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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孤掌难鸣


  白玉兰半晌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得蒙住了。/Www。QΒ5.coM

  “阿渺,我该怎么办?我爹现在大概快到弋阳了,他们乘快马自官道赶回,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你一定要想法救我爹!”白玉兰似乎突地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林渺的手,激动地道。

  林渺心中涌出无限的怜惜,白玉兰的小手冰凉,他可以感受到白玉兰那无助的惊恐和担忧。同时,他又想到了小晴的预感,看来他不能不相信小晴那特别的预感了,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能够在路上截住白善麟,阻止魔宗的人对白善麟施以毒手吗?毕竟,他根本就不清楚白善麟此刻身在何处,就是他赶向弋阳,能在路上遇到白善麟吗?

  “玉兰!”林渺伸手将白玉兰紧紧地揽住,他感到白玉兰的身子冰冷。可想而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林渺轻柔的呼唤使白玉兰醒过神来,但她却急得流下了眼泪。

  林渺为其擦去眼泪,吸了口气道:“待会儿我便立即赶去弋阳,但愿能够与你爹在路上相会。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不会有事的。何况你爹的武功那么好,而且身边又有那么多的高手相护,如果这么容易对付,那你爹哪还能活到今天?”

  林渺的话让白玉兰稍稍安下了心,她也明白父亲的武功绝高,这次赶回奔丧,身边又带了数十名好手,其实力足够自保。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如果要暗算我爹,那又该怎么办呢?”白玉兰仍担心地问道。

  “你爹又不是初行江湖没有经验的人,他身边岂会没有经验丰富的江湖好手?这些人自然会加以提防!”林渺又安慰道。

  “现在我最担心的倒是玉兰你!”林渺道。

  “担心我?”

  “在湖阳世家之中,只怕很难有人完全可信,如果他们没能对付你爹,只怕会想法对付玉兰了。”

  “我只要呆在府中,还不信有人敢来府中对付我。”白玉兰道。

  林渺吸了口气,白玉兰说的倒也是,只要呆在白府之中小心戒备,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不过,这种戒备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似乎并不能取到多大的效果,他能够在那些守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潜入白玉兰的卧房,别人也同样可以做到。

  “玉兰不觉得这种戒备太稀松了吗?我能够自府外偷偷潜到你的闺房,别人也有可能做到,这样的环境之中,玉兰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林渺道。

  经林渺这样一提醒,白玉兰才想起林渺怎能够在如此深夜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她的闺房之中,不由得讶然问道:“你潜来没有人发现?”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否则只怕早就闹起来了。”林渺耸耸肩道。

  白玉兰心想也是,倒也感到林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讶然问道:“你竟能自那三位魔宗使者和我姑丈手中逃出来?”

  林渺也稍感欣慰,他知道白玉兰已清醒了过来,知道开始思索问题了,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听他们说,那三个神秘人的武功极为可怕,剑法更是高深莫测,而我姑丈的武功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白玉兰疑惑地问道。

  “如果不是这样,只怕我会宰了他们,你不要这么小看我好不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别以为我还是宛城的那个小混混。”林渺没好气地道。

  白玉兰不由得歉然笑了笑道:“你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生气只是拿别人的无知来折磨自己,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说到这里,林渺不由得笑了起来。

  白玉兰也不由得笑了,禁不住重复着林渺刚才的话:“生气只是拿别人的无知来折磨自己!说得多好啊,阿渺的话总这般令人深思。”

  “好像是我的麻烦来了!”林渺侧耳细听半晌,突然道。

  白玉兰皱了皱眉,她也听到了白府之中似是人声渐高。

  “让我们去揭穿他的阴谋!”白玉兰立身而起道。

  “如果我是刘玄,一定会说‘林渺’是魔宗的奸细,你认为府中的人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刘玄呢?”林渺突然道。

  白玉兰不由得愕然,林渺的话倒真将她问住了,不禁惑然望了林渺一眼,断然道:“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魔宗的奸细!”

  林渺不由得涩然一笑道:“你当然不相信,是因为你了解我,可是别人会怎么想?湖阳世家的长老们会怎么想?他们难道会相信林渺而不相信名动一方的圣公刘玄?何况刘玄还是湖阳世家的娇客,又是刘家首屈一指的人物,若不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会是魔宗的人。何况,魔宗的人神通广大,连齐万寿那样的人物和刘玄都成了魔宗的人,那在湖阳世家之中又可能存在着多少魔宗的人呢?只要这些人一起哄,只怕没有几个人会为我们说话了,即使是你的话也显得单薄,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你对我另眼相看,甚至会说是我在迷惑你…”

  白玉兰不由得笑了,反问道:“你是在迷惑我吗?”

  林渺不由得也好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迷惑谁,反正不是我的错。”

  白玉兰不由得娇媚地白了林渺一眼,心中充盈着一丝甜蜜。

  “拿镜子和水来!”林渺突地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对了,让晴儿快去为我准备一套衣服!”

  白玉兰一怔,不明白林渺要做什么,但只要是林渺的吩咐,她就照办,并不想多问什么原因。

  小晴知道林渺受伤,也心神大乱,她也听到了那渐响的人声,而白玉兰悄悄地唤醒她,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料到竟会是林渺受了伤。

  小晴找来衣服之时,林渺就着月光,面对镜子,竟描出另一副脸谱。小晴若不是自那身染血且破了两个掌印的衣服上看出端倪,还真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林渺。

  “像不像?”林渺见小晴来了,不由得低声问道。

  “白良?”小晴讶然问道。

  “不错,是白良,今天我倒要充当一次那小子了,看来我这易容术学得还不赖。”林渺欣慰地道。

  “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阿渺了。”小晴见林渺如此逼真的易容之术,心头大宽,不由得打趣道。

  “你的敏锐直觉难道不灵了吗?要不要来验明正身呀?”林渺笑着反问道。

  “别闹了,快换上衣服吧。”白玉兰催道。

  林渺接过小晴送来的衣服,也不脱内衣便即穿上。

  “这把龙腾刀可得藏好,否则只怕会露馅。”林渺道。

  “你放在衣袍内就行了,他们不会太在意你这位白良的。也许,你这一路上用到它之处还很多。”白玉兰提醒道。

  “那也是,这把刀还真是救命之物,我这就离开唐子乡,一定会找到你爹,过几天我再回来找你。”林渺紧了紧身,肃然道。

  “小心些!”白玉兰提醒道。

  小晴突地拉了林渺一下,道:“更叔也在主人身边。”

  林渺一怔,却见小晴说话时的眼神怪异,不由得心中一动,回应道:“我会在意的。”

  小晴顿时明白林渺已经清楚了她的话意,不由欣慰地笑了笑道:“小姐和我便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白玉兰并没有觉察到林渺和小晴对话中的特别含义,林渺自不点破,因为对更叔的疑虑只是小晴的直觉,并无证据,再说他也不想让白玉兰多这份担心,是以他和小晴都没有点破。

  “什么人?”朝阳阁外传来了护卫的呼喝。

  “有刺客闯入了府中,总管和圣公来看看小姐。”阁外有人沉声道。

  “原来是圣公和总管呀!”护在阁外的家将立刻变得恭敬,他们哪想到这么深夜刘玄和白庆会来造访朝阳阁?

  “还不快开门?”白庆吩咐道。

  朝阳阁的大门很快打开,但白庆和刘玄却在上楼之际被白玉兰的亲卫家将阻住。

  “小姐已休息,夜已太深,有什么事情圣公和总管明日再来!”

  白庆大恼,望了望刘玄,刘玄沉声道:“今夜府中来了刺客,我们是来看一下小姐是否安好…”

  “那容小的上楼通禀一声,请圣公和总管稍候。”那亲卫家将并不通融,事实上这么晚了,朝阳阁禁止非亲卫家将私入,即使是总管白庆和长老们都不行。因为这里是白玉兰的地方,夜里若这些男人造访,那成何体统?是以白鹰曾下了禁令,因此连白庆也莫可奈何。

  “小姐安好,已经休息了。这么晚了,她不想见客,请圣公见谅,若有其它的事,让小婢明天转告小姐,或者明日圣公再来也可。圣公和总管请了!”喜儿缓步自楼上行下,不卑不亢地下起了逐客令,刚才那位上楼的家将也随之下楼了。

  白庆和刘玄对视了一眼,白庆突地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禀总管,这里没有发现什么。”那家将道。

  “如果看到林渺,立刻通知我。喜儿,你去告诉小姐,让她提防林渺,这人是魔宗混入我湖阳世家的奸细!”白庆望着喜儿,认真地道。

  “阿渺是魔宗的奸细?”喜儿诧异地问道。

  “不错,圣公亲眼见到他今日与那三名魔宗使者密会,这才前来通知小姐,让小姐千万不要让这个魔宗的奸细有机可乘!”白庆悠然道。

  “喜儿是不是见过了林渺?”刘玄盯着喜儿,突然问道。

  “今天上午见到过,不过,总管不是让他晚上到你那里去吗?”喜儿诧异地道。

  刘玄望了白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会吧,阿渺只是宛城的小混混,又是朝中的通缉犯,他怎会是魔宗的奸细呢?还救过小姐呢!”说话者是亲卫家将中的白术,他与林渺的关系极好,不由辩驳道。

  “你知道什么?难道圣公还会冤枉他不成?”白庆怒叱道。

  “是,小的不敢!”白术吃了一惊,忙回答道,他可不敢跟白庆拗嘴。

  “听着,你们若是谁发现林渺归返而不来相报,定以家规处置!”白庆冷然道。

  “总管觉得事情有这么严重吗?”白庆和刘玄不由得都一惊,抬头望去,白庆立时低呼:“小姐!”

  “玉兰!”刘玄也叫了声。

  白玉兰披上一件长裘,小晴立于她身侧,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清美。

  天气微凉,时已入冬,这般深夜,自然颇有凉意。

  “玉兰还没休息吗?”刘玄不由得问道。

  白玉兰不答反问:“姑丈是何时到府的?怎么玉兰没有听到半点消息呢?”

  “哦,我刚到!”刘玄干笑一声,有些不自然地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姑丈这些日子为战事实在是太过操劳,以至这么晚才来,不知姑丈说阿渺与魔宗人相会可有证据?”

  “这个,这个…”刘玄不由得一时语塞,竟答不上来。

  白玉兰淡淡一笑,缓步自楼上行下,悠然反问道:“姑丈今日中午并未来唐子乡,根本就未曾见过那三名魔宗的人,何以能说阿渺是在与这三人相会呢?而姑丈又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们相会呢?”

  白玉兰毫不留情,句句逼人,只问得刘玄脸se一阵乱变,白庆的脸se也变了。

  “我想姑丈一定是看错了,认错了人吧?对于阿渺的身分,我们全都有根可查,包括他出生到现在我们都查得很清楚,要说他是魔宗的人,玉兰第一个不信!”白玉兰毫不掩饰地道。

  “我绝没有看错,我听到过他们的交谈,这才出手,谁知那小子极为狡猾,竟给他溜掉了。”刘玄肃然道。

  “那姑丈可有将另外三人擒下?”白玉兰又反问道。

  “这三人的武功极为了得,我虽伤了他们,却没能将之留住,或许这便成了遗憾。难道玉兰认为姑丈会说谎?”刘玄被说得有些老羞成怒了,不由得反问道。

  “侄女自然不敢,只是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侄女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相信姑丈也知道,阿渺是我的朋友,否则姑丈也不会这么深夜来访我朝阳阁了。”白玉兰并没有给刘玄留什么面子,坦然道。

  刘玄一听,果然神情极为难看,愤然道:“我只是担心你受到那狡猾的小子欺骗,这才深夜来此提醒你,如果你定要认为姑丈别有用心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刘玄说完拂袖转身而去。

  “圣公!”白庆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刘玄身后退出朝阳阁。

  白玉兰并不在意,只是悠然返身回到闺阁之中。

  再回闺阁,林渺却踪迹杳无,显然已经走了。

  “小姐,他走了!”小晴不无担心地道。

  白玉兰却发现桌上有几个以水写成的字,水迹未干,依稀可辨:“我去弋阳,数日后再见!”

  “他刚刚走!”白玉兰叹了口气道,她也不无担心,不仅仅是担心林渺,更担心父亲的安危。

  “你说爹他会不会有事?”白玉兰忧心忡忡地向小晴问道。

  小晴一震,道:“吉人自有天相,主人不会有事的。”

  “你觉得更叔这人怎么样?”白玉兰突地话音一转,问道。

  小晴再震,定定地望着白玉兰,神情有些古怪地道:“晴儿也说不清楚。”

  “其实你早就觉察到了什么,是吗?”白玉兰吸了口气,望着小晴悠然问道。

  小晴脸se大变,反问道:“难道小姐也觉察到了什么?”

  白玉兰的脸se顿时失去血se,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只是感觉,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感觉会是真的。”

  “也许只是小姐太过担心的原因吧,更叔在我湖阳世家呆了已有二十载,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小晴出言安慰道。

  白玉兰涩然笑了笑道:“但愿如此!”

  林渺轻易地便混出白府,自没有人对白良的身分有什么怀疑。虽是深夜,但是因为刘玄刚到府中,是以仍到处有人活动。

  辨准方向,林渺连夜赶路,直赴弋阳。他想救白善麟,并不是因为白善麟对他好,而是因为白玉兰,他不愿白玉兰有任何的遗憾,或是任何的伤害。

  林渺真的很难弄明白,魔宗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其庞大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在他的眼中,齐万寿和刘玄无不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可是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全都是魔宗之人。单凭这两人联合,其力量便已庞大得惊人,可又是什么人能够驾驭这两人呢?

  仅只是想一想便让林渺觉得心寒,如果有选择,他宁可到那洪荒的云梦泽中去面对众兽,也不愿面对这神秘莫可揣度的魔宗。

  魔宗究竟有何目的和意图呢?难道便仅仅是想占有湖阳世家的财产吗?若说这便是他们的目的,实让人难以信服,仅以宛城齐家和刘玄的家财只怕也不会比湖阳世家逊se多少。

  刘玄是魔宗的圣护法,那刘秀呢?还有那仅闻其名而未谋其面的刘寅呢?这些人与魔宗是不是也有关系?他只听说过刘家财势庞大之极,但是这些好像都只是虚谈,刘家的财势又在哪里?好像也是极为神秘。

  想到这里,林渺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忖道:“莫非魔宗便是刘家弄的鬼?说不定刘秀也是个什么圣护法呢!妈的,要真是这样,刘秀那小子可真不够意思了,若有机会,我定要当面问问他!老子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也会是个偷鸡偷狗、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伪君子…”

  突然之间,林渺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机似乎正在某一个角落滋长,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讶异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么晚了,难道还会有人在这里等候他?抑或是仍有人识破了他的行踪?

  杀机弥漫在夜空之中,使得夜更凉,仿佛冷风瑟瑟,让人心悸。

  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杀机是来自左上方的屋顶之上,虽然他的视线无法捕捉到那潜于其中的身影。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个高手,至于是什么人物,他目前还不清楚。

  杀机,似乎并不只一处,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林渺依然若无其事地大步而行,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衣袍中的刀柄上。

  杀机依然存在,只是那个人一直都不曾现身,这让林渺有些疑惑。

  “难道这个人并不是针对自己?抑或对方发现自己的面容改变,并未认出自己来?而这人究竟属于哪一路人马呢?何以潜伏在这里呢?”林渺心中暗想着。

  唐子乡不算小,虽然并无坚城,但是也有密集的村落,可算是一个大市集。以白府为中心,围成一个方圆十余里的庄园,在庄外也有矮墙,此刻林渺已经走到了这片矮墙的边缘,只要翻出这堵墙,就算是走出了唐子乡。

  矮墙之外,林渺发现静候着几人。

  几人全都是一身黑衣,静立于树旁草木之间,仿佛完全融入黑夜,若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

  “你终于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自草木间传来,一道身影缓缓升起,并缓步向林渺靠近。

  林渺愕然,这群人竟似乎专门在这里等候他,好像知道他一定会从这里走出唐子乡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

  “嗯,你不是他!”那缓步走来的人显然看清了林渺的面目,不由吃惊地低呼道。

  林渺心中暗松了口气,忖道:“看来这群人并没有真正认出自己来,抑或这些人并不是在等我,而是另有要事而已。”

  “原来认错人了。”林渺故作轻松地一笑道,他可不想在这里与对方纠缠,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与刘玄是什么关系,万一是刘玄或魔宗的人,那可就大为不妙了。因此,他只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且,他此刻有伤在身,不宜与高手交锋。

  那人一阵错愕之后,仔细地打量了林渺一眼,又扭头向一旁静候的几人望了一眼,接着沉声问道:“这么晚了,朋友意欲何往?”

  “当然是离开唐子乡啰。”林渺笑了笑道。

  “朋友是哪路人?该不会这么巧便从这里走过吧?”那人声音之中多了几许敌意,显然怀疑林渺的目的和身分。

  “这个世上偶然的事情多得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以及要干什么,我尚要赶我的路,请朋友借道一用可行?”林渺直截了当地道。

  林渺的直接让那人也微讶,但对方显然亦不想节外生枝,淡淡地笑了笑道:“既然朋友这么坦白,那便请尽快离开此地吧…”

  “沈铁林!”林渺突然吃惊地低呼了一声,他看清了与他正面相对的人面目。

  那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急退一步,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渺不由得笑了,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叙说的轻松,欣喜地踏前一步,欢悦地道:“沈大哥,我是阿渺呀!”

  沈铁林一怔,冷笑地望着林渺,手指微勾,林渺伸手在脸上一抹,撕下一块薄皮来。

  沈铁林借着月se看清了林渺的真面目,不由得讶异道:“是你!你小子怎不在宛城跑到这里来了?”说话间,沈铁林放松了戒备,欣喜地踏上了两步。

  林渺也踏步伸手与沈铁林的手紧握在一起。

  “快来见过这几位兄弟!”沈铁林说完领着林渺向树林暗处走去。

  “原来是沈大哥的朋友。”那隐于暗处的几人也松了口气道。

  “这位是吴大哥的好兄弟林渺!”沈铁林一指林渺向那几人介绍道。

  “在下莽道吴心!”一道人打扮者伸出大手,欣然道。

  林渺心情大好,也伸手相握,欣然道:“今后我们可要好好亲近了。”

  “哈哈哈,一定一定!”莽道坦然笑道。

  “这位是断魂双枪崔健,这位是鼎鼎大名的关东第一大盗朴岩久…”

  “哈哈哈,小兄弟,你是吴大哥的兄弟,自然也便是我们的兄弟,什么时候跟我朴岩久去劫几票?”朴岩久极为豪爽地一拍林渺的肩头道。

  “那可还得朴大哥带着,否则只怕我会走丢掉的哦。”林渺不由得也笑了。

  众人不由得都逗乐了,沈铁林将八人全都介绍了一遍。这八人全都是关东有名的黑道人物,不过林渺对江湖之中的事并不太熟悉,对关东的事也不甚了解,自是没有听说过这几人的名头,但这些人都是沈铁林和吴汉的朋友,他自然欢快。

  吴汉做亭长之时,与林渺相交极厚,因为吴汉小时候曾向林渺的父亲求学,而且两人住得不远,在地头上混的,没有人不认识吴汉的,而林渺认识沈铁林和沈青衣兄妹二人也是在吴汉家开始的,那时候林渺虽只是个小混混,但沈铁林却不介意,反而喜欢这大孩子的精明古怪。林渺与沈铁林的妹妹沈青衣最是投缘,沈青衣一直都当林渺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因此才特别关爱,这也使林渺对沈铁林了解得更多。吴汉的许多朋友都识得林渺,包括杜茂,不过后来杜茂犯事,吴汉因救杜茂而离开了宛城。林渺回宛城之时并没能见到吴汉,深感遗憾,但后来梁心仪的事和刘秀的事使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分神想其它的,却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沈铁林。

  “沈大哥怎会深夜守在此地呢?沈姐姐、吴大哥和杜大哥可好?”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说到这里,林渺突地转身。

  沈铁林正欲回答,却见林渺突然转身,不由得打住了话题,目光循着林渺所视方向望去,不禁手心一紧。

  “好狡猾的小子,我差点看走眼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自矮墙之上传来,紧接三道如幽灵般的身影自墙头飘了过来。

  林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扭头向沈铁林道:“他们只是来找我的。”说话间便向那三人迎去。

  沈铁林趋步而上,与林渺并肩,有些惊讶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他已感到来自对方三人的强大杀机,直觉告诉他,这三人全都是可怕的高手,可是他不明白林渺怎会惹上这样的高手,数月之前他见到的林渺只是街头的混混,虽然有个不简单的头脑,却不是什么人物。

  “圣门的人,也或许应该叫魔宗,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明白!”林渺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道。

  “圣门?你怎么惹上了他们?”沈铁林吃了一惊,讶然问道。

  “原来沈大哥也知道他们呀,不过这是我的事,便由我来解决好了。”林渺淡淡地道,语气倒是很坚决。

  “阿渺怎说这样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需分彼此?”沈铁林责备道。

  “是啊,小兄弟怎说这样见外的话?”莽道也有些责备地道,说完大步来到那三人之前,冷喝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本道爷说好了!”

  林渺不由得微感有趣,他可以感觉到,这三人便是那伏在屋顶上而未动手之人,他们正是那三名魔宗使者,他自然知道莽道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我要他的脑袋,你也可以代给吗?”那三人冷然问道。

  莽道一怔,随即不由得笑了,道:“你们要道爷的脑袋还不简单?道爷正觉得这颗脑袋长在脖子上太累,找不到合适的人送出去,如果你们真要的话,只要拿出点本事让道爷看看,就给你们好了。”

  “小心!”林渺忽地低呼。

  莽道听得林渺惊呼,便觉冷风“嗖嗖…”而过,一道凄寒之意直逼脖项,不由得大惊。他看到那距他最近的黑衣人动了一下,而不知从哪里划出的剑此时距他只有尺许,这之中的两丈距离根本就像不存在一般。

  莽道疾退,他不能不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快捷的剑,如此诡异的身法,简直没有半点征兆。

  莽道退出三步,正觉胸前一凉之际,便听得“叮、当…”两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随即他的身子被一股强劲掀得倒滑五尺。

  莽道吃惊,但他知道自己没死,而此刻站在他刚才所立之处的是林渺,那神秘剑手却已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似乎微有些狼狈。

  “你是沈家的人?”那魔宗使者收回剑,讶异地望了望扶住莽道的沈铁林,问道。

  莽道知道,刚才出手的是沈铁林和林渺,只有沈家的暗器才会有这么快,但是那第二声轻响却是林渺的刀声,这让莽道心中暗惊,林渺的速度几乎可以追上沈铁林的暗器,这怎么不让他吃惊?

  沈铁林也吃惊,他绝没想到林渺出招会如此之快,同时他也明白,刚才如只凭自己的暗器尚不能逼退对方,若不是林渺的出手,只怕莽道多少会受一些伤了。

  “不错!”沈铁林并没有否认。

  朴岩久和崔健及其余的几人全都围了过来,对于这神秘人刚才那一剑,他们确实感到极为吃惊。不可否认,那一剑确实有种惊心动魄之感,快得让人吃惊。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既然你们要对我穷追不舍,那我也只好与你们奉陪到底了!”林渺冷然道。

  沈铁林有些诧异地望了林渺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这群可怕的高手。不过,他感觉到,林渺变了,再也不是昔日宛城之中那个小混混,而拥有了一派高手风范。

  这几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沈铁林并不知道,他也无从猜起,包括林渺何以会出现在湖阳世家。

  “你确实是个人才,杀了你太可惜,如果你愿意随我入圣门,本使定会大力你。”那为首之人再一次打量了林渺一眼,沉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兴趣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林渺断然拒绝道。

  “那本使就留你不得!”

  “哼!”林渺不屑地笑了笑道:“如果仅凭你们三人便能杀得了我,那我也活不到现在了,没有刘玄,你们还差了那么一点!”

  “那就试试吧!”说话间,那为首的人已蓦然出剑。

  “试试就试试!”林渺旋步,竟抢攻而上。

  沈铁林吃了一惊,莽道和崔健诸人也大讶,皆不由得退了半丈,是因为林渺激起的杀机。

  林渺出招,简洁而利落,但刀锋所过之处,空气如同布帛崩裂般发出沉闷的暴响,而强大的气旋却是自林渺的脚步之间溢出。

  刀招简洁,但林渺的步伐却玄奇无伦,相衬之下,这简单的一刀,却变得拥有了无尽的生机和活力,更似有一种张狂的霸杀之意奔涌其间。

  那神秘剑手的剑快如电,拖起的剑气若巨网般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割体生寒,破空有声。每一剑都似乎将林渺的进攻角度尽数封死,但是却总似乎给了林渺穿插的缝隙。

  “当…”刀、剑相击,擦出一溜火花,那神秘剑手仿佛出了无数剑,但林渺绝对只是一刀,化繁为简的一刀,在空中仿佛划过了千万里的距离,那优美诡异而精彩的轨迹让人心神禁不住为之颤抖。而这一刀的尽头,却是那神秘剑手剑身的锋端。

  “蹬蹬蹬…”神秘剑手竟暴退四步,林渺稳立如山,刀锋微扬,如苍松劲柏般立于凄风之中,傲意盈然,其姿态之优雅,如同超然于物外的观日散仙。

  沈铁林诸人不由得心神俱醉,他们从未见过比这更优美的一刀,比这更洒脱的一刀,林渺留给他们的,似乎惟有惊叹和欣喜。

  林渺没有追击,他感到心口微有些牵痛,那是刘玄留在他身上的伤势。是以,他并没有立刻加以追击。

  魔宗三名使者都吃了一惊,吃惊于林渺如行云流水般的一刀,惊讶于林渺这找不出任何破绽的架势。

  事实上,他们在刘玄的三桅大船上已经领教过林渺的武功,只是当时是以三对一,而林渺一心想逃,这才使林渺左支右拙。而刘玄的一掌却使得林渺脱出了他们的包围,这才又要大费周折地来对付林渺。

  “就凭你一人,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三个一起上吧,省得我多费手脚!”林渺不无狂傲地笑了笑道。

  那三人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又扫视了沈铁林和朴岩久诸人一眼,他们也感到了来自这九人的压力,再加上林渺,对方有十名好手,而自己只有三人,相形之下,他们发现自己有些轻敌大意了。不过,此刻似乎后悔也没有用,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以三对一的话,沈铁林诸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对于沈家的暗器,他们似乎也颇为顾忌。

  “好朋友,何必畏首畏尾呢?不如我们大家一起玩玩,既来之则安之吧!”朴岩久朗声笑道。

  崔健和莽道诸人立刻散开,欲成合围之势。

  “走!”那为首的魔宗剑手不由得低喝一声,他们可不想让这几人形成合围之势,也便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信心对付这十人的联手之攻,这些人可不像是王郎的家将,尤其是林渺和沈铁林。

  魔宗的三名使者仿佛都抱有同一心思,旋身便退,他们本以为林渺已身受重伤,可是刚才那一击之下,他们才发现,事实根本就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他们也便不能不退。

  “想走?没那么容易!”沈铁林冷哼一声,双手齐扬。

  林渺只觉得身边似有一阵暴雨洒过,风声狂飙而起,他不禁吃了一惊。

  “暴风骤雨!”那为首的魔宗使者不由得惊呼,身形疾旋暴退,手中之剑仿佛圈起一面巨盾。

  “叮叮叮…”无数轻响中夹着几声闷哼,那三名魔宗使者的身子如投林夜鸟般掠过矮墙,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林渺并没有追,只是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的心口一阵绞痛,那股暗伤因刚才倾力出招而牵发,是以他并没有追击。

  “妈的,这三个混蛋溜得比鬼还快!”说话的是关东响马游灿。

  “他们居然可以躲过沈大哥的暴风骤雨,魔宗的人还真不简单。”莽道吃惊地道。

  “听说魔宗的势力极为庞大和神秘。阿渺,你是怎么与他们对上的?”沈铁林讶然问道。

  “说来话长,不知沈大哥深夜在此作啥?”林渺反问道。

  “王郎的儿子王贤应来了湖阳,王郎那混蛋抢走了我们自关外运来的一批良马,因此我们便要拿王贤应来讨还公道!”沈铁林沉声道。

  “啊…”林渺恍然,心道:“原来沈大哥等人是来对付王贤应的。”不由讶然问道:“难道有人去对付王贤应了?”

  “杜茂和青衣他们已经潜入了白府,王贤应这小子是个草包,相信他们会得手的。”沈铁林道。

  林渺大喜,问道:“原来杜大哥和沈姐姐也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渺话音刚落,便听风声响起。

  “杜大哥和青衣回来了。”崔健低呼道。

  “大哥,我们没办法下手!”沈青衣如夜鸟一般落到沈铁林的身边道。

  “沈姐姐,杜大哥!”林渺欢快地呼道。

  “咦,你小子怎么在这里?”杜茂也发现了沈铁林身边的林渺,不由得讶问道。

  “阿渺!”沈青衣也惊喜地叫了一声。

  “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哪能不来呀?”林渺不由打趣道。

  “嗯,你小子贫嘴的习惯还没改,不过好像长高了许多。就你一个人来呀?”杜茂神彩仍不减当日,欢笑道。

  “自然是我一个人了。”

  “心仪妹妹呢?”沈青衣不由得讶然问道。

  林渺心头一痛,不由苦涩地笑了笑道:“一言难尽。”

  沈青衣和杜茂不由得微怔,似乎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吵架了?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了她?”杜茂微有些光火地问道。

  林渺只觉鼻头一酸,深深地吸了口气,黯然道:“她死了。”

  “什么…?”杜茂和沈青衣几乎异口同声惊问道。

  沈青衣怔了半晌,仿佛看到了林渺眼中的泪光,正欲再说些什么,沈铁林却拍了拍林渺的肩头,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阿渺想开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细谈吧。”

  “是啊,小兄弟,我们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吧。”莽道也转换话题道。

  杜茂和沈青衣回过神来,心中不免充满歉意。

  白府之中,因为刘玄的到来,而且在宣布林渺为魔宗奸细后,所有的戒备都加强了,是以沈青衣和杜茂两人无功而返。

  以沈青衣和杜茂的武功,出入白府不是太难,但若想在戒备森严的府内生擒王贤应却是不可能的。仅只是王家的家将就让他们有些头大,而且白府院落太多,便是想找到王贤应的住处也不太容易。杜茂和沈青衣在没有收获之下,怕沈铁林诸人在外久等了,这才退了出来。

  篝火噼啪,林渺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简略地讲了一遍,但却略过在云梦泽中玄门的经历。

  沈铁林诸人听得都不由得大为唏嘘,但也无可奈何。同时为林渺感到高兴,也对梁心仪的死感到痛心。

  “阿渺,不如你跟姐姐一起去北方好了,在那里天高皇帝远,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心情好了,牧马塞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沈青衣提议道。

  “是啊,既然湖阳世家都乱成这样子了,他们也容不下你,就跟着我们一起牧马塞外好了,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也有找不到尽头的沙漠,劫富济贫,占山为王,做什么买卖都行!”杜茂抓住林渺的肩头,豪气干云地道。

  “你吴汉大哥此刻便在关东,我们已有了数百弟兄,到那里去定能够开创自己的天地,湖阳世家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兄弟你乐意,我们也可以搞个什么世家的,保证十年之内也会富可比及湖阳世家!”沈铁林笑道。

  “是呀,便是老哥我偷个次把两次就可弄到十万八万的…”

  “谁跟你老盗一样?”莽道不由得打断朴岩久的话道。

  “怎么,你这臭牛鼻子看不起我朴岩久么?有本事你去化缘也化个十万八万两来着?”

  林渺不由大感好笑,但却知道这些人都是一片好意,同时心头一动,暗忖道:“如果我与玉兰私奔,带着她和晴儿直赴关东或塞外,谁还能够找得到我们呢?”想到这儿,不由道:“我真想马上就跟大家前往塞外,不过,我还有些事没有办好,等我办好了这些事,便立刻去北方找沈大哥和沈姐姐,到时候再与众位兄长驰骋关东好了。”

  杜茂望了望林渺,反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未了呀?”

  “我答应过琅邪鬼叟,要把这盒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送给樊祟,待这件事办完,我就可以去找诸位兄长了。”林渺诚然道。

  “对,答应人家的事不能不做,大丈夫一诺千金,方是我的好兄弟!”杜茂重重地拍了拍林渺的肩头,欣然道。

  “我现在要去弋阳会白善麟,提醒他注意魔宗之人的暗算,不能久留,便要与众位告辞了。”

  “哦,那也好,这一路上你要小心了,若到了北方,记得去渔阳找我们,到了渔阳留下暗记,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找我们。”沈青衣叮嘱道。

  “乘我的马去吧!”杜茂转身去解下自己的坐骑,拉到林渺的身前道。

  “如此不谢了!”林渺也不客气地接过马缰。

  “呵,跟老哥我自然不用这么客套,记得来渔阳找我们就是。”杜茂爽然道。

  “一定!”林渺翻身上马,扭头向众人挥了挥头,高声道。

  沈青衣和杜茂诸人望着林渺和战马缓缓地没入夜幕之中,不由心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感触,他们也无法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触。

  朴岩久和崔健诸人也不由得相视无语,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这相视的意义。

  朝阳升起的时候,林渺已经到了天河口附近。这里属桐柏山脚下,越过桐柏山便到了信阳地界,不过林渺却感到饥饿异常。

  昨天整个下午都不曾吃东西,又跑了一个晚上,人疲马困自是难免,林渺暗自后悔昨晚没让晴儿备些干粮什么的,不过此刻幸亏快到了天河口,到集市上去赶顿早饭还不是问题。

  昨夜行了近两百里路,这匹战马确实是极为能跑,幸亏这一段路虽无官道之畅通,但路途倒不是很陡。借着月se,以林渺的眼力看路自不是问题,不过,过了天河口便全都是山路,这就有些不好走了。

  当然,眼下天已大亮,山路险陡也无所谓了。

  “伙计,再赶一会儿吧!”林渺在一个山岗上眺望远处有炊烟升起的天河集,一夹马腹,自语道。

  天河口是一个不大的集子,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并没有什么专门的酒楼之类的,即使有卖酒菜的,也是在农户家中。不过,在集子之上可以吃到最新鲜的野味,这一点绝不假,酒水也是农家自酿的,倒颇具一番农家风味。

  林渺可不管这些,他只是想喂饱马,填饱肚子好上路,至于金银,他有的是。

  玄门之中的大批宝藏虽然搬得差不多了,可是里面零零落散下的一些金银珠宝足够任何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尤其是在密室之中的夜明珠,每一颗都可卖出万两以上的价格,而里面竟有数十颗龙眼大的夜明珠,仅这些东西便足够让普通人活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了。既入宝穴,林渺自不会空手而归,是以他身上现在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林渺在集上买了两套换洗衣服,一些干粮,以及弓箭之类的,打了一个小包,他可不想再在路上挨饿受冻。

  虽然天气的冷热对林渺并无影响,可饥饿却是难以忍受的。

  离开天河口已是日上三竿之时了,人马俱饱,精神正旺,虽然昨夜他没有休息,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林渺的精神状态,他体内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尽管受了伤。

  桐柏山脉延绵六百余里,过了天河口,便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林渺走了百余里山路,只见到过一位猎人,而这位猎人给他带来的却只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便是到信阳必经之地的铁鸡岭这些日子是一片危地,山路已被一帮强人所断,过往的行人和客商没人能够逃出其手,尽皆被洗劫一空。

  老猎人倒确实没有说错,林渺才到铁鸡岭下,便差点掉进了陷马坑。他当然不会听老猎人的话调头回去。

  对于铁鸡岭有山贼,林渺并不感到奇怪和惊讶。在这种民不聊生的年代,受不了朝廷盘剥,或是走投无路的人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多不胜数,这个深在桐柏山中的铁鸡岭上有山贼那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对于普通山贼,林渺可不曾放在心上,除非魔宗的高手追来。昨夜是仗着人多,才吓退了那三名魔宗使者,否则只要那三人一气强攻,他必会旧伤复发,那时恐怕惟有死路一条了,但是他命不该绝,在这种情况下,竟与沈铁林相遇。

  避过陷马坑,战马有些不安地低嘶,林渺也带缓缰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地形,还确实险要异常。

  苍松斜张,怪石横空,路若盘肠乱绕,沟涧,蛇虫出没无常,远山萧萧,眼前一座奇峰突起,如束翅仰首之鸡对天长啼,难怪有铁鸡岭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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