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亨德里克的屈服
陈烨就坐在露营地的海岸边,生起的炭火正在烤着肉串,看着缓缓走过来,面色阴沉的亨得里克,脸上露出笑容。
“奥兰治亲王,来来来,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大明国师,陈烨。”
亨德里克带着愤怒和冷漠,停在了两名身着礼服,一看就很精锐的战士面前,看向手中拿着烤串,自称国师的青年男人。
明国人在他眼中看起来,长的都一样,不过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几个明国人很强壮,完全不像东印度公司航海记描述的一样。
强壮的和他们这边强壮的骑士有的一拼,这就很奇怪了,这些明国人怎么吃的?
让他感觉更奇怪的是,这群人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的,侵略了尼德兰,却能够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吃烧烤。
“大明国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没有得到允许,就入侵尼德兰的领地,又攻击我的王堡垒。
而你的理由,却是可笑的我没有去迎接你们皇帝的旨意,你们明国人都是这么无礼的吗?你们是要和日耳曼民族开战吗?”
“你很激动啊?不知道香料群岛,东印度公司的那些殖民地的国家国君,是不是也是你这么想的呢。
你们尼德兰在全球的总督府,是不是都是和他们国君和谐相处的呢?我怎么听说,你们到一个地方,就会进行一番杀戮?”
陈烨不咸不淡的话,让亨德里克脸色气的发红,那些国家的人能算人吗?用这种理由问他,他是不会承认的。
“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尼德兰所有的海外领地,总督府,都是在当地皇帝和国王的支持下建立的。
我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们到达一个地方,都会带去主的光辉,我们是带去福音的,怎么可能会在当地进行杀戮?
那些落后,愚昧的国家,都需要主的引领,他们是落后的羔羊,我们给他们带去了高产的作物,带去了文化,让他们不再愚昧。
作为回报,他们给我们一些在本地价值不大的香料,仅此而已,哪里来的杀戮?请不要将我们击杀的强盗作为杀戮。”
“哦,是吗?强盗,真是可笑,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对吧?
那我现在给你带来大明的光辉和文明,我再把你的卫队全都杀了,你是不是要心存感激呢。”
陈烨将烤好的肉串摆到一边,看向亨德里克,亨德里克还想继续去掰扯一下,不过陈烨已经没耐心了。
“尼德兰在四十年前,就已经以十六艘船,一千二百人的军队,对大明的澎湖列岛进行了侵占,后来更是直接在东番登陆,进行殖民。
你们东印度公司又在十九年前,攻打大明福建的葡萄牙行商,这种种行为,都是你们野蛮的罪行,我们大明不惹事,同样也不怕事,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不不不!明国国师,你所说的东番我知道,东印度公司的航海志有写。
当时我们双方在澎湖列岛上发生的误会,我们后来不是撤军了吗?东番是你们明国所说的化外之地,怎么可能是明国的国土?
东印度公司的海军上尉,邦特库是这么记载的:
你们的军队与我们是达成了几条约定。其中第一条就是允许我们在东番经营,将东番划给我们,请注意,是划给了我们,你们要不承认你们上一任官员的承诺吗?
第二是每年派几艘商船前往雅加达贸易;第三是断绝西班牙哈布斯堡在吕宋的贸易,这是我们双方有协议的。”
能成为尼德兰的君主,亨德里克不光光是靠着顺位继承人,还因为他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虽然1602年到1606年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可东印度公司的航海志他也是看过的,这是很好的海战纪实。
尤其是大员总督府对于荷兰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通商渠道,从那里运出来的货物,有倭国的银子,香料特产,还有大明的丝绸茶叶和瓷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于大员总督府的来历很清楚,东番的来历对于荷兰人的世界观来说,几乎等于合法合理得,不能算侵略。
“误会?你们的彼得逊.昆可是说过,明国澎湖列岛的例子,使我们认识到,我们无法用和平的方式求通贸易,不使用武力,就不能得到贸易权。
这叫特么误会吗?用武力和大明贸易叫误会?你们攻击葡萄牙的商地,经过大明的同意了吗?你们两次攻占澎湖列岛,又以倭国商馆作为跳板,劫掠我大明国的商船。
你们入侵我大明的属国,爪哇,琉球,苏门答腊、马得料、锡兰,和英国人狼狈为奸,成立联合舰队,你特么说是误会?”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爪哇,锡兰这些国家是明国的属国吗?他们的皇帝可没承认过。”
亨德里克表现的很无辜,他们入侵的国家,确实有说天朝上国会帮忙,可这关他们屁事,打下来近半个世纪,就没看天朝上国出现过。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如果你还是不承认你们尼德兰犯下的罪行,我想,我们不能进行商谈了,请回吧。”
“明国国师,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并没有任何罪行,反而是你侵略了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你对我的王堡进行了侵犯,本王要你道歉。
就算要回,也是你回你们明国去,这里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我已经集结了军队,现在他们随时可以开枪,让你来不及上那个会飞的武器。”
“外面那群人是吧?开枪。”
陈烨将对讲机拿起来说道,亨德里克面色一变,刚转身面向自己的护卫队,随后就听着一阵哒哒哒声,正在外面的两个机枪阵地,同时开火,拿着步枪的士卒也在点射。
更让他惊悚的是,四道拖着火焰的东西,飞向护卫队崩溃后退的道路,在四声巨响,还有连续不断的哒哒哒声中,整整百人的骑士护卫队全部被清除。
“一共十名战士,用了不到三十息。
现在,你希望我带大军来和你谈是吧?”
“你是魔鬼吗?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杀戮?你入侵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还要我们和你商谈?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亨德里克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一瘫烂肉,崩溃的说道,剩下的查尔维公爵,议会伯爵都张着嘴,看向一片狼藉的战场。
亨德里克只是狡辩了一下,这个明国国师居然就这么不讲究,直接开杀。
这种憋屈,还有这种愤怒,让他们都快忍不住要冲向陈烨来骑士决斗了,可看着两边垮枪的士卒,又忍住了。
“我要和你决斗!”
“和我决斗?你还不够资格呢,我轻轻的都可以捏碎你的骨头,就像这样。”
陈烨轻描淡写的将地上的石头捏成粉末,爆裂的石块崩飞,让决斗士亨德里克的施法被打断。
“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吗?你们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明国国师,无论怎么谈,我都不认同你说的,你们说的爪哇,锡兰,还是苏门答腊,他们都是独立的王国,不是你们明国的属国。
如果他们是你们的属国,怎么没看到明国派官员过来?我们和澎湖列岛的矛盾,也是上一任公司董事触犯的,东番是你们的人让我们过去的,我们没有侵略大明朝。
如果你认为使用武力,就可以迫使热爱自由的尼德兰人屈服,那你就错了。
尼德兰人爱好和平,但如同你说的,尼德兰人同大明一样,不惹事,也不怕事,同样,尼德兰虽然只是欧洲的一个小国,但遇到外敌入侵,我们一样会团结一心。
你们难道能杀光整个尼德兰,整个欧洲吗?欧洲数千万人,都会以抵御侵略者,献出生命。”
亨德里克强硬的说道,没有真正的大军团作战,没有被数万人攻上尼德兰领土之前,他还没有转过弯来。
陈烨也知道,突然和亨德里克开始谈投降谈赔偿,很明显是不现实的,所以,还要继续施加压力。
“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嗯,你们尼德兰人的骄傲,就是你们的水师很强大吧?阿姆斯特丹的东印度公司劫掠船,应该不少吧?
这样,我今天去把你们的船全部击沉,然后明天我们再谈,你看怎么样?就用刚才攻击你王堡的那个东西。”
“不不不!明国国师,你不要再一味的制造杀戮了,你不怕受到上天的惩罚吗?你这是反人类的罪行!”
听着陈烨威胁的话,亨德里克猛然惊醒,今天那个在天上飞的东西,撤离的速度他是看到了的,非常的快,追击海上的船并不难。
至于攻击力更不用说了,火枪射击无效,估计只有大炮才能打下来,可大炮施法时间太长,瞄准天空也不一定能打中变小的飞行武器。
他们的无敌战舰,面对着这种空中的敌人,就像是毫无防备一般,只需要一发火箭就能沉没,更不用说那玩意发射起来,一次就是密集的几十发。
“上天的惩罚?我这是在替天行道好吧?结束奴隶贸易,解放被你们奴役的小国,上天奖赏我还来不及呢,我是正义的使者。
呼叫猎鹰一队,现在启动飞机,对阿姆斯特丹港口进行饱和式轰炸,目标,覆灭一切船只,炮台,军营。”
【猎鹰一队收到,猎鹰一队收到!预计一刻钟后可以出发。】
亨德里克看陈烨手中拿着神秘盒,对它说话后居然就有了回应,接着几十米外的直升机旋转起来,这让他面色变得更白了。
查尔维大公爵和两位伯爵,还有侍卫长听到对话内容,看着正在旋转的直升机,也着急起来,海港要是遇到这玩意,啥结局?和王堡一样。
“不!明国国师!还请您冷静,这一切都是可以谈的,都是可以谈的。”
“现在想谈了?晚了,我们的战鹰既然起飞,就不可能空手而归,没有个四万盎司黄金,他是不可能停下的。”
“赔!我赔!”
亨德里克着急的说道,阿姆斯特丹是荷兰最大的港口城市,也是最重要的经济港口。
在阿姆斯特丹,不仅有军舰,还有上百艘商船,要是被那个会爆炸的火箭盯上,尼德兰就完了。
他们反抗西班牙哈布斯堡的统治将会功亏一篑,他们会被西班牙重新统治,天主教的西班牙会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宗教镇压。
“早这么接受现实不就完事了?猎鹰猎鹰,任务结束,继续待命。”
【猎鹰收到。】
随着直升机的声音逐渐停息,亨德里克等人也松了一口气,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冒了一层汗水。
“亨德里克先生,你是不是认为,尼德兰距离大明朝数万里,我们一趟才来几十个人,所以对于你们来说没有威胁?
那我告诉你,大明的空军有战鹰几百,海军有无敌铁舰上百艘,现在规模数万人了。
并且大明计划,在十年内发展到数十万人,我给你十年时间,你们能对大明的攻击方式发起反击吗?”
“先生,你们到底要得到什么?你们来尼德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要赔偿,你说个数,别打了。”
“哦?你是?”
陈烨看着插嘴的查尔维大公爵问道,我跟你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我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北荷兰省议会的执政,也是海军委员会的中将,是东印度公司十八人董事会的董事。”
“头衔可真长,那你确实有资格和我谈,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找你们谈赔款的事情。
你们尼德兰进犯大明的地盘几十年,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赔款……明国要多少赔款,而且这一切也不是我们尼德兰的错。
还有英吉利,西班牙哈布斯堡,四十年前的尼德兰,其实是哈布斯堡在管理,您应该找他们赔偿,我们只是继承。”
亨德里克有些想要花钱消灾,赶快出钱把这个瘟神送走,然后再也不去招惹香料群岛的明国。
顺便他还给自己的老对头,西班牙哈布斯堡拉了个眼药水,他想信,这个明国人大老远的来找他们,肯定不是单纯的敲诈一家就够了。
果然,陈烨听到亨德里克这种驱狼吞虎的计策,眼前一亮。
“既然你们继承了,赔偿肯定要你们来,不过西班牙也跑不掉,我有计划攻击他们,找他们算账。
现在先说你们,由于你们是从万历年间开始有记录侵略大明朝的,所以侵略时间计算一共有四十年。
大明内阁委员会经过会议讨论,要求你们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每年赔偿百姓五百万盎司,黄金五万盎司,持续四十年。”
“什么?”
“这是不可能的!!!”
几个荷兰人都被陈烨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每年五百万盎司白银,几乎相当于每年五百万英镑了或者数千万荷兰盾了,是他们一年近两成的税收。
光是每年的矿产,他们都干不出这么多白银税收来,这是在要他们的命。
陈烨的武力威胁都不好使了,这是在让荷兰人作出几乎不可能答应的事情,就算将他们所有的舰队全部摧毁,他们也赔不起。
摧毁之前赔得起,但不相信,摧毁之后想赔,赔不起了。
陈烨看着激动的几人,乐呵呵的一笑,他也知道,每年五百万盎司白银,也就是近一百五十吨白银的赔款,对于一个尼德兰来说,确实比较多。
亨德里克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的,不过,这是建立在他们不能左右议会,以及其他人的情况下,如果让他们知道,不赔偿就是灭族,他们应该会愿意认真的谈一谈降价赔偿的问题。
“别着急,我知道这个数目有点大,但比起被整个国家抹平,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可以先考虑,七天后,我会邀请你们见证大明灭世武器在海上进行演示,到时候你们看完了武器威力,再说同不同意。”
“明国国师,我现在就可以……”
“大公爵!
明国国师,那就七天后谈吧,只是这个数目,希望您有些诚意,每年五百万是不可能的,尼德兰拿不出来。”
亨德里克喝令查尔维大公爵停住,向陈烨说道。
“诚意肯定是有的,刚才你说西班牙哈布斯堡也侵略了大员,还有英国这些,我也要找他们算账。
只要你愿意作证,我可以给你减免赔款,让他们没那个精力对付你们。
我接下来还要去找神圣罗马帝国,教皇国,哈布斯堡国,西班牙,英国,法国,俄罗斯这些国家的国王。
你们欧洲,一个国家都跑不掉,说不定,你们还会因为我的到来,团结起来,重新一统成为统一国家哦。”
“那我们三天后再商议。”
听着陈烨狂妄的话语,亨德里克眼珠转了转说道,带着自己还剩着的光杆将军们,从陈烨身边离开。
走在路上,亨得里克和公爵伯爵们心有余悸的交流。
“明国人实在是太狂妄,太自大了,他们是要和整个欧洲为敌吗?”
“他们的武器可真可怕,那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武器,王堡是最坚硬的石头打造的,可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一击。”
“他特别强调三日后的武器演示,该说是毁灭世界的武器,言之凿凿,说明他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就三日后再看,是什么样毁灭世界的武器吧?他说的没错,有可能有他的到来,我们都能变得团结。”
亨德里克没有再说,他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
一个他只是在书上见到的,愚昧但是人口众多的国家,居然突然飞跃万里海岸,来到了他的王堡,还把他的侍卫队团灭了两次。
他啥都没搞明白,居然就被人威胁着要赔偿数百万盎司白银,还是四十年的期限。
带着浓厚的疑惑不解,亨德里克走在路上,只是越思索今天的事情,越感觉身体发抖,他开始后怕了。
和他相同的是大公爵他们,这会几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了,今天的一切,诡异而又带着死亡气息,他们距离死亡,好像仅有一步之遥。
“上帝啊!他是魔鬼吗?”
“他们的武器!完全无法抵挡,没有任何堡垒,可以承受那样的一只火箭。”
“他们的火枪可以一直射击,不用换弹,不用点火,不用燧石,这种火枪,我们一定要得到,东印度公司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麦尔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再仔细的问一次他具体情况。”
几个人把今天遇到的攻击串联起来,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亲王殿下,要不我们集结炮兵,晚上来偷袭他们?他们只有海上有一个看起来会飞的战舰,剩下的那个地上的更小,应该承受不住一枚炮弹。”
“不,现在我们不能惹怒了他们,等到三天后,再准备集结最好的火炮,对他们发起进攻。
到时候我们就看他们的毁灭武器是什么再决定,现在还太早了,他们刚才有一个神秘的通话盒子,谁知道他们在附近还有没有伏兵。”
亨德里克听到海牙侍卫长的建议,直接拒绝了,偷袭的风险和收益比实在是太低了,他不敢去冒险试一试。
“可是他们只有不到三十个人,其中还有几个是我们的人,只要拉拢我们的人,就能知道他们的布置。”
“不行,他们可以飞过来,这次是三十个,下次若是那个可以飞的房子来十个呢。
不过你说的没错,派人接触咱们欧洲的那几个兄弟,问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再决定,说不定这只是他们虚张声势,不能光信麦尔的,麦尔很可能已经叛变了。”
“好吧亲王殿下,交给我。”
侍卫长没有坚持,一行人继续向着海牙步行,他们的马匹和侍卫,都被刚才的机枪扫射下,成了碎肉。
回到王堡废墟后,亨德里克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虽然全家都没有受伤,可受到惊吓的女儿,还有大儿子这会有些神经质。
看着威廉二世正面色苍白,哮喘发作,亨德里克摆摆手,撇头向一旁的侍卫长。
“给他们放血治疗。”
亨德里克吩咐完治疗后,命令剩余的仆人继续挖掘废墟,将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则是带着几个部下,前往庄园角落的仆人房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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