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坏消息
顾颜舒跑下城楼，推开士兵问：“什么情况？”
“大……大军……突厥大军，打过来了……”那人坚持说完这句话就晕过去了。
“赶紧把人抬进营房，让军医来看看。”
顾颜舒眉头紧蹙，“果然还是来了。”
张士康当即吩咐：“要立即派出斥候去打探军情，他们多少兵马，从哪条路线走，沿途有多少兵马能召集起来，都要一一查清楚。”
“我这就去安排。”
顾颜舒在军中也担着一个副将之名，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顾将军的侄子，顾家的嫡长子，对他言听计从。
太原城进入了紧急戒备中。
城里的权贵一听突厥大军要来了，吓得连夜逃离，普通百姓无处可逃，只能在家中祈祷战事顺利。
第二天，那名报信的士兵醒了，却说了个更坏的消息。
“此次东西突厥合并，一共有二十万大军南下，卑职往回赶时，大军已经入榆林郡了，他们每到一处就屠城，凶残至极。”
顾颜舒听了愤恨地问：“他们抢粮食和财物也就罢了，屠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边关的郡县，饱受他们毒害几十年，他们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顾将军听了这些消息，问张军师：“军师怎么看？他们会直奔太原郡来吗？”
“会，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一雪前耻，至于屠城，大概只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毕竟五原、榆林之前有安定军在。”
“如此说来，安定军怕是有难了。”顾将军听了这样的消息也颇为感慨，那支队伍完全是出自民间，为他们阻挡了突厥大军的脚步，可惜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奖赏。
“只希望玄晋还能活着吧。”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悲伤，整个太原城都开始为备战而动起来。
训练了一整年的民兵营会成为候补，干活麻利的妇人聚集在一起给士兵做干粮。
一旦开战，没有时间做吃食，这些干粮就能派上用场了。
城外聚集了数千百姓挖陷阱，铁匠铺里的炉火日夜不停，铁匠们挥汗如雨，在打造一枚枚的刺马钉。
突厥大军的骑兵令人望而生畏，该如何削弱他们骑兵的兵力是他们讨论了一整年的话题。
期间张士康还写信给洛媱讨主意，结合他们对马匹以及骑兵的认识，想出了几个计划，其中一个就是刺马钉。
这种钉子细长，埋在地里很隐蔽，但只要马匹踩过，钉子会穿透马匹的脚掌，这种疼不会太明显，但也会让马匹很难受，一旦马匹不受控制，骑兵就很难发挥威力。
除了这个，张士康还从楚氏商行买来了几箱鞭炮，这东西比不上黑球，但可以“狐假虎威”，至少能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同时也能让马匹受惊，便宜好用。
高学赟在太原城卖了一批货，太原是大城，人口比岭南的一个郡还多，他的生意极好。
不过战事一来，有钱人逃的逃，躲的躲，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过不要紧，卖出去的货不仅把本钱赚回来了，连利润都有了。
剩下的棉衣棉裤，他一股脑儿全赊给了顾家的将士。
“张军师，这张账单我以后是找顾二爷要，还是找您要？”高学赟拍着契约问道。
张士康的外袍里不仅穿了毛衣，还穿了棉衣，确实很暖和。
他笑呵呵地说：“恐怕你要去顾家找顾大人要了，这一战……是死战，你快离开吧。”
高学赟不是将士，打战他帮不上忙，留在城里也无大用。
他是商人，而且是岭南的商人，也没必要和太原城共存亡。
“是，我要离开了，离开前再给您送份大礼吧。”
张士康开玩笑说：“你要是能弄来洛大人的黑球，那才是真正的大礼。”
“那东西精贵着呢，不过洛大人如果知道太原危急，肯定会想办法送东西来的，只是……”
“我明白，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那东西用过一次，敌人有了防备，不可能再有那样的效果了。”
张士康叹气道：“二十万大军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让这些有家有室的士兵们上战场送死了。”
高学赟毕恭毕敬地说：“您与这些将士们，都是天下人的英雄与楷模！”
“这话我听听就得了，哪来的英雄？说不定他们战死后，亲人连抚恤金都拿不到。”
张士康摇着头走了，高学赟看着他的背影，也听到路过的士兵尊敬地喊他一声“军师大人”。
他们都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他们并未退缩。
高学赟很想见证这场战争，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离开太原城时，顾将军把侄儿顾颜舒送出来交给他，而且是昏迷的顾颜舒。
“把他送去岭南，让他在岭南娶妻生子，给顾家留个根。”
高学赟不敢反驳，但他觉得，顾大公子醒来后肯定要生气的。
“这是能让人陷入沉睡的药，高总管给他喂下，等他到了船上再让他醒来。”顾二爷连迷药都给准备好了。
高学赟朝他作揖道：“顾将军多保重。”
顾二爷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城中，城门也缓缓关上。
高学赟望着城门上方刻着的“太原城”三个大字，不知道下回再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突厥大军还没来，但他已经能感受到风雨欲来时的紧张、沉闷与窒息了。
他带着队伍快速离开，路上也不断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甚至给途经郡县的各位大人传递消息，希望他们能出兵援助太原城。
他向来以银钱开道，人脉极广，认识的官员也不少，但愿意冒险出兵的却寥寥无几。
那可是突厥军啊，对于南方人而言，那就是噩梦的存在，是战无不胜的。
到荥阳郡的时候，高学赟得知了一个勉强算好消息的消息。
“听说西北的刘霸王带兵出来了，多少人数未知，但肯定是收到消息准备去驰援的。”
“这位怎么会轻易离开西北？”刘喜军在西北二三十年，从未离开过半步，也是因为有他在，西突厥才安静了这么多年。
如今西突厥要与东突厥联军，肯定也是知道西北这条路不通畅，所以才往东边来。
之前天下人都在猜测，刘喜军拥兵自重，是否也是想夺这天下。
如果消息真的，或许大家都猜错了，这位的目标一直没变，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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