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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相??


谢录的语气陡然加重些许,也不再像第一个梦那般描述得三言两语、一笔带过。

        他握着杯子,凑到嘴边微抿润润喉。

        “我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谢录扫了裴疏年一眼,又敛回视线,“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凶手喊了一句‘为什么你才是沈北宸’后,那个很像你的人便掉进了河里。”

        裴疏年绷紧的脊背稍微松缓,他放下腿,身子前倾了些,定定地看着他。

        扯到的伤口传来轻微的刺痛,他却淡若无事地开口:“沈北宸?很像我?”

        牵连到的记忆碎片一股脑地涌现,裴疏年却只抓住了最近的那一块——

        那天他控制的医生走在走廊道上,擦肩而过的沈北辰对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

        谢录微顿:“嗯。很像你。特别是眼,但是没有异瞳。”

        裴疏年倏地笑了。

        果不其然。

        竟然误打误撞地戳到了核心点。

        谢录不懂他的淡笑是什么意思,眉头再次将近蹙起,“你知道些什么?”

        “说来话长。只是一点现在能确定——一定有两个沈北辰,一个是长得和我很像的人,一个是…你的小叔叔。”

        被久久注视的人云淡风轻地摩挲着杯子,又弯起唇角,接着道:“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应当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主角的事了吧。”

        谢录不置可否。

        从他可以凭意召唤医生出现,到他看到那浩如烟海的废稿篇篇节节都是关于他和裴疏年的,就已经猜出一二了。

        虽然不可理喻,但是别无他路可选。

        所以他们的对话和相处,将会再次避无可避地暴露在另一方的手机里。

        裴疏年微叹了口气,看着谢录失神的模样,手搭在他捏紧被角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要…继续说下去吗。”

        谢录挤出一丝笑,沉缓地点点头。

        颤抖的手震着水里掀起了圈圈波纹,回忆到这里时,他总是觉得心慌。

        “我不知道是否是人为造成落水,但是落水的人溺毙却一定是因为那个凶手…他扯着,扯着那人的头发往水里按。”

        裴疏年突然有些后悔继续这个话题,抿下唇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得到的答复却是谢录的断然拒绝。

        他的确很慌乱,以至于脸上浮渗出冷汗,嘴唇也有些抖。

        “我还看到,看到院长妈妈在他面前活活淹死…”话音落地,神情被寸寸晕染上痛苦,他怔愣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问谁,“为什么不救?”

        宋听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谢录愣着,似乎一直沉浸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痛苦中,搜肠刮肚却想不出一个像样的哪怕有一点道理的理由来。

        为什么不救?

        明明只是搭一把手的事。

        裴疏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毕竟谢录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

        指尖被裹进温热的掌心,而谢录却好似回了神似的,突然抬头看向他。

        水杯被搁置在柜子上,有些冷的手指落在裴疏年的颧骨上,搭按着他的眼尾。

        鼻尖与鼻尖靠得如此近,几乎相抵,呼吸交缠,裴疏年的喉结滚了滚,眼神一时慌乱,落到了那点殷红的痣上。

        撩拨者却一脸凝重,只是看着他的眼:“为什么,为什么院长妈妈也有异瞳?”

        旖旎骤然凝滞,裴疏年反问:“什么?”

        “院长妈妈的眼睛,和他一样的,左褐右黑。”

        裴疏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毕竟当初狭路交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所以,当初画我这双眼的,是沈北辰吧。”裴疏年静了静,又开口,“而沈北辰和谢喧一模一样,在长相上,特别是眼睛。”

        呼吸喷洒在脸颊,谢录觉得有些痒,他呆滞而僵硬地轻轻点点头。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混乱。

        他好似知道为什么当初醒来,沈北辰站在他的床头说:“不想走,就留下来吧。”

        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他的记忆有恢复的可能性,所以要在眼底看管着,免生变数。

        可自己却天真地觉得,是沈北辰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做出的容忍和让步。

        谢录不再隐瞒沈北辰,这对裴疏年而言只是一个确定猜测的事,对当事人自己却不知道该多难接受。

        手再次攀附上谢录消瘦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满满的安抚意味。

        谢录倏地浑身颤了下,旋即脱出身来看着他,有些慌不择言:“你…你这些天在做什么?”

        裴疏年淡笑:“在调查。而且,在你发现谢喧和沈北辰掉包的时候,在这个世界,我也发现了。”

        谢录当然知道他意有所指。

        能发现这件事的,只有亲眼见到一个将另一个替换的结果,就像他所看到的一样。

        “你发现小…他了?”

        谢录的表情很复杂,有欣喜,又陡然渐变成忧虑和颓丧,掺杂出喜忧参半,说笑也难看,说哭也难看。

        答复便是淡声的“嗯”。

        在裴疏年轻轻覆住他的肩胛时,谢录便截断了他要说的话:“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见他。”

        他语调很轻,带着请求和恳切:“我可以用用数位屏和画笔么?”

        “当然可以。”裴疏年脸色有些暗,压抑着心底的担忧,声音低哑着,“别太为难自己。”

        裴疏年晚上再出现的时候,是抱着睡觉的家伙什来的,一股脑扔在了沙发上。

        谢录画画的动作瞥他一眼,不解开口:“你做什么?”

        “来睡觉呗。”他很是理直气壮,“怕谢喧再来找你。”

        “可是谢喧现在正在抢救。”

        谢录的眼神落到了那部手机上,示意自己已经确认过了。

        裴疏年却无赖似的,窝进沙发里,避开伤口侧躺着看他,一派享受的闲暇姿态。

        谢录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管他,兀自画画。

        在这个角度,能一眼看到数位屏上画的内容。

        “谢喧?”

        更准确来讲,是浑身插着管、奄奄一息的谢喧。

        谢录轻轻颔首,聚精会神地勾勒着那张白如纸的苍白的脸。

        连眼弯的弧度他都曾在心底描摹千万。

        从前他怀着一种几近病态的狂热画他,而今却是内心五味杂陈,占比最多的,却是不解。

        裴疏年轻咳,声音很和软轻柔:“明天要不要去…心理咨询?”

        谢录笔尖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开口:“好。”

        他的确需要,一方面是自己也察觉到状态很糟糕,另一方面是,他有一部分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而那部分记忆虽然不一是关键……

        但他觉得很重要。

        再度感受到谢录的沉默寡言,好似刺猬再度蜷缩以防备示人,裴疏年心底有些不舒服。

        谢录倒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心事很重,心口被堵得生疼,几欲喘不过气来。

        不仅是沈北辰和谢喧,他也在想自己。

        如果说在河边他受了伤到痊愈出院,身为唯一一个目击人,最后却被沈家收养。

        这段时间他的记忆还是清晰的,那为什么,最后这起涉及两条人命的案件最后被定为意外溺亡?

        背后的投资人就是沈家,那个溺亡的投资人的小儿子,应当是……沈北宸。

        画到那双眼时,谢录的表情变得很阴郁难看。

        笔落到屏上,却像是尖刀子刺进心尖,一寸寸地割裂刮搅。

        后知后觉的,谢录有一丝理解沈丞从小到大都为什么对自己那番模样。

        “不枉他护你护得紧。”

        怪不得沈北辰绝不会让他与沈丞独处,总是站在中间当做一道壁,究竟是护,还是瞒?

        笔尖划割着屏发出嗤啦的刺耳声响,很重,在谢录麻木呆滞的注目下,即便力道扭曲,也依旧勾勒出一如记忆深处那好看的弧度。

        他的小叔叔啊。

        明明在福利院时,隐约记得,是个很好的人。

        谢录的一举一动落在裴疏年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他以为作为一个虚拟人物已经很痛苦,却没想到能在创造自己的作者身上,看到更离奇玄怪和痛不欲生的事。

        看着自己信以为真的世界在眼前一点点分崩离析。

        他们两个人,谁又比谁更悲惨呢。

        “谢录。”裴疏年静静地凝视着他,语声平淡,没有起伏,“谢录啊。”

        视线落在那张侧脸,顺着眉骨描勒着出一道平滑的弧线,又再次凝聚在眼尾的红痣一点。

        “嗯。”谢录漫不经心地应着,“在这。”

        裴疏年啧了一声,很是喟叹。

        “你会恨我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裴疏年声音压的很低,逐渐虚成气音,“恨…创造了这个世界。”

        因为创造了这个世界,他才会被牵扯到漩涡里,一步步接近中心,看到真相。

        谢录浑身一怔,有些错愕地看向他,裴疏年没躲。

        视线摩擦碰撞,莫名的心绪滋养着心底扎根的芽子生长。

        最终还是裴疏年首先敛回,垂着眼败下阵来。

        谢录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一会。

        倏地,他轻笑了一下:“那你会恨我么?”

        裴疏年轻唔着思虑须臾,很诚恳认真地回答:“有过。现在没有。”

        “你真是不随我呢。”谢录喟叹地啧了一声,“白眼狼。”

        他没有直说,但言下之意裴疏年听得眼窝一热。

        在这个问题上,谢录想法和裴疏年同出一辙。

        一辈子活在欺骗之中和清醒地活着,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两人双双陷入静默。

        谢录没有提及第三个梦,因为他觉得难以启齿。

        梦里,好像是他抱住了裴疏年,在…哭?

        简直荒唐。

        他嗤笑而过,以太过荒诞为由,决定将这个梦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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