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智将邓禹
苏茂军大败…在寇恂与冯异的夹击之下大败而逃。//www、QВ5.coМ\
寇恂绝不会轻易放过此等良机,狂追猛打直杀至洛阳,更斩杀大将贾强,更始军在抢渡黄河时,投水淹死数千之众,更被俘万余人。
冯异在寇恂追击苏茂之时,调头过河直攻朱鲔。
朱鲔得知苏茂大败的消息后,哪还敢恋战?也只好迅速败回洛阳,城门紧闭,不敢开战。
冯异与寇恂在洛阳城外合兵围城一周,更夺下洛阳周围各县镇,将洛阳重重包围。
刘秀得知河内的消息,大喜!北方此刻早已平定。
大枪与王校义军大多降服,此刻又传来南方捷报,怎不叫刘秀大喜?
此刻整军,河北大军带甲百万,气象一片繁荣,百姓也处于一种相对安定的环境之中,尽管尚有小股未曾臣服的力量,却已难酿成大乱。何况,以刘秀此刻的威势,北方又有谁敢不服?
冯异直接返回枭城,此刻,枭城与高邑形成连城之势,这是五校军促成的。
“什么人?!胆敢惊扰…啊…”
刘玄吃了一惊,迅速披衣,立身之时,剑已在手。
那正在温柔乡中的宠妃也吃惊地坐了起来,突地尖叫。
刘玄也大为愕然地呼了声:“师尊!”旋又转头向那宠妃喝道:“住嘴!没你的事!”说话间已拉了寝帐的帘子。
那宠妃还没见过刘玄这么凶,立刻吓得缩于寝被之中不敢出声。
“没想到你当了皇帝后,反应仍然如此之快,看来我邪神没有选错人!”那突然闯入者沙哑着声音笑道。
“这一切都多亏了师尊教导有言,我闻师尊在泰山之巅为人所害,极为悲痛,没想到师尊尚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刘玄极为欣然地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为这个消息高兴呢!”邪神阴恻恻地笑了笑道。
“师尊何出此言?徒儿对师父忠心一片,又怎会如此?”刘玄神se有些难看地道。
“那就好,听说你要杀廖湛,可有此事?”邪神冷冷地问道。
“不错,廖湛与申屠建诸人密谋造反,如此,不仅坏我邪宗门规,更是叛主欺君之罪,所以徒儿绝不能念在旧情之上而网开一面,以坏朝纲!”刘玄断然道。
“嗯,你做得很好,为师今日来找你,是要借地疗伤的。”邪神道。
“师尊受伤了?”刘玄关切地问道。
“不错,秦盟那老东西真阴险,竟在玉皇顶上埋下火葯,若非为师跳落绝崖,只怕也难逃粉身碎骨之厄!不过,为师也是身受重伤,虽然在泰山脚下修养半年多,也仅是拣回一条命而已,因此,我要闭关一段时日,以保证恢复功力!”邪神恨恨地道。
“火葯?那是什么东西?连师尊也无法抗拒?”刘玄讶然。
“我也仅是听说,至于是什么东西为师也不明白,但是一点火便会爆炸,可开山裂地!”邪神似心有余悸地道。
“师尊便放心在此闭关吧,我立刻去为师尊安排一处密址!”刘玄似乎极为殷勤地道。
邪神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眼下赤眉大军已快攻至洛阳,你可以发我邪神令,召集所有邪神门徒前来相助于你。据我所知,赤眉军与天魔门有很大的关系,秦盟想设毒计害我,我誓报此仇!哼,所有天魔门的人都得死!”
“啊,赤眉军会与天魔门有关?”刘玄也吃了一惊,问道。
“这不假,只是我尚未查出是什么关系,待我出关之后再着手解决此事!”邪神淡淡地道。
“邪神还活在世上?”杜吴吃了一惊,讶问道。
“不错,那老鬼居然还没死!”刘玄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不无忧se地道。
“皇上不如趁他闭关时将之除去,那样就可以免除后患了!”杜吴吸了口气道。
“此老鬼极为狡猾,他在入关之前暗示朕只有他才有可能对付得了赤眉军,因为他知道赤眉军与天魔门的关系!”刘玄叹了口气道。
“那皇上准备怎么办?臣一切惟皇上是从,如果皇上要臣调人去除掉邪神,臣立刻去办!”
“不,赤眉军眼下已快逼至长安,而长安因申屠建之乱而少大将,若有邪神相助或许会好一点,尽管这老鬼最终可能想要夺我的皇位,不过,他一人之力倒不足为患,反而是赤眉数十万大军让朕难以承受!”刘玄吸了口气道。
“那皇上要臣如何做?”
“朕要你去传招所有邪神门徒,朕要他们与赤眉先斗上一场,不过,你还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人看出心思。”刘玄叮嘱道。
“臣明白,不过臣还得到一条消息!”杜吴又道。
“什么消息?”刘玄反问。
“关于廖湛、胡殷、张卯这几名乱党,有确切的消息称他们去找安国公王匡了!”杜吴望着刘玄的表情道。
“王匡知不知道?”刘玄神情变得有点冷,问道。
“安国公应该不知道,因为他还在河东平定邓禹的乱军!”杜吴道。
“那就好,如果王匡也胆敢与他们合作的话,朕必连他也一起杀!”刘玄咬咬牙道。
“不过,臣以为皇上还是小心为妙,廖湛、胡殷、张卯三人去找安国公,他们必有把握,若一个不好,安国公可能会受奸人蒙蔽。”杜吴提醒道。
“朕立刻下旨让王匡把这三个乱贼给我送回京城,否则我必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刘玄声音极冷,更极为坚决。
邓禹浑身浴血,神疲力倦,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自己追杀了多少里,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地减少,身前的敌人也一个个地减少。
漫山遍野皆是横八竖七的尸体,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邓禹没死,他感到幸运,而双方的战士依然在小股交战,但更始军已经逃得七零八落,在枭城军那无坚不摧的气势之下,十万大军竟然无法抗拒这仅他们几分之一的人马的冲击。
战鼓的声音依然在响,但已是从那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再向最开始那般充满了杀伐之音,而是一种极惨烈而怆然的音质,不过依然是那种激昂而极具节奏的频率。
邓禹立于马上,身后仅剩三十余名枭城战士,而放眼望去,四面的旷野之中,尽是尸体,破碎的战车,倒毙的战马,斜插的旌旗。
在许多地方尚冒着淡淡的青烟,天空依然昏暗,尘埃如云犹未曾散下,远处的天空依然有淡淡的烟。
在空旷的战场之上,尚有低低的呻吟之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邓禹的战马也长嘶了一声,声音清越。
“元帅!”程虑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心情也极为沉重,没有人在这种时候仍能开心起来,在这种时候,邓禹甚至不知道是自己胜了,还是王匡胜了,大军已经相互冲散。
邓禹的眼睛悠然合上,却有两颗泪珠滑落,为死去的枭城军战士,也为死去的所有英灵。
“元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中军伤感地道。
邓禹回过神来,扭头望了一下身后的帅旗,又望了望三十余骑,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们还没有败!我们的旗没有倒,我们的鼓没有停,只要尚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
程虑望了望天se,忧心忡忡地道:“可是我们已经战了一天,现在天se已渐晚了…”
“不!那是我们的战鼓声!他们仍在坚持,我们就要进攻,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传我军令,再杀回去!”邓禹坚决而肯定地道。
三十余名战士听邓禹如此一说,也不再多言,立刻调转马首向战鼓声传来之处疾赶过去。
邓禹依然是一马当先,两名举旗的中军已经更换了许多人,却保证了帅旗未曾倒下。
没有人会让帅旗倒下,哪怕只有最后一个人!
死亡,已经麻木了,没有人会惧怕死亡,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有战斗,疲劳和肌饿并不能让他们的斗志稍减,除非他们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战场拉开了数十里地,邓禹一路杀回,却只遇到小股的战斗,或是更始军围杀枭城军,或是枭城军围杀更始军,皆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
邓禹高举帅旗又重杀而回,立刻给了那些枭城军无比的斗志。
“杀…”邓禹虽已疲惫不堪,但其战意依然高昂得让更始军心胆俱寒。
“邓禹在此,谁敢与敌…!”邓禹呼声远传,许多更始军听到呼声皆吓得四散而逃,或被邓禹这数十骑一阵冲杀,再大乱阵脚。
更始军的主要将领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邓禹所遇的尽是一些小兵小将,是以杀起来并不费力。
王匡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身边仅剩百余人,余者或死或散,被冲得七零八落,偌大的战场,他根本就无法把握形式,但他仍能听到枭城军的战鼓之声悠然传来。
“元帅,枭城军还在进攻!”刘均的脸se难看之极地通报了一声。
王匡点了点头,又望了望身边的百余人,他没有勇气再调回马头杀回去,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刻枭城军还有多少,更始军是否已经溃散,若是凭他这百余人杀回去,岂不成了羊入虎口?
“元帅,我们走吧,否则,只怕邓禹大军会追来!”刘均提醒道。
望着满地的尸体及那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战鼓之声,王匡心中涌上了一种怆然的感觉。
他败了吗?王匡也不知道自己是败了还是胜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除了他这一队百余人之外,还有多少更始军活着,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去考证这一切。
王匡不想死,他拼死拼活打下更始山河,觉得还没有享受够,所以他尚想活下去并继续享受,所以任何太过冒险的举动他都不愿去做。
“走吧!”王匡望了望那战鼓声传来的方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驾…”刘均松了口气,他此刻已是没有一点斗志,枭城军不要命地拼杀那股狠劲,也让他心中发寒,不管他杀敌过百,一身浴血,但已经心胆俱寒,没有勇气再调头杀回,这一切,也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怕死!
王匡走了,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改变了整个战局,更不知道在他决定走之前并未败阵,但是在他不敢调头杀回,而选择逃走之后,更始军才是真的彻底败了!
邓禹调头杀回,确实又激活了整个战场,激活了每一个枭城战士的心和斗志。
邓禹没有想过能活着,是以他身上所散发的是一往无回、无坚不摧的斗志,所过之处,更始军将尽皆披靡,于是他杀入一个又一个的包围圈,杀散一队又一队的更始军,在他身后的枭城军战士也越聚越多。
那两面高扬的帅旗迎风抖动得更烈,尽管染上了一片血红。
邓禹向战鼓声传来的地方杀回,在他身后的枭城军战士迅速汇成一股洪流般的力量,所过之处,敌军望风溃散。
王匡已经走了,更始军的大将并没有人敢回头,也没有能与邓禹对抗的人留在这个宽广的战场之上…
鼓声越来越清晰,邓禹听到了杀喊之声,网16k依然激烈,依然那般让人热血沸腾。
鼓点略有些零乱,却尚能体现出无限高昂的斗志,也仅只是乱了一下,便立刻又再一次激昂起来。
邓禹杀了回来,他看到了那座土丘,看到了那位置已经零乱的鼓阵,看到了一个鼓手死去,另一个士兵紧接扑上拿起鼓锤的情形,更看到了枭城军战士死守着那一片土丘,组织了更始军的一次又一次攻击。
死去的人沉寂了,活着的人依然在奋力拼杀,他们似乎明白,这战鼓声的重要,似乎想用所有的生命来延续这战鼓那激昂悲怆的声律。
每一个持锤的人便像是高举帅旗的人一样,他们可以一个个地死去,却不愿战鼓声有一刻停竭。
邓禹的心中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仿佛要沸腾起来,斗志、力量、信念如一股洪流般自那鼓声中透入他的躯体,顿时如疯般向那数千围攻枭城军的更始军冲杀而去。
每一位枭城军也皆疯狂了起来,尽管他们的敌人比自己强大,但这一刻已经没有人计较这个,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战斗!
“兄弟们,杀啊…”
“元帅回来了…”
“邓禹在此,谁敢与我一战…”邓禹重枪一摇,声如炸雷般。
土丘之上的枭城军战士看到两杆帅旗,及邓禹居然领着大队人马又杀了回来,不由得大喜,鼓声更是激昂、急促、密集,如亿万马蹄一齐践踏地面。
那群正在土丘之上苦守的枭城军战士顿时斗志大盛,疲劳仿佛在一刹那间全部消失,自土丘之上反扑而下。
众更始军也大吃一惊,他们本想歼灭这股顽固的枭城军,却没料到大战了一天,邓禹反而又自背后杀了回来。
邓寻苦守,浑身是伤,箭矢用尽,却无法击退这群更始战士,都快绝望了,不过,若不是因为这股人马是由成丹亲自指挥,只怕邓寻早就突出了重围,但成丹乃是身经百战的猛将,昔日在王常的部下与张卯并称为两虎将,虽地位略次张卯,却也是一个绝没有人敢忽视的角se。是以,邓寻只好仗着天机弩之利苦守,使成丹不敢身先士卒地强攻。
若是成丹亲自上前攻击的话,邓寻早死了,这一刻,邓寻见邓禹居然又杀了回来,其心中的欢快之情自是难以言喻。
“杀呀…”邓寻一马当先地向土丘之下狂冲。
成丹也吃了一惊,这一刻他两面受敌,尽管仍占着人数的优势,却无法占到便宜,但…他依然无惧地迎上邓禹!
成丹始终相信,邓禹能杀回来,王匡也定可以,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一定会胜!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以自己的十万大军会敌不过邓禹的区区两万人!尽管这一战付出的代价确实是惨重了一些,但只要最后能够取得胜利,保住河东,他便可以向刘玄交代了。是以,成丹毫不犹豫地迎上了邓禹。
邓禹将近敌阵,便觉一股潮水般的气机向自己涌来,心中一惊之时,便已与成丹目光相对。
第一眼望成丹,邓禹便没敢有半点小视之心,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绝对的劲敌。
成丹也不敢小看邓禹,任何一个完全把生死抛之脑后的敌人他都不敢小视。
自邓禹的眼神之中,成丹发现了这一点,那就是邓禹根本就不曾把生死放在心上,那股一往无回的气势,使得邓禹的冲刺变得惨烈而锋锐。
重枪无招,邓禹只是带着自己的身子,马儿的冲力,以最猛悍、最直接的方式狂撞向攻来的成丹。
“轰…”两股狂野的劲道在空中相接,邓禹与成丹同时被强劲的冲击力自马背之上震落,而气旋纠结成风暴一般卷飞地上的碎叶尘埃,使得空中一片迷茫。
邓禹身子并未落地,而是落在一名枭城军战士的肩头,借力又若大鸟一般直撞向成丹,大枪化成漫天花影罩定成丹攻击的每一寸方位。
成丹落地,若木桩般一动不动,待邓禹的漫天枪花洒落之时,手中的槟铁大棍如擎天之柱般直破长空,挤入枪花之中。
枪花顿散,枪影凝敛,自铁棍一端滑下,直袭成丹的胸膛。
“当,当…”成丹的大棍狂绞,竟将邓禹的枪头牵引向一旁,而棍身依然毫不迟疑地砸向邓禹。
“噗…”而在此时,邓禹做了一个傻得让人感到意外的动作…弃枪,出指!
邓禹居然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弃枪!
成丹也为之愕然,他从没想过会有人认为手指比长枪更有用,但邓禹所做却是一个事实。
邓禹出指,指向那正撞向他胸膛的槟铁大棍!
连成丹都觉得邓禹有点傻,或是有点可怜。
“砰…”邓禹的手指与大棍的棍头相触,爆出一声轻响。
手指未断,邓禹未死,而在手指稍缓棍势之际,邓禹的手便已抓住了棍身。
“天一禅指!”成丹似乎记起了什么,想起了什么,是以吃惊地呼叫了一声,但与此同时,他只觉得天空顿黑,仿佛有亿只苍蝇在刹那间结成云朵向他扑来…
这是什么?没人知道,成丹也没想到是什么,但他感觉到了无数的锐风袭体,他想移棍,但棍在邓禹的手中。
“呀…”成丹一声低啸,在刹那间,他也弃棍出剑。
剑如水银泄地,又若一道水幕,雪亮得让人以为是一块巨大的玉盘。
是暗器,邓禹竟在刹那间使出了如此之多的暗器,这让成丹吃惊!不过,此时他记起了江湖中的传闻,邓禹的两大绝技“天一禅指”和“暗夜流星”的暗器手法,如此看来,这便是邓禹最为成名的暗夜流星了。
暗器一触剑锋立刻弹飞而散,成丹的剑便像是一张光盾,没有一颗暗器可以穿透其中,但成丹突觉手中的剑狂震。
一股强大的劲气直破剑盾,邓禹竟抓着那根槟铁大棍合着自身的重量如一支怒箭般撞下。
成丹大惊,那铁棍的力量竟将他的剑网撞开,棍势直捣黄龙,这正是刚才他对付邓禹的招式。
“叮…”成丹长剑一引,棍身自他身边斜斜掠过,惊险之极,但成丹却在刹那间觉得眼前一阵乍亮,一道凄美绝伦的光彩若天边划过的流星,乍亮又乍灭。
成丹呆立,心中一片空白,他只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头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扩散,手中的剑便定格于虚空之中。
邓禹落地,踉跄两步,拄棍而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成丹定定地盯着邓禹,嘴角间突地滑下一行血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流星…”
邓禹望着成丹胸前的一个血洞,沉重地点了点头,重复了成丹的话:“是的,流星!”
成丹眼神中泛出一丝黯然的苦涩,苍凉的笑容却自嘴角边泛起,然后悠然仰天而倒。
邓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终于杀了成丹,但他为了找出成丹那一道破绽的裂隙,差点付出了整条手臂。
幸运的是成丹弃棍,这使邓禹制造出了自己所要的机会,只要拥有一个机会,流星便可以破入对方的胸膛。
暗夜,流星,最可怕的杀招是流星,到目前为止,邓禹仅用了第一个流星!但却以此换来了此生最有意义的一场胜利。
…
成丹战死,这使更始军战士惊呆了,在枭城军两头夹击之下,尽管占了人多的优势,但在邓禹杀了成丹的那一刻,也完全摧毁了他们的信心和斗志,所有的人立刻如炸开窝的马蜂,四散溃逃。
邓寻与程虑大杀一通,俘敌千余。
邓禹缓了口气,艰难地爬上马背,再聚合大军,却只有两千余人,不过此仗却是大胜一场。
邓禹望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吩咐程虑清点战场,而在天黑之时,冯音、宗歆、李春各领回近千人马,左于也领着七八百部属赶回。
邓禹领兵迅速攻向安邑城,他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安邑城中之兵早被王匡调出,城内人马并不多。
邓禹赶到之时,却发现安邑城头已插上了枭城军的大旗。在他来到城下之时,城门立刻大开,一队十余人的人马迅速奔出。
“韩军师!”邓禹不由大喜地呼了声。
自安邑城中奔出的人竟是他的军师韩歆,这怎么不让他大喜过望?
“末将迎接来迟,还请元帅恕罪!”韩歆赶到邓禹马前跪倒。
“快快起来,你大破安邑城,何罪之有?”邓禹忙下马扶起韩歆,欢快之极地道。
“请元帅和诸位将军入城!”韩歆起身,吸了口气道。
“真有你的!”宗歆一拍韩歆的肩膀,赞许道。
邓禹忙让众将士入城,进城才知,安邑城中只有八百枭城军战士。
韩歆杀出重围,便直扑安邑,趁城中兵马空虚时一举将之夺下,并紧闭城门,换上枭城军的大旗。
更始军发现不妙时,安邑已被攻下,许多人都弄不清怎么回事,还以为枭城军又有援兵来了,都吓得逃散。
众枭城军四面冲杀,将更始军冲杀得七零八落,使更始军都有些惧意,想退回安邑城中,反被韩歆射杀,于是更始军许多人以为己方已败阵,哪还敢恋战?便四散而逃。
韩歆虽然有些投机取巧,没有在战场上太过血腥地杀到最后,却为此战建下大功,这自是让邓禹欢快。
在安邑休整一夜,一些被冲散的枭城军战士陆续地聚回,竟尚有万余众!但王匡的十万大军已败得不见踪影,王匡更是逃到了黄河。
清点战场后,发现此战缴获物资无数,降敌数千。在这一场不对称的大战之中,邓禹居然以大胜结束,这怎不让枭城军战士激动不已?
王匡大败,安邑已失,河东郡太守哪还敢再战?立刻写下降书,愿归服枭城大军,这更使得邓禹欣喜不已。
公元二十五年六月,先是寇恂与冯异大败苏茂大军,逼朱鲔苦守洛阳孤城,后又传来邓禹大败王匡于河东,更夺下河东诸地,而河北各路义军也被刘秀完全吞并。其时,刘秀已是跨州踞地,带甲百万,在众臣的相劝之下,适时称帝。
六月,刘秀在高筑台(今河北高邑县)登基称帝,改元建武,史称东汉政权。
刘秀登基,立刻遣使赶向河东,拜邓禹为大司徒,封为赞侯,更对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平定山西”的功绩深加褒扬,时年,邓禹才二十四岁。
冯异因其在镇压河北义军屡建大功,更在破苏茂大军中也立下大功,被封为应侯。
贾复伤势尽好,被刘秀任为统管禁军的执金吾,封冠军侯。更在贾复伤重之时因其妻身怀六甲,许诺:“其生女耶,我子娶之;若生子耶,我女嫁子!”因此,贾复可谓受极恩宠。
吴汉因夺邺城,平尤来,更灭大枪诸路义军,故刘秀拜其为大司马,统帅全军,更封舞阳侯。
刘秀让其领兵攻打洛阳,让贾复领兵协助,阻击陈牧大军。
河北即定,刘秀绝不会闲着,他必须在赤眉军夺下长安前南征。
“皇上,臣查到了藏宫的下落!”姜万宝自南方匆匆北上,赶入宫中,在鲁青的引领之下来到御书房沉声道。
“哦?”刘秀大喜,忙下座扶起姜万宝,喜问道:“可有我儿的下落?”
姜万宝神se有点怪,涩然道:“藏宫此刻正陷身西域王母门中,我们的人尚没有与他取得联络,我的消息只是自西域王母门的弟子口中所得。”
刘秀神se大变,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那他是死是活?”
“他还活着,因为西域王母门的人也想从他的口中得知皇子的下落!”姜万宝吸了口气道。
“西域王母门为什么也想要知道皇儿的下落?”刘秀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杀机道。
“因为皇上去年在内丘不仅杀了无我尊者,更差点让大日法王命丧内丘,因此大日法王想以皇子向皇上报复,而他们知道当年可能是藏宫带走了皇子,这才将藏宫囚禁于西域王母门。臣已派出一百二十名探子去了西域,却有四十七人死于王母门之中,其余的人也没有办法接近藏宫。”姜万宝叹了口气道。
“很好,你这些年来为我操劳这么多,想我怎么封赏你?”刘秀拍了拍姜万宝的肩头,语气极为缓和地道。
“臣只想一心为皇上办事,皇上对臣最好的封赏就是能给臣更多的任务!”姜万宝一惊,忙跪下道。
“起来,不要臣呀皇上的,在这里,你依然是姜万宝,我依然是林渺,称我刘秀也行,我不习惯这般虚伪的客套话!”刘秀恳然道。
“微臣不敢,皇上既已登基便贵为九五至尊,微臣若有言语之失,还请皇上责罚!”姜万宝不由得冷汗一冒,慌忙再次跪下。
“看你这样子,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废除这么多礼节,便封你为枢密大使,执我御赐金令行于江湖商界,在江湖中替我查奸商脏官,更为我培植武林力量,此金令有生杀大权,对任何地方上的奸商脏官可以先斩后奏!”说完刘秀自袖中掏出一面纯金的五寸令牌。
姜万宝一看忙跪地大喜道:“谢皇上如此大恩!”
“呵,此官无品,也不能随百官入朝,但凭此金令你可以自由入宫见驾!不过,你不要认为这是一件轻松的事,你还得及时向我回禀天下各地民间的动向,凭此令,你可调动各州县任何衙门或官府的三千将士,以助你完成特别的任务。”刘秀笑道。
姜万宝双手接过金令,只见正面刻着“枢密”两个古篆字,反面却刻着龙形图纹,显然是刘秀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得知此金令拥有如此多的大权,姜万宝心中之欢快自是难以言喻,并立刻向刘秀立誓效忠。
刘秀自是欢快,他相信姜万宝的能力,而要论及开国功臣,姜万宝才是最大的开国功臣之一,若没有此人在江湖中各方的运作,及小刀六的全力支持,他又如何能够有今日之帝位?不过眼下天下尚是各自为政,虽然自己称帝更雄踞北方,但说到统一天下,那还不知会是何时,而江湖中的动乱才是最具破坏力的,目前天下尚有邪宗、天魔门,甚至什么邪神门徒,这些人隐患无穷,而且是大军根本就无法解决的。因此,刘秀才想让姜万宝设立枢密机构,隐于江湖之中掌握江湖动态。
治天下不仅只是要拥兵,更要使江湖也能安定,那样才不会出现大乱子,而且眼下各地势力皆雄踞一方,必须借助江湖的力量才能够更好地把握各地方的动态,找出其破绽。
“湖阳世家的人会全力协助你的行动,一切行动皆要保持秘密,而你的身分也更要保密!”刘秀叮嘱道。
“谢皇上提醒,微臣会小心的。另外,微臣尚想让三人相助。”姜万宝提议道。
“你要谁相助呢?”刘秀反问道。
“刑家兄弟和欧阳振羽!”姜万宝道。
刘秀不由得笑了,点头道:“很好,朕答应你,待朕统一了天下,再调你们回京!”
“谢皇上恩准!”姜万宝大喜道。
刘秀的神se旋一正,长长地吸了口气道:“你认为要破西域王母门需要多少兵力或高手呢?”
姜万宝不由一怔,思索了一会才道:“如果只是西域王母门,那么五千普通兵力即可,若是高手,则两百名好手足够!但若想清除王母门,却无法不惊动西域其它各派的势力。”
刘秀的眉头微皱,此刻让他出五千兵力那只是小事一桩,但是他也明白,王母门在西域根深蒂固,想灭王母门,便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西域的各部割据势力,而他们也绝不可能允许外人带五千战士去大杀一通,事实上刘秀调离两百名好手前去西域也不是易事。
此刻军中虽然高手如云,但大举征伐中原正是用人之际,又怎能调太多的高手去西域?这样只可能顾小失大,不识大局。
姜万宝知道刘秀很为难,他并不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式,可是他也很明白刘秀对皇子的关心,而这位皇子还很有可能便是往后的太子,是以姜万宝也急。
“皇上,微臣倒有一个主意,不如由我在江湖之中以重金聘请一些高手去西域对付王母门,待他们与王母门先消耗一些时,我们再领着高手杀入王母门。”姜万宝提议道。
刘秀摇了摇头道:“此事只会打草惊蛇,反会暴露你的身分,而且以大日法王的武功,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若想灭王母门,就必须先杀大日法王!”
姜万宝只是听过有关大日法王的传闻,并没有真正见识过,皆因他并不太管江湖中事,平时面对的多是生意账目之类。
“微臣倒想起一人!”姜万宝道。
“谁?”刘秀喜问道。
“萧老板!”姜万宝道。
刘秀眼睛一亮,道:“快去把他给我找来!”
小刀六身上的伤已经好了,绝杀的那一击还真狠,差点没要了他的命,但也足足让他静养了三个月才康复过来。
近日来,小刀六倒也很惬意,整日躲在信都城中,若不是被任灵看得紧了点,那他的日子会更舒坦。
不过,小刀六也享尽了任灵温柔的一面,至少在他重伤的这些日子,任灵几乎是总在他的床头边,这使他颇有点感动,所以在伤好之后就只好补还给任灵,陪在她的身边了,连刘秀想封他做个什么王的都不要。
小刀六没想到刘秀又来找他,尽管任灵是满心的不欢快,但这是圣旨也没办法,现在的三哥已不同往日的三哥了,所以小刀六让她在殿外相候,她也不得不守在殿外了。
小刀六来到殿外,便有人引入殿中,这里的每一个宫监和侍卫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尽管没封个什么官,但比任何官都要有权威。
“六子见过皇上!”小刀六被领进御书房,见姜万宝也在,便向刘秀深施一礼道。
“不用跟我客气,我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去做!”刘秀也并不摆架子。
小刀六松了口气,笑了笑道:“我以为你又要给我个什么劳什子官当当。”
姜万宝不由得好笑,却不敢笑,大概也只有小刀六敢和刘秀这般说话。
“做官有什么不好?那么多人都想做,你为什么就不想?”刘秀又好笑又好气地笑骂道。
“无官一身轻,要是做了官,那就什么都要听你的了,倒不如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不用想着什么大的责任之类的东西,那多开心?你也知道我这脑子一天到晚算着钱,要是做你的官,万一某天成了贪官,被砍头了怎么划算?所以还是不做为妙。”小刀六悻悻地笑道。
刘秀苦笑了笑,他与小刀六一起长大,自然了解这位兄弟,尽管小刀六聪明之极,做生意更是精明得吓人,但却并不是一块治理百姓的料,也便没有强逼。
“你要我做什么事?”小刀六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要灭王母门!”刘秀肯定地道。
小刀六顿时眼圈一红,半晌未语,忽突然道:“我早就想去,要不是伤势一直未好,我早到了西域!”
姜万宝一愕,刘秀心中一阵凄然,轻叹了口气道:“今次不仅仅要灭王母门,更要救出一个人!”
“谁?”小刀六讶然问道。
“藏宫!”刘秀道。
“藏宫?他怎会在王母门?那你儿子呢?”小刀六吃了一惊道。
“大日法王就是想从藏宫的口中知道皇儿的下落,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得出皇儿下落之前救出藏宫,灭王母门!”刘秀坚定地道。
“好,我这就去!”小刀六干脆地道。
刘秀知道小刀六和他一样,对梁心仪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也永远忘不了此仇恨,那是因为他们爱得同样深!
仇恨有时候能化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动力,有时却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不!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因为任何想打击我的人,都会想要你的命!你比大日法王更有价值!”刘秀肯定地道。
小刀六苦苦地笑了笑,旋又不无骄傲地道:“任何想要杀我的人,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你教给我的一句话!”
刘秀不由得也笑了,道:“但是我不希望给你留下太大的风险,那并没有必要,所以我们还要分析好形势!”
“那你要我如何做?”小刀六反问。
“我要你先派人前往匈奴,让他们出兵騒扰西域,使陇西的隗嚣和姑师没办法兼顾其它。”刘秀道。
“这个好说,呼邪单于与我关系不错,只要给他点好处,他必然肯干!”小刀六自信地道。
“而后姜先生便去姑师和隗嚣陈明利害,我们在孤立了王母门后,便开始消灭他们!”刘秀道。
“这样倒也不错,不过会耗去更多的时间。”小刀六担心地道。
“我们可以双管齐下!要相信,我们三人联手,是天下无敌的!”刘秀傲然道。
“我们三人?”小刀六讶然。
“不错,是我们三人!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西域!”刘秀肯定地道。
“啊,你乃九五至尊,怎么可以离此而去?”小刀六吃了一惊问道。
“我自有安排,一天没找回皇儿,我便一天无法安心政事,所以我必须亲自出手!否则你们没人能对付得了大日法王。”刘秀吸了口气道。
姜万宝也极为吃惊,忧se忡忡地道:“皇上,还请三思!”
“此事我已深思再三,若是想要出行,惟有这两个月之中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很多事情并不是军队所能解决的,需要的是来自江湖的力量!”刘秀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那这百万将士的问题又怎么安排呢?”姜万宝忧心道。
“朕要设立尚书台,由它暂管各项事务,而其它的则分由各路将帅自主。不过,这也是你这枢密大使表现的时候,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我各地的军情战报,更要能快速地传达我的命令于各地!”刘秀吸了口气道。
“尚书台?”小刀六和姜万宝皆愕然。
“就是专为朕打理政事、处理公文之处,其职属三公九卿之外,已有了人选。至于西域之事,你们立刻去给我安排,我决定亲自前往!”刘秀肯定地道。
“可皇上乃万金之躯,若是有个闪失,微臣则是万死不辞了!”姜万宝头上渗出了汗水。
刘秀不由笑了,傲然道:“天下之间,能够威胁到我的人尚不多,昔日我独行江湖,何种风浪未曾见过?今日,天下间可与我并驾齐驱的高手又能有谁?”
小刀六无可奈何地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刘秀不由又笑了,拍了拍小刀六的肩头道:“别忘了,我们在宛城的时候乃是捣鬼专家,想算计我们,只怕这种人物还没出世吧?”
小刀六不由得悻悻一笑,并无得se,因为他知道刘秀此刻是铁了心要去西域,想阻拦也是拦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萧六只好豁出去了,保证不让你比我先死就是!”小刀六哭丧着脸道。
“不准说死!”刘秀轻打了一下小刀六的嘴,笑骂道。
姜万宝脸se都变了,此刻的刘秀已不是昔日的林渺,君臣有别,而小刀六说话仍然是如此无拘无束,连这般忌讳的话也敢说出来。
小刀六不由耸耸肩,无辜地笑了笑,并没有半丝惧意。
“那还不去为我准备一切?”刘秀瞪着小刀六那无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叱道。
“遵旨!”小刀六顽皮地鞠了一躬,随即便退了出去。
“皇上,萧老板一向狂放不羁,还请皇上不要见怪!”见小刀六退出了御书房,姜万宝忙恳然道。
刘秀淡淡一笑道:“朕比你更了解他!朕从来都不曾怪罪他,若是他想要朕的山河,朕也可给他一半!”旋又正se道:“你也立刻去安排一切吧,任何事情都需做得妥当,此事更要极度隐密,我已让人去叫欧阳振羽了!”
“臣明白,这就去打理!”
“圣旨到…”
王匡近日心神颇为郁闷,居然在邓禹手上大败,而且其部下十万大军损兵折将,这一仗确实打得窝囊,这还不说,成丹战死沙场,这使得他部下的猛将又少一员,其损失甚至比失去数城还大。
成丹在绿林军起义之初便是他部下大将,这么多年来,虽然在王常的部下呆了一些时间,但与他之间的关系亲如兄弟,王匡自然悲伤。
正在神思之际,突闻“圣旨到”,王匡不由吓了一跳,忙摆好香案叩首接旨。
“皇帝诏曰,今安国公兵败河东,失我大片国土,更损兵折将,论罪当诛,但念其为我大汉山河立下赫赫战功,更对朝廷忠心耿耿,是以给予戴罪立功的机会!寡人得知乱臣张卯、胡殷、廖湛三人正潜于你所辖境内,限尔十日之内擒此三贼以折己罪…钦此!”
“安国公接旨吧!”那钦差念完圣旨,立刻合上递向王匡。
“慢…”一个冷冷的声音悠然传来。
王匡和那钦差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之处。
钦差和王匡的神se皆为之大变,脱口呼道:“张卯!”
“给我拿下!”钦差一见张卯,不由得立刻吼道。
而便在钦差刚传出之时,张卯的剑如一缕雪芒般划破虚空直射向钦差。
随钦差而至的禁卫立刻也皆出手截向张卯。
王匡一时愣住了,张卯与他的交情一向极好,而且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他极为意外。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出手还是不该出手。就在他犹豫的一刹,禁卫高手便已与张卯交上了手,但王匡却看到了另外一缕暗淡的光影掠向钦差的背门。
“小心!”王匡不由得叫了一声。
钦差也感到了异样,转身、拂袖,手指如钳般掠出。
“噗…”钦差将圣旨交于右手,左手夹住的却是一条青绿se的大蜈蚣!不由大吃一惊,但还来不及抛开之时,已被蜈蚣咬了一口。
钦差骇然,整条蜈蚣在其指间爆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拗断伤指。
王匡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钦差的反应速度,绝可称得上快捷之极,而且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高手!只看其当机立断断指以阻止毒气上升,便知此人是经过极端训练的狠角se。
王匡府中的护卫也呆住了,他们没有王匡的命令不敢擅自出手,其形势倒成了是钦差与张卯交手。
“胡殷…”钦差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杀气,仇恨仿若烈火一般燃烧在他的眸子里,一出手便自毁一指,这怎不叫他恨?
圣旨尚在手中,王匡并未接旨,但胡殷已经攻上来了。
“五毒掌!你是五毒盟的人!?”钦差尖声叫了一声,圣旨顿时缩入袖中,同时合身投向胡殷的掌影之中,气势凛冽,狂野有若暴风骤雨。
王匡吃了一惊,眼前的太监其貌不扬,竟拥有如此功力,出手如此犀利,而他居然并不认识,也没想起过江湖中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如此看来,皇宫之中确实是藏龙卧虎,而刘玄身边更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高手。
“砰…”胡殷与钦差同时闷哼了一声,各退三步,衣袂飘飞,强大的气劲将殿中的桌椅掀得乱七八糟。
钦差一退即攻,中间似乎没有半刻停顿,利落得连胡殷都为之吃惊。
胡殷吃惊不小,钦差的攻速快极,仅在刹那间便攻出了一百余招,若不是左手断了一指,只怕他已经很狼狈了。
胡殷疾退八步,再反击出五招,但一出手便逼退了这名钦差,因为他洒出了数十点青影,却是那青褐se的大蜈蚣。
钦差退,忽觉一道锐风自侧方袭来。
“廖湛…”王匡惊呼了一声。
“砰…”钦差在百忙之中出掌,阻住了廖湛的偷袭,但不由自主地跌出三步。
“啊…”钦差一声惨叫,这跌出的三步正好将他陷落在那蜈蚣群中,立刻被几只落在身上的大蜈蚣狂咬了几口。
“你们干什么?”王匡大急,他再也不能不出手了!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等他意识到廖湛等人要杀钦差之时,再出手已略显有些迟了。
“砰…”廖湛与王匡对了一招,各退两步,王匡府中的卫士立刻也跟着出手了。
“去死吧!”胡殷不管这些,在钦差剧痛难忍之时迅速出手,掌势结结实实地印在钦差的胸膛之上。
“呀…”钦差惨嚎跌出,立时毙命。
廖湛见钦差已死,立时住手,王匡大惊扑上钦差的尸体,一探其鼻息,居然没气了,顿时愣住了。
王家的护卫立时将三人围于当中,只要胡殷诸人一有异动,立刻便会变成三具尸体。
那几名禁卫高手也傻眼了。
“你们杀了他?”王匡几乎是恨得牙痒痒,这三个人竟在他的府中击杀了钦差,现在他在刘玄面前可谓是百死莫辩了。
“不错!我们杀了他!安国公,你应该知道我们三人的心思。这座山河乃是我们打下来的,我们可不想让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刘玄将之丢给了赤眉军,不如你起兵,我们都听你的!”胡殷肯定地道。
“你这简直是胡闹!”王匡几乎有些气极败坏地吼道。
“现在我们已经杀了钦差,你也逃不了干系,即使你将我们三人送回长安,刘玄也绝不会饶你的!不如我们一起反了吧!只要我们聚合旧部,又何惧刘玄?”张卯咬牙道。
“安国公,快杀了这几个乱贼,我们会在皇上面前证明你的清白!”那几名禁卫高手怒极,愤然道。
王匡一时心中犹豫起来,因为他尚没有下定决心要反刘玄,当然,如果不是他刚刚大败一场,手下的将士损失了一大半,他倒不怕与刘玄对抗。可是河东之役,损兵十万外加许多将领,便连成丹也战亡,这使王匡不能不估计一下自己所拥有的实力。如果是没有一点把握,他宁可杀了胡殷诸人,以向刘玄表示忠诚,而此刻刘玄正值用人之际,想必也不敢拿他怎样。而这几名禁卫高手的话,更让王匡有点心动!
“刘玄根本就不会放过你,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刘玄!”廖湛语出惊人地道。
“你胡说!”那禁军高手更是大怒。
王匡一怔,也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刘玄早在宛城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皇上乃是刘寅的亲兄弟刘仲,也便是那个在昆阳立下大功的刘仲!”廖湛肯定地道。
王匡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你是在污蔑皇上?”
“我为什么要说谎?因为真刘玄是我亲手所杀!真刘玄乃天魔门的大护法,而这假刘玄乃邪神弟子,我自己便曾是邪神门徒!更被邪神自小遣入天魔门,成为天魔十二圣使之一!这一切,都只是邪神策划的一个阴谋!”廖湛在这个时候再敢不作任何隐瞒,坦然道。
“那汉中王刘仲又是谁?”王匡的脸se顿时发白,冷问道。
“他乃是刘仲最信任的堂弟刘嘉,也便是昔日说服我们绿林军各支联合的刘嘉!你知道为什么刘嘉突然从江湖中消失吗?那是因为他以改头换面之术变成了刘仲!而刘仲也改头换面成了刘玄!说白了,现在的皇上只不过是一个政治的偷机者罢了!”廖湛毫无惧意,更是愤然地道。
“廖兄,这一切可是真的?”胡殷和张卯也大大地吃了一惊,问道。
“这当然是真的,我廖湛何时骗过你们?”廖湛正容道。
“可是为什么你不早对我们说?”胡殷和张卯也有点生气地道。
“因为我也害怕邪神门徒的报复,我敢背叛刘玄,但我不敢背叛邪神!”廖湛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和恐惧。
王匡诸人顿时哑然,廖湛居然觉得邪神门徒会比当今天子还可怕,这怎不让他们哑然?
“但是邪神已经死了呀!”胡殷不解地道。
廖湛苦涩地笑了笑道:“你根本就不会明白邪神门徒的可怕,即使邪神已经死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背叛邪神门规的人,无论你躲在哪里!”
胡殷与张卯有些不以为然,但廖湛的解释却让王匡的心动了。
他知道廖湛并不会说谎话,江湖人或许知道天魔门的许多秘密,却没有人知道邪神门徒的秘密,这群人似乎比天魔门更为神秘,更难揣度。
“安国公,不要听这乱臣妖言惑众,他不过只是想保命,才出言污蔑皇上,这种人死不足惜!”那几名禁军高手提醒道。
“安国公,别忘了刘寅的死你也有份,刘仲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廖湛沉声道。
“你给我住嘴!”王匡对着廖湛怒吼一声,“铿锵…”一声拔刀而出,抵住廖湛的咽喉,冷厉地道:“你信不信我先割掉你的舌头?”
廖湛顿时无语,王匡身上布满了杀机,刀锋之上的寒气透入他的皮肤之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自然不敢再说话。
“安国公,我们几人本是来投奔你的,以为你是条汉子,是个胸怀大志的英雄人物,看来今日我们是找错人了!”胡殷语气极为冷淡地道。
“我们几个死不足惜,只可惜我们一手辛辛苦苦打下的山河,就这样被那小贼给窃了去,现在又双手送给了赤眉军!”张卯也故意道。
“你们既然如此多舌,那我只好先杀了你们再说了!”王匡冷哼一声,刀锋疾转,斜斩而出,直劈张卯的脖子。
张卯目光依然极为坚定地对视着王匡,似乎毫无半点惧意,死亡对他来说仿佛并不是太在意,但王匡这一刀并未斩下。
王匡的刀并没有斩向张卯,而是在中途刀锋悠然一转,以更快的速度斩向那几名禁军高手。
“呀…”一名禁军高手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之时,脑袋便已经飞快滚落,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张卯和胡殷等人一呆,王匡却已经一声令下:“杀…”
王匡府中的护卫先是一怔,随时立刻明白,调头便攻向那几名禁军高手。
禁军高手们先是一怔,旋即大怒,但在他们还没组织起有效的攻击之时,又被放倒两人,剩下的五人立刻作困兽之斗在大殿之中大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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