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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谁的女儿


  四月二十八,是儿子的周岁。WWw。Qb5.Com\方政请了整天的假,说要好好庆祝,问我是不是要请客,请些什么人。我说,你定吧。“我们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了,同事请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就一家三口一起庆祝吧”,他说。我点头,说怎么都好。他忽然就看着我,“柯心,从我们孩子出生后,你好像变了很多”。“是吗,可能是孩子的原因吧”,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孩子?孩子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感觉你现在真的和以前像两个人”,他一副要追究问底的样子。“方政,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我现在除了你和孩子,还有什么呢?可能真的做了母亲就会变吧,你不要再乱想了。”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察自已真的很累,像一个垂死的人用尽最后一口气对亲人留言。说完,我就转身轻轻地抱起小睡着的宝宝。方政再看看我,似乎还要说什么。我努力打断他:“方政,今天是孩子周岁,我们要给他准备些小礼物吧。”无可奈何,方政凑上来看着宝宝,“好吧,那我们一会吃过早饭去##商场去给儿子买一些新衣和玩具。”说完才微微地笑了。我亲了亲宝宝的熟睡着的小脸,一年的时间宝宝长的更可爱了,圆圆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清秀眉头间却隐着不知名的熟悉。

  早餐后,我抱着宝宝和方政一起去##商场。商场里人真多,很热闹的样子。我抱着孩子,方政的手轻揽着我,我知道我们看起来是多么完美;方政的英俊洒脱,柯心的清丽脱俗,还有怀里抱着的乖巧可爱的宝宝,这些都引来身边走过的行人羡慕或嫉妒的眼光。如此看似美满幸福的一家三口逛商场,真的真的太完美,就像我曾经追逐的童话一样完美无暇!再侧脸,我看到方政幸福的笑容在阳光中显得那么美好,却弥漫着遥远的虚幻。孩子咿呀的叫着妈妈,他小脸竟笑的如此美丽。这孩子果真是我生的孩子呵,从生下就很少哭,爱睡爱笑,睡醒了就会冲人笑。我想他真是个很乖的孩子,将来也会是个坚强的孩子。方政拿来一个小小的毛猴在他的面前晃晃,他伸出小手就去抓。他紧紧抓住了,再也不肯放开,好像抓住的方政所给的爱。方政不停地往购物车里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孩子嘴里哇哇的吵着人们听不明白的语言,可是他很兴奋这点是很清楚的。我看着每个方政选出的东西,能做的就是不住的点头微笑,心不在身一样,最后,方政抱起的一个才扰乱了我的一直的波澜不惊。方政手里抱着那个白色绒毛的玩具狗,像一道刺目的光直刺入我心里,像久不经阳光的我开始眩晕。“柯心,这个你还记得吗?”方政满面春风的问我,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可是我记得的不止那些快乐,那快乐却能轻易牵引出那些撕心的痛,那痛的刻心一样,两种记忆一起在我心底撕咬着。会让我感到现在的幸福更像一种错觉!我想忘记,不管是快乐还是伤痛,一起忘记,统统忘记!为什么我越是想让自己忘记,他就越要提出。

  “不记得了。”我把脸转过去一边,想要躲藏心事。

  “我们第一次正式交往时,我送过这样一样的一个给你做礼物的,怎么就不记得了?”他的脸上忽然就挂上不满和不解。

  “好像是吧,后来丢了,所以忘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撤这样的一个谎。我曾经那样珍爱那开始我初恋的礼物,为之我送以初吻还礼,我如何能忘记。可是那天只可爱的我如此珍爱的礼物,我把它送给了芸!看着芸也那样喜欢甚至为之伤感,我以为把它送给芸不会错的,因为我那么相信我们的友情值得我送给它这样一样我爱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我送的是真心,怎么知道芸要的不仅仅是那样一个真心。

  可是,芸是我的好友,我的知己;方政是我的爱,我最后的可以依赖的人,她们同时丢弃了我,我也就同时丢了一些什么。

  “丢在哪了?”方政不舍的问。

  忽然想不起他问的是什么,“我丢了什么,丢在哪了?”

  “怎么了,我问你怎么问我?”

  “哦。不记得了,大概丢了太久,找不到就不想找了”,真的丢了什么,可是究竟丢了什么,他,我也都不知丢的是什么,只是似乎真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再买两个,一个给宝宝,一个给你,好吗?”方政忽然这样温和的说着。

  “买一个给宝宝,我都是妈妈了,还要那做什么。”

  可是,他最终还是固执的买了两个,一个稍大,一个稍小的。后来去给宝宝买衣服,童装的专卖里面真的是个童装世界,各式各样的宝宝的衣服都有。我和方政走进去的时候,服务员小姐招呼的异常热情。我尾随着方政走到男式宝贝装柜,方政仔细的看着每套衣服。我无心地到处看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进来。

  “芸?”,怎么会再遇到她。可是,看清楚她的时候忽然觉得很痛,是什么什么狠狠的撕扯心底的东西,她消瘦的已经让我几乎认不出来。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我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进来,来不及思考这中间的逻辑,只是我再次震动了!那个孩子是?那个男人是谁?我来不及思考她已经走了进来,却没有看到我们,在另一边的女童装前停止,身边的男人和她说着什么。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把手搭在她肩上时,我知道了他们不是普通的朋友,更似乎是夫妻,这样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答:孩子是那男人的和芸生的,那男人一定是芸的第二个丈夫!他们背着我,我却想知道那男人是如何的一个男人。希望着那男人一定要是一个值得芸重新寄予希望的男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愿望!现在,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还该有什么样的情感,是我该恨她,还是她该恨我,或是是非曲直都已不重要。只要彼此都重新好好的活下去,一切都已不再重要!我已经没有爱没有恨,只有这唯一一点愿望,希望所有人都能这样静静的活下去。那男人忽然转身,看清他的一秒我就几乎呆住了!我以为那会是一个不比方政差的男人,我是真的真的想让她有个好的开始。可是这个男人,我不能相信他会是让芸甘心去嫁的人。芸是那样聪明和才华的女子,可是这个男人却曾是那样一个几乎找不到一处优点的男人。在我们都还是同学的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类无赖!可是现在芸和他似乎亲密的样子,我如何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我们都瘟疫一样躲避的男人会让她甘心把今后的人生交给他?我真的觉得很悲伤,难道这是我要的结局???

  方政拍拍我,“你在看什么,柯心。”“没有。”这时方政拿着一件男式宝宝装,他说:“柯心,这个给我们的儿子穿一定会很好看了。”我烦躁不安,无心看一眼,只是随便就点头。

  要如何面对她,是否要告诉他,是否要去招呼她,还是应该继续恨她或是他?可是我知道,我真的已经没有能力去恨或是爱,哪怕一点点的气愤也不会了。我只是想好好的安静的生活,每个人每一天都能安宁!可是似乎这样的愿望也成为奢望!我正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就听到那孩子的哭泣声,也听到芸的声音:“姒芳(凭心猜测的)乖,不要哭呀,给你买新衣呀。”可是,为什么我忽然以为她应该是在叫:“思方!”忽然就想起哪天方政接的一个电话,听到他说的那两个字“打掉!”,然后开始无由地把这两点连在了一起。不,这只是我的错觉,我这样告诉自己!如何不安还是这样分明,可是方政已经是我的孩子的爸爸了,我不该再有什么不安。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时,再回过头,她目光狠狠地盯着我,几乎要把我刺穿!我就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眼神回应,只能似乎平静依然地望着她。方政忽然转头发现我的异样,沿着我的目光他看到了她。她的男人也看到我们,这困境就开始扩大化,一时无言。四目环望却无人可以说一字,直到那个叫超的男人,开口叫我:“秦柯心?”。我才想起他或是不知道这中间的故事,这可鄙的人此刻却可以解散这无人可解的境地。只是我仍然不知要如何回应。方政忽然就拥起我要离开,可是那目光一刻也不放过我,她那样的眼神让我如何也抬不起脚步。如何方政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言不发的离去,我不该再管他们的事情,也无需去问!我看着方政无情的脸,可是我要对此做什么吗,我可以这样走开吗?

  “那是柯心,芸!”那个叫做超的男人这样说着,他现在是最可怜的我以为!

  孩子,那个她叫她“姒芳”的孩子,那个是谁的孩子,开始哭泣。她终于慌张低头看她的孩子。我的孩子——“方秦”就也开始哭泣,我以为他应该笑,应该有胜利的欢笑,可是他哭的很凄楚。他是我的方秦,我连心的宝宝!方政用力拥着我往外走出去,就把她的恨恨的眼神,那个猥琐的男人的困惑和那个谁的孩子的哭泣统统都抛在了身后。

  我可以理解她的愤愤,可是,她的孩子除了妈妈还有爷爷奶奶,还会再有一个爸爸;但是,我的儿子除了我,他什么也没有了。方政他现在还是我儿子的“父亲”,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再没有父亲,所以我什么也不该再想,就这样吧!我忘记了她的刚才凛冽的眼神,忘记了那个叫做“姒芳”的孩子!

  一路我都无语,方政也沉默。可是,到家的时候,他开始要说什么:“柯心……”“方政,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你是方秦的爸爸,是吗?”我不想再听什么,也不想再说再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现在心情。“方政,我不想知道什么,什么也不要再说。”我们的儿子不停的哭,可是,他很少哭泣。他为什么要哭,方政抱过他,不再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亦不想让他知道我想着什么。

  晚上,方政还是按计划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当儿子,看到那明晃晃的蜡烛时就咯咯的笑了,他真的长大了许多,连笑的样子也像,好像比方政更像方雷,这么久我第一次忽然想起了方雷。他现在如何了,我也不该再想,无从去想,都过去了吗?他从对面方政的放开的手中,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我真的害怕他会摔倒,会痛,会哭,就一下子去抱住了他,“儿子,你是我的心肝,妈妈不会让你摔倒……”我抱着他小声自语着。可是如果我不在了,他摔倒了怎么办?那个女人的女儿是谁的?我还是又不由地想起……

  (请关注下章节第九章——容易受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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