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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加茂怜这辈子努力地隐藏自己的咒术实力,同时体术练习也从来没有落下,甚至因为不能在外使用术式,身体素质练得比上辈子更强,再加上他积累多年的实战经验,一般来说光靠拳头,就能轻松祓除一级甚至准特级的诅咒。

        但当他砸向禅院甚尔时,却没有听见令人愉悦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人强韧的肉体硬生生挡住了加茂怜的袭击,又在转瞬中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出拳,劲风危险地擦过加茂的鼻尖。

        少年像一只灵巧的猫,敏捷地躲过反击,踩着小巷一侧的墙壁蹿到了另一头。

        禅院甚尔难得打空,稍微起了兴趣,目光锁住对方,双人飞快缠斗在一起,空中只见到两道残影,以及时不时的令人惊骇的击打声。

        加茂怜吃力地躲过一次攻击,擦了擦脸颊的伤,这才感受到天与咒缚的实力有多么恐怖,这样下去如果不使用术式他很快就会输掉。

        怜飞速考量着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确定可以有时间消除自己的咒力残秽而不会被发现后,毫无心理压力地抛弃了“武德”这种东西。

        下一秒,两道暗金色的流光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少年踩在两座高墙形成的夹缝间,仰面躲过一记厉风,金属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锁链顶端的刀刃深深地嵌进身后的墙壁,差一点就能割断少年脆弱的颈动脉。

        男人扯出天逆鉾,尘土飞扬,水泥砖墙哗啦一声塌了一角,倾斜的灯光照亮了对方手里的咒具。

        看来这家伙也没什么底线。加茂怜啧了一声,飞身蹿上墙头,万里锁链紧接着破空划过,向他直击而来。

        卫衣下摆被重力拉开,露出一截柔韧而结实的腰线,肌肉撑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少年如同倒挂的弯月,悬在夜空中,下一瞬,右手死死抓住袭来的锁链,借着对方的力度,将尽头的天逆鉾甩了回去。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侧的墙壁也被破开一个大洞,方才还在那儿的男人已经凭空消失,躲掉了加茂怜的反击。

        两道浓郁的金色在黑暗中流淌,虹膜深处似乎有一团烈火燃烧,瞳术催发到了极致。

        孔雀瞳找不到这家伙的破绽。加茂怜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眼睛需要咒力作为观察媒介,咒力这种东西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产出,但天生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恰恰没有,刚好克制住了他。

        “诶?”低沉的嗓音在加茂怜耳边响起,少年惊然后退,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拳头毫不怜惜地砸到墙上,后背压倒了一堆碎砖。

        加茂怜嘶了一声,迅速使用反转术式修复伤口止住了血,抬起胳膊细细检查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粘到他衣服上。有时候他会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洁癖。

        “阿格斯之眼?”禅院甚尔颇有兴趣地蹲在他面前,想要观察他的眼睛,指尖还没碰到脸,就被怜不客气地拍了下去。

        禅院口中的阿格斯之眼其实是孔雀瞳的学名,来源于希腊神话传说。阿格斯(argus)是长着一百只眼睛的巨人,他死后,天后赫拉将他的眼睛洒在孔雀尾羽上做装饰,因此人们也将阿格斯之眼称作孔雀瞳。

        传说阿格斯能够观察到所有方向的事务与动,孔雀瞳的能力同样也是洞察敌人的行动轨迹与破绽。

        黑暗中两人因为看眼睛的事情再次拳脚相加。

        “喂喂喂,那边两个!你们在干什么!”黑暗中传来一声暴喝。

        一阵刺眼的手电筒灯光照来,加茂怜眯起眼睛,远处走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巡查员。

        加茂怜环顾四周斗殴造成的废墟,刚想趁乱逃之夭夭就发现巡查员手中拎着一个熟悉的背包,是他的,因为碍事暂时扔到了一旁,包里还有有关他身份信息的文件。

        当机立断,加茂怜死死地抓住了禅院甚尔的胳膊,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此时灯光已经笼罩了两人,巡警胸前的记录仪亮着红光,谁都跑不掉。

        警署中。

        面色严肃的警员瞪着这两个家伙,毁坏公物砸坏墙壁这件事虽然存疑——他不觉得两个人有能耐造成这么大的毁坏——但打架斗殴板上钉钉,证据确凿。

        “他先动的手。”禅院甚尔如实说。

        警员看了看缩在墙角苍白漂亮的少年,又看了看穷凶极恶嘴上还有刀疤的男人。

        警员:……

        甚尔:…………

        加茂:………………qwq

        禅院甚尔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直接闯出去,就在他视线穿过警署大门,策划袭警逃跑路线的时候,墙角那个欠揍的金发小鬼挪了挪位置,将通向大门的走廊挡了一半。

        禅院甚尔:“……”想宰人。

        “喂你!你那是什么表情!”警员冲男人呵斥一声,“不要恐吓被害人!”

        短短几分钟,已经从斗殴事件转变成加害事件,少年的相貌确实很有迷惑性,怎么看都不像一拳砸坏一堵墙的类型。

        在警员低头写记录的瞬间,加茂怜冲禅院甚尔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轻蔑的笑,谁让这家伙调戏他的。曾经在黑道混得风生水起的天与暴君也有被抓进警署的下场,怜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舒畅。

        至于他自己,只是一个刚满十八还没成年的高中生,在发现他并没有监护人后,很快就会被释放。

        可惜加茂怜没有彻底如愿以偿看到禅院甚尔被羁押,禅院合作的那位地下黑中介很快就得知了此事,为了将自己的摇钱树从警署里赎出来,立马找了关系摆平了一切。

        两人在警员的监督下签字认错,臭着脸握手言和。

        等警署那边的流程走完,夜已经很深了,空气微凉,带着些水汽。

        加茂怜抬头看警署外孤零零的路灯,短暂地发了一会儿呆,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按照他的原计划,他现在应该在某个黑酒吧喝得不省人事,然后就这样熬到第二天去新租的公寓收拾东西,再继续准备普通高中高三入学的分班考试。

        直到出了门,禅院甚尔和他擦肩而过,他们还在警署的监控摄像范围内。

        “喂。”加茂怜忽然开口叫住了男人。

        他攥紧了肩上的背包背带,他不经常在外人面前表述自己的欲望,不过这回只是迟疑了一秒,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是,摸一次一万?”

        甚尔站定,侧过身盯着眼前的金发少年。

        加茂怜偏着头,路灯倒映在他晶莹剔透的眸中,让人想到正在融化的威士忌碎冰。

        熟悉的既视感在禅院甚尔心中发酵,伴随而来一丝莫名的烦躁,很微妙,想要追溯时又消失不见。禅院确定自己从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直觉告诉他这更像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氛,他有了不妙的预感,潜意识抗拒回想那到底是什么。

        他抬起手背蹭了蹭自己嘴上的疤,托对方的福,那里被重新撕裂了,到现在还有些渗血。

        “要试试吗?”加茂怜又开口了,头顶的监控探头还闪着红光,仿佛警告着下方的违法交易。

        不过禅院甚尔一概是不存在道德底线这种东西的,面对这个不知道成没成年的少年的邀请,他只短短地思考了两秒,随即扯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痞气的笑容。

        “好啊。”

        ·

        ……要命。

        加茂怜陷进羽绒床垫里,这种供于享乐的柔软材质使他全身骨头处于无依无靠的境地,稍微动一动就酸痛得要命。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这不是在他房间,而是在某个花销巨大的奢侈酒店,空气中弥漫着加湿器散开过分甜腻的花香。

        这种味道使他太阳穴一顿一顿地发涨,后脑勺也仿佛被锯子割成两半,一半痛得他说不出话,另外一半在后悔昨晚那些荒唐的场景。

        窗帘都没有拉上,阳光从加茂怜的睫毛漏下,晕开在他仿若透明的白金色虹膜上,醒了有很久,他瞳仁终于颤了一下,在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滚烫气息中轻微地偏过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英俊脸蛋。

        脸蛋的主人撑着脑袋盯着他,墨绿的眸半敛着搭下浓黑的阴影,带疤的嘴角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烈性香烟的气息残留在唇上,随着呼吸散开,气氛颓靡又勾人。

        这张脸要放到新宿任何一个牛郎俱乐部都能引起富婆们争先恐后的竞标,但加茂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他没力气和这家伙说上一句话。

        昨晚为了争位置,又打了一架,加茂怜被不幸制服。

        而他身旁这个英俊混蛋显然对男人没有什么耐心,打架时出招阴损,做的时候也丝毫不心慈手软。总之两人都憋着怒火,痛了加茂怜就踹人,一晚上下来谁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早安。”

        男人微带沙哑的嗓音扑在加茂耳边,像混着加满冰块的金酒后宿醉的风,热气腾腾,隐约能听出点餍足的笑意。

        加茂怜听见这声音头更疼了,伸出胳膊略带痛苦地遮住眼睛,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离谱破事。

        “几点了?”加茂怜从懊恼中抽离,一说话才知道自己嗓子有多哑。

        “下午两点。”

        加茂微微一愣,紧接着飞速翻身而起,未料到自己饱受摧残的身体,下一秒直接跪在床上,痛得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恶狠狠地瞪了禅院甚尔一眼,压在他身上伸手去扯床边的包,翻出手机一瞥,二十多通未接电话。

        “谁啊?女朋友——男朋友?”男人毫无道德底线地打趣,顺手把住加茂抵在他腹部的膝盖,暧昧地揉了揉。

        说实话禅院甚尔对于昨晚的一切都还挺满意,虽然他说着对同性不感兴趣,但男人毕竟是视觉动物,加茂怜这张脸还是长得很符合他的猎艳口味。

        “你这里有颗痣。”

        禅院甚尔碰到他膝盖内侧的皮肤,加茂怜手一抖,手机差点砸男人脸上,被甚尔一把捞了起来。

        “真敏感。”他咧开一口白牙,将手机体贴地塞进加茂掌心。

        加茂怜这时候没工夫搭理他,因为这二十多通电话都来自一个人,庵歌姬,这学期即将升入四年级的高专前辈。

        庵歌姬似乎以为加茂怜深受打击遭遇不幸,电话打不通后,短信狂轰滥炸般塞满了他的信箱。

        加茂怜忽略了一堆“千万不要想不开”“世界真的很美好”的信息,匆匆回了歌姬一句,“抱歉,歌姬前辈,只是睡晚了才起,我真的没事,请不用担心。”

        发完信息,他又从信箱里找到了房东的消息,对方约好了三点见面,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加茂怜拧眉下了床,卫衣皱巴巴的还带着潮气,只能应付一下。

        “喂。”禅院甚尔扬眉,“真是女朋友?”

        加茂怜不想跟这家伙搭话,他背对着禅院,动作天真到完全没有一丝危机感。当他微微拱起脊背套裤子时,玉色的肩胛骨如蝴蝶舒展开来,星星点点的红痕被肌肉纹理崩得炫目,仿佛雪白大理石围栏间野蛮簇拥的艳色玫瑰,又像殷红浓稠的颜料倾泻在白色画布上,碰撞出一场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

        “喂。”对方又叫他,加茂怜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

        禅院甚尔懒洋洋地靠在枕上,没穿衣服,结实的上身布满新伤和旧疤交错的痕迹。

        加茂怜忽然有些心虚又有些恼怒。

        “干什么?”他皱起眉又问了一遍。

        “反正约会都迟到了。“禅院甚尔一面胡说八道,一面曲起双眸,态度轻佻地邀请,“再来一次吗?”

        房间里的加湿器又开始工作了,嘶嘶地往外吐着腻人的玫瑰味香氛。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床单上混乱的褶皱似乎还提醒着几个小时前才结束了什么,让两个始作俑者各自陷入了沉默。

        沉默让时间流速奇异地减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焦灼的情绪。

        显然在加茂怜的认知里,这种焦灼与暧昧无关,因此对于禅院甚尔的邀请,他语气关切、真心诚挚地问候了一句:

        “你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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