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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一想到自己的手机内容有可能被公开处刑,楚皓尘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手机质量差一点,最好当场死机或者干脆碎成渣,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穆宁回到屋里时,便看到瑞王殿下一副躺尸的尊容。

        “王爷。”穆宁唤道,“都安排妥当了。”

        楚皓尘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古典大美人,只觉得万分心累。

        在原著里,那个医学博士穆辰安就是在穆宁和楚浩宸大婚的当晚穿越过来的。面对床上奄奄一息的瑞王,他运用现代医学知识,施展高超的医术,将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瑞王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然而眼前这个穆宁没有任何“现代医学博士”的特征,看样子,他也并没有和阎王爷开展鬼门关拉锯战的能耐,倒是在随机应变、拿捏人心方面很有一手。这位身着喜服的古典大美人静静地立在床边,长睫微垂,从容端庄,和小说里那个主角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唯一的解释是,原著中的主角并没有穿越过来,穆宁还是原先那个穆宁。没了原著里的那一顿骚操作,瑞王被阎王爷干脆利落地索了命,楚皓尘便在这时穿进了楚浩宸的壳子里。

        不知这个穆宁是敌是友。

        楚皓尘倚在床头上,神色晦暗地看着穆宁,悠悠地说:“本王听过一个传言,工部穆尚书长子穆宁自幼不受宠爱,一直被养在母家,未承爵位也未入仕途,是个没见识的。”他盯住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我看怎么不像呢?”

        穆宁轻声一笑,明艳的面庞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更显动人。他缓缓退后,垂下了纤长的睫毛,显出几分落寞可怜:“王爷说的是。既是大家族中不受宠的儿子,从小惯于察言观色,便练出几分揣度人心的本事,图个安身自保罢了。”

        楚皓尘听罢不语,低眉沉思。

        原文中,身为大兴太子殿下的四皇子楚浩宸在一次围猎中不慎坠崖,双腿瘫痪,自此性情大变,暴戾偏激,东宫阴云笼罩,人人自危。

        当初景昌帝立四皇子为太子,本就不是因为对他的喜爱,而是为了笼络淳德皇后的母家宁远侯的势力。如今四皇子成了废人,便愈发不得景昌帝的欢心。

        再后来,东宫出了厌胜一案——景昌帝偶感风寒,数月未愈,以致体虚咳血,被奉为国师的紫庭真人开坛作法,却从东宫的内室中搜出了祝诅所用的偶人。

        景昌帝信奉黄老之学,多年来寻仙问道以求长生,听闻太子以厌胜之术诅咒自己,当即勃然大怒,下令褫夺四皇子的太子之位,废为庶人。楚浩宸拒不认罪,声称是被人诬陷,朝臣也谏议纷纷,景昌帝最终只是废了楚浩宸的太子之位。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浩宸被废后神思忧虑,竟然一病不起,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太医也束手无策。最终还是国师紫庭真人出马,断言宫中阴气太盛,四皇子又与景昌帝相冲,得不到真龙之气的庇佑,因而受到阴气侵袭。只有寻一处风水之地养病,再辅以八字相合之人冲喜,方能保全性命。

        于是景昌帝一纸诏书,让四皇子出宫立府,又择了个极为吉利的封号,封为“瑞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养病”,只不过是景昌帝找了个由头,把碍眼的废太子踢出宫去了。

        至于“八字相合之人”,寻来寻去,寻到了工部尚书穆永康的长子穆宁头上。这穆宁也是个病秧子,据说先天不足,出生便克死了母亲,因此不得穆永康欢心,一直被寄养在乡下。

        楚皓尘寻思着,说的也对。既然这穆宁是原本那个穆宁,生在高门大户,若是一点心眼都没有,那才不正常。

        心眼多就心眼多吧,只要不会害自己就行。

        于是他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你来了王府,就给本王安分一点,别耍些花花肠子,我自会好好待你。”

        穆宁神色一动,行礼道:“是。从今往后我便是王爷的人,忠心无贰。”

        楚皓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剖白噎了一下。人心隔肚皮,他当然不会凭着一句话就相信对方是一片真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也不必着急说什么。”楚皓尘忽然想起自己还落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那个……”

        他抿抿嘴,有点说不下去。

        穆宁扬扬眉毛:“王爷有何吩咐?”

        楚皓尘憋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说:“赐婚一事,圣令难违,但我其实……其实不是……不喜欢男子。”话还没说完,楚皓尘的脸就已经红透了,“所以……你呢?”

        穆宁了然,从善如流地回答:“自然也不是。既然如此,王爷便把我当成普通下属就好。在下别无所求,只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楚皓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我们还是要装装样子。”他看了看身下的床褥,又看向床前站着的穆宁,脸微微发烫,干巴巴地问,“时辰不早了,你……要不要上来休息?”

        穆宁看着对方窘迫的模样,不由得暗自发笑。这瑞王和传言中大有出入。方才对细作横眉冷对,私底下却动不动就脸红,还要强撑一副冷脸,看上去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又行一礼,温声说:“那就有劳王爷了。”

        翌日,清晨的阳光将窗棂洒成金色,穆宁睁开眼,无奈地看着某人豪放的睡姿。

        “王爷王妃,已经卯时了。”有丫鬟敲门。

        穆宁将自己的胳膊从楚皓尘怀里抽出,轻轻推了推身旁酣睡的人:“王爷。”

        楚皓尘把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没有睁眼。

        穆宁盯着楚皓尘的睡颜,目光从对方阖住的双眸一寸寸下移,掠过高挺的鼻梁,樱色的双唇,最后落到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他只消一伸手,就能扼住这修长的脖颈。

        穆宁将手搭上楚皓尘的肩膀。

        楚皓尘微微皱眉,不耐地挥开穆宁的手,含混不清地嘟囔:“别叫我。我好不容易高考完了,不能让我多睡一小会儿嘛。就五分钟。”

        穆宁:???

        楚皓尘“多睡了一小会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巳时方醒。

        他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他高考完了,没有熬夜打游戏猝死,反倒在表彰大会的路上出了车祸,还没来得及享受放飞自我的大学生活,就一脑门子撞到了古代。

        一想到这些,楚皓尘心里一万个不爽,脸色阴沉沉的。伺候他洗漱的小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楚皓尘只是随意地瞥了那个端铜盆的小丫鬟一眼,小姑娘就被吓得一哆嗦,“哐啷”失手打翻了水盆。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丫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皓尘:“……”他哪里怒了?

        楚皓尘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重新树立一下形象。其实原先的楚浩宸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相反,当他还是太子时,是一个敦和仁爱的太子,只是后来遭遇不测,逐渐黑化,又因为惩处奸细的手段残暴,才传出了暴戾阴鸷的恶名。

        楚皓尘十分和蔼可亲地笑了笑:“无妨,昨夜本王死里逃生,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夜深思过,深感过往所作所为有种种不妥。既然上苍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本王定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你们也不必把我当作原先那个王爷。”

        小丫鬟们面面相觑,被楚皓尘高深莫测的一番话整得愣愣的。

        蝉鸣不息的傍晚,穆宁穿过回廊,远远地望见的楚皓尘在院子里摇着扇子纳凉。斜阳流淌过他的脸颊,楚皓尘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晒得软软的猫儿。

        “哎,你发现没有,自从王妃嫁入府上,王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小丫鬟跟同伴咬耳朵。

        “那是,王妃可是咱们王爷的福星。这可是国师大人说的。”另一个丫鬟说。

        穆宁轻哂,悄无声息地走到无人的角落。

        一只雪白的信鸽在王府红砖灰瓦的高墙之上蹦跳着。穆宁抬手,信鸽就落到了他的胳膊上。

        信鸽一只脚上绑着一个寸许长的小瓷瓶,另一只脚上系着一卷小纸条。

        穆宁将纸条拆开,几行飘逸小字迹映入眼帘,大意是:你还活着吧?活着就吱一声。瓶子里的假死药,你要是撑不住了就装死,到时候我去乱葬岗给你收尸。跟我说说瑞王怎么样,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

        落款是一个“墨”字。

        穆宁低笑一声。他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楚皓尘说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真的是言出必行。他这两天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美其名曰“本王大难不死,自然是要珍惜生命,享受生活”。丫鬟们不敢老虎头上拔毛,于是叫瑞王殿下起床的重任就落到了“深得瑞王宠爱”新任瑞王妃头上。

        楚皓尘无所事事,吃过饭就拉着穆宁下棋,或者在床上支一张小桌,铺纸研墨,写字作画,始终坚持“非必要不下床”的原则,还振振有词:“本王死里逃生,自然是要寻欢作乐,自在潇洒。”

        不得不说,楚皓尘棋艺精湛,穆宁棋逢对手,总是与他杀得难解难分,落子时尚是日中正午,局终时已是夕阳晚照,颇有烂柯之感。

        楚皓尘还习得一手俊逸非凡的好字,对于笔墨丹青颇有造诣。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已经完成了三幅大作。一幅大字,曰“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又云“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字旁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卷山涧飞鸟;还有一幅渔舟唱晚图,题诗云“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还在扇面题画,正面书“有名闲富贵”,反面写“无事小神仙”,折扇潇洒一展,拿在手里摇啊摇,摇得飘飘乎如凭虚御风,大有超然物外羽化登仙的架势。

        倒是挺有意思的。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鬼门关走一遭,什么都看开了?

        穆宁摇摇头,把小瓷瓶和字条藏在袖中,又将偷偷写好的信件系在信鸽腿上,看着信鸽扑棱棱飞出天际,这才原路折回。

        康福安远远地迎上来,作揖道:“哎哟我的王妃啊,您这是去哪儿了,老奴到处都找不到您。殿下正寻您呢。”

        “寻我做什么?”穆宁问。

        康福安说:“明儿不就到了回门的日子吗?殿下问您还要不要回去,说您是男子,若是不愿意回去,就大可省了这趟麻烦。若是愿意回去,就让老奴备上几车好礼。”

        穆宁有些惊讶:“他当真这么说?”

        康福安:“那是当然!咱们殿下对您的宠爱,那是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

        穆宁笑了一声,略一思索后回答:“回去。是时候见见我那爹娘了。”

        他穿过回廊,庭院里已经不见了楚皓尘的踪影。穆宁回到屋里,楚皓尘果然又歪歪斜斜地靠在床上,一手支颐,姿势慵懒,一手指尖夹着一枚莹白如玉的棋子,正自己和自己下棋。

        见到穆宁,楚皓尘招呼道:“辰安,快过来,帮我看看此局何解。”

        穆宁淡淡一笑,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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