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证人的说辞！
可是这桩案子的诡异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王林轩和纪骏达赶到之后不久，一个身着青衣的小厮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小厮自称自己知道是谁干出了这灭门惨案，希望能给王林轩提供线索。
王林轩看看院中的尸体，再看看谭家大门所在的方向，他觉得这事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面色严肃但是心中却带着笑的问纪骏达：“纪千户，既然有人知道凶手，那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儿。”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做出这么大的案子。”
纪骏达嘴上应是，但是心里已经骂起了娘。他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凶手是谁？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再站出来指认凶手，那不是给王林轩送刀吗？
然而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任由事情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那个小厮的说辞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地方：“我是言掌柜家的家丁，今夜子时刚过小人起夜如厕的时候，正好看见我家掌柜的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家门。”
“因为担心我家掌柜的出事儿，再加上我家掌柜的手上似乎还提着刀，所以我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没多久小人就看到我家掌柜的翻墙进入了谭家，然后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家掌柜的就翻墙跑了出来。”
“小人不知道掌柜的到底干了什么？于是小人就一路尾随我家掌柜的回到了家里，小人亲眼目睹掌柜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和刀都埋在了自家后院。”
“小人觉得这事儿有鬼，于是就趁着掌柜的睡觉的时候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结果里面的东西属实吓了小人一跳。”
说着，那小厮便将自己手中的包裹打开，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堆染血的衣物和一把刀。
王林轩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说下去。”
那小厮完全没有注意到纪骏达对他使的颜色，而是按照早就排练好的剧本说道：“小人挖出了这东西之后自然是心惊胆战。”
“小人知道掌柜的醒了之后一定会找机会查看这个包裹然后销毁。”
“所以小人就将包裹埋了回去，可是因为小人实在是害怕所以就始终没睡着觉。”
“就在刚才，小人听到街上有动静还看到各位军爷往谭掌柜家赶，小人就知道谭掌柜家出事儿了。”
“小人怕我家掌柜的发现，又怕自己担上罪名，于是就连夜将包裹挖出来向各位大人举报，还请各位大人为小人作主！”
这套说辞说的是入情入理，整个过程相当完整，除了最后小厮举报自家掌柜的这一环有点问题之外，其他部分的行为逻辑完全没有问题。
无论是之前看到自己家掌柜的半夜出门悄悄跟上去？还是后来挖坑回填，都符合一个明朝的家丁挖掘主家秘密的常规操作。
唯一的问题就是，大部分人在施展这个操作的时候，到最后往往都是以财务和身契为目标的，哪有这样直接举报东家的？
不过嘛，言掌柜也不算是东家，他的手里也没有家丁的身契，所以家丁这么做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
王林轩当场就听出这话有排练的嫌疑。
他可是老剧本杀玩家的，他深切的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听一个人的供词的时候，不仅仅要听这人自己的行动、思考他的行为逻辑。
更重要的是要思考这人故事中相关人物的行动和行为逻辑。
如果按照家丁所说，杀人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言掌柜。
在杀人之前，言掌柜的行动显然都是比较合理的。
可能也就是翻墙这一段有点超出言掌柜的能力，但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杀人的过程明显是有问题的，从家丁的话中能听出，言掌柜顶多只有杀几个人的时间，这一院子的人明显不可能都是他杀的。
而且他杀完人之后的操作明显更加不合理。
这里是古代啊！
又不是什么有完整刑侦技术的现代，杀人时穿的衣服和使用的凶器为什么要带回家？
这个时代的人又没法提取指纹和dna，直接扔在路边不行吗？
哪怕他真的担心衣服和刀上有自己的身份信息，趁着夜色随便找个地方把衣服烧了，将刀往任何一个有水的地方一扔。
衣服烧没了，刀上的血迹没有了，就算那刀上刻着他言掌柜的名字又能怎么样？谁知道这刀是丢的？还是杀害谭掌柜一家的凶器？
哪怕再退一步，在刀的周围有点被水稀释的血迹，谁知道那血是谁的？甚至那血是不是人的都很难确定吧？
总之，言掌柜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证物，为什么要把证物带回家？
就算是带回家了，他可是凶手啊！
相比起家丁，他才是那个更应该惴惴不安的人吧？
家丁都睡不着，他言掌柜就能睡着了？家丁都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不是更能听到？
言掌柜怎么可能不起来查看一下自己的罪证，反倒是被家丁抢了先？
总之，这个故事之中言掌柜的行为看似合理，实则处处不合理。
这让王林轩这个老剧本杀玩家嗅到了阴谋的气息，他大概已经能猜到言掌柜脱罪的办法了。
但是王林轩还是没有猜到言掌柜是怎么作案的？
不得不说，言掌柜确实是一个人才。
这么想着，王林轩便问道：“你刚刚说的可属实？”
小厮连忙说道：“小人句句是真，绝不敢欺瞒指挥使大人啊！”
王林轩又问道：“可敢签字画押？”
小厮大义凛然的说道：“小人据实而论当然敢签字画押。”
王林轩问身边的书吏：“刚刚他所说你都记录下来了吗？”
书吏当然不敢遗漏，在王林轩的示意下书吏将他记录的证词内容念给那小厮听了一遍，在小厮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王林轩便让纪骏达也看了看证词。
纪骏达还能说什么？遇上猪队友他也很无奈啊。
王林轩见纪骏达如此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纪大人和我一起签字，你我二人共同做一个见证。”
事已至此，纪骏达也只能照办。随着王林轩和纪骏达共同签字，再加上小厮的画押，这份证词正式拥有了法律效力。
王林轩知道，言掌柜的死中求活，成功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只有两章了，容我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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