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乖巧大狗狗
林池钰说：“反正不讨厌。”
他不觉得穿女装可耻，觉得丢人也不过是太过尴尬，并非抗拒穿女装，否则一开始就不会扮大兄弟的媳妇。
但要说喜欢，也没有特别喜欢，若能不穿他也不愿意一直穿着，只觉得自己穿女装挺好看偶尔穿一下也无妨。
因此，这句“反正不讨厌”他说得真心实意。
大兄弟半信半疑，试探道：“若你需要，我认识些好裁缝，可以为你多做些新衣。”
林池钰：“那多不好意思啊……能根据我要求做新款吗？”
殷胥：？
阿钰你要不捂着良心再说一遍“反正不不讨厌。”
林池钰无辜脸：“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反正要穿，干嘛不穿的好看点？”
他说着起身转圈圈：“好看吗好看吗？”
殷胥脸热了热：“好看。”
笑闹了几句，林池钰才提起自己的感受，跟上回匆匆一面比起来，这回他看到的东西更多。
“将军在笼络你，”林池钰这样说：“他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夫人，这种情况下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热情得很不正常……哥，你有事瞒着我。”
殷胥避开最后一句不谈，委屈道：“我跟他算旧友，就不能是他仁义有礼重感情，所以待你温和？”
林池钰看着他，幽幽道：“你觉得呢？”
不说殷胥是个反派，也不说他真实性格如何，就只问世间有几个人会连幼时旧友的家事都管？
顾忌到大兄弟的心情，林池钰没把另一层顾虑说出来：要是殷胥真跟大兄弟关系好到这个程度，殷胥不可能不彻查他的身份。
以本地对龙阳接受程度，有谁会可以自己的好友跟假作妇人状的男子厮混？知道了也该是先劝吧？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跟大兄弟有私情，但在外人眼里这有多奇怪多暧昧他还是懂的，要是人们知道他是男人，恐怕连李婶儿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殷胥觉得自己挺好，对阿钰也好：“将军很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
“那更可怕了，”林池钰摊手：“我跟他才见一面，在他心里我是个穿女装的男人，现在是喜欢穿女装的男人，能接受我的必定别有所图。”
殷胥更委屈：“我能接受你穿女装，难道也是别有所图？”
林池钰忍不住笑，挤眉弄眼：“那不一样，哥哥对人家是一片真情，人家心里明白，跟殷胥可不能比。”
殷胥被前半句哄好，为后半句发愁。
我对你是真情，你对殷胥也是真情实感地讨厌。
这可如何是好？
林池钰不愿看他为别人烦心，也不太高兴他把殷胥看得那么重，转而提起别的：“对了，差点忘说，最近我不去将军府了，今天出门时送客的丫鬟见过我的脸……”
因这一句话，那“丫鬟”被连夜送出皇城。
那丫鬟也是亲信，去外地做事前跟影三咬耳朵：“肯定是因为我多看了夫人几眼，当时他就瞪我，呵……心眼比针小的男人！”
…………
冬日一天冷过一天，风也渐渐多了，出趟门脸都能冻僵。
林池钰咬着包子匆匆经过草市，半路上碰到李婶儿，差点被留下喝豆腐脑。
“下回再喝吧，“他说：“得回家熬粥，今儿腊八，煦哥还没喝粥！”
李婶儿只好作罢，从炉子里勾出只烤红薯，用草纸包好递过去：“那你吃这个，拿着，跟李婶儿客气什么？我可是把你姐姐当闺女疼的。”
林池钰眉眼弯弯地笑，甜甜地说：“谢谢李婶儿！”
他走之后有人问：“这是你侄儿？多大了？可曾婚配？”
李婶儿尚没说话，就有人替她答了：“是李娘子邻家的孩子，那家主人有个貌美却体弱的夫人，这是夫人的弟弟，可别想着结亲，李娘子是住在东府街的。”
众所周知，东街住客非富即贵。
那人听了一阵失望，劝自己那小郎君模样好看文采未必好，才歇了招婿的心思。
那边林池钰跑到家里，才把怀里的书放下。
是几本杂书，瞒着大兄弟偷偷买的，除了游记就是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其实《鸳鸯谱》最为有趣，讲的是扫把星错点鸳鸯谱，被踹下界修正姻缘的故事。
其中各种阳错阴差，有笑有泪，饶是林池钰饱经现代网文犀利见多识广，也还是被这文带入剧情哭哭笑笑好几回。
但大兄弟不准他看，见一本没收一本。
可能因为第一次逮到他看杂书，里面有不少簧色内容吧？
自从那次之后，大兄弟面对他时就总是手足无措，除了搜书就是变着法儿地劝他不可沉溺于这种事和不许喝花酒。
林池钰实在怕了他，今儿偷偷买来书，翻两三页就踩着凳子藏去房梁上。
大兄弟没在家，他最近忙，忙到没时间回家，昨天托人过来说今儿回家，还说想他了，无论如何都会回来。
哼，我看不是想钰弟弟，是馋钰弟弟熬的粥了。
林池钰想到大兄弟喝粥时的食量，心中不无得意，手上利落地把泡好的大米、小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红豆、黑豆一股脑倒进热水里，慢慢搅拌。
随着原材料被煮熟煮透煮烂，谷物和豆类天然的香气散发出来，他又往里面倒了白糖，更增添几分香甜。
殷胥一进门就闻到这香味，袅袅雾汽中看到媳妇，连忙接过木勺继续翻滚。
“已经熟了，”林池钰说：“想喝现在就能舀。”
殷胥于是把粥舀出来，大碗小碗一次性端进屋里，两个人对坐而食。
大兄弟看起来心事重重，吃得比平时慢，像是在纠结什么。
林池钰不打扰他，只等他自己说。
果然，半碗粥吃完，大兄弟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几天前，阿钰跟他说将军府有细作。
殷胥当时没放在心上，毕竟府里的细作是谁他都清楚，甚至知道哪个是哪家派来的，又有哪个同时收了好几家的钱。
府中是铁桶反而不好，他需要靠这些人把他想对外显露的消息传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阿钰说的那个，竟是他的亲信之一，若不是这亲信刚从外地回来，他跟阿钰都得遇到麻烦。
也因此，殷胥百思不得其解：“你该没见过他才对。”
林池钰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胡编瞒过去，话到嘴边却变了，凶巴巴地说：“我就是知道，不许问！”
殷胥乖乖喝粥：“噢……”
不问就不问吧，他也瞒了不少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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