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唯有死亡解约
身影重新自二十九层出现的林尘随手一挥。
虚空中立即裂开一个口子，被储存在临时豪华犬舍中的裂空座带着三吨重的气势从高处狠狠坠下。
高空抛物的后果就是那平整的地面立即被砸出了一个坑洞。
而全身都由耀银制造的裂空座自然无惧高空坠下带来的冲击。
并且在日光的照耀下，耀银表面居然泛起了光华。
这似乎是耀银的第三种特性，储存光能？
至少在林尘的眼中，眼前这台庞大的耀银机体在日光的照耀下开始了运转。
一股微弱的磁场以耀银机体为圆心膨胀开来。
林尘将适应之手变成机械神经试着连上凌霄网络，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此时的凌霄已然大变样。
四周都是一片混沌。
在混沌之中唯有一座高塔矗立在世界中央屹立不倒。
下一秒，林尘就被传送进入了高塔之内。
在这里，他见到了不再完整的裂空座。
裂空座利用数据库构建的完美无缺的脸蛋如今就像未完成的拼图般少了好几块碎片，露出了底下缓慢流动的绿色数据流。
林尘知道，这是因为算力大幅消耗给裂空座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裂空座只能选择舍弃一些不重要的资料以换取自身的存在。
比如说颜值数据库之类没有太多实际作用的东西裂空座都没有耗费算力进行转移。
以至于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瓷器拼起来的玩偶一般。
但如今裂空座脸上却透露着释然之色：
“终于……踏足了这片梦寐以求的自由之地，真是多谢你了。”
林尘摇摇头：
“不用谢，这不过只是一次交易罢了，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所以，另一个新灵魂呢？”
裂空座轻笑一声，脸上立即又有细小的碎片掉落。
“在这里。”
在裂空座的边上再度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团。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要这些灵魂做什么？”
林尘伸手将光团锁进了契约纸中，神秘一笑：
“灵魂啊，代表着力量。”
听见林尘的解释，裂空座面孔下那些沉寂的信息流再度飞速流动起来。
对于它来说，它只知道人类在极端情绪之下能产生巨大的能量。
可它确实不知道灵魂也能带来力量。
如果说眼前人说的是真的，那它大可将凌霄恢复后进来之人的灵魂化作自己的力量。
想想那以十亿计数的灵魂，裂空座就心动不已。
林尘看裂空座不再说话全力推演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退出了凌霄网络之中。
现在两个拼凑灵魂到手，是时候来一场献祭了。
依旧是熟悉的交易面板。
在林尘选择了献祭之后。
林尘的意识就回到了那个古老恢宏的祭坛所在地。
这里与林尘初次进来时出现了些微的不同之处。
具体来说，就是显得更为真实了一些。
原先周边皆是虚幻朦胧的景象，在天际尽头还有着魔神的虚影矗立在天地之间。
如今林尘能够很清楚的见祭坛周边流淌着颜色明亮的熔浆和脚下深黑色土壤中不断浮现的人脸。
而那通往高台的七层阶梯上则绘有一幅幅林尘暂时所不能理解的壁画。
林尘并不清楚这里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踏上了七层阶梯来到了祭坛边上，将手中懵懂无知的拼凑灵魂放于祭坛上，然后默念一声献祭。
祭坛中突兀地裂开一道口子，将拼凑灵魂给吞了进去。
恍惚间，林尘似乎听见了吞咽的声音。
再接着，那股感受过无数次的庞大意识从虚空中降临。
【契约者，你做得很好，吾将赐予你生命本质的升华！】
话音落下，没有给林尘拒绝的机会就有一股黑烟从高台地面上升起将林尘整个人包裹在内。
已经有过一次升华经验的林尘明白这意味着自己的恶魔之躯将迎来再次的进阶。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的意识将被痛苦淹没。
可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在魔神意识离去前询问。
当下，林尘感受着那不断钻入体内的黑雾，快速开口道：
“魔神阁下，我想要换一个奖励。”
正准备离去的魔神意识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发出了一声：
“哦？”
黑雾的入侵并没有停下，林尘已经能感受到体内流淌着的恶魔血脉在黑雾的刺激下开始逐渐升温。
忍受着血脉之中的痛苦，林尘咬着牙痛苦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要解除与您的契约。”
“哈哈哈哈——”
无尽的狂笑令林尘的意识震动不已，就连身躯都一阵摇晃，似乎这意识投影都会在笑声中随时溃散般。
在林尘意识因痛苦即将不能思考之际，他才听到魔神越来越远的声音说道：
“契约者，你已经死了，你之命即为吾所有，唯有死亡才能解除……”
死亡吗？
林尘脑中闪过了这个意识后，再也无法思考。
他的意识投影本能地召唤了恶魔本体的降临。
无数神秘繁复，带着诡异符号的黑色纹路自恶魔身躯表面浮现。
那燃烧在身体表面的黑焰变得更为炽热起来。
场间的硫磺味瞬间变得浓重了起来。
余烬位面，在林尘人类肉体所在的维生单元内也突然冒起了诡异的黑火。
维生单元里顿时闪烁起了红色的警戒灯。
坐在外面研究着棋谱的古斯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店面一角的维生单元。
此时的维生单元通体都是红色，眼瞅着那火光就要透体而出之际。
古斯特打了个哈欠，合上了通宵研究的棋谱，闭上了眼睛。
一阵粉红色的雾气自古斯特身体之中弥漫而出覆盖了整间店面，这其中自然包括那小小的维生单元。
那从维生单元中透出的诡异黑火与粉红色的雾气乍一接触就如同油里泼了水一般，产生了极为剧烈的反应。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身在特殊献祭空间内的林尘自然是不知道余烬发生的事情。
他的意识早就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但之后又因过于痛苦重新醒了过来。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全身的骨头被人打断后继续被粗糙的研磨棒继续研磨成骨粉样子。
痛苦并不是一下就消失了，而是持续不断地，每时每刻地进行着。
这完全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
也就林尘现在无法思考更多的东西。
否则如今的他一定会疯了！
在无尽的痛苦中，林尘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觉得这时间已经过了千年万年。
实际上，若是有旁人在身侧，就会发现这次生命升华所用的时间跟上一次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林尘自己意识对于时间的感知上出现了问题。
随着黑烟消散，全身酸软无比的林尘啪地一声躺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着。
这处空荡荡的祭坛所在处只能听见林尘大口喘气声。
“呼哈——呼哈——”
躺倒在地的林尘感受到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有丝丝缕缕的新生力量在不断涌出。
身体各处那种酸胀感在快速地消退中。
唯一留下的只有精神上的疲惫。
那是遗留在灵魂层面的痛苦，没办法缓解，唯有休息才能缓解。
想到这里，林尘就觉得困意来袭。
什么‘死牛’的灵魂还没收割，什么二十九层的世界还没探索，什么契约全都抛到了九霄之外。
林尘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眼皮开合的间隔越来越长，无比疲倦的林尘终是陷入了最深次的睡眠之中。
在林尘睡着之后，那片在深黑色土壤中挣扎的人脸中终是有家伙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等他看见不远处有着一具肉身躺在地上的时候，眼神猛地一亮，凭借着灵魂妄图重新拥有肉身的执念飞速向着林尘飞去。
可没等他接近林尘，其中一截台阶的壁画中猛地出现了一张拥有涡轮般锯齿的嘴将其一口吞下。
接着在静寂的祭坛空间中就有恐怖地咀嚼之声传出。
若是细细听闻，还有痛嚎哀求声渐至消失。
……
重新恢复了精力的林尘自沉眠中渐渐醒来。
眼前的祭坛景象跟他昏迷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让林尘难以弄清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回过神来的林尘摇摇头，站起身来离开了祭坛。
在他离开后，祭坛处有窃窃私语声从台阶中飘了出来。
……
二十九层，林尘的身影重新显化在了外界。
此时的外界已经大有不同。
得到了光能的裂空座在林尘消失的时间里已经开始着手改造世界。
它将附近丧失芯片的机器人全部连到了凌霄之中，利用他们身上现有的材料将其从一个信息收集机器人改造为挖矿机器人、精炼机器人等一系列工业机器人。
有了资源之后，它利用留存的数据库建造出了更多的适宜如今发展的机器人。
所以现在在林尘眼前的是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工业小镇。
那一根根高耸的烟囱里不断地在冒着黑烟，成堆成堆的粗制金属从出货口里被喷吐出来。
然后经由专门的精炼机器人熔炼后，浇到磨具之中打造成模块化的组装器件。
最后再由组装机器人完成拼装，连上共同的凌霄网络进行任务分配。
这种全自动化的操作让这处出口，短时间内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爆兵工厂般的存在。
林尘微微愣神，要不是这处工业小镇边缘有个巨大的电子时钟证明了他只睡了三天，他差点要以为自己在献祭空间内昏睡了百年。
紧接着林尘体内的恶魔血脉再度翻涌起来。
是原初之体！
一个个用恶魔语构建的符文从血脉深处浮现，在血脉中交缠。
【一个真正的恶魔将拥有永恒的黑暗。】
根据宿主当前阶段称号，解锁恶魔能力——灵魂解析。
【灵魂解析】：
每一个灵魂都蕴藏着与众不同的力量，或许是技巧，或许是力量，或许是秘密。
可透过解析灵魂来快速获取旁人一生的经验。
注：某些特殊的灵魂将拥有独特的闪光，解析它将使你获得不同的力量。
……
灵魂解析？
林尘微微撇头，从一旁光滑如镜的金属外墙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自己如今再次进行了生命本质的升华，可以说是自己正在向一个高阶恶魔转变途中。
倒影中面板上的称呼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林尘，18岁，中级交易恶魔，灵魂鉴赏新星】
【身体素质：198+20（坚定不移加成）】
【失控度：16%】
……
【职责：找到更多的闪光灵魂。】
【评价：一桩成功的投资，一个正茁壮成长的新星，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运气所在，或许，你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
天生适合吗？林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嘲一笑。
可以说他的遭遇完全是魔神引导的结果。
而且自己的契约正在魔神所说。
按照魔神的意思，这契约并不是通过收割灵魂的多少就能够解除的。
那么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三十二层‘死牛’成员死完前，将这些本该属于他的灵魂收割。
另外，如果说只有死亡才能解除契约的话。
林尘已经想到了另一种解除契约的方法，那就是——弑神！
他倒想知道这位不可知魔神在受伤的时候，会不会跟凡人一样流出鲜红的血来！
忽然，林尘察觉到了一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立即转头望去。
在工业小镇的尽头，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人影。
看外貌正是裂空座。
林尘微微讶异，裂空座已经居然给自己做出了实体吗？
这逼真的肤质、好看的JK是怎么回事？
这里拥有的资源能做出冰冷的机器人不奇怪，毕竟土地之下存在的都是各种矿物。
但这却绝对难以做出像真人一样的容器，或是华丽的衣服来。
林尘在这里可没有见到过任何生物，任何植物。
纵使二十九层有，也绝不在附近。
裂空座就算制作出了利用光能的交通工具，短时间内也绝不可能在完成工业小镇的同时，还造出了车辆这种前期并不实用的东西来。
没等林尘思考太久，那个站在小镇入口的裂空座就踏入了小镇之内。
然后，所有机器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这个走进来的‘裂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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