不意外，他虽说是郡尉，可军费掌控在郡守大人手中。
许多事情他做不了主，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意料之内。
“将军，怎么办？”
邓瀛苦笑道：“还能怎么办？硬拼就是了。”
城内有他们的父老乡亲，除了硬拼他们还能怎么办？
过了一个多时辰，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邓瀛让弓箭手准备，还未下令放箭，对方阵营中打出了求和的旗语。
“他们这么是要玩什么花样？”
“将军，不必理会，打就是了。”
敌人也不过一万人，他们府军的人数可是对方的几倍，而且城中还有数万百姓。
守城战怎么也不该输。
邓瀛下令：“告诫对方，敢靠近城门一百尺范围内，格杀勿论！”、
楚晏听了这传话，只让士兵传达了一句话。
“豫章郡守，助纣为虐，鱼肉百姓，共有罪状一十七条……”
负责宣读的士兵大声将王腾厉的罪状大声读出来。
虽然只能传入守城的士兵耳中，却也动摇了他们的心智。
“别信他们的，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
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豫章郡人，是否信口胡诌他们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往日，他们违背不了郡守大人， 自然不敢有怨言。
此时听外人如此说道，他们心中也不是不愤怒的。
不过那又怎样？
他们是士兵，就要守住这座城。
楚晏又说：“只要交出日前犯我石阳的主犯，我等立即撤走！”
邓瀛也隐约知道这件事情，只是郡守大人从不与他商量，他也是从下面的人口中得知，几日前，有一支军队从豫章郡路过。
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但结合城外这些人所言，他也能猜到一二。
王腾厉肯定又干了什么蠢事！
这种人居然也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日，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将军，他们开始示警了，我们……我们要打吗？”
邓瀛眉头一蹙，“既然想打，那就打！让他们知道，我们豫章郡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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