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沧笙环番外(上)
沧笙环番外
自从新帝继位之后,天下迎来了太平盛世,新帝颁布一系列的政策,促进了国家的经济发展。
随着发展水平的提高,亡命之徒的恶性事件已经很少发生,江湖上,也是难得的一片平静。
远离帝京的边城,官道修至城门口,各路来往的商人旅者牵马驾车,马蹄声和铃铛声在官道的上空拉出悠远轻亮的回音。
城中商人比官道上的人多,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和平盛世之景。
在长街尽头的另一条大道上,相比人来人往的繁华主道,这里却显得过于凄凉和沉寂。
有好奇的商人会停留在道路口上向前看去,只见长街的尽头,原来是一座庄严宏伟的门楼。
高高的台阶上,岁月古老的门楼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沉默的守护者。
从外地来的人会从当地人的口中得知这座门楼的历史。
这座门楼,名叫沧笙阁,它的第一任阁主,传说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隐退于此。
岁月流转,白驹过隙,如今的沧笙阁,已经是一普通商户人家。
现任的沧笙阁阁主,如今正是弱冠之年,刚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任沧笙阁阁主的身份。
恍然大悟的商人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忽然身旁策马驶过一辆马车,马车装修低调沉稳,行走间,竟不见车身摇晃。
那马车行至长街的尽头,在那高高长长的台阶停留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二十岁的白衣年轻人,月白色长衫,身形修长如青竹,面容白皙,相貌俊郎风情,周身气度更是清润雅致。
仿佛是山间清泉明月流水之意。
“好一个俊俏的年轻人。”
商人忍不住低声赞叹了一下,见那月白轻衫的年轻人抬步走上了台阶,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座神秘的门楼里面。
沧笙阁众人得到消息已经等候在此,见年轻的阁主到来,纷纷抬手行礼,
“阁主。”
“曾祖母呢?”
“太老夫人在铃院。”
年轻的阁主闻言,举步朝着铃院走去,越过长廊水亭,一座种满杏树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
院子里,一把摇椅摆放于杏树中央,旁边石桌摆了简单的茶具和点心,摇椅上一年迈的妇人坐于其上。
这个时候,正是四月份,杏花开的正盛正娇艳的时候。
那老人坐在椅子上,浑浊苍老的视线轻轻地落在花枝上。
漫天杏花微雨飞扬,粉白色的花每年依旧开的这样好看。
在老人身后的屋檐下,一个破旧的风铃正在叮叮做响。
“曾祖母。”
年轻人抬手行礼,一举一动皆是俊雅清致。
老人转过目光,那双眼睛虽然已经不再明亮,却也勉强能看得清楚来人是谁。
“何事?”
老人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冷漠,不知内情者,还以为这祖孙两人感情有多么不和谐。
年轻人又行了一个礼,
“祖母,孙儿前些日子经过江南,在一位商人手中看见一扳指,想着曾祖母百岁寿辰要到了,便买来送与曾祖母。”
年轻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檀香木盒子,打开递到老人的面前。
老人的目光微微一扫,忽然间顿住,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了惊愕的光芒,她颤抖地伸出手去探那盒子里的扳指。
年轻的阁主弯腰在老人的身旁,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老人的激动的情绪。
“这扳指,你从哪得到的?”
老人问道,苍老的声音居然无比的沙哑和艰难。
年轻的阁主又重复了一遍,
“是在江南经商的时候,从一位商人手中买下的。”
他看见老人将那扳指从盒中取出,白玉的颜色如同林间月光清辉流散。
扳指环身莹白光滑,想必曾经拥有过它的人日日爱惜摩擦,不舍放下。
老人细细打量着,忽然将她握紧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而难受地吐出了两个字,
“回寒……”
“曾祖母,你说什么?”
年轻人不解。
老人睁开眼睛,浑浊的眼底仿佛有了泪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礼物,我很喜欢,你退下吧。”
“是,曾祖母。”
白衣的年轻人退下,开满杏花的庭院内,又只剩下了这位老人。
老人握着手中的扳指,颤抖地闭上了眼睛,她的五官已经不太灵敏了,可是仿佛依然还能够闻见院子里的杏花味道,还有长廊下那串风铃的声音。
叮!叮!叮!
仿佛将她带回了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清冷如山间寒潭冷月的年轻人身边。
……
在那座开满杏花的院子里,每到四月份的时候,铃院中的杏花总是来的茂盛好看。
院中藤椅上月白轻衫的白衣年轻人脸色苍白,身边站着一红衣女子。
在他们身后的长廊上,年岁已久的风铃发出的声音依旧清脆欲滴。
“馨儿,我的毒并非无药可以医,两年前,我不是活下来的吗?
木姑娘临走前,曾担心我毒性再次发作,让我两年之后去江南找她复诊,明日,我便启程去江南。”
“我陪你一起去。”
红衣女子的话止在了男子温柔的目光和动作中。
他将手放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触碰到她时,目光轻柔,平日里清冷的神情此刻仿佛尽数冰消雪融了一般。
“你胎像未稳,不宜舟车劳顿,我自己去便好。”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忽然轻轻抿唇笑了一下,
“等我回来,正好是你临盆的时候,这个孩子,我很欢喜,馨儿,谢谢你。”
红衣的女子未言,只是握住了男子有些凉意的手。
两人于廊下沉默良久。
片刻之后,月白轻衫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的扳指。
握着它良久,在红衣女子惊讶的目光中,递给了她,
“这个……给你。”
“这个扳指不是……”
“当初找回来,本来想着还给你的,可是后来……”
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苍白的容颜上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将手掌摊开,
“现在,物归原主了。”
红衣女子楞楞地看着他掌心中的那枚白玉扳指,注视了几秒。
她伸手去拿,凉感透过指尖传来,她却并没有握住那枚扳指,
“这扳指,是我父亲留给我保平安的,它对我很重要,这么多年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后来它丢了,我去找,却让你……”
年轻病弱的男子看着红衣女子。
她低垂着眼睑,没有再说下去,目光落在他的掌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抬起眼睛看他,道
“后来我想,找不到就算了。”
男子目光微闪,
“为什么?”
庭院内白粉色的花瓣缓慢地在空中摇曳无所依着。
轻轻浅浅,柔柔和和地落在长廊内,地面上。
廊角下悬挂着的风铃铃声清脆动听。
面前的女子拿起扳指,执起男子的手,慢慢地将其推进他的指间,
“因为现在,你比它重要了,回寒,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有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掌心,细腻柔软,他一怔,轻轻地握住女子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他慢慢地俯下头,将那片花瓣和女子的手包裹住,唇递到了夏馨的手指,仿佛对待珍宝一般,动作极其轻柔,如同他的吻一般。
“好。”
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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