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探底
课堂上有眼色的学生不在少数,有那么几个反应快的带头行礼,随即整个殿内呼啦啦跪了一地。
谢行之进了殿就去找宋妧的身影,正好看到小姑娘被顾浩扯着一起跪了下去。
他蹙眉,心疼的很,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起。”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起身时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悄无声息,静谧到诡异。
谢行之泛凉的目光快速掠过这群年岁还不大的无能之辈。
高矮胖瘦,五颜六色,形态各异,丑的白的,黑的俊的,这里站着一堆,那里站着一个,瞧着就烦。
即便有几个顺眼的又有何用,这长着长着自然就蠢了,都是些有头无脑的愚夫俗子。
除了他的妧妧,没一个拿的出手。
谢行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还躺在地上的人,嗤笑,“朕瞧你这模样就能猜到你爹是谁,獐头鼠目,小家子气。”
“陛下,我是淑慧啊,您怎么能帮着外人,我是您的堂妹....”
淑慧郡主谢曲是顺王府的嫡女,是皇室旁支中为数不多得了封号的姑娘。
顺王掌管着宗人府,在皇室宗亲中极有脸面,且他早在几年前便投靠了谢煊,是个有几分小聪明的人。
谢曲躺在地上,口中嚷嚷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从她自下而上的角度,她看清了陛下眼底的神色。
冷酷阴晦,毫无温度,像某种冷血爬行动物,根本不像是个人。
她惊惧不已,莫名想起父王说的话,万不可与陛下兄妹相称,否则你悔之晚矣。
“陛下,不是堂妹!臣女说错了话,望陛下恕罪。”
“还有我刚刚只是想抓住那个姑娘的衣领,我没想伤害她,我问她话,她不回答,我一气之下才....”
她只以为陛下是因为不喜学生在课堂起争执,所以生了怒,她急忙辩解。
谢行之抬眸,看向宋妧的目光早已恢复常态,哪还有方才恐怖的模样,他装作不知,沉声问:“哪个姑娘?”
谢曲急于给自己找个作伴的,她伸手一指,“是她。”
这事谢行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前来就是想借助这件事引导教导这小姑娘,想探探她的底,也想瞧瞧她那封闭的内心究竟都在想什么。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害怕。”
这声音没什么特别,不冷也不热,但语速缓慢,莫名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味道。
宋妧感知到了也听懂了,她制止顾浩的动作,往前走了两步。
她看到谢行之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这里还有外人,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想速战速决,早点让他回去。
“陛下,她没有撒谎,我看的出来,她不太聪明,她对我没有过分的恶意,我觉得有人利用了她。”
谢行之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妧妧很特别,因为病症异于常人,但她心思干净,眼睛总是能看穿一些藏在暗处的污秽事。
所以,那些骂她的女人,言过其实,犯口业,因果报应,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死不足惜。
这番话倒是惊醒了趴在地上的谢曲,她灵光一闪,浑身都激灵了一下子,她顾不上恐惧,起身就去揪了一个姑娘过来。
“是她是她,她说六公主偷摸说我眼睛长得小,背后说我坏话,我气不过,就想拿捏六公主的伴读,把人拉我的阵营里。”
“对了,她还说六公主的伴读听都没听过,小门小户也配和我们在一起读书,我就好奇,想去问问这姑娘是怎么进的宫。”
被拉出来的姑娘是宫里的七公主,她愤恨的甩开手,还嘴:“谢曲你撒谎,我没说!”
谢行之本就头疼,现如今被吵的真的想杀人。
宋妧看出他不对劲,心里愈发担忧,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开口:
“陛下,学堂是上课的地方,这件事很小,可以交给老师解决。”
小姑娘的意思,谢行之如何能看不懂,这是让他赶紧离开的意思。
他冷眼扫视着站在后面神色紧张的几个人,什么谢曲七公主都是别人的靶子,真正主使还在暗处。
他心里不放心,但想要小姑娘成长的快一些,总要放放手,不能握的太紧,也不能管的太宽。
总得留着这些人犯犯蠢,眼下将人一网打尽,接下来还怎么玩。
“说的好,你这位姑娘不错,识大体懂分寸,比皇室的公主郡主还要明事理,极为难得。”
看似简单的夸了几句,谢行之又把冷然的目光滑到七公主身上,“你是谁来着?”
七公主心里恨极了谢煊,她的养母是郑贵妃,宫变之前她过得极为体面,甚至她的封号已经拟好了,然而新帝登基,她的一切都毁了。
“你这怨气看起来可不小,宫里的好日子过够了,细糠不吃倒是想着去当畜生吃吃粗食,既如此,朕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谢行之也懒得管这是个什么公主,左不过是个要被折磨死的人。
七公主目露惊恐,还没等说话,就被侍卫拖了下去。
谢曲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未知的处罚才是最可怕的。
她扑通跪地,又说又比划,“陛下夸赞这位姑娘,那她就是顶顶好的人!”
“臣女以后绝对要好好和她相处,臣女习过武,以后还能保护她,这回是臣女的错,求陛下饶命!”
谢行之如果手里有剑,这聒噪的女人早已人头落地,他头疼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他垂眸,“淑慧?这封号是废帝赐给你的,不如朕把你送到他身边做郡主,如何?”
谢曲福至心灵,浑身发颤,“臣女不配做郡主,臣女不配。”
谢行之不想在小姑娘的课堂上杀人,他冷着脸,语带深意:“记住你说的话。”
他的目光一直在宋妧身上流连,定定的看了最后一眼,两人视线交汇,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神色后转身出了大殿。
今日授课的是翰林院的孙大学士,他在殿外已经跪了许久,余光瞥见一截龙纹衣摆飘过,他大松一口气。
陛下之龙威,非常人所能承受。
陛下为何突然来了尚书房?此举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今日的授课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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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之步履匆匆的回了御书房,刚走近就看到殿外跪着的人。
他头疼,浑身的戾气无处消散,拔出身后侍卫的长剑,一脚便踹了过去。
“滚,没眼色的东西,也敢挡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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