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云折得到了答案，她捏着下巴思考了两秒：“你会陪我玩吗？”
“会。”
“我有问题都可以找你帮忙解决吗？”
“当然，我不能解决的我也会找人给你解决。”
宋临川补充着：“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都由我来，不会经由你的手。”
“我只有一个条件。”云折看着宋临川，“三年之内我不会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宋临川表示理解且接受：“一切进度都按照你的安排来进行。”
话都说到这里，云折非常实诚地承认了：“师兄，你开的条件很难有人会拒绝。”
宋临川莞尔，却只看着她：“那你呢？”
云折可耻地心动着：“……我也不能拒绝。”
宋临川推了一张卡过来：“里面是八十八万彩礼，密码是338567，由于数额可能稍微有点大，转到你卡上需要持卡人到场，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就可以去银行办理。以及你想什么时候领证？”
云折敲了两下桌面，她心下一横：“明天周一领证。”
这回倒是宋临川愣了一下：“明天？”
云折反问：“不可以吗？”
宋临川摇头：“可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明天，我还以为你会考察一段时间。”
云折话都说出去，才想起来还有考察和实习期这件事情……
云折后悔也来不及，索性不去考虑，当下拍板：“……不纠结了，就明天。”
宋临川点头：“好。”
“那走吧。”
“去哪？”云折问。
“买戒指，宋太太。”他说得很是自然，倒是云折脸上又腾起好大一片热气。
云折亦步亦趋，走在他旁边：“师兄，就买普通的素圈就行了。”
宋临川不解：“你是在担心我没有钱给你买钻戒吗？”
云折连连摇头：“师兄，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基本上没有机会戴戒指。”
宋临川笑了一声：“那就买两对，一对日常的，一对留着你平时不上班的时候戴。”
云折沉默了，片刻后：“师兄，事实上我觉得钻石不值钱，那东西不好看，我喜欢白金，白花花，亮晶晶的，普通一点就很足够了。”
“云折，我想在我能力范围里给你最好的。”
他一本正经，云折心又难免跳了两下。
该死的，长那么帅讲话那么好听，这是做咩啊！
正直云警官严厉拒绝了：“不用，真的不需要。”
宋临川略微俯身，视线落在云折脸上：“可是婚礼上只带着素圈，会不会让云警官很没有面子？”
他在设身处地为云折着想，云折当然知道他是好意。
“师兄，你想举办婚礼吗？”
她这一问，宋临川好像预见了点什么。
“你不想吗？”他反问。
云折脸颊鼓鼓：“我好像不知道可以请谁。”
宋临川柔声：“家人，朋友，同学。”
云折扣扣脸，有点为难：“我忘记跟你说了师兄，我家情况有点奇怪，我是单亲家庭。从小到大家里也只有外婆和妈妈，我没见过我爸，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外婆和妈妈现在都在天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看过结婚相关的视频，接亲和娶亲大操大办，都由家里长辈经手。云折家现在是真正做到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宋临川知道她家里一些情况，但是没想到短短两年，情况又变了一些。
云折正在为这件事苦恼。
“朋友的话是有的，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不算多，大概十来个人。同学同事之类不是很熟，我自己都没想过婚礼这件事，宴请别人过来也觉得怪怪的。”
她语气越来越沉，眉头也叠得越来越深。
电梯落到一楼的时候，宋临川牵起云折的手：“其他的因素你都不用考虑，你想吗，云折？”
“想要举办婚礼吗？”
云折抬起头，诚实摇头：“我不想。”
“我的婚姻不是通过别人的注目就能够证实幸福的，我暂时没有举办婚礼的想法。”
宋临川应声：“好，那就不办。”
云折又小心翼翼地看他：“你在生气吗师兄？”
宋临川纳闷：“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不举办婚礼，看起来就像是不想将你和我的婚姻告知别人一样。”
宋临川宽大的掌包裹着云折纤细的手，他捏了捏：“没有生气，你能够嫁给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同你一样，我也认为婚礼宴请不太熟悉的人观看自己的恋爱经历，站在台上潸然泪下的时候，坐在台下的人满脑子都是想快点吃饭，是有一点傻。”
“到了，宋太太，你先看看你喜欢什么戒指。”
云折选戒指的速度很快，最普通的细口素圈，上面是一些常规的花纹，她一眼就看中，确保能戴上之后就选定了：“就这对，可以吗？”
宋临川没意见，火速结完账，两人就走出店门。
云折久违地吹上晚风，看着熟悉的街景，心境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现在脑仁有点发疼，一天之内处理太多的事情，如果让她再选一次，算了，还是现在吧。
云折在风里打了两个绵长的哈欠。
宋临川瞥见：“困了？”
云折点头：“特别困。”
“回你家还是去我那？”他手里拿着车钥匙。
云折果断选择回自己家。
宋临川带着她：“车停在这边。”
这处停车场有露天停车场，宋临川过来的时候正好有空位，没走几步就到了车位，云折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对着宋临川报了个地址：“江霖区长广路临水别苑。”
云折声音越来越轻：“谢谢师兄，有劳师兄。”
车辆驶入大道，朝着目的地前行。云折是真的很困，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一路上哈欠没停过。
宋临川不时偏头，街灯昏黄交接，扫过云折恬静的脸庞。
他轻声：“云折。”
云折：“嗯？”
“你要睡着了吗？”
“没有。”云折睁开眼，托着下巴看着道路前方，“我就是好困，本来我打算今天晚上八点就睡觉的，现在都九点半了，我还没睡上觉。”
“这周工作很多吗？”
“对，我连轴转了四天半，晚上加班到十点半，好不容易才做完。想了想既然都这么累了，索性把相亲放在周末，累一个周末，以后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云折家在老城区，原来的市中心，由于最开始开发的时候不论是建房上还是城市风貌上都存在一定问题，新城区不断扩展，城市中心也发生了偏移。
云折家也算是老小区，市政府对周围不合格的房屋进行拆迁后又建造了符合城市风貌的高楼，显得云折家越发小巧。一栋六层的步行梯，云折家在三楼。
车辆能够驶进楼下，云折指着唯一漆黑的窗户道：“这就是我家，现在你知道了，好像家里还有钥匙，等我找到了再拿给你。”
她拉开车门：“宋律师，回家坐坐吗？”
云折扬表：“只是现在十点了，我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明天上班。”
宋临川是想上去的，但他觉得这一天，尤其是晚上给云折的冲击会有点大，他得留给云折自由消化的空间和时间。
宋临川笑着拒绝了：“不去了，你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云折说好，她关上车门，语焉不详地叮嘱着：“那你小心开车，到家跟我说一声，明天见。”
宋临川看着她上楼，这才调转方向。
云折快速洗了一个澡，换上睡衣在十一点之前成功入睡。
她真的很累。
睡不好觉警官在周一的时候是不能去打小怪兽的。
第二天一早，云折醒了过来，她虽然人在发困，但是再任由她继续睡下去，一天上班的效率都会降低。云折索性起来，她正在洗漱，手机有消息弹出，显示来自宋临川。
云折走出卫生间，穿过长廊，打开了门，宋临川站在门外。
云折退到一边，拉开柜门，“进来，我找一下拖鞋，好像家里的拖鞋都很小，你可能穿不下。”
宋临川在她找东西的时候视线就没离开过云折，即便是夏天，她还是穿着长袖睡衣，蓝绿交织的格子睡衣，没有别的花纹和图案，云折柔软的头发垂在身后，有几缕被她压弯了，呈现出不自然的弧度。
她好像还没来得及梳头，头发乱跑，翘起一绺冒在头顶，乖乖的，甜甜的，充满着生活气息。
她最后找了双勉强已经算是最大的鞋子，放在地上：“试试看。”
云折半蹲着，宋临川不知何时已经关上门，他站在玄关前，灯光铺下来，云折抬头，映入眼帘的先是黑色长裤包裹着有力修长的双腿，往上是他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
经典的白黑搭配，从这个视角看去，宋临川的身材比例确实很好，肩宽腰细。
宋临川试了一下，最终发现的确是穿不下。
云折认命：“直接穿鞋进来，我才拖的地，宋临川，你踩脏了你就过来给我拖。”
宋临川笑着说好，他把蹲在地上的云折拉起来：“我顺路买了点早餐，先吃早饭吧。”
云折咦了一声，问着：“都有什么？”
“有粉还有糯米饭，看你吃什么。”
云折果断选择糯米饭：“糯米饭。”
两个人走到餐桌前，云折把头发绑好，又重新走进厨房里，拿了个碗出来，她分了一半糯米饭出来，推到宋临川面前：“我只吃一半就好，吃饱了容易睡觉。”
她以防宋临川拒绝，赶在他之前说话：“拜托你了师兄。”
宋临川没拒绝，说好。云折吃饭很安静，同时速度也很快，加上她只吃了半份，云折吃完后便摁住宋临川道：“师兄你坐在这里好好吃，我去化个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的。”
宋临川沉稳：“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云折的蓝绿身影消失在门前：“我着急啊师兄，我今天早上没请假。”
宋临川这才有空观察周围，厨房在身后，餐桌紧挨厨房，一墙之隔，往前是木制长柜，高抵天花板，划成玄关的窄道，再往前就是错落的木格，宋临川进门时匆匆瞥过，上面放了一些书，大多数都是计算机相关的。
再往前是客厅衔接的阳台，阳台前同样做了木格，由顶至下，由里往外，制成屏风样，错落的格子里是自然延伸下垂舒展的吊篮，柔绿铺满整个框架，阳台隐隐有着灿灿金光透进屋子里，显得温馨而生动。
云折昨天睡得好，今早脸部状态不算差，她化妆都是大学时期自我摸索的，本来一开始化得惨不忍睹，化多了以后某天就开窍了。在她无聊但不想学习的夜晚里，云折就依托化妆来打发时间。
是以云折化妆速度不算慢，但她化妆淡，气色提上来达到统一的效果后，云折穿了件灰色polo领上衣，套了条黑色工装长裤，她拉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宋临川。
宋临川坐在沙发上，他目光落在云折身上。
云折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她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没放下来，云折小声：“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临川站起身走过来，他长腿一迈，走在一室温馨的家里，走到云折的面前：“没什么问题，很好看。”
云折看他笑意越来越明显。
“那你笑什么？”
“云折，第一次领证没经验很正常。”他转到云折身边，抵在她头顶笑得好不快乐。
云折莫名其妙：“笑什么啊到底？”
“得穿白衬衫，宋太太，你也不想结婚证上看起来两个人像后期合成一样吧。一个整装待发打算去辩护，一个轻巧上阵准备去办案吗？”
宋临川像是心情极好，还有空打趣云折：“民政局工作人员看到都得问，两位新人是不熟吗，临时拼的车吗？”
云折后知后觉，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宋临川，最终忍不住笑起来：“显得我好呆的样子。”
“不呆，有点可爱。”
云折拉开门，她有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等我一下，我重新换一件。”
云折火速换了衣服，再度出现在门前，俨然已经和宋临川一样穿着。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
云折看向他：“这回可以了吗？”
“可以。”
云折拎着包：“出门。”
民政局人并不多，云折和宋临川到的时候前面有两对新人在排队。工作人员就位开始上班的时候，云折就看到前面两队新人开始分发喜糖，夫妻两个人间始终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云折伸着脖子看了好长一会儿，转回来神色紧张地看着宋临川：“他们都在发喜糖诶，我们都没准备。”
宋临川目光扫过周围，他偏向云折：“没事。”
“倒也不是有事没事的问题，只是感觉不太好，我看各大网站上怎么没人说过领证还有这一环的。”云折叹了一口气，“算了，破罐子破摔。”
宋临川闻言，又忍不住笑起来：“你昨天还上网查领证流程了？”
云折靠着他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笑了行不行，我怕今天在你面前丢面子，所以去查了一下，查一下也不行是不是。你别笑了宋临川，待会儿我打你了啊。”
有一对新人走出来，拿着红色的结婚证，欢天喜地手牵手走出门外。
两个人走过他们面前，云折拽着宋临川的手：“怎么办，师兄，我好紧张。”
宋临川问：“紧张什么？”
“不知道，但是就是很紧张。”
“不用紧张。”宋临川声音平稳。
云折察觉手指发颤：“师兄，为什么你手也在抖？”
宋临川：“因为我也紧张。”
云折反过来安慰他：“你别紧张师兄，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
有工作人员从他们身后走过，听到这两人对话，笑出声：“领证有什么紧张的呀？拍张照片、盖个章、拿个本本就解决的事情。”
云折扭头，看到是个年轻工作人员，脸上圆乎乎的，眼睛大大的，一看就很好相处。
云折腼腆一笑：“虽然这样劝过自己，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紧张。”
宋临川从公文包里拿出喜糖，塞到云折手中，他贴在云折耳边：“可以分喜糖了。”
云折惊呼：“你准备了？”
宋临川点头：“嗯。”
“昨天晚上准备的。”
云折将糖盒递给面前的圆脸小美女：“请你吃喜糖，美女。”
圆脸小美女接过来，喜气洋洋地：“谢谢，诶呀你们两位都长得好好看，已经是我来工作这段时间里见到最好看的了。”
云折只当是人际交往中的客套。
小美女冲她一笑：“祝你们二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宋临川笑着：“谢谢。”
圆脸小美女因着工作很快就去忙了，宋临川将包打开：“可以拿去给工作人员了。”
他们一共准备了十五份，将最后两份放到□□员桌上的时候，云折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指挥着：“两位可以考得近一点，这是结婚照，要笑起来哦。”
“帅哥笑起来，你看看你老婆多漂亮，笑起来多甜，对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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