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伪制画皮
南宫寻从怀中掏出刘远山给他的画皮,将它放于众人面前,说道:“那日我无意间从一扶乩老道手中得到此画。他临走时再三嘱咐,说定要烧了它。可我见它不是平凡粗俗之物,心下便不忍就此焚了,所以保留了下来。后来因仓促赶路,将它忘在了客栈,所幸的是远山兄弟发现了它,并将它还了回来,才不至于遗失。只可惜画在他手中的时候被老鼠作践了。”南宫寻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得到画皮的始末,但再一次隐去了梨花簪以及拿到画皮之前发生的事。
孙郎中同在坐的听南宫寻这么说,都陡然站起来。
宋作武喃喃自语道:“难道雷尚德是白娘娘的推测又出错了?”
荒地间的冷风吹过道坦地外围的木栅栏,将紧闭着的大门撞得“砰砰”作响。孙郎中在慧卿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惨淡地将桌上的画皮打开:精致的红色纳花鞋,突出而玲珑的脚髁,粉白色的淡雅素衣。这幅添加了太多悲喜情绪的神秘美女画此刻就展现在面前,使他那年逾古稀、日渐衰老的躯体再度充满生气。然而拦腰截断的画面又似针锥一般刺痛他那颗在胸堂悸动不已的心。他双手摸在髀部,用举棋不定的眼神望着南宫寻。
陈心远、宋作武以及哑伯伯此刻已聚集到画皮周围。慧卿依然搀扶着孙郎中,南宫寻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异样,但这种怪异的神色在他那好似娇媚的眼睛里只停留了片刻。
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将画皮旁边的油灯吹得忽明忽暗,哑伯伯用手护着摇曳不止的火焰。他那浑浊的眼里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神色。南宫寻撇了他一眼,他抬起头望着南宫寻,里面满是矛盾。
陈心远低着头,只顾默默地看着这幅传说中的魔画。南宫寻和哑伯伯交流了一眼后向他望去,但专注看画的他一直没抬起头来。
围在画皮周围的人之中只有宋作武的眉头一直紧蹙着,他道:“诸位是否觉得此画有些怪异。”
南宫寻和孙郎中等都面面相觑,他们一齐望向宋作武。
陈心远抬起头来,忙问道:“宋兄觉得这画有何怪异之处?”
宋作武指着被拦腰斩断的画,疑惑道:“若依刘兄所言的这画是被老鼠作践的,似乎说不过去。”
陈心远道:“如何说不过去,”他指着画皮残缺的边缘,“这些分明是撕咬过后的齿痕。”
孙郎中已经复坐,他道:“依老夫看这画也有问题。”
南宫寻道:“宋兄同孙先生不提我倒没注意,这一提加上仔细观看还真看出了一些人工的迹象。”
宋作武道:“没错,这些齿状的边缘虽极像鼠类所为,但过于刻意的修饰反倒将猫腻显现出来。”
陈心远玩弄着手中的折扇,小笑道:“经过诸位一点拨,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么说白娘娘便是雷尚德的推测没任何可疑了。”
南宫寻道:“陈兄断定得未免太过早了些吧。那会儿雷尚德从棺材里刚出来不久,我便被白娘娘掐住脖子了。纵使画皮有迷惑人的能力,也不至于有遁身的神力吧。”
陈心远收住折扇,道:“这么说白娘娘到底是何人如今仍是个谜?”
宋作武面向孙郎中,问道:“想问先生,雷尚德可否有子嗣?”
孙郎中拈髯道:“他是有个名叫雷崇的儿子,不过雷家坏事做尽,他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那么他是孤家寡人了?”宋作武问道。
孙郎中想了一下,“对了,他有一个孙子,今年二十出头。”
宋作武拍手道:“这似乎可以解释白娘娘为何有南宫兄道的那般掌力了。”
孙郎中道:“莫非你认为白娘娘是雷尚德的孙子?他们祖孙两人演了这么一出戏?”
宋作武道:“小生正是如此想的。”
老宅的木梯上响起脚步声。众人举头望见是小虎。他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口中喊道:“雷陈公子,你们为何还不睡啊,外头都打雷了。”
陈心远对着他睚眦道:“蠢奴才,既说身子不适,为何又下楼?不知道明日要起程吗!”
众人见他生气了,推着小虎去楼上,劝道:“他年龄尚小,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陈心远因见大伙这么说,也就无话。
南宫寻突然记起一事,他本要说,但见哑伯伯手语,便止住让他。哑伯伯道:南宫寻先前说的那扶乩老道是否就是孙郎中指的仙道。
南宫寻笑着同哑伯伯互望了一眼,心中忖道,这正是他想要问的。
孙郎中道:“五年前白娘娘也曾现身过一回。当时有人说:‘听说白娘娘昨夜被一老道人收服了。’如今看来倒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陈心远道:“这么说,两人便是同一人了。白家所传的画皮和梨花簪也很可能是同古卷一起得到的。”
孙郎中点头表示赞同。
哑伯伯手语问道:仙道既已收了害人的画皮,为何又将它给了南宫寻?如今落入奸人之手,难道这就是他的初衷?
孙郎中道:“一切兼由孽缘起。想必道人自有他的想法。”
南宫寻听到“孽缘”一词,心中再次难受得不能自己。他松散着身子瘫坐在木凳上,极度困倦和歉疚感使他虚脱了般软弱无力。
宋作武道:“倘若我们眼前这幅画皮是伪作,那么刘兄不是比雷尚德祖孙更有嫌疑。”他道完后望了一眼南宫寻。
南宫寻知道那一眼的用意,他道:“刘兄如今已成这幅模样,即使画真是他伪制的,也已遭了报应。看来一众之中我的嫌疑最大。”
宋作武连忙解释道:“南宫兄弟多虑了,你为人正直,尚且又如此直率,愚兄同众人是如何也不会怀疑你的。”
孙郎中也道:“小世兄刚正不阿,而且能主动将画皮拿出来,是再无可疑之处的。”
南宫寻向他们郑重地作了一楫。
陈心远道:“在坐的各位都是正派之士,如:孙郎中,哑伯伯,宋兄,自然还有南宫兄。所以,若在自己人中猜忌,那便是见外了。”
孙郎中习惯地拈着髯,他笑而不语。(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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