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沧桑人生路

”我们知道曲兆海不可能人间蒸发，他是担心我党组织会找他算账，有意躲藏，想避避风声而未出现。”
  ”通过一个伪军小队的一个熟人得知，这段时间曲兆海被调到阳滨市宪兵队了，还改了名字，于是我和组织上的人赶往阳滨市。”
  ”以为换个地方会安然无恙，高枕无忧了，岂不知他的死期就要到了。我仍扮成乞丐，留了长头发，蓬头垢面，任何人不会怀疑我是一个地下工作者。”
  ”这小子由于出卖同志得到提拔，当上了副队长，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常常出入酒楼妓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坏事做绝。”
  ”摸清了他常出入的场所规律，我们计划采取行动。那天是一个雨夜，曲兆海骑着一台自行车，随身带了几个喽啰，耀武扬威，在大街上旁若无人。”
  ”我们身上没有带武器，只有匕首，当我们看到他前呼后拥进了妓院，我们尾随而去，而是大摇大摆地进去，因为我们换了商人的装扮，老鸨见我们的装束，甚是欢喜。”
  ”来到一个包房，我们点了歌妓，上了果盘和酒水。为了探得曲兆海的信息，出手给了歌妓足够多的小费，她报出了曲兆海所在的包房，而他随行的属下在另一个包房鬼混。”
  ”我们一行三人，留一人在包房，我和郑站长来到曲兆海的包房，推开门，这个叛徒厉声喝道：”老子包了这儿，你们还不给我滚！”
  ”我一看说话的正是曲兆海，我们三人中唯有我认识他，我给郑站长一个眼色，他一个箭步冲到曲兆海前，用匕首抵住他的胸口。我也快步上前，对那个卖唱女说，”和你没关系，不要吱声。”
  ”你们要干什么？”曲兆海强硬地说。
  ”你个叛徒，我受组织指令特来铲除你，”郑站长手起，那支匕首扎入他的心脏，口中发出一声呼噜就倒地。我赶紧过去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驳壳枪。从进包房到解决掉曲兆海不到一分钟，为了不让卖唱的人报信，把她捆了塞上嘴，以免她发出动静。”
  ”完成任务，我和郑站长来到我们的包房，给了歌妓小费，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妓院。”
  ”连夜我们雇了一辆马拉包车出了阳滨市，从曲兆海被除掉后，柴县的联络站又建立起来，吸纳了一些进步青年，成为组织的骨干力量。”
  ”那支从曲兆海缴获的驳壳枪也留在联络站，我也从那时开始学会了打枪。这把枪现在还收藏于阳滨市历史革命博物馆。”
  ”我受组织指派，一直在柴县联络站从事地下工作有三年，我十八岁那年来到咱队伍，算是正式开启了我的军旅生涯。”
  ”尽管事情过去七十多年，我还记得当年贞豪俊为我挡子弹的事，我欠他的人情，今生怕是还不了了，那你就在我这儿多住些日，每天我让寒妞姑娘给你做好吃的，还有酒喝？”
  ”你也说累了，咱五个共同喝杯酒吧，”贞豪俊说，”现在在世的我们连就我们几个了，大家都好好活着，今天的幸福生活也有我们一份功劳，你们说是不是？”
  分享了陆己玉老人的故事，鲁冰花为他姥爷不怕死的精神所感动，心里升腾起无比的敬重，他既是老兵也是英雄。
  ”诸位爷爷太爷爷们，”鲁冰花恭敬地站起，”晚生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
  ”小贞子，你外孙子挺懂事啊，”排行老大的闵东生说，”小伙子，我们都老了，不能像你们年轻人那么豪爽干杯了，我们意思意思。”
  ”你们随意，”鲁冰花改口说，”我干了，我得有点姿态，不然该让我同学笑话我了，说我跟老爷爷们拼酒？”
  除了贞豪俊是自己来的，其他三位闵东生、孟三子和贾在书，都是由人陪送来的，他们坐在桌上，显得很拘束，接着鲁冰花敬酒也有话可说了。
  ”来，小伙子，我陪你干一杯，”闵东儿子说。
  听闵东儿子这么一说，孟三子孙子和贾在书侄子也举杯加入，初寒妞也当仁不让，晚辈及次晚辈举杯干杯。
  ”我不会说话，勉强把高中念完，”鲁冰花羞愧地说，”不像你们都有学历，懂礼节，我就算是个粗人。”
  ”我说大侄子，”闵东儿子说，”我也是高中毕业，上个月才正式办理退休，我这一生运气很差，本来考上大学，结果没去上……”
  ”我儿子够冤的，一步错步步错，”闵东帮腔道，”小宝，你给他们讲讲？”
  ”各位老爷子，你们吃你们的，我说我的，不要耽误你们吃喝。”闵东大儿子说:  ”我上学时学习挺好的，高考那年我考上哈理工，让我的班主任卖给一个女生，我和她重名，就是字不一样，等我知道我考上了，就和我母亲去学校找，校方称报到超过三天，被学校除名了。我气得够呛，回来去找我的班主任，他因强奸女学生被判七年。”
  ”赶上征兵，我就报名参了军，当了三年兵转业回来，给我分配到铁路上班，不巧我处了一个对象，他哥就在铁路上班，他说，铁路工资低，而且常走班，我就没去铁路上班，那个对象也黄了，人家铁路退休的都开六七千。”
  ”托人找了份工作，我跟我母亲买了东西去人家串门，是一份物资供应站的工作，上了一年半的班，那个单位解体，我就失业了。总得找点事做，我和我小姨子一人拿了二十块钱，去镇里上了菜拿回来在市场上摆摊卖，虽说辛苦点，还是比上班挣得多，我媳妇他家有钱，给我小姨子在商店租了一个床子卖服装，我一个人就不干了。”
  ”人得活着，没钱哪成，经过一段时间深思熟虑，三十多岁了能干啥，没有学历，啥技能也不会，留给我的只有出力。我们单位下岗的同事，他家开了一个浴池，看我一天待着，就跟我商量让我去澡堂子搓澡。”
  ”走投无路，我硬着头皮去干了，这一干不要紧，酒干了二十多年，社保也是自己交的，退休才开三千出头，你看我是不是够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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