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她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宋临川已经俯身,他轻嗅:“你也喝酒了?”
云折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喝酒了哪里还敢开车。”
她被这一问,也察觉身上味道难闻:“估计是吃饭的时候染上的,我去洗澡。”她刚准备走,手就被宋临川扣住。
“你是她老婆?”
云折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她贴着木门,在烟酒交杂的浑浊中闻到了一股清冽,来自宋临川身上,她仔细一闻,就会觉得无比熟悉,是家里的沐浴露。
现在这股气息裹挟着她,云折觉得呼吸都是烫的。
她开始结巴:“师、师兄,我我我,我现在身上很难闻,我先洗个澡,出来好好跟你解释。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还会长皱纹。你坐着,等我片刻,我再来跟你解释。”
宋临川被她半推半就地摁坐在沙发上,甚至重新给他拿了瓶奶,塞他手里。
一连串做完之后,云折飘走了。
一看这阵势,就没少在她娘亲发毛的期间稳住局势。
宋临川其实压根儿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玩。他和云折结婚以来,两个人忙着各自的事情,闲暇时凑在一起,时间上也很少。
彼此之间的空白太大,一时之间根本无从弥补。他们现在站在世界终点线,放眼看去,四面八方皆是密密麻麻的线。攥着线头,往里一扎,汪洋之中看不到尽头。
只能是时间线到了那一个时间节点,再进行梳理。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云折打着哈欠,眉目间多了几分困倦,在这种淡淡的倦意之下,有着居家的温柔。
她试图打感情牌:“师兄,你吃饭了吗?饿不饿?想不想吃夜宵,我好笨,回来的路上就应该给你打电话的,这样你现在就不会饿着肚子,能吃上香喷喷的夜宵。”
宋临川看她眼皮往下耷,就没了逗她的心思。
人都困成这样,还不放她去睡觉,实在是现代社会酷刑之一。
他道:“不饿,不用吃东西。”
云折还以为他在生气,想说点补救的话,都快拿出哄她老妈那套手段了。
她忽而察觉有双手将她搂入怀中,宋临川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一只手托住她臀部,云折顺其自然环住他脖颈。
云折是真的困了,她先前在饭局上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现在又这么一折腾,热气蒸腾着她整个人时,云折眼皮都不想掀开。
她头垂下来,像是本能一般往他颈窝里蹭。云折低喃:“师兄,别生气。”
他手臂有力,云折甚至在这种力量之下感觉到了安稳。像是随风流走的浮云,终于在山头之上找到终身栖息之地。
宋临川柔声:“没生气。”
云折几近呓语:“师兄,我会不会太重了,你抱不动我。”
宋临川轻笑,单手抱着她,推开卧室的门。“不会,你很轻,不会摔倒的,放心。”
碎花床单被罩,阳台外绿色茂盛,是云折原先的卧室,几经波折,成为宋临川的房间。
宋临川轻车熟路走向床边,大开夜灯,柔和温暖橘黄灯光倾泻在床铺之间,点亮星星点点的青白碎花。
他掀开被子,将云折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怕她踢开被子,重新把被角捻好。
短短几步的距离,云折呼吸绵长而均匀。
宋临川坐在床边,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看她。
她睡觉会偏向一侧,头一歪,往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里就掉了下去,卡在中间。耳侧的头发不规矩地冒出来,只有一两根,横在她脸颊上。宋临川伸手给她拨开,手到脸边,又没忍住,掐了掐她脸。
她脸蛋软乎乎的,轻轻一掐像浸入清水的细腻之中,又多了一分特别的柔软。
云折是真的睡了过去,连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宋临川只是指腹轻轻扫过她脸颊和鼻梁,最后落在她唇畔。他指尖擦着唇线而过,在云折呼出的热气之中感受到了干燥。
来自于云折的唇。
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喝水。
宋临川将云折脑袋轻轻挪回枕头中间,终究是心中邪恶的魔鬼更胜一筹。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在蝉鸣阵阵中,在最后一缕夜风袭来之时,捧着云折的脸,虔诚地在眉心落下一个吻。
他起身,关了窗户。转身走出房间,拿着空调被子,睡在沙发上。
云折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只在沙发上发现叠好的被子。宋临川的鞋消失在玄关,想来应该是有事出去。
何明洁一夜宿醉,口干舌燥,大早上头痛欲裂地起来,就看到云折正在浇花。
何明洁伸了个懒腰:“云崽。”她轻车熟路地走到玄关旁,打开柜子找到一次性习俗用品,转身走向卫生间,听得水声哗哗。
云折慢条斯理浇好花,何明洁才神采奕奕地走出来。两人转向厨房,何明洁问她:“老规矩?”
云折点点头,何明洁把她推了出去:“行,在外面等我。”
于是云折头一转,又走出厨房,顺带拿了瓶奶。
从大三开始,云折一个人在家中,偶尔何明洁会过来,尤其寒暑假的时候,四个人聚在一起,云折只需要提供场所,剩下的全不用自己出手负责。
这三人在做饭这条路上,可谓是各有心得。幸福人傻钱多只需要买了带过来,梦想家拎两瓶小酒顺着点水果过来,一米八在厨房里炒菜做饭。
云折只用负责开门接人,然后送人关门。
自从上班以后,何明洁也很少过来这边。
云折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响,在水声咕噜之中,等到了她重新推开门。
西红柿炒肉铺满了面条,上面加了两个荷包蛋,用筷子头一戳,还是流心的。
云折和何明洁在餐桌前解决了一餐,刚上桌,何明洁就接了个电话。
她一看号码,眉头紧皱,她小声:“是我领导。”
云折比了个ok的手势,安静吃面。
短短两分钟的电话,何明洁听得头大。她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面,重重叹了一口气:“妈的。”
“怎么了?”云折从碗里抬头。
何明洁在一片热气中脸色难看:“班上有个小崽子好的不学,学着恋爱,还是被年级主任抓到的,他谈就算了,还是跟别班谈的。”
“男生女生?”
“男生。”何明洁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回耳后,她虽然刚进校,但是当时走的是定点师范,她在同期生中综合分数最高,一来就被委以重任,搞了个班主任当着。
虽然只是个普通班的班主任,何明洁也头大。
这回被年级主任逮到,电话都打过来了。她待会儿还得回学校去一趟,想到一个完美的周末就这样被破坏,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折诡异地八卦了一下:“帅吗?”
何明洁抵着额头笑了,她点点头:“帅,不帅我也不会这么头疼了。青春期早恋,根本管不住。”
她忽而想起当年,在十七中的时候,好像那一年的风风雨雨,基本上都是恋爱风波。
她和云折都是十七中学生,只是她在文科班,云折在理科班。
云折一路读理,高考语文满打满算地发挥,好在是没有让她和江大失之交臂。
何明洁想到点什么,问道:“你们班那个叫黄什么的女的,后来怎么说?”
云折:“黄名圆?”
“对,就是她。她当时不是跟清华预备役谈上,幽会的时候被副校长抓到了,后来两个人分了吗?”
“好像没有,前段时间刷q/q空间的时候还看到一些动态,那群人一起出来玩的合照,两个人并肩坐着,看样子就是没分手。”云折说着。
黄名圆当时的男朋友,有着小级草之名,才会被大家念念不忘至此。
只是男生是小级草,黄名圆还是个级花,大波浪披散开来,在心猿意马的高中时代吸睛无数。
何明洁接着说:“班上这个小男生,就有当年小级草的风范。”
两个人对视上,云折眨眨眼。
她笑:“那确实,早恋对他来说就是必经之路。”
何明洁匆匆吃完,她拎着包走了,云折把锅碗清洗好,倦意袭来。
她周末没事干,自从不读书之后,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睡觉。
省钱、无不良引导,让自己快乐的爱好。
宋临川最近早出晚归,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折推开门,空气有点沉闷,里面还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云折认命,她昨天就应该把何明洁送回家,让她自生自灭去。
云折把房间窗户打开,又把被套和床单拆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她套了一半,刚把床单铺好,云折被太阳光一照,开始犯困。
她有些无赖地往床上一躺,想喘口气。
她滚了半天,想着不如先睡觉算了,等起来了,再过来套被套。
云折决定好,就麻溜滚去了原来的床上,留着一半还未竣工的工程果断去了宋临川的床上。
她有一点小小的认床,她太熟悉这张床的结构了,以至于能够轻而易举找到最好睡的姿势和落点。
午日宁静悠远,偶尔有楼道脚步声走过,伴随着说话声,她听得倒清不清楚的,被风一吹,更容易睡着。
这两个房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另外一个房间窗户很小,并且窗户支着在衣帽间,风要一直往里吹,才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云折打小就喜欢吹风,吹冷冷的风,吹劲劲的风,吹鼓鼓的风。
她忍痛割爱,把这间房让给宋临川。
现在趁着宋临川不在,她要回来鸠占鹊巢。
好在宋临川一直没回来,只是中午打了个电话给她,云折睡得半梦半醒。
宋临川问她吃饭了没,云折说没吃。问她早饭呢,云折说吃了。他还说了点什么,云折手机已经塞在了枕头下面,她再度睡去。
宋临川听着那头久久没有声音,又联想到云折的语气,多半是又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两个人才正式碰面。
云折睡得头发炸毛,正在地上蹲着和北斗玩。北斗从椅子下钻出来,一路狂跑,绕过云折,她双手没有抓住北斗。
北斗在长廊上停步,它翘着尾巴,高傲地看过来,云折兴致勃勃地冲着北斗拍手。
“来,北斗。”
北斗往下一俯,一鼓作气又朝着她跑来,这回云折目光炯炯,北斗在她视野中一寸一寸放大,随后她朝着命定目标伸出手,还是一场空。
北斗已经飞出去老远,又在甩着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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