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欧洲之行

“昨晚公安分局给我来电话，通知我出境限定已经解除了。我马上和纽士莱事务所取得了联系，得知欧洲的冯女士还愿意等我见面。接下来我马上就要办理出国签证的事宜了。”关恩瞳回到了刺槐树洋馆的会客厅里，将近期的情况向黑魔法研究会进行了说明，“今天，金吉杰律师会就出国的一些事项约我见面详谈。总之，我很快就可以去欧洲了。”

“这是好消息，祝贺你。”叶北凉鼓掌道。

“谢谢。”关恩瞳喜滋滋地笑了，自从各种各样的事态发生以来，她很久没有一开始就能保持着良好愉悦心情的状态了。她环顾着会客室里的景象，发觉很多摆设都改变了，尽管和原来一样，仍然是林林总总稀奇古怪的藏品把整片空间堆积得满满的，但还是能看出来安放的东西至少有一半不同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云豹标本、古代骑士铠甲和乌木手工艺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石雕的美人鱼像、兽皮缝制的长鼓、缀满彩穗的小型图腾柱等东西。

“现在应该已经不再做恶梦了吧。”叶北凉问道。

“嗯，最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学业也开始慢慢跟上了，一切生活都回到了正轨。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我想应该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关恩瞳回答道。

“经我这一段时间观察，已经没有任何灵异现象再在你周围出没了。”叶北凉说道，“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原来的幽鬼事件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如果能够自然平息，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报纸的古志森发话了：“太轻率了。事情的发展往往在你们视线之外。”

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他，不解地望着他。

“来看看今天的这则新闻吧。”古志森将报纸摊开摆在茶几上，手点指着其中一版的一则消息：

临港发生意外事故，一名刑警执勤中殉职！！

２９日晨，滨海三分局的刑侦大队集体出动在临港工业区内展开搜捕行动，期间一座塔吊吊臂突发坠落事故，造成一名刑警当场死亡，两人受伤。相关责任人已被警方控制，目前事故的原因尚在调查中。据悉，殉职的刑警名叫刘刚，今年５３岁，是滨海三分局刑侦大队长，曾破获过包括“４１２”恶性抢劫杀人案在内的多起案件，多次荣立二等功（消息旁附带有殉职的刑警刘刚的照片）。

关恩瞳看到照片不禁呆住了，良久才开口道：“我认识他……他是几次找过我的那个警察……”

“他刁难过你吗？”古志森问道。

“也不算是刁难啦，但是他的态度好像怪怪的，总是咄咄逼人地对着我……”关恩瞳抬眼敲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慌，“难道你认为……”

“公安三分局刑侦大队长刘刚，之前你被限制出境恐怕就是因为他。”古志森叉着双手站起来道，“如果这是第五起袭击事件的话，情况就很不妙了。”

“不会吧？我已经很留心地保护恩瞳了，绝对没有再发现任何幽鬼的痕迹啊。”叶北凉说道。

“所以我说事情的发展可能已经在你们的视线之外了。看来有必要对刘刚之死进行一番调查，确定是否和之前的死亡事件一样是幽鬼所为。”古志森说道，“如果万一是的话，恐怕就算关同学接下来去欧洲也不会太平的。”

关恩瞳骇然呆立，叶北凉也默然无语。龙一看着报纸若有所思。

正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关恩瞳的手机铃声又突然响起了。她将手机取出一看，显示是金吉杰律师挂来的电话，“是那位金律师！”古志森示意她接听，她才将屏幕解锁放在耳畔应答起来：“喂，您好，金律师吗？”

“是我，关恩瞳小姐。我们已经和冯女士进行了联系，向她汇报了这边的近况。她对和你会面已经十分期待了。如果你已经准备妥当的话，我建议我们尽快出发。你的签证手续可以委托我们全权代办，那样速度最快。如果你同意，今天傍晚前请带个人身份资料到我们事务所来，我估计我们下周一之前就可以启程了。可以我过一会儿将资料清单用短信发送给你。”金律师马上像连珠炮一样发话道。

“好，嗯，那个……”关恩瞳满心期待，又带有些许不安，在电话面前言语支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古志森突然一把将电话抓过去，接口就说：“你好，金律师。你也知道，近来小瞳家庭突遭变故，父母都不在了，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你要她去欧洲，她难免会很不安，我也不能放心她一个人去。”

“你是哪位？”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叫叶北凉！”古志森回答。关恩瞳和叶北凉在一旁都瞪大了眼睛。

“我没有听说过她还有位男朋友啊。那你想怎么办？”

“这样吧，如果你真的要带她去欧洲见那位女士的话，我也要跟过去，相应的签证和往返机票也要一并请你们办理了。要去就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如果不行的话，我不会放她走的！”古志森故意将措辞表达得很严厉。

但对方并没有迟疑，马上就一口答应了：“好吧，傍晚之前你和她一起过来，把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资料都带上。我去说服冯女士，让你也一起赴欧。”

古志森满意地挂上了电话。关恩瞳吃惊地质问他：“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还不明白吗？”古志森指了指叶北凉，说道，“他扮演你的男朋友，随同你一起出国，沿途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我吗？”叶北凉也很意外，瞅了瞅关恩瞳，关恩瞳的面颊腾得一下子红透了马上别过脸去。

“这件事还有太多的空白之处，我想要填满它们，但手里的拼图已经不够用了。余下的线索只剩欧洲那边了，也许去了那里会有新的发现。”古志森说道，“所以你们两个先过去，事事多加留心。我和龙一暂时还要留在国内作进一步的调查，等过一阵子我们也会去欧洲和你们会合。”他早已将一切安排好了，说起话来的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几天后，关恩瞳和叶北凉便随着金吉杰律师登上了直飞德国的航班。

“是一位相当高大帅气的男生呢。”金律师笑着说道，“关恩瞳小姐之前完全没有向我提过，因此之前我也没有能向我的委托人说明这样的情况，后来才临时向她报告。冯女士虽然感到很意外，但仍然非常欢迎你去，我相信她见到你也会很满意的。这是的，关恩瞳小姐，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关恩瞳尴尬地搭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是我不好，之前我们还一直没能正式确认关系，都是因为我犹豫了。不过现在，在小瞳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我终于努力让她完全地接纳了我，所以我才能站出来向律师您提出这样的要求。”叶北凉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呵呵，你还这么年轻就能懂得疼爱自己的女友，说明是个好小伙子。”金律师说道，“不过你的声音好像跟电话里有点不大一样？”

“哦……咳咳，那是因为前几天嗓子不太舒服。咳咳，现在已经好多了。”叶北凉忙掩饰道。

“叮咚！”客机上的铃声响起，空中小姐开始提示旅客准备就坐并系好安全带。金吉杰律师的座位安排在过道对面，关恩瞳和叶北凉则紧挨着做到过道的另一侧，双方礼节性地打了几声招呼，于是就各自分开入座了。

飞机缓缓启动，掠过漫长而笔直的跑道，机翼鼓动强风，将自身送上了空中。转眼间，地面的建筑就急剧缩小，小到像一片模型群一样，远远落在了下方，又逐渐被弥漫的云气遮盖了。

关恩瞳怀着不安的心理，望着叶北凉低声问道：“我们会被幽鬼袭击吗？在天上被攻击了要怎么办？”

叶北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必担心。幽鬼的飞行能力很弱，如果没有事先躲在飞机上，是无法赶上正在飞行中的飞机的。登机前我已经仔细探查过了，在我们周边举目所及的范围内都没有任何幽鬼的存在。此行不会有任何危险。”

“真的吗？”关恩瞳虽然心里依旧没底，但不知怎的，听了北凉这番话似乎情绪就能稍稍稳定下来。

安抚了关恩瞳之后，叶北凉陷入了宁静的思绪。尽管暂时排除了周边幽鬼的踪迹，但幽鬼真的就不存在了吗？假如那些幽鬼是知道了自己的厉害，而刻意躲在自己视线之外继续窥伺杀人的话，那就如古志森所预料的一样，一定有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它们行事了。而那个人可能此刻也正通过别的方法，掌握了自己和关恩瞳的一举一动，也许连自己和关恩瞳正在去欧洲的途中也一清二楚。他还没有更直接的动作，也许只是因为他还在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想到这里，叶北凉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为此，他警觉地悄悄扫视了一圈周围。机舱里坐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旅客，有携家带口欢欢喜喜出国游玩的华人，有金发碧眼准备回国的新婚夫妇，有西装笔挺头发梳得齐齐整整的商务人士，有黑色皮肤打扮嘻哈的年轻旅行者……他们轻声交谈时，各种口音的多国语言就像淅淅沥沥的雨声。空姐们穿过座位间的走道，一排一排检查着旅客们的行李柜与安全带是否都扣好，并耐心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

窗外的云层渐渐厚实起来，青碧的大地在云雾中只能看到一道朦胧的轮廓，上方的蓝天还未完全显现。引擎机组持续发出均匀而绵长的低鸣，回荡在人的耳边。这样的旅行将会持续十二个小时以上。关恩瞳带上耳机阖起眼睛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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