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南征事毕
“萧巡抚上奏,说是民间最近有人登府衙,击鼓求助,找他反应一件事,他觉得拿不准,需要内阁进行复议。
泉州有一家何姓商贾言及,漳州泉州等地数家商队于今年年初出海,前往吕宋等国与佛郎机人贸易,至今未归,无有音讯。
碍于大明海禁不允南下,他们又不能出海查找,再加上九月朕刚刚全歼东番的佛郎机人,两个月时间以来,吕宋的佛郎机人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所以如今福建民间,都在担心是大吕宋的佛郎机人无法突破皇家海军的封锁,就对滞留在大明的海商,举起报复的屠刀,再次屠杀大明百姓。
他们恳请萧巡抚上奏,自愿筹钱让朝廷派兵出海,护送他们前往大吕宋寻亲,确认其人安全,甚至是警告在吕宋的佛郎机人,不得残害朕之子民。
朕观之,心中才逐渐有了火气。”
“咦?陛下,若是此事,这有何好生气的?臣记得,好像在九月的时候,国师就已经跨越炎州,去了一趟佛郎机人的老家,那什么欧洲吧?
那时侵占东番的佛郎机人国王,也已经答应了要向大明赔偿损失,那可是足足数千万两白银。
这大吕宋的佛郎机人看到他们王都怕了,总不会再轻举妄动的吧?所以此事陛下无需忧心,臣相信佛郎机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再说了,还有一个月就是王公公代陛下巡游南洋的日子了,届时只要让在福建的皇家海军前往吕宋,吕宋的佛郎机人还能反了不成?
倘若他们真不听他们王的话,或者不相信王公公带去的消息,有皇家陆军和海军跟随王公公,臣相信,佛郎机人的那些小木船,必然灰飞烟灭!”
听着崇祯将萧奕辅的上奏内容讲了出来,李待问等人眼神中的迷惑更深了,也带着更多的思索。
他们这会都还记得九月底的那份报纸,当时陈烨去欧洲带去和平之光,那个时候别人王都被你打出屎了,你还生气别人手下会威胁到你的百姓?
所以李待问赶紧合手恭维道,他是真的相信,只要崇祯愿意,佛郎机那群人能够翻了天?
刘泽深脑海转了转,考虑了下吕宋的西班牙人回他们国家的时间,恍然大悟起来。
他以为崇祯气的是佛郎机人明明知道欧洲的老家被偷了,还敢作威作福,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他知道皇帝肯定非常在乎。
“陛下气的难道是佛郎机人明知他们王都已经投降,还要胁迫在吕宋的大明百姓?
臣记得南洋一直海禁,佛郎机人没渠道看到报纸,应该没有得到他们王投降的消息。
毕竟他们要收到他们王的信息,据说每年只有两次机会,而按照时间来看,他们需要年后才能收到他们王从欧洲发送的消息,让他们不要招惹大明。
所以陛下无需气恼,不过正如刚才李尚书所说,只要王公公前往南洋巡游,昭告天下扬我国威之际,小小的警戒南洋的佛郎机人,必然能够让佛郎机人不敢迫害大明百姓。”
崇祯听着他们的话,点点头,若是只需要警告一番,他当然不必让所有人出来,直接顺着王承恩去南洋时安排就是。
问题是在大吕宋的西班牙人,这会已经蠢蠢欲动了,虽然这也是好事,毕竟西班牙人不蠢蠢欲动,他也是要想办法找借口去出兵的。
吕宋和马六甲对大明的重要性可太重要了,重要到必须掌握,在法理上占领,这事越早越好。
“让朕生气的不是佛郎机人此次胁迫大明百姓,而是因此事,让朕回忆起来,佛郎机人数次犯下的畜牲行径,而这直接威胁到了在吕宋的大明百姓的安全。
要知道,吕宋与大明因为海禁,从五月后就没再通商和联系,可在五月之前,南方海商仍然还在正常出海。
甚至朕也在国战之前,让那几个佛郎机人处理了一批货物,诸位爱卿可还记得?当时皇家商号都缺货了半个月。
而萧巡抚给朕奏报,就与五月之前的事情有关,其上书福建泉州,漳州等界,自大明海禁放宽后,历年均有出海贸易商船通行。
而海商出海,按朝廷规制会缴纳一定税额,约定时间后回归消名,以此,福建海商每年为大明纳入银钱百万以上,他们的辛苦,让大明的白银一直都在增长。
而直到两年前,那场祸事的发生,才暂时中止了繁茂的海商贸易。”
崇祯说到这,几个平常不关注海外事情的大臣一脸懵逼。
再加上当时正是剿灭张献忠的关键时刻,满朝都在关注着杨嗣昌的动向,谁去管你海外祸事。
只有如范复粹,张四知这几个阁老依稀的记起了两年前那场让崇祯震怒,却又有心无力的祸事。
李待问作为户部尚书,了解历年财政收入减少的原因,所以他也知道两年前吕宋大屠杀造成的危害。
“其实那场祸事之前,在大吕宋的佛郎机人就已经长期压迫当地做生意的大明百姓,甚至随意虐杀朕之子民。
他们将大吕宋的百姓,视为财产和猪狗一般对待,让百姓经商,却收高额的税费,甚至引诱百姓在那里安家,又将百姓养肥后直接杀死,谋夺家产。
诸位爱卿,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四十年前在万历年间,发生的马尼拉大屠杀吧?当时的大明百姓被虐杀数万人
吕宋的佛郎机人,是以绞杀叛军为由,上奏万历皇帝的,万历皇帝当时被人所蒙蔽,以为被杀的都是定居吕宋的化外之人。
加上国内刚经过高丽战争,无力南下,只能派人去诫告一声,以此事毕。”
崇祯目光扫视之间,顿时一众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听过这事,只是目光中都略显呆滞,显然没有听过的样子。
他们其中大部分是真的对这事没印象,尤其是新生代李待问,甚至李若琏,吕宋大屠杀的时候,他们才出生呢,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而吕宋大屠杀发生在海外,对于朝臣来说,那些可都是化外之民,死了也是活该,所以整个官场都没什么传播的话。
加上佛郎机人后来派了使臣解释,福建被杀的商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面对崇祯的目光,就算不知道的人也得赶紧点头,后面再去补相关信息,现在不知道问题就很严重了。
“当时那事,其实真正原是吕宋的佛郎机人,他们觉得大明在吕宋的百姓太多了。
而大明百姓的财富已经让他们嫉妒,大明又刚与倭国战毕,正是国力损耗,民之需要休息的时候,所以他们趁机动手了!
仅仅四十年过去,大明百姓重新相信了他们佛郎机人,他们就再次开始密谋大明在吕宋百姓的财产。
而百姓发现后,组织起来准备与之对抗,竟遭到了佛郎机人的再次屠戮,大吕宋的佛郎机人,四十年前贼寇的后代。
四十二年前,佛郎机人的父辈杀了足足有数万无辜百姓,且都是漳州,泉州的百姓,都是正经过去的生意人。
仅仅四十年后,吃着大明百姓血肉长大的佛郎机人后代,他们体内的残酷血液再次觉醒,他们甚至多一年都等不了,刚好四十年,再次屠戮大明百姓数万人!
时任福建巡抚沈犹龙给朕上奏,你们还记得吧?朕当时气的,都快想要提剑砍人了。
就算商人低贱,可朕的子民,大明的百姓,凭什么让他们残杀?你们说?凭什么?”
崇祯最后生气的话音落下,一众大臣总算明白他在气啥了。
去年初从福建传回吕宋大屠杀消息的时候,大明内部刚刚经历剿灭张献忠,休养生息的时刻。
那个时候的大明内部矛盾重重,崇祯已经穷得只剩最后一点家底,还在押宝锦州,那样的情况下,崇祯除了气,已经没办法调兵报复了。
“陛下节哀,臣记得当时也已经派了郑游击前往吕宋,覆灭大吕宋的佛郎机人。”
“此事老夫倒是记得,只是因为户部没钱,郑游击得不到足够的出击征此事也只能暂时搁置。”
刘泽深前面刚好历任户部尚书,所以出来说道,顿时一群人才算明白,为啥崇祯的气没消,感情当时发气的行为被憋住了?
所以崇祯现在重提旧事,其实就是要借机出气?毕竟为两年前的事报仇,也说不过去,但新帐旧帐一起算,就可以算双倍利息。
所以几个大臣一边听崇祯说,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主意,崇祯既然腾出手来了,现在倭国战事结束,如果要动手,不考虑钱的话,打哪都没问题。
至于钱的话,十多个大臣看着正气哼哼的崇祯,没人去考虑钱的问题。
“就在几天前,皇家海军的民兵分部,郑家商队的海上巡逻船,在海上遇到了哈布斯堡国在大吕宋的总督,也就是佛郎机人派出的舰队。
他们直言,若是郑家继续封锁海路,不让他们到东番通商,他们就不保证大明商人的安全,他们在以大明百姓的生命作为威胁,要大明给他们让路!”
“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群蛮夷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还忍什么,打过去!陛下,臣请领兵,覆灭大吕宋的佛郎机蛮夷,不对,应该覆灭在那什么欧洲的佛郎机人国家!让天下小国都看看,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
“此等国家,比之倭寇,更让人嫌恶!他们数次屠戮我大明百姓,四十年一次,现在一次,已经是祖辈相传了。
倘若此次我们不管,那大明的百姓日后出海,还能有安全吗?是不是天下人,只要出了大明的地界,就能随意屠戮大明的百姓?
这是根本没将陛下,没将大明放在眼里!年后就是王公公代陛下巡视天下之际,岂能任由此等狂妄蛮夷,占据大明属国之地?
陛下,臣请领皇家海军精兵三千,剿灭大吕宋佛郎机匪患!臣请帮助小吕宋国人,复其江山,重结藩国朝拜!”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应星,虽然他对政事不敏感,可他对崇祯的态度还是很敏感的。
崇祯的样子摆明了就是要对佛郎机人出气了,而年后就是王承恩出使南洋,那个时候可不能是带着战争目的去的。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脑海中接受记忆传输时,接受到的部分治国外交内容,如今融会贯通之下,主动开始请战。
要把战事控制在王承恩出使之前,这是所有人的共识,毕竟王承恩出使是带去皇帝的问候而不是皇帝的战争的。
“既然众位爱卿都觉得应该去打,大明之国威,朕之龙威,也确实不能任人如此轻视,那就打!
只是该打多久,皇家陆军和海军的作战方式该怎么耗费其中钱粮,打完大吕宋后,应该怎么派人去治理,需要内阁拟一个章程出来。
大吕宋的佛郎机人屠戮大明百姓,其实吕宋原本的国人遗民也是参与其中的,所以对于那些人,朕也不会放过。”
“陛下,此次去南洋,是以覆灭大吕宋的佛郎机人为主,还是以覆灭大吕宋的吕宋遗民为主?
臣听说大吕宋的佛郎机人也是欺压原本吕宋的王室,若是吕宋的王室已经不在了,我们该如何处置?”
李若琏轻声的说完,气氛顿时收紧了一些,崇祯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整个吕宋非欧洲人的命运。
“覆灭佛郎机人为主,惩戒吕宋遗民为副,寻找吕宋王室为辅。
如果吕宋王室都不在了,也要找到他们的王室族人,以近分封,总之,朕要确保王伴伴到吕宋的时候,吕宋有人能做主。”
“臣明白!”
李若琏抱拳说道,一群人回味了下,崇祯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要重新选一个吕宋王室?
这样的操作下,吕宋王室被提起来的人,还能不对大明言听计从?到时候大明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此事就定在一周后,报纸的宣传诸位爱卿也要准备好,确保百姓能听懂所有意思,能知道佛郎机人的残忍,能知道朕对保护大明百姓的坚定决心。”
“请陛下放心!”
一众大臣纷纷保证,总算结束了这个让崇祯有气的会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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