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7 帝父
……
“大致来说就是这样。”
驻立在「阒野湖」边爬满青苔的大石包上，嗅着水草的气息，享受着有阳光却沐浴不了的时光，真个清静啊。
这下好了，一不小心可能一辈子都要过上这样的黑暗日子。还不知道目前极北那边的情况怎样。
听完碎寒王说的话，阎凉秋、林念等人终於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经历被黑暗吞噬的事情。
可想到他一个人赴死承下最后的苦果，而将自己这些帮不了忙的无用之人留在世上，心里顿时一阵愧怍疼痛。可恶的是，连自己也觉得可能当时在场，也帮不了他什么忙，最多能和他一块葬生在戾气里面。
林念、阎凉秋、奇翼泽洋、玄爪博容、铁骨熊、冰风豹六位拘身齐道：“是臣等无能，恳求圣上降罪。”
极寒那边的臣子一致认为碎寒王的从天而降，是天上神圣的意思，所以将他称之“圣上”。
对於这位寒帝，不论他造下多大的孽障，他们认为，始终不应少了自己的一并承担。
碎寒王刘铭一时由感而发道：“大概人之性情，是真会随着岁月变迁的。”
放在以前他就不会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点突然变了。只不过，他的考虑局限在自己关心的群体里。
什么推己及人的话，在他与无关的人身上仍旧是难以体现的。因为他的麻木心性会随着修为的增长而扎实。
阎凉秋、林念自责后，上前安慰了碎寒王阵子。
随后阎凉秋道：“那咱们何时开始行动？”
碎寒王犹疑道：“此事还须众人一道考虑一番。”
他们掌握的讯息也不很丰实。
他们是根据查到九幽石远古的力量，具有开辟与封闭大事物的作用，联查出棘鱼神相关事物的。
据说棘鱼神有“活九幽石”的作用。这作用复杂的狠，非现下修士所能理解。
而正因这活九幽石的作用，此事又牵扯出了剑皇独尊与魂皇之间的斗争。
但详情原因双方究柢是为什么发起冲突，却是不在碎寒王关心的范畴之内。只是根据此事他可以确定一点：“这黑空间起始肯定跟棘鱼神本身没有多大的干系。
而与剑皇独尊、魂皇有直接的关联。
因为上古时剑皇与魂皇大战后的故事，经历过后世全面传播，答案奇多，莫衷一是。
依寡人来看，也有可能说明，其实大多数人的说法是对的。
而恰恰在此，棘鱼神的事又牵扯到他们二位，且与其谣传中的某些说法相对应。
寡人觉得，要想拯救黑空间，除非这两位重现於世。”
阎凉秋执著道：“可是相隔这么久远的时代了。他们肯定不能出现的。”
林念低徊了阵子道：“以念的经验来看，再废旧的渣滓皆可回炉再用。
这说明事物是会循回的……
或许眼下时代指不定正应是回炉的时刻呢。
那么操炉之人便肯定要亲自动手，否则就不符合规律。
如此，以念来看，那操炉之人，可能不久就要现世了。”
“呵！”碎寒王一向觉得他的想法大胆出奇，倒不知他还有解末世之忧的头脑应变，“念的思想从没让寡人失望过。
或许你说的对。
不过……”
林念慧思敏捷，很快又接住碎寒王心中正犹疑的事情：“圣上担心冀望落空，没关系，念还有说法。”
碎寒王很是期待：“唔？”
林念道：“圣上不是说棘鱼神还有活着的意识吗？
念以为，圣上或凉秋姐姐完全有能力，以上罗族的天赋和玺印的辅助，搜捕到棘鱼神的念神。
届时可以将它复活。
而此时就算它复活也是微弱的，咱们也不必忌惮它。”
念神指念想神思。
棘鱼神如今只剩念神活动，连个像样的魂魄都没有。倘若答应替它恢复，按理说它是该高兴的。末后再心甘情愿告知关於黑空间的事情。
不过是在目前而言，它还只算是跨越现实的空想。
阎凉秋道：“念弟说的太对了。
圣上，咱们就这么办吧。”
碎寒王道：“你们确定这个法子可行的通？我们可是要在一年之内提前於昭皇解决黑空间问题的。”
现在跟在身边的都是他极为重视的人，他不得不处处引以为重。
倒让臣子们受宠若惊。因为这些事情，本应是作为臣属的，才要殚精竭虑忧心的事情。
六人感声道：“圣上尽管放心。”
这种滋味令碎寒王感到些不意的欣慰，是因为吃过败仗，所以珍惜吗？
不过他不喜欢表露出来，依旧淡然道：“既如此，那寡人便开始分配任务了。”
六人恭敬抱揖等待。
碎寒王有条有序道：“那么阎凉秋携奇翼泽洋负责追踪阻碍昭皇那边搜查上古事迹的道途。”
两人领命：“是！”
“玄爪博容携冰风豹、铁骨熊，四下觅寻除却乜量沙之外，剑意高超的三位气剑士。”
三人领命：“臣谨遵圣命！”
林念见还没有分配到自己，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些紧张起来，难道没有自己的份？不可能！光凭自己聪明才智，怎么说自己也该在任务里边吧？
最后碎寒王面瘫依旧道：“林念。”
“嗯？”
“你便随同寡人，一块找寻棘鱼神的念神。”
好喂！
林念立时由衰转盛精神倍棒：“是！”
阎凉秋等人离去后。黑暗中的阒野湖岸上，又恢复静谧。
碎寒王仔细看向发呆的林念，冷淡的自趣道：“跟随寡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林念笑道：“咱们‘寒帝’师父都不怕，那念就当是陪葬好了。”
碎寒王不悦道：“寡人只说‘危险’，你就非要扯到死。
下不为例！”
林念跳跃过来，赶紧给他捶肩揉腿赔乖道歉，碎寒王享受了阵子，阖眸悠悠脱口而出：“你这么聪颖敏慧，明白寡人为何赐你‘阎’氏吗？”
就是在他被昭承君抓住之后欲要处死的时候，林念哭的那个泪水纵横的，直叫一个沧澜漭漭海向东。
碎寒王当时自己虽然被怄吐了血，但并没有觉得多悲伤。见此忍不住就想，他怎么能不吐血，还悲伤得比自己投入的？
可是想归想，心里早已经控制不住那蠢蠢欲动的感动了。不想下一刻来了个天命降示，鏖玺印明现字迹昭示未来，令他幸运逃脱劫难，一回宫，他便马上赐予林念，自己族人的尊贵“阎”氏……
听了碎寒王的问话，林念与他兜了一圈子，起初不愿说，可见越来越傲不过他。
最后只好道：“按理来说，这样，念便成为圣上的族中人，再按咱们师徒的关系……那……”
碎寒王逼着他道：“那什么？大声说出来。”
林念忸怩着仍没开口，后被碎寒王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回面对了：“帝，父。”
“嗯。”碎寒王双手负背，“再大声点！”
“帝父……”
“还是不够响亮。
再来一次！”
“帝……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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