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投石问路
几天后，苏啸啸在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见到了洛神公司的第一副总裁刘坚。
他之所以把见面地点约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这里是福地。
这样做可能稍微有点“迷信”，不过在苏啸啸看来，更多的是一种自我的心理暗示，熟悉的环境容易产生心理优势。比如有些球星在开赛前的大巴车上一定要坐同一个位置；有些球星在比赛时，一直穿着自己的同一条幸运短裤等等。
对于这次同刘坚的会面，苏啸啸明白，这是他第三个目标的关键事件。同前世不一样的，不仅是时间提前了，主次位置不同了，更为重要的是，这一世他不会只在市场营销的领域冲刺，而是要通过这次跳槽，转向产品领域。
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但这也是一个产品的时代。在互联网领域，永远遵循“产品为王”的定律，市场营销只是“放大器”。
上一世，他从弄懂这件事，到真正的转型用了足足好几年。
这一世，自己两个月就提前完成了目标。
“但其实也没什么时间了，未来的媒体渲染会加速这个产业的发展步伐，而自己进入洛神，就要走跟乔天成不一样的路。他是代理模式，我要做研发模式，并且要提前布局。因为研发处于产业链的上游，未来的比拼是看谁的研发底蕴厚。”
苏啸啸想着，明白这一切洛神是最好的载体：更为熟悉、转型迫切、品牌知名度高、企业文化更为年轻开放……
心中已经有了和刘坚聊天的方向。
只是现在自己还是个小部门的副经理，所谓人微言轻。一个部门副经理跳槽，还要进入不同领域，和市场总监相比，议价空间会大不相同。
苏啸啸暗暗发誓要在短时间内，促使市场部门合并。看来还是要给一部，给所谓“敌人”一些压力。尽管他们什么也没做错，但为了我个人的理想，只好“牺牲”你们这些人当炮灰了。樊清明还有整个一部，这里也包括二部的林佩佩等。
真正的枭雄，不能考虑什么儿女情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心里有了计划，看见刘坚坐在落地窗前，苏啸啸从李海涛的车上下来。
往里走，刘坚起身和他招手，感慨：“怎么感觉鹏城比平京还凉快呢。”
“可能是因为靠着海，加上又老下雨，感觉有点不一样。”苏啸啸解释。
他们坐下来，刘坚刚才已经注意到了送苏啸啸来的是一辆奔驰S，牌照五个八，心下便是一惊。他以前想过这人能这么有见地，而且很有手腕运作事情，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可奔驰牌照还是令他一惊，久在平京的他太清楚，特殊的牌照象征着地位，象征着能量，象征着特权。
握手时又看到那块手表。
从GameYoung的做事表现，以及跟他接触的言谈举止，再加上今天看到的黑水鬼和五个八的牌照，刘坚知道，苏啸啸肯定是有背景的。
但他并不觉得不好，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眼界决定格局。眼界可以说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最需要的东西。可是由于家庭条件所限，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很难去到外面看看更大的世界，更难去发现这个社会运转的规律。
而那些所谓的“富二代”，早就看清楚了这些社会上的一些原理，这些见识有可能是父母给的，有可能是出去游览各地所见的。至于社会上很多“富二代”不成材的传闻，正是因为概率小，才会成为新闻。
如果每个富二代都这样，也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他想着，他们坐下来，刘坚要了一份蓝山，苏啸啸要了一壶绿茶。
苏啸啸随口问到：“你们签完合同了？”
“对，刚刚签完。”刘坚笑着说：“要说这件事还要感谢你促成呢，我也和我们老板陈雷提到了你。还和他聊了聊你的文章，和你设计的展台。他很惊讶，你才毕业一个月。他的原话是，‘比我当年强多了’……”
“不，现在是两个多月了。”苏啸啸强调。
刘坚笑起来：“是啊，听你们同事说，才两个月就破例升迁部门副经理了，那我预祝兄弟能更上一层楼。”
“谢谢刘总吉言。”
“不过破例升迁也正常，你的市场营销能力，确实很强。我这次听你们同事说，之前鹏城晚报的营销活动，还有开学大促也都是你策划的？”
“对，这个事情都传到你们那边了……”
苏啸啸说，他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市场营销层面对他没有吸引力。
可刘坚显然还没意识到他的想法，又道：“我们洛神对这块，也非常看重。因为现在随着市场不断成熟，产品竞争的日益激烈，市场营销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也会逐渐成为一个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我们洛神每年在营销方面的投入都会超过千万。”
“嗯，的确是很好。”
苏啸啸笑了一下，其实几年以后，随着网络游戏市场的爆发，洛神也会全面转向这个领域。公司的营收也会呈爆发式增长，使洛神“焕发了第二春”，进而完成了十余年的“上市梦”。当然那个时候，洛神的市场推广费用早就远远超过了这个数。
明白刘坚什么意思，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需要向刘坚表述明确的信息，就是：我有市场营销能力，但不是我的未来。
哪怕这种表述，会让刘坚有些摸不到头脑，甚至会认为自己有些不落地，假大空，也一定要表述到位。
想到这里，他说道：“不过，我认为产品才是关键。”
“那是自然。”刘斌喝了口咖啡。
他发现自己和苏啸啸谈话，方向上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自己的目的是要谈市场营销，但苏啸啸似乎是在谈产品，他竟然在引导自己。一时间稍稍感到有点不服气，觉得你这么一个年轻人，虽然在GameYoung和华夏博客的文章中，都展露出了一点才华，可距离实践还差得很远呢。
想到这里，他不有自主地提醒：“产品是结果，背后需要整个公司系统性的支持，需要多个部门密切的合作。”
明白刘坚已经清楚自己的意思了。
苏啸啸觉得没必要再强调这件事，他这时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你们这次合作，都预装载了什么软件？”
“就像你说的，全家桶。”
刘坚笑着说，想到苏啸啸以一个小市场部副经理，就能想到两个不同行业大公司的合作，甚至还推动了合作，这可不是写几篇文章的那种“纸上谈兵”，而是见地、手腕、能力的结合，他肯定还是有点东西的。于是为了缓和刚才尴尬的气氛，说道：“你最喜欢洛神的什么产品？”
“我非常喜欢洛神的产品，从杀毒软件到办公软件都在用，尤其喜欢玩你们此前做的单机游戏。”苏啸啸说：“不过，单机游戏受到了盗版、社会环境、消费者认知等等一系列条件的限制，始终叫好不叫座。其他的几款软件产品，也是如此。”
听苏啸啸这么说，刘坚也表示赞同，承认他的很准。
这也是他们洛神现在面临的问题：作为华夏第一大软件公司，公司被誉为“华夏之光”，公司的产品不可谓不强，品牌影响不可谓不广，市场声音不可谓不大，可就是无法实实在在地落实到销售端。一直广受盗版，社会认知等因素影响，变现能力非常单薄。在市场、产品方面的优势，如何转化为胜势？未来的突破口会在哪里？
“要改变现状，只有将产品全面互联网化，未来才有机会。”苏啸啸像随口一说。
听到这话，刘坚很佩服也认同他的判断，但公司运营是很复杂的事，不是凭借目光高远就可以完成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问苏啸啸：“那你觉得如何做好一款互联网化的产品呢？”
这一下可问到点上了，苏啸啸早等他这个问题了。
不由得笑了一下。下一刻，他毫不犹豫抛出多少年后陈雷才提出来的产品理论，说道：“专注、口碑、极致、快！”
他说着开始讲解这七个字背后的理论。
又把国外巨头的案例搬出来，这几段讲下来，听得刘坚有些恍惚。
他没有想到苏啸啸这么懂产品理论，虽然还只是理论，可能懂这些本身已经说明问题了。刘坚意识到这次自己找苏啸啸，想让他做市场部门的经理，可能是有问题的。
显然他志不在此。
不由得好奇起来，问道：“啸啸，那你以后想去做产品。”
“有机会的话，我觉得首先将游戏互联网化，是个很有意思的挑战。现在网络游戏在邻国已经证明了，是一个很好的商业模式。不仅规避了盗版，还能迅速扩大用户群体。我认为网络游戏行业的爆发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不迎头赶上，实在是可惜。”
苏啸啸就差直接说，我就是想要操盘洛神未来的网络游戏版块，这将是我实现重生后人生目标的一个大跳板。
“你以前做过吗？”刘坚大为吃惊，问道。
苏啸啸真想告诉他真相，前世他从市场总监转型游戏制作人，都经历了什么，有哪些经验教训。在前世，他转型游戏制作人后，成功推出超过三款以上的经典游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后，自己创业，几乎将公司上市。
不过在转型前期，也经历过一段苦日子，期间因为节约成本，他还自学了编程。有一年聚会，他开玩笑说，自己是南都大学建校以来会语言最多的人。因为他不止是会英语等外语，还会诸多程序语言，包括了：C++、Java这些。
终于到了展示自我的环节了，想想自己一个重生回来的人聊这些，真是有点欺负人了。不过，他还是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当然想过这件事。”
“准备自己做？”刘坚不太以为然。
“怎么可能，这需要一整个团队，至少需要四十个人。程序、策划各十人，美术至少几十个人，还需要有测试，版本控制，甚至音乐音效人员，未来产品上线前还需要扩充运营人员。”
听苏啸啸说着，本来刘坚还觉得对方可能是膨胀了，觉得自己会做市场就什么都懂了，年轻人多少会有这样的问题。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还是需要经历挫折才会慢慢长大的，刘坚就没当回事。
可当苏啸啸说起这些具体的安排，从制作团队的规模，配置，到后面的运营介入。
他整个人完全傻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前面的聊天之所以那么磕磕绊绊，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地认为苏啸啸在营销方面有点天赋，想挖过来让他负责市场营销。现在想想，还真小看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再回想他的那些文章，可不止是高屋建瓴，实际上在这背后，还有着详细的沙盘推演。
难怪他总是避开和自己谈市场，如果换做是他，有着这样的宏图大志，又有具体的落地执行，当然也不会只谈营销。
看看那辆停在外面的奔驰，还有那个靠在车旁抽烟，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中年人。他意识到，不能拿普通年轻人的标准来看待苏啸啸，他应该是一个世家子弟。他的能力和见地，不仅是天赋，更是底蕴。
接着，苏啸啸又说到现在网络游戏产业的规模，以及他对未来发展的判断，同时提出要提前布局，做自主研发，而不是代理国外的产品。
刘坚发现他说的这些，不要说是自己了，就是整个洛神团队，其实现在还都只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确定具体的方向。他还在私下感叹：我们这些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单机时代，跟不上互联网的发展，这样是不行的。
“的确！这样是不行的，我们需要一个具有互联网思维的人！”
一时间刘坚有些激动，意识到自己为洛神发现了一个人才，就像当年萧何发现韩信一样。这件事回平京必须第一时间向陈雷汇报，“不，是待会儿就打电话说！”他想着，生怕苏啸啸转头跑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聊完了。
刘坚意犹未尽，想请苏啸啸吃饭，不过后者婉言谢绝了。
他说：“对不起刘总，今天我要陪一下家人。”
“没问题的。”
刘坚说，临走和苏啸啸握手：“我们保持联系，可能最近我们还会来鹏城。”
“好。”
苏啸啸点头，他知道自己迈向另一个目标的线已经铺垫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要促成部门合并，确保自己能短期内做到总监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们分开。
随后，苏啸啸回到陈谜家里，去了游泳池。
在那里，他看到陈谜穿了一身连体泳衣。她把自己包裹得紧实漂亮，凸现了魔鬼一般的身材，同时又没有比基尼的那种妖艳感觉。
在她旁边的晨晨，明显有点害怕。
毕竟再让他看到水，确实是容易回忆起那次溺水。
苏啸啸走过去蹲下来，对晨晨说道：“晨晨，不用怕，你不是想要勇敢吗？相信晨晨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跟我来，叔叔会陪着你的……”
“苏叔叔……”
“我们走。”
“嗯……”
晨晨点头跟上他，一步步下了水。
陈谜看着，心里不由地感动起来，也跟着进了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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