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主演机会
约莫一个礼拜后，纽约大学地势艺术学院的一个小摄影棚摆好了照明、摄影和收音等器材，也有个拿着手持摄像机的英国留学生在场等候。
须臾，那学生等候的人们鱼贯进入摄影棚内。
“嗨，我们来了，奥斯汀，”领头的弗里茨．格罗斯曼问：“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奥斯汀看了看在弗里茨后方的同学，是瑞塔．古德温和安迪．萨姆伯格──他所联络的朋友都到齐了。
于是他勾起嘴角：“说你们想说的话、做你们最擅长的事情就好了。”
奥斯汀的计画，简单来说就是：让那群助教朋友们在镜头前呈现出帮忙同学做毕业短片的过程，并访问他们关于过去、现状和未来方向的问题。
奥斯汀选择这么做，也不仅是为了图个方便。他打算拍一部“后设虚构”短片，后设虚构与传统虚构作品尽量用人工的制作过程达成作品的仿真性不同，它直接揭露自身为人工制品的本质，并从中探讨文学艺术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关系。
他的整部短片，会以类似幕后花絮的方式呈现，不同的是，那是有意而为之的“幕前花絮”；不过因为这部短片将探索那群助教朋友在拍摄过程中的所思所想，所以更该称作《幕外花絮》──这正是奥斯汀替此微电影取的标题。
须臾，奥斯汀、弗里茨、瑞塔和安迪这群曾共同担任过助教的学生党，共同忙起了拍摄工作──准确来讲，是做出奥斯汀在剧情大纲中所指定的拍摄工作的工作。
尽管他们没受过正规的戏剧训练，但这工作于他们而言不难，因为同为电影专业生的他们，老早习惯了忙转片场的历程和心情。
至于奥斯汀，他拿着手持摄像机游走于他的学生党朋友间，记录他们的辛苦模样，并多次不期然的将镜头对准他们进行访问。
比如他问了：“请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瑞塔：“来帮朋友忙。”
弗里茨：“来照顾某个弟弟。”
安迪：“来帮忙某个快要交不出毕业制作的倒楣鬼。”
奥斯汀听罢，把镜头转回自己，录自己无奈的表情。
接下来，奥斯汀访问到他们如何爱上电影的？以及电影之于他们的意义为何？他们更是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诸如“艺术”、“兴趣”、“梦想”、“热情”和“享受”等词汇接二连三的出现。
奥斯汀进一步问起大家的梦想，立刻收到踊跃的答案，以及答案背后漫长的解释：
弗里茨：“导演，因为我希望能传递自己的理念，给观众带来好的影响…”
安迪：“喜剧演员！不过现在我想好好玩一下我组好的乐团…”
瑞塔：“片场助理，有人说过我很适合帮助别人…”
“那你呢？是在游泳池旁开派对，还是在自家的庭院玩光剑，大明星？”安迪接着反问。
奥斯汀再次把镜头转回自己：“呃…我可以在后制的时候剪掉他的片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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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不仅仅用手持摄像机纪录别人的模样，他也把那架小摄像机轮流借给那群助教朋友，让他们用各自的视角检视整个拍摄过程，并随机访问自己好奇的问题。
于是，每个人镜头下的奥斯汀，各有不同。
瑞塔拍到的奥斯汀，坚持自己所负责的每一帧画面的品质，却不以同样严苛的标准要求别人，反而温声对一时达不到要求的朋友说“慢慢来”、“放轻松”、“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安迪拍到奥斯汀在清冷禁欲的外表下，有着引人逗弄的体质。他掌镜时，逗猫般的逗着奥斯汀玩，使他不由自主地做出酷似触电的惊吓反应，也录到奥斯汀被亏、被乱问问题，事后却毫不发怒的好脾气模样。
弗里茨则拍到的是奥斯汀亲自检查摄影机、喊开拍的样子，一反他在舞台和镜头前表演时多愁善感的模样，转而充满独当一面的气势。
拍摄到一段落后，奥斯汀．海曼雇用的摄影小弟到场了。
他让摄影小弟用摄像机记录他与其他助教朋友的互动，在这段时间内，他们可以任意打闹、玩乐、开玩笑，甚至吵架或互不理睬都行，唯一的要求是全员入镜。
然而助教们的感情太好了，加上瑞塔对冲突的敏感程度甚至胜过奥斯汀，使他们几乎吵不起来，因此在那位小弟的镜头下，他们展现的是整个团队愉快的相处过程，以及共同度过拍摄困境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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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奥斯汀．海曼所拍摄的短片，主题是拍毕业制作的“幕后花絮”，就少不了“戏中戏”的安排，因而需要真正演员的入镜。
因此他安排了两位演员表演此短片的戏中戏。他所选择的演员，则是吵着进片场一探究竟的宝贝女孩布鲁克．米尔，及近期最清闲、苦于没工作又工资最低的胡安．多米诺。如此一来，既能增加与他们的相处时光，又能替他们纾解经济压力，还能替他们的履历表上添一笔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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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电影倒不是没有外景戏分。反之，等待天气适合时，奥斯汀也让每个人暂时离开学院，在广大的纽约街头走动，漫步的终点则是依据当事人所说的故事而定。
有的人从学校门口前开始漫步，最终走到某间公司；有的人从某栋废弃大楼内开始漫步，最终停在广阔的中央公园；有的人则宿舍门口前开始漫步，最终驻足于恬静的公园小路；还有人在某个住宅区开始漫步，最终在街角随机一处停下，而后沐浴在阳光中。
而奥斯汀要做的，就是监督着摄影小弟跟随他们的脚步移动摄像机。
主摄影结束后，便进入了后制阶段。直到后制的前期，奥斯汀都还能让摄影小弟拍摄他们那群电影学生党检查胶卷、讨论剪接、在配音室玩闹和建议配乐的花絮。
至于后制的后期工作，例如实际的剪接、配音、增加滤镜和补拍等，就不会出现在正片里面了。因为那毕竟还是奥斯汀．海曼本人的毕业制作，无法任意公开，也无法请人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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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星期后，奥斯汀完成了他的毕业制作《幕外花絮》。
他将全长25分钟的《幕外花絮》，在帝势艺术学院内的一间小放映室内播放，并邀集了帮助他完成作品的助教朋友们共同观赏。
这部短片是用纪录片的手法拍摄。由于许多片段使用手持摄像机，使得画面看着有些晃，却更加真实。
尽管《幕外花絮》始终没有白纸黑字的完整剧本，却依旧能使人查觉到隐隐的故事主线：一群各自忙碌的电影专业生为了帮忙某个来不及交出毕业制作、面临延迟毕业危机的倒楣留学生，再次齐聚一堂，并在前置作业、正式拍摄和后制的过程中排除万难，最终完成短片。
然而这部短片的重心不是克服万难的拍摄过程，而是藉由帮忙拍片作为触发事件，引出他们对电影赋予的意义、对未来的期待与担忧和对现状的思索。
参与短片拍摄的每个助教，在片中说故事时，都至少穿插了一段他们在户外漫步的片段，并配上他们录音室录制的旁白和配乐，来呈现他们的心境。
使那群朋友惊喜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单独戏份中，所使用的配乐全是他们喜欢、且能充分代表他们性格的歌，同时不与这部短片的基调有丝毫冲突。
那群助教朋友更加始料未及的是，这则短片后半部多了不少奥斯汀不知何时独自拍摄的画面。
多出来的画面中，奥斯汀独自在夜晚的巴士窗边思索着，他思念的脸庞反射到了玻璃窗上；接着在蒙太奇的剪接手法下，过往朋友们欢乐笑闹的残影、单纯互相加油打气用的击掌和某几位同学扶起他的动作交互穿插。
随着回忆的画面愈来愈多，片中奥斯汀的嘴角逐渐浮现了微笑。
短片的结尾，巴士在一个站牌前停下，然后奥斯汀下了车，依依不舍地朝镜头外的人挥了挥手，便隐身进无边无际的星夜里。
至此，结尾字幕码上。
“还没结束，请看到最后。”放映机外的奥斯汀轻声说。
与此同时，映幕上浮现了“特别感谢”的字样，下方卷动着四个名字：弗里茨．格罗斯曼、瑞塔．古德温与安迪．萨姆伯格，并写着：“感谢以上的人们在我有危难时帮助我，在我面对谣言和误解时愿意相信我。
“以此献给这群朋友们。”
《幕外花絮》放映结束后，那群大学朋友们均红了眼眶。
此刻，他们顿悟了奥斯汀．海曼特地召集他们共同制作这部毕业短片的重要用意，就是在别离之前，与他们做相互的了解，并用影像和字幕，向他们表达只字片语难以道尽的感谢。
他们纷纷抱住奥斯汀，力度之大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即使放映室外的路人经过也不休止。这是美国文化中向熟人表达友好的方式，也是那群老友们在离别之前，尽可能展现自己情感的方式。
拥抱完后，安迪与弗里茨便走出了小放映室，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忙；奥斯汀留下来关闭设备，以便下个人使用。而瑞塔，则待在原处，迟疑地望着奥斯汀。
“什么事，瑞塔？”注意到视线的奥斯汀温声问。
瑞塔的脸颊泛红，双手也搅在一起，闪烁的目光经过了奥斯汀湛蓝的眼眸、细润的脸颊和绯然的薄唇，许久后才开口：“我只是想说，我、我爱你……的作品！”
“谢谢你，你人真好。”奥斯汀仍旧用优雅的英式礼节回应。
“那那那我…该告别了…再见！”瑞塔急忙说。
“再见～”奥斯汀挥手，然后心疼又好笑地目送着瑞塔离开放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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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门外，奥斯汀．海曼重新开启了他的滑盖式手机──屏幕上立刻显示了来自经纪人的十几通未接来电，以及他的一通题为“好消息”的短信。
天，我该不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试镜机会吧？奥斯汀忐忑不安的回拨。
不出所料的，经纪人查理气恼的叫骂：“怎么打那么多通都不接呀？！你不知道对你这种新人来说机会有多宝贵吗？要是错过了怎么办！”
“抱歉！我那时在忙我的毕业制作，还有咨询职业发展的事情，所以把手机关机了。”奥斯汀尴尬地解释后，问：“所以请问你想通知我什么事？”
“喔喔，就是…”然后经纪人查理的语气三秒内转为兴奋：“好消息！奥斯汀，我又帮你接到了校园电影！而且你有机会演主角！而且还有德鲁．巴里摩尔来演！今明两天马上来找我，不管是办公室还是另外约也好，我告诉你细节！”
奥斯汀的双耳再度被对方轰炸了一番，不禁皱起眉头，却也忍不住莞尔。
前脚他刚制作好一部短片，并在那部片中过了一把担任主演的瘾，后脚他就要争取成为一部长片的主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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