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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干!

  什么?说林北骂脏话?干!林北就是在骂脏话没错,这叫入境随俗,懂不懂?

  不懂?干!真白痴,还要林北解释。\WWW、Qb5。c0m//

  坐好、站稳听仔细了,林北昨晚出去争地盘干架了一整夜,打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总算把这附近一带「喊水会结冻」的刀疤给撂倒在地,俯首称臣,老老实实的叫了林北一声老大,林北也很宽大为怀的收他当小弟。

  林北这小弟对林北倒是很忠心耿耿,非常热切的告诉林北这年头流行Local!

  Local懂不懂?本土,就是本土!

  刀疤还说,林北老是挂在嘴上的Shit既落伍又不本土,而且一点炮瓦都没有,林北想了想,觉得实在没错,干只要发一个音,比Shit有气势、有炮瓦又本土,骂出来简直是***还要气盖山河、雷霆万钧,完全一整个Man!

  所以林北决定入境随俗,把口头禅改成干!

  什么?还问林北为什么从「本大爷」变成「林北」?干!林北前面讲得落落长,你都没在听吗?林北才本土啊!

  最后,再次补声——干!

  「喵——」

  这贱贱的叫声…

  乍闻熟悉的猫叫声忽地自身后传来,忙了一上午,才刚将杂乱的小庭院整理干净,正准备坐下来喘口气的唐以淇忙不迭回头一看,果然就见某只肥得已成猪形的巨猫赫然出现在围墙上。

  「黑轮…」看见那张左眼一圈黑的贱猫脸,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脱口就喊出第一次见到它时,心中所浮现的称呼。

  「喵!」干!谁是黑轮?林北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叫独眼啦!

  「哈哈哈…好嘛!独眼就独眼。」不知为何,虽然听不懂猫言猫语,唐以淇就是知道它在不满抗议,当下不由得边笑边连忙改口。

  「凹呜…」非常满意,独眼骄傲地端坐在墙头上,慢条斯理的舔舐爪子。

  咦?牠的爪子怎么好像…

  眯起眼专注看着独眼舔舐前爪的动作,唐以淇不动声色地靠上前去,正想趁其不备出手捉住它时…

  「喵呜——」警觉发现眼前之人的不轨举动,独眼倏地弓起身,全身毛发竖起,邪恶的倒三角眼发出凶光,瞪着她怒声低咆。

  「嘿,别紧张…」知道自己尚未取得信任,唐以淇连忙缩回手,努力挤出最和善的笑容,轻声柔语劝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前脚是不是受伤了…」

  干!林北这不是受伤,是光荣的战绩,你懂不懂啊?

  睥睨斜觑一眼,独眼竖起的毛发恢复平顺,再次安然地端坐在墙头上舔舐前爪,虽不再戒备着她,但也没打算让她亲近自己。

  围墙边,唐以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抬着头专注观察它的前爪,果然瞧见上头裂开了一道虽不严重但也不轻的伤口,隐隐还有血迹渗出,而它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轻轻舔着。

  「你跑出去和别只野猫打架了喔?别以为用口水就可以消毒,这样是不行的!」两手扠腰,她像在教训小孩子般训着话。

  「乖乖待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拿葯帮你擦,马上就回来,不要动喔…」边说,人已经奔出漆红铁门外,冲回家拿葯箱去了。

  「喵——」干!擦什么葯?擦葯是娘娘腔才干的事,林北的口水是万灵丹,舔舔就好了啦!

  目送那道纤细身影奔进隔壁屋内,独眼又舔了一下爪子,随即眼角余光瞄到玻璃窗内那道闪过的人影时,它兴奋的跃下围墙,完全看不出脚上有伤,动作敏捷的飞奔至屋外回廊时,纱窗门刚好被推了开,眼底还有着淡淡血丝、神色虽较两、三个小时前略佳,但依然看得出略带倦意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他大掌一捞,俐落地将那肥肉多多却依然灵活的爱猫给抱至怀中。

  「你昨夜跑出去打架了,嗯?」抓起那有着撕裂伤的爪子,齐劭恺垂眸检视着,向来清冷的嗓音此刻却低柔好听的好似正在对心爱之人谈情说爱,而非是一只看起来很凶神恶煞的肥猫。

  是的!刚刚他在屋内窗口边,将唐以淇方才在围墙下与独眼的互动和话语全看在眼里、听进耳里了。

  事实上,之前他虽对她的打搅满心不悦,丢下一句「随便你」后便掉头回屋内打算继续梦周公,可不知为何,真的回到床上后,虽然明明困倦至极,却始终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辗转熬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对自己投降,明白自己非常在意院子里那个不请自来的免费劳工,于是只好认命的爬了起来,从头到尾不出面,可却满心抑郁的站在窗口边看她顶着被太阳晒红的双颊,自得其乐的整理着杂乱的庭院。

  「凹呜…」林北是为了地盘而战,这是男子汉的气魄。

  躺在「仆人」怀中,独眼爽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看它一脸的舒爽样,齐劭恺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干脆盘起腿坐在木板回廊上,垂眸似在对蜷曲在腿上的爱猫谈心,又似在自言自语般低声轻喃——

  「你说,到底她在想些什么呢…」

  除了一个星期前,她攀在围墙上打招呼那匆匆一面后,昨晚他们才算真正有了接触,可也就是从昨晚开始,他平淡宁静的居家生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她给扰乱了。

  先是将他给拖去吃了那顿莫名其妙又坐立难安的晚餐,如今又不请自来的当起免费劳工,兴高釆烈帮他整理杂乱的院子,就算再怎么敦亲睦邻的人,如此的热心也太异常了。

  「喵——」干!林北是公的,怎么会知道母的在想什么?改天我帮你问问小咪的意见。

  眯着眼斜睨「仆人」一眼,独眼摇了摇尾巴,继续舔爪子。

  「呵…你觉得我问你很傻吗?」线条优美的唇角又勾了勾,齐劭恺一手轻抚着滑顺毛皮,另一手则小心轻巧的捧起它受伤的爪子细细观看,正想着家中好似没有医葯用品,可能得出门去买回来帮它疗伤之时,就听一道精神奕奕的叫嚷声伴随着去而复返的女人一起出现了。

  「独眼!独眼!你在哪里?我拿葯来了…」从家门口一路大呼小叫着,当唐以淇提着葯箱冲进院子里,却瞧见两、三个小时前脸色难看的说要上床继续补眠的屋主,如今却抱着肥猫安坐在木板回廊上冷睇着她,已经溜到嘴边的喳呼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

  「呃…你、你睡醒啦?」糟!该不会又是被她给吵起来的吧?

  他根本没睡!

  有些懊恼的暗忖,齐劭恺眸光沉沉地瞅着她,老半天不接腔。

  怎么连应个声也不肯,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心中嘀咕着,面对如此冷淡的邻居,唐以淇只能挤出笑,当装熟魔人自动往他身旁坐下,提着手中葯箱说明。「你的猫受伤了,我拿葯来帮它擦。」

  闻言,齐劭恺扬了扬眉,再次深深的瞅了她一眼后,虽仍旧没有吭声,可却很配合的抓起独眼受伤的那只爪子伸到她面前。

  「喵喵——」干!林北不要擦葯。

  仆人,你背叛我!

  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配合,又见肥猫挣扎着想逃,却在他高压箝制下只能发出凄厉哀鸣,唐以淇忍不住有趣地笑了出来,却惹来他满含疑惑的睨觑。

  「笑什么?」微皱着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没什么!」边笑边拿葯在伤口上涂抹,唐以淇调侃道:「只是笑这只跩肥猫也有被人制住的一天。」呵呵,果然是肥猫主人,只有他对肥猫有办法。

  独眼是有点跩,但是…肥?

  看了看她俐落上葯的动作,又低头瞧瞧发出哀鸣的独眼,齐劭恺一脸严肃地谨慎澄清。「独眼一点也不肥。」

  不肥?他是瞎了,还是眼睛构造和一般人不同?「独眼不肥」这种话,他好意思说出口?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以淇手中动作顿止,抬眸傻眼地瞪着他,却见他清冷眼眸盈满认真之色,当下不禁嘴角抽搐…

  哇咧——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心认定这只肥猫不肥。

  「…好吧!牠不肥,牠只是巨大。」既然猫的主人都不觉得肥了,唐以淇很识相的换了个说法,低头迅速帮那只受伤的爪子上好葯、缠上绷带,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毛茸茸的猫头,开心笑道:「好了,可以放牠自由了!」

  闻言,齐劭恺双手一松,就见独眼有如被鬼打到般窜了出去,以着不符合巨大身躯的灵活动作,边跑边恨恨回头怒咆。

  「喵——」干!你们欺负林北,林北要离家出走,以示抗议。

  「哇——它好像很生气耶!该不会跑出去就不回来了吧?」眼看独眼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前,还不忘临去秋波送上一记悲愤怒瞪,唐以淇不由得失笑。

  「没事的!出去溜达一下,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吃饭。」这十几年来毕竟不是养假的,齐劭恺非常了解爱猫习性,因此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对她感到比较无法理解。

  老实说,他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没给过好脸色,若是一般人,早就闪得远远了,可她却好似完全不在意,还自动上门帮他整理庭院,而且嘴里就算老是抱怨独眼,可见它受伤又急冲冲的提着葯箱替它上葯包扎,实在…令人不懂。

  不过,虽然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有句话,他还是得说的。

  「谢谢!」轻轻的,齐劭恺低声致谢,为了她替独眼疗伤,也为了眼前变得干净整齐的院子。

  「是为了独眼,还是为了我当免费劳工?」眨着眼,唐以淇故意笑问。

  难得的,齐劭恺在她面前微微扬起**,清冷的神色瞬间显得柔和至极。「都有。」

  怦!

  仿佛瞬间听到自己心脏被狠狠的撞出巨大声响,唐以淇被他突然漾柔的俊秀神态给惊艳到,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失了序,一股**直冲上双颊,惊得她忙不迭直拍自己的脸…

  镇定!镇定!人都是喜欢看美丽事物的,再说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只是看藏得好不好,千万别色相外露,让人给发现了,否则被安上一个色女之名,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过…没想到他只是一个牵动嘴角的浅笑,给人的感觉就差这么多,害她险些一时色迷心窍,对他流下垂涎的口水。

  心虚嘀咕,唐以淇不自觉的以手擦拭唇边,确定没有可疑液体流出。

  「你…在干什么?」见她突然满颊通红的做出一连串古怪举动,齐劭恺不由得眉头微蹙,实在无法理解。

  「哈哈哈…没、没什么。」尴尬干笑,她打着哈哈企图混过去,说什么也没脸招出自己刚刚被他的微笑给煞到,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吃饱没?」

  话虽是这么问,不过在昨晚见识过他的「鲜奶冰箱」后,她敢拿人头保证,这男人的厨房里肯定是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固体食物——除非他吃猫饲料。

  摇了摇头,齐劭恺心想…也许等她回去后,他可以去喝杯鲜奶,然后安心的再回床上继续睡。

  但显然的,唐以淇不明白他的盘算,飞快的跳了起来。「那好!现在刚好是午餐时间,我妈煮了热腾腾的面,我去盛一碗给你。」话声方落,已经一把抄起医葯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眼看自己连婉拒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她便又跑得不见踪影,齐劭恺再次陷入无言中,同时震惊的发现,打从昨夜和她真正接触后,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便时常处于这种无言状态。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哪!

  怔忡暗忖,他也没想到干脆关门回屋让她扑个空,只是失神的坐在木板回廊上发着呆。

  不到五分钟后,便又见唐以淇一手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公,迥异于方才的风风火火,如今可是「一步一脚印」,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

  「喏!快端去,很烫的。」

  人家都送到面前了,齐劭恺只能接受好意。「谢谢。」

  把满满的一碗公面和筷子都塞给他后,唐以淇这才捧着自己的那一碗,一屁股往他身边落坐,开开心心的边吃边催促。「快吃啊!我妈煮的面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至少比你的鲜奶强。」

  「鲜奶没什么不好…」不知为何,面对她,齐劭恺就是无法像对待别人那般的冷漠无视,反倒会忍不住低声解释或抗议。

  一旁,唐以淇忙着狼吞虎咽,就算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句话可以堵回去,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嘴可以说话,当下只能发出「咿咿唔唔」声来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当作没听见那些咿唔声,齐劭恺不同于她的「豪迈」吃相,倒是很细嚼慢咽地慢慢吃着。

  老实说,那碗热汤面并没有高级食材,也不是什么吃了会让人背后出现小仙女和飞龙舞动的天仙美味,有的只是面条、白菜加上番茄汁鲭鱼罐头混杂在一起的朴实味道,但是却让他吃着吃着忍不住心口微微发热…

  「怎么样?好吃吗?」趁着刚咽下面的空档,唐以淇笑咪咪询问。

  「很好吃…」轻轻的,他低声轻喃,微垂的眼眸在氤氲热气中显得有点蒙眬。

  这面,既简单又朴实,却有着让他以为早已经遗忘的怀念滋味。

  「好吃就多吃些,不够的话,我家还有一大锅。」边说边兴高彩烈的低头猛吃,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样。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整理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齐劭恺忽地轻声询问:「为何你这么执意要整理这个院子?」

  他想,她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否则不会这么坚持。

  闻言,唐以淇不由得顿了顿,慢慢的喝了一口汤后,望着角落那株石榴,她缓缓道:「因为我想吃石榴。」

  「石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有棵结出小小果实的石榴树,不过齐劭恺觉得这理由不够有力,淡淡轻哼。「想吃石榴可以买,不需要这么费力。」

  「买的我不要,必须是这棵结出来的石榴才行。」非常坚持。

  「为什么?」眉梢微扬,他难得好奇。

  「因为这棵石榴树的石榴是我童年的味道,也是父亲的味道。」眸心漾柔,唐以淇微微笑了。

  「父亲?」

  「嗯。」轻轻点了点头,她像似陷入久远前的回忆,眸光蒙眬起来。「我爸爸在我们姊弟俩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对他,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而张伯伯…就是这间房子之前的主人,从小就很疼我和弟弟,我想象中的父亲形象,大概就是像他那样,心中也一直把他当父亲那样看待。

  「张伯伯很爱种植花花草草,这院子的花草树木在他照料下,都是生机茂盛、绿意盎然,尤其那株石榴树每年都会结出又红又大的果实,从小到大,每当果实成熟,我都会来这院子摘石榴和张伯伯一块吃,所以石榴的酸甜滋味是我童年的味道,也是对父亲的味道。」

  话完,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觉得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煽情又狗血的话,但是这些话却又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觉。

  定定地凝视她,齐劭恺什么也没有说,低头继续吃着面,不过心中却很清楚,从此刻开始,这座院子将任她自由进出了。

  木板回廊上,两人不再交谈,只是静静地并肩坐着吃面,可隐隐中却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成形。

  「对了!院子的野草和杂物,我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园艺店买些花卉回来栽种吧!」吃完了一碗公的面,唐以淇打了个饱嗝后,终于笑咪咪开口了。

  什么叫作「我们」?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她纳为行动的一份子,齐劭恺定定着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询问:「为什么我也得去?」

  「为什么?」像似觉得他的问题很愚蠢,唐以淇瞠大了眼,表情非常控诉。「第一,院子是你的,当然得你亲自去挑喜欢的花草回来栽种;第二,你不去,谁要付钱?我当免费劳工已经很牺牲了,你总不能还要我自掏腰包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为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很穷的耶!」

  「…」一阵无语,齐劭恺绝望的发现,她的理由太过充足,致使自己找不到话可反驳。

  难道下午真的得和她去园艺店吗?他…只想躺回床上去啊!

  「其实,你根本就是个宅男嘛!」

  在距离被拖着上园艺店,并且抱回一堆他自己也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胡乱点选的花花草草回家栽种的那日的一个多月后,某一天晚上,当齐劭恺坐在电脑前看着外国股市时,身后的沙发上忽地传来这么一句让他不知该高兴跟上潮流,抑或是生气受到侮辱的评论。

  「宅男?」舍下分分秒秒都在变化的股市走势,他回头,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看着盘腿窝在沙发上吃石榴的女人,以眼神要她最好给个解释。

  「没错,就是宅男!」重重点头,唐以淇舔着被石榴汁液染成美丽嫣红的指尖,笑嘻嘻说道:「你看你,除了买猫饲料和鲜奶外,可以连续好几天都关在家不出门,这不是宅男是什么?」

  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下来,她发现他真的是标准宅男一个,若非必要,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可堪比古代千金闺秀,实在太厉害了。

  「你明天不用来摘石榴吃了。」不轻不重的冷冷一句,却异常准确的击中死穴。

  「不要啊——」像被火箭炮给打中,唐以淇瞬间蹦地弹跳起来,凄厉惨叫着飞扑过来,巴住他的手臂,还不忘用指尖沾了口水点在眼角佯装哭泣。「呜…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宅,你只是自闭而已…」

  她以为她改说自闭,他就会比较高兴吗?

  嘲讽暗忖,看了看她眼角那颗「血泪」,随即又瞧瞧本该洁白无瑕,可如今却被印下十枚鲜红「指纹」的袖子,齐劭恺真的…无言了。

  「呃…」顺着他的视线,唐以淇也发现自己干的好事了,飞快缩回染着艳红汁液的十指,满脸尴尬的干笑。「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人真的不能犯错,否则就得承担这个错误。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齐劭恺体认到了某个事实——

  他错了!打从得知她对那株石榴的感情,并且默许她自由进出自家院子后,他就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

  人,都是有侵略性的!当她攻占了院子,过不了多久,就开始侵入屋内,潜入他的生活,以鲸吞蚕食的手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生疏的邻居,变成了三不五时拖他一起回家吃饭,并且随时可能穿着宽松脱线的家居服,盘着腿邋遢窝在他的沙发上吃东西的女人。

  可以上一切都不是重点,真正令他觉得诡异的是,向来冷漠不与人太过亲近的自己,为何却唯独让她侵入自己的生活,接受她的干扰,且很神奇的竟然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这不是正常的自己,到底他是怎么了?

  微蹙着眉,齐劭恺非常认真地思考着。

  见他眉头紧锁,老半天不说话,唐以淇连忙展示诚意。「别这样嘛!顶多我负责帮你把衣服上的石榴汁洗干净,保证清洁溜溜,怎样?」如果连这样还要计较,那就太小鼻子、小眼睛了。

  「算了!」找不出自己异常的原因,齐劭恺失神低语,放弃再想下去。

  「嘿!是你自己说算了的,那衣服你就自己洗,不关我的事了喔!」一听他说算了,唐以淇马上迅速接话,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什么不关她的事?她在说什么?

  猛然回神,齐劭恺先是被她的话搞得一楞,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冷冷睨她一眼,正式回应之前的话。「对,算了!」

  其实不算了又能如何?他还没无聊到为了一件衣服和她计较。

  见他冷淡地又将视线转回电脑上,唐以淇边吮着指尖上残留的汁液,边跟着研究萤幕上随时在变动的数字与曲线,不到三分钟,她忍不住好奇询问——

  「你整天宅在家,日夜颠倒过生活,就是为了看国外的股市?」

  「我没有宅!」冷冷的澄清,他不想莫名其妙当宅男。

  「好啦!好啦!不宅就不宅。」很敷衍的随口应付,继续追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股票分析师吗?」否则干嘛老是熬夜盯着国外股市。

  对她显而易见的敷衍,齐劭恺暗暗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后,这才回答道:「什么都没干,自己投资些股票玩玩而已。」

  只是他玩的金额有点大,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

  「哇——你等一下该不会说你一秒钟有几百万上下的吧?」捧着脸故装崇拜,唐以淇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

  「…」是一秒钟几百万上下没错,不过他想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只会当作笑话来看。

  心下暗忖,齐劭恺懒得多说什么,不过当眼角余光扫见她因做出世界名画「吶喊」的动作,导致两颊双双留下五抹鲜红汁液,滑稽模样令人忍俊不禁想笑,而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唇角微勾,他淡声问道。

  「什么?」傻傻反问,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好几道艳红「彩妆」。

  「涂了油彩的印地安人。」话落,往她脸上的「彩妆」轻轻一抹,随即将沾着石榴汁的指尖含在嘴里,淡然评论,「味道不错!」

  「哇——」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自作自受」,唐以淇惊声惨叫地急忙抓起他衣服下襬往脸上猛擦,边擦还边不忘嗔怒抱怨。「你干嘛不早说?竟然还说我像印地安人,真过分…」

  默默无言的瞪着她硬把自己的衣服下襬当作毛巾擦脸,齐劭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这件上衣算毁了,随她了!

  手忙脚乱的把脸擦了个干净后,唐以淇迅速朝周遭扫了一圈却始终没瞧见某只大肥猫身影,当下不由得狐疑。「独眼呢?」

  从刚刚就不见它,是跑哪儿去了?

  「最近它常整夜不见踪影,天亮才回来,可能又跑出去了吧!」对爱猫,齐劭恺并不会限制其行动,时常任它消遥自由的到处鬼混。

  「哦!」无意义的应了一声,灵动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啊转,眼看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脑萤幕上的股市走盘,唐以淇似乎有话想说,迟疑了一下后,终于下定决心——

  「嗯…那个…你整天待在家,应该很无聊、很闷吧?」先丢下诱饵。

  淡淡瞥了她那明显刻着「阴谋」两个字的脸庞一眼,齐劭恺才不上钩。「并不会!」

  「哇——你干嘛一口就歼灭我的希望啊?」悲愤至极,某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抓着他抗议哀号。

  呜…哪有才提个头就马上被秒杀,这算什么嘛!

  果然有阴谋!

  心中猜测成真,耳膜又饱受「噪音」摧残,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给她机会把阴谋老实招出。「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吧!」

  一听机会来了,唐以淇两眼一亮,尖叫顿止,笑得极为谄媚奉承,飞快说出今晚赖在他这儿的主要目的。「后天我们公司举办烤肉活动,可以携伴参加,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一秒钟也没犹豫,他断然拒绝。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拜托!」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哀求,只差没跪下来了。

  「为什么?」清冷嗓音淡淡询问,他相信独自参加公司活动的人绝对不少,没道理她不行。

  「哎呀!这一时很难解释清楚啦!」懊恼地撅起嘴,唐以淇想到最近的惨状,心中就满腔怨恨。「简单的说,就是公司里的一个主管,最近也不知道是被雷给劈到,还是哪条神经打结,莫名其妙放话说要追我,天天纠缠不休,不管我明示、暗示,甚至连有男朋友这种谎话都说了,他还是不死心,真是烦死了!」

  呜…虽然她很缺桃花,但这种烂桃花,她不想要啊!

  有人喜欢她,在追她?

  不知为何,乍听此消息,齐劭恺竟楞住,一股莫名的不适感在胸口悄悄蔓延开来,只觉得…觉得恼火!

  是的,他的心头有一股闷火在烧,但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既然有男人喜欢你,你就让他追啊!」暗暗深吸一口气,将心口那股沉郁的不适感强压下去,他冷冷的吐出如冬天寒风般刺骨的冰嗓。

  「我是『外貌协会』的好不好!」气急败坏的嗔叫,唐以淇抱头哀号。「我承认我肤浅,无法接受一个集秃头、大肚脯、口臭和老爱毛手毛脚于一身的男人啊!」

  呜…原谅她只是一个正常的年轻女子,修为还没高到可以拥有如此的变态品味去欣赏这么「极品」的男人。

  外貌协会?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得知她对那男人没兴趣,齐劭恺胸口那股沉郁闷气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嘴角还隐隐往上微勾,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忽地一正,皱眉追问:「那男的对你毛手毛脚?」

  「大部分时候我都有躲开啦…不过有时很难避免…」哀哀叹气,泪眼汪汪的抓着他鬼哭神号。

  「求求你大发慈悲,陪我一起去参加烤肉活动,假装是我男友亮一下相,让那个秃头变态死心吧!」呜…她要求的不多,就只是这样而已啊!

  「…」无言地瞪着她哀求的小脸,齐劭恺突然觉得头疼了。

  「喂!身为邻居,你还有没有义气啊?」看他老半天不回答,唐以淇急了,涨红着脸挟恩要胁。

  「就算你不讲义气,至少看在我三、两天就请你去我家吃饭的份上,也该报这份恩情了吧!」做人要懂得感恩哪!

  「…」陷入更深、更长的沉默中,齐劭恺终于涩涩开口,「你没听过大恩不言谢吗?更何况那根本不是大恩!」

  「确实不是大恩,不过算是小小恩情。」缓缓的,唐以淇露出一记甜得足以腻死人的微笑,一脸的气定神闲。「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小恩要常报,是该你挺身报答的时候了。」(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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