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节四
“屹将军，这边走”十三引着屹川向段茫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的段茫刚刚受到张公公的指示，得知屹川待会儿要来审讯他，便一直乖乖的呆在牢房里。
“这么快？”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段茫没忍住轻轻嘀咕了一声。
随着屹川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段茫也不受控制的有些心慌，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心慌来源于何处，于是他干脆闭上了眼，尝试去放空自己。
只可惜，不一会儿屹川他们就来了。
“屹将军，到了。”
来了……段茫认命的想。
十三打开牢门倒也没多留，牢房里就只留了屹川和段茫两人，走之前还特贴心的关上了门……
段茫：“……”听我说谢谢你！
不过段茫虽心中有些气恼但此刻也无暇多想，他必须集中精神去应付面前这个男人。
段茫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恰好在空中交汇，一触即分，一时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
他怎么还不说话？
难不成等我说？
艹，说话呀！啊啊啊！好尴尬！
段茫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时间像是被静止了一般，终于屹川冷不丁来了一声：“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段茫：“……”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听倦了！
啊啊啊！为什么都要问他这个问题！
闲的吗！
不过不管段茫心中怎么想他表面上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托您的福，不好。”
闻言屹川轻皱了一下眉头：“你若不叛国，也不会有这些事。”
段茫没理他。
间段茫不说话屹川到也没在意，他接着又问出了这五年来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叛国？”
段茫还是没理他。
见此屹川微怒：“说话！”
段茫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理不直也壮道：“这位仁兄，你叫我说什么呀？我这不是忘了吗？我要能说不早说了。”
“哼“屹川冷笑“你若真忘了，当真也套不出什么越国机密，如此便更留不得你了！”
这人有病……
这是段茫五年后再见屹川对他的唯一评价。
此前，段茫在越国也是担任大将军一职，而在段茫叛国后屹川同样顶替了段茫在夏国的地位，同是两国大将军，但奇异的是他们从未发生过战事冲突。因此，五年后段茫作为俘虏在屹川的军营实实在在的是他们五年来第一次见面。
段茫之前还觉得那个性格冷淡、不苟言笑的屹师弟太过古板无趣，但比起面前的这位……段茫简直觉得之前的屹师弟就是小天使！
“段茫，你觉得我是得有多傻？”屹川近乎咬牙切齿。
而段茫显然不打算去照顾他的情绪：“阁下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段茫本无意与他纠缠，他现在只想睡觉，他昨晚做一晚的噩梦现在头痛得很！哪只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气之大仿佛要把他的手还捏碎。
段茫吃痛：“你做什么？放手！”
屹川聋了。
“我叫你放手！”
“住口！段茫，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再也不骗我！”
段茫下意识问道：“谁啊？”
定睛一看发现屹川的表情简直是要吃人。看的段茫发怵。
“你不知道！你怎么敢的！”
“不是你放开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虽段茫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便自己安慰自己：他还小，他不懂事！他不懂事！他不懂事！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屹川盯了段茫半晌到底还是放开了手，离开了……
屹川离开后段茫看着被掐出红印的手腕思考：不骗他……他既然会问，那想必这句话肯定是自己说的……
果断段茫随后又想：自已从对这的人许下过任何承诺，不应该是自己说的呀？
但以段茫的了解，屹川是不会随便说胡话的人。
莫非……
他的部分记忆也许确实存在模糊不清的可能！
段茫想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个可能性还非常大，因为他突然发现以前他觉得很多理所应当的事情好像解释不通了。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很大程度上被动过，而且模糊他的记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毕竟段茫可以非常确定的说除了他十分信任的人、亦或者是十分害怕的人，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动得了他的记忆！
“这都是什么事啊？”段茫有些郁闷。
段茫很分得清轻重，一份记忆哪怕再沉重、再痛苦只要是不该抹去的段茫都不可能去动。
段茫不会闲到去抹掉一些琐碎的记忆，如果一些记忆真的是段茫亲自动手抹去的，那么这些记忆在他心中应该是处于很重要但也不重要的。
重要到它会影响段茫的行动而不得抹去。
却也不重要到可以随时被抹去……
不过当然，这些猜想只是建立部分记忆是段茫亲手模糊的基础上……
但如果不是他自己呢？
“太糟心了！”
段茫觉得自己脑仁疼！于是他干脆不打算深究，因为他也没有心情去恢复这份记忆，毕竟这份记忆很有可能会对他的行动束手束脚。这么一想段茫到就释然了。
不过自个儿安慰谁都会，控制住自己山路十八弯的思想还是很难的……于是段茫的大脑还是很不争气的反复思考屹川刚才说的话。
等等……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从不轻易许下诺言的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说永远不骗你这样的鬼话？！
“哎。”段茫一头栽回草垛里，这回他是真的不再乱想了，越想越可怕。
他打算睡觉，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他睡不着啊！辗转反侧之后他决定干脆去找十三聊天。
于是他把藏在草垛下的钥匙拿出来开了牢门。
“唉，十三。”
“段将军。”
段茫把钥匙一股脑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今□□堂上有什么新鲜事啊？”
“有的。”十三道，“越国国主真的要求越国的公主与我们大家和亲，听闻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段茫点了点头，没做评价，示意十三继续讲。
然而十三却突然问：“段将军，您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朝廷上的事呢？”
“暗卫的真是身份一般不被人知晓。”对于十三的怀疑段茫倒也没在意，“因此，暗卫大多数人是有双重身份的，而你们的另一层身份是在朝为官吧？”
十三倒也没想过段茫会知道多下意识点头：“您说的对，我也算是个七品文官，但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对于他的疑问段茫没做回答只是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能文能武嘛。”
“段将军，今日一名大臣参了一本地方文官，说是贪污。”
“嗯，然后呢？”
“但圣上只是要求查账，并且暂时扣了他的职位，但并没有过多处罚。为什么？”
“这还用想吗？恐怕那位文官是朝廷上养的贪官吧。”
十三一惊：“朝廷会养贪官？”
“是啊。”段茫看向十三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作为一名七品文官多多少少会知道官场上的一些不堪的事……
十三察觉除了段茫眼神中的意思解释道：“我对读书没有兴趣，我的精力大部分都投到了修炼上，我的哥哥也是暗卫，他才是真正的能文能武，我的官职是哥哥靠关系帮我得到的。哥哥告诉我暗卫在朝堂上必须要有一席之地，才能在圣上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保护他。”
“这话倒是没错，你哥哥是？”段茫来了兴趣。
“哥哥他是三品侍郎王诚，抱歉，段将军先前隐瞒了您，十三是我的编号，我真正的名字叫王信。”
“难怪你有些眼熟呢。”
段茫没有责怪十三一开始的不信任而是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讲刚才的事情：“朝廷之所以要养贪官，一方面也是在稳固自己的威信。”
十三思想了一会真诚的对段茫说：“段将军，我还是不明白。”
“嗯，怎么说呢？”段茫斟酌了一下，“因为要防止忠臣的势力扩大。”
“那个断将军，我好像更不明白了，忠臣不是越多越好吗？”
“当然不是，你好好想想自古以来敢于纳谏的哪个不是忠臣？忠臣讲究民贵君轻，你好好想想如果忠臣的势力过大每个人都去指责帝王的不足，那帝王的威信何在？
一个帝王如果没有威信，久而久之帝王的权利就会被一心为民的忠臣架空！”
十三第一次知道朝廷上还有这么多门道，一时间听得一脸懵。他弱弱的说：“所以就要养奸臣了？”
“谁说是要养奸臣啊？”段茫觉得有些好笑，“是养小贪官来抑制忠臣，养大灾祸凸显千古功绩。”
十三震惊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段将军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教书先生讲吗？”
“当然不讲，教书先生敢吗？”段茫不知想到什么竟是笑了，“这种帝王之术是两个让人贼讨厌的龙凤胎教的。”
“讨厌……讨厌您还笑得这么高兴……”十三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笑
“我是说他们性格很讨厌。”
在两人都没有看到的拐角处，一个人影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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