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云折连滚带爬一路电骛疾驰飞回来床上。
她重重松了一口气，在群里齐刷刷一排“嗑到了”中重重吐出一口气。
云折拍了拍脸。
幸福：“你这老公够帅的啊，要不是姐现在不在这边，我都打算来夜访了。”
一米八：“幸福你在哪？”
幸福揉着眼睛：“可他妈别提了，这该死的领导，把老子拎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蹲就是三个月。要特产吗？给你们带回去点。”
白日梦想家：“特产都有啥？”
幸福：“一抔黄土，两杯黄沙，顺便捡两粒羊屎疙瘩，点缀整个装饰。”
一米八with白日梦想家：“请你自动退群谢谢。”
一米八with白日梦想家疯狂艾特：“群主，崽，把这人叉出去，看着烦。”
一米八配上一张图：“我还在吃宵夜，幸福你赔我。说起来，云折老公看起来身材好像不错，云折，现身说法。”
云折冒出来：“说什么？”
“你刚不是才摸过吗？说感受啊！崽，给mummy来篇五百字小作文。”
身为语文老师的一米八感觉到了专业对口，就差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书写作文题目了。
云折：“……难为我了，我这语文水准你们也知道。”
她们一路读书过来，云折那语文水平是她妈看到都吓一跳的存在。常年稳定在一百分，高不上去，低不下来。简言之，她表达极其有限，但是是个人都能听懂。
云折认真打字：“那种感觉吧，形容不出来，隔着衣物，就是感觉有力量但是又很薄，一收手就能握住。有点像跟小猫咪玩，但是它不要，用手推自己的那个劲一样。”
白日梦想家：“崽，我怀疑你真的需要进修一下语文，这样吧，我打包点资料过去，你记得在邮箱查收，好好阅读，好好理解。”
云折笑：“干嘛？！”
幸福：“……你要不先睡吧，崽，你明天一早起来看到你发的东西，你就知道你今天确实昏头了。”
云折据理力争：“这么一个行走的荷尔蒙放在这，谁能不昏头！”
“确实。”一米八狠狠认可。
“所以什么时候安排家长见面会？哦，对，要等幸福回来。”
“幸福，你什么时候回来？”
幸福打着哈欠，身边是轰轰作响的机器声，拉开帐篷，就能看到明朗夜空。她看着手机为数不多的电量，打着字：“最快一个月，最迟两个月，这边项目起步没多久，虽然只是来看看，但是我新领导脑子有坑，他太认真了这老头。”
“先不跟你们说了，我睡了啊。姐几个早点睡，明儿别忘了上班。”幸福匆匆下线，开启美好夜晚。
一米八放下筷子：“我把明天上课的ppt最后两页做完，我也睡觉了，晚安亲亲。”
梦想家：“行，云崽，决赛圈我就不和你拼了。刚从医院值班回来，我也睡了。”
她们一个接连一个地下线，云折现在躺在床上，人脑袋晕头转向的，困意袭来，临睡前她依稀想起今天的剧本还没看完。
一向不赶作业的云警官果断闭上眼睛，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她早上起来看，肯定来得及。
云警官信誓旦旦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按时起来了。
在五点半就开始泛白的清晨中，宋临川冷不丁就看到在半明半暗中坐在地上，光是背影就看起来极为苦恼的云折。
他屏息凝神，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近。
然后他就听到早起的云折正在叽里咕噜念着什么。
他轻轻一瞥，看到熟悉的a4纸张。她太专心，以至于宋临川的靠近都没有发现。
宋临川抱着手，倚在她身旁的木制花架旁。吊兰茂盛葱绿，低垂在她头顶。
他突然有种看小孩正在为考试努力，那种临时抱佛脚却没抱成功的既视感。宋临川心中玩味，忍不住翘起唇角，他看了会儿，又悄然离开。
云折好不容易啃完，她人都困得不行。
看完的时候，才七点半。云折赖在沙发上，和北斗团在一起，又睡了半个小时。八点钟，云折精神饱满出门上班。
宋临川早她半个小时出门，两个人依稀间打了个照面。
云折步行到警局的时候，又给自己塞了俩肉包子，喝了半碗豆浆。
程教授推开门进来，他粗略一扫，人头齐全。他听完学术汇报后，适当提了一些问题和方向，便挥手让人走了。
最后轮到宋临川的时候，程教授道：“宋临川留下。”
门生见怪不怪，跟程教授道别后匆匆离开。
程教授视线落到宋临川身上：“坐过来一点，离得太远，不方便我对你进行学术指导。”
宋临川心中浮现一个猜想，所谓学术指导，是来源于老师亲切的问候。
宋临川落座，规规矩矩先示软：“老师。”
程教授反光的镜片下眼睛微阖，遮住精光，却让宋临川心中警铃大作。
笑面虎程教授端着一张绷着笑的僵脸：“你最近有在认真看资料文献吗？”
宋临川认真答道：“因为个人原因，不太认真。”
程教授皮笑肉不笑：“是恋爱吧，你是第一次恋爱吧，小宋？”他眼虚虚搭过来，有些审视意味。
“是的，老师。”
程教授语重心长：“年轻人躁动，第一次恋爱都容易手忙脚乱。只是学术之事，不容马虎。”
宋临川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会议室，他看着走廊外连绵无尽的白云，脚下犹如万斤重。他转身进了图书馆，短暂地丧气后，又投入了高效的工作效率。
盲目泄气就是浪费时间，不如认真审视。
宋临川也觉得自己状态有点问题，可他难免被另一个人影响。
午餐时间，贺承风没等来老婆的问候，等来了宋临川的消息。
宋临川：“请教你个事，如何保证进度的同时和老婆搞好关系。”
结婚一周还没跟老婆吃上一顿饭的贺承风心中烦躁，却还是要强装微笑：“能力决定一切。”
小宋摔桌：“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
小宋委屈：“贺承风你不是我最爱的师弟了。”
贺承风捏了捏鼻根：“少他妈跟陈奕学，敢发颜文字你就给我走出联系人列表。”
贺承风：“怎么，今天被导骂了？”
宋临川：“……是的，导说我不认真。”
贺承风哦了一声，勉强安慰着：“不是什么大事，十次会导有九次骂我不认真。另外一次他骂我这么会摸鱼，来读什么博士，不如出海去摸大鲨鱼，还能打破吉尼斯纪录。”
只是被点了一下态度的宋临川瞬间就找回了自信和快乐。
他真心实意：“谢谢你，贺承风。”
贺承风手机都快戳烂了，反反复复点开仇诗微信，又退出来。他现在心烦意乱，人也不在乎导那点不痛不痒的骂。他心思在另一边：“师兄，你和你老婆相处得如何？”
宋临川有些悲痛但更多还是幸福地回复：“很好，正因为太好，让我在枯燥的学术生涯里迷失了自我。”
贺承风哪里想听他什么甜蜜的烦恼，贺承风要的是对策！
是方法！
贺承风自暴自弃地打字：“我这边不好，很不正常。我已经不会跟人正常相处了，现在不是她避开我，就是我避开她。”
宋临川认真道：“也许她不敢面对你，毕竟你是她债主。”
贺承风抓着凌乱的头发在窗台暴起：“我也没让她还啊！这不是不捆住她！万一她跑了我上哪去找！好烦，他妈的，到底怎么跟她相处。”
“我猜不透女人，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有点无稽之谈。什么时候请你们过来吃饭，先打造一个已婚事实的氛围再说。”
贺承风一口气说完，人已经关掉手机：“行了，去吃你饭，我也吃饭。以后甜蜜的烦恼不准跟我分享，看了容易得红眼病，嫉妒。”
宋临川热情挥手：“再见。”
他新课题刚开，这是学校一个跨国组课题，宋临川也明白老师点明他不认真让他收心的目的在何，这次课题完成得好，他博士生涯将会迎来转折点。
云折打了个哈欠，她别无形象地坐在青石板台阶上，紧接着，又是第二个哈欠。旁边的女警官凑过来跟她靠在一起，女警官：“云折，你是不是很困啊？”
云折神志不清：“困啊，被这太阳一晃，我更困了。”
女警官长着一张圆圆的脸，提议道：“要不然你先靠着我睡吧，你想靠我肩膀还是腿上？”
不远处正在拍摄，她们这边可以稍缓。云折强撑了点精神：“可以吗？”
圆脸女警官笑得甜美：“当然。”
云折冲她一笑：“那我可不可以趴你腿上睡觉。”
女警官把腿放下，搭在下一层台阶下。她拂了一下警裤的皱褶：“快睡，快快睡。”
她喜欢云折，看第一眼就觉得喜欢。只是一直以来不是一个部门，没有正面接触过。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她当然很乐意给云折当人形靠枕。
拜托，谁会不想养这么一个漂亮女鹅！
热爱养成游戏的圆脸警官叫汪子玲，虽而年纪小小，可她好歹也是怒氪小十万金进池子抽女鹅典藏衣服的人民币玩家。
她看到云折第一眼，满脑子都是她那命中注定的漂亮女鹅。
汪子玲两眼冒着红心：我得想个办法把她拐走，变成我的可爱女鹅。
云折就这样不知不觉被惦记上了。
她们现在在校园中，正是正午，学生来来往往。提前跟校方打好了招呼，是以拍摄不□□预。只是学生们好奇，时不时偏头过来看。
她们在的也不是主干道，而是偏向于校园圣地之情侣必来小树林。只是再偏僻的路，都会有学生到来。
头顶高耸的柏叶树枝叶摇晃，云折白净的小脸露出一侧，靠在她的腿上。
日影就只有落下来，跌在她膝上困倦的漂亮女鹅温热脸皮，照出好大一片光斑。
云折许是察觉什么，皱了皱眉。
汪子玲轻轻一挪，她将警帽摘了下来，放置身前，挡住了那片光。她身子微微后仰，瞥见了云折恬静的睡颜。
在这样悠远静谧的午后，那些所谓吵闹全都被放置在悠悠风声里，成为背景音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
风吹动着枯叶翻转，擦着皮鞋又钻进石台中。
汪子玲始终满足地看着云折，看着她被微风吹乱的碎发飘荡在饱满的额头，看着她长长睫毛落下好大一片阴影，看着她高挺鼻梁，流畅的轮廓之下有两粒相距不远的黑痣。
汪子玲缓缓从口袋里抄出手机，她微微挪开帽子，光明亮了一些，却没有直射着云折眼睛。
她拍了几张照片，又小心翼翼将帽子挪回来。
做好这一切，她才有空单手点开相册。
在一堆精美的女儿华丽服饰展示精修照最下面，是云折的几张照片。
汪子玲一一划过，风牵动着云折的发丝，冲破了次元壁的完美头骨，直接明了地展示着自然中真实的温润质感和别样美貌。
oh！
她这宛若命定的女鹅啊！！！
孟文浩过来，老远就看到汪子玲跟个老母鸡护崽一样。等到走近，她那满眼的母爱都要泛滥出来，将孟文浩给席卷进去。
孟文浩还没开嗓。
汪子玲抬手压住唇，示意噤声。
孟文浩小声：“睡着了？”
她声音极柔极轻，生怕吵醒云折似的。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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