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贱籍
朱贱男低着头,同其他被一同买下的同伴沉默又迅速的走在街上。
终于离开了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黑暗牢笼,朱贱男却没有多少雀跃的心情。他抬头瞟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妇人。那是买下他们的人,整个人十分干练,这一点从她飞快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一二,一头碎发随着她的步伐一上一下地跳动着。
是的,短发。这是女朝女人和男人外表上最大的不同之处。据说女朝所有的女人都会在成人礼上把头发剃成短发。这引起了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楠朝人的不满,但他们不满也没用,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女朝的俘虏了。
但仍有人不信邪,试图在女朝仗着自己男人的性别胡作非为。
他还记得自己刚被关进监狱时,那牢笼里满是血腥味和人的残渣。关押他的狱卒却仿佛无知无觉,心情甚好对他说:“算你走运。这里的人前天死了一大批,空出了不少空间,不用几个人挤在一处了。”
至于为什么会死,朱贱男从幸存下来的男子嘴里得知,因为有不少俘虏看不惯女人剪短发,试图袭击狱卒们,于是所有参与袭击的男人都被狱卒打死了。
在朱贱男呆在监狱的日子里,也有不少新来的男人试图对女子的短发指手画脚,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打死了。
因着朱贱男性格老实,干活又认真,也不爱说话,一来二去间,在一众聒噪的男人中显得格外清流,连带着几个年轻的狱卒都愿意与他说上几句话。其中就包括那个收押他的狱卒。
“你们这么肆意打杀俘虏,不怕上面怪罪吗?”朱贱男曾经这么问她。
那脸色苍白的狱卒当时正捧着个窝窝头啃得正欢,听见这个问题嗤笑了一声。
“你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呀。你以为你们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她用窝头指了指包括他在内的一片男人:“除非这里所有的人相约集体自杀,不然上面的人管都不会管你们。”
“知道是为什么吗?”
狱卒想必是心情好的缘故,凑上来又追问道,也不等朱贱男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也是在那之后,朱贱男才知道他入了贱籍。女朝原本是没有贱籍的,只不过自女朝与楠朝开战以来,边接连取得胜利,攻占下了不少楠朝的城池。在接收那些城池后,女朝的士兵将那城池里原先住着的男人们,犯了重罪的都抓了起来。
在女朝的律法里,拐卖妇女,买卖妇女,为拐卖妇女提供便利的,对拐卖妇女知情不报的,嫖||||娼的,猥亵儿童的,家暴的,都算是重罪,都是要判死刑的。
一开始,皇帝下令将他们全部杀死。但犯重罪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就拿拐卖女人举例,最少的也得杀一个村的罪犯。照这样杀下去,女朝的士兵都会被累死。而正好女朝发生了一件大事,于是皇帝效仿着楠朝的制度,将这些犯了罪的男人贬作贱民,允许女朝人自由买卖。
而要说明白女朝发生的大事是什么,又要说一下女朝特有的圣药了。
相传在上古时期,女朝初建成时,创世母神曾给女朝送来了一件庆贺礼物。据说母神将袖子一扬,便有一束光落在女朝的主河道母女河中,随后那光顺着母女河汇入女朝领土的所有河海湖井中,在这之后,男人只要喝过女朝的水,那么一旦有女人因为与他发生关系而怀上孩子,那么这个男人就会替女子承担所有从怀孕到生产完后的所有痛楚与伤害。
而就在50年前,女朝的国师研究出了一类药。承受孕产之痛的男子只要在熬药时,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入其中,并让另一男子喝下,那么所有的痛楚与伤害将会转移到喝下药的男子身上。
这药甫一出世,便受到了世家弟子的追捧,他们将其称为圣药。(男乔)滴滴的世家公子受不住孕产的疼痛,妻主怀孕后便会去农村找那种穷得揭不开锅的小男人,给他家人5文银两,让他喝下圣药。
到后来,事情愈演愈烈,竟闹出了好几条人命。后来人们发现,因着与女子肚子里的孩子毫无亲缘关系,所以喝下圣药的人遭受的痛楚平添了好几倍,这才把人给活活痛死。
但饶是如此,依然有人愿意喝下圣药替雇主受苦,毕竟银子这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就算皇上下令禁止,也有不少人铤而走险。直到女朝攻下了楠朝不少的城池,看着那可以绕整个皇城两圈的处死名单,皇帝大笔一挥,让名单上的人入了贱籍,可以随意被发卖。买回去既可以伺候主子,又可以喝下圣药替女朝男人们受苦。
“所以,别觉得你们被人买出去了就万事大吉了,要我说,没准儿还不如待在这呢。”狱卒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堆,末了,终于讲累了,三口并作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窝头,然后愉快的和过来的狱卒交了班,一蹦一跳的走了,全然不顾她给朱贱男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但朱贱男仍是感谢她的,今早那狱卒得知他被人买下时,她匆匆跑过来,对着他交代了几句买家的信息,至少让他心里有了底,不至于两眼抹黑。
“其实我本来想买下你的,”那狱卒最后对他说,“贱内瘦得很,我担心他受不了孕产痛。但是他这个人又迷信得很,说什么不由他承受孕产痛对生下来的孩子不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准我买人回去。哎,你们男人啊,真是不可理喻。不说了,希望你能活下来,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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