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咖啡厅
另一边，顾遥知怀里抱着抱枕，靠坐在床边，前两条消息刚发出去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此时已经是深夜。
本以为这么晚了周夏估计也看不见消息，谁知过了几秒，就收到了回复。
她拿着手机，盯着自己最后发出去的那行字，虽然有点在背后讲人家老板坏话的嫌疑，但她也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
毕竟今晚在ktv，唐楠偶尔跟裴池说话，他回应的态度都算随和，目光不经意瞥到她身上时，眉目间要多疏淡有多疏淡。
顾遥知觉得，还是不要在公司谈比较好，免得再碰见裴池。
他应该，也不想再见到她。
“……”
等了会儿，手机聊天框里跳出回复，言简意赅。
「上午十点。」
她弯唇立即回：「好的。」
翌日清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房间里，顾遥知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陵城五月份气温升的很快，还未入夏，空气里已经有了几分炎热的味道。
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穿了件白色收腰衬衫裙，领口处微微露出一点伶仃漂亮的锁骨，头发挽了个半高的马尾，整个人透着适宜这个时节的清爽。
到了小区门口，她伸手拦住辆计程车。
车子停下后，发现身侧有一名大学生模样的男孩跟她同时伸手叫了车。
计程车刚好停在两人之间，那个男孩看向她时，目光怔了怔，说话带了点磕巴，“你，你先吧。”
顾遥知有约在身，朝男孩点点头，便上了车。
刚进到车里，那个男孩忽然过来扶住车门，弯下腰问：“请问，你是去哪？顺路的话……”
顾遥知告诉他地址，男孩听见后，轻咬了下唇，“那不用了。”
车子启动后，计程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车座的人，笑呵呵道：“姑娘是本地人吧。”
顾遥知微笑：“是本地的。”
“我一猜就是，”司机说话间语气透着几分得意，“只有咱们陵城这样的水土，才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姑娘。”
顾遥知笑了笑，之后低头看了眼时间。
同一时间，会展公司经理办公室里，周夏接过一份画展主题资料。
裴池视线落在笔记本屏幕上，手指轻点着键盘，“楼下咖啡厅，十点，跟她聊一下画展主题的问题。”
周夏愣了下，回道：“好的。”
—
顾遥知到咖啡厅时，周夏还没到。
她点了两杯咖啡，选了一个光线好，靠玻璃窗的角落位置坐下来等。
十分钟后，周夏进到咖啡厅。
“久等了，顾小姐。”
“没有，我也刚到，”顾遥知温声说，“不知道周经理喜欢喝什么，我点了店里的招牌咖啡。”
“谢谢。”周夏坐下来，弯起眉眼，“我年纪比你大些，你就叫我周夏姐吧，以后还要经常见的，不用太客气了。”
“好，那周夏姐叫我小顾就好。”
周夏低头从文件包里取出资料，其实她有点奇怪，顾遥知为什么没直接联系她，而是联系的老板。
想了想，也没多问，只翻开文件说：“是关于画展主题有问题？”
顾遥知点头：“对。”
两人关于画展的事聊了一会儿，将详细的地方出现的问题解决后，周夏整理好文件，看了看顾遥知，犹豫地说：“小顾，其实我有个事情，一直想找你帮忙，但怕打扰到你创作，便没联系你。”
顾遥知抬眸：“什么事？”
周夏没再绕弯，直接道：“其实是关于我女儿，她在画画方面还蛮有天赋，今年上初二，我记得小顾，你就是在差不多的年纪师从钟怀礼先生，所以我觉得是时候应该给孩子找个名师。”
话说到这，顾遥知大概清楚了周夏的意思，她笑了笑：“周夏姐是想让女儿跟我老师学画。”
周夏抿唇笑：“对，但我知道以钟先生如今的名望，有太多孩子想进到他门下，我今天跟小顾你开口，是想让你帮忙让钟先生看一下我女儿的画就好，至于之后，那就看钟先生的意思，你看……”
顾遥知没犹豫，“可以的，周夏姐。”
周夏面色一喜，“那太好了，谢谢你小顾，改天我请你吃饭。”
“没什么，就是帮个小忙而已，”顾遥知想了想说：“我老师一般周六上午不忙，你可以在那个时间来工作室。”
周夏忙答应着，公司里还有事，约好了时间，她便先回公司了。
顾遥知要走时接了个电话，是唐楠打来的，知道她来了裴池公司附近，唐楠临时出门见了个客户，也刚好在附近，约她一会儿一起吃午饭。
唐楠：“对了顾顾，你顺便帮我带杯冰咖啡过来，我昨晚跟我男朋友聊太晚了，到现在脑袋还在发困。”
顾遥知：“好，那你在公司对面的小广场等我。”
挂了电话，顾遥知去柜台买咖啡，手机响了两声，收到两条垃圾短信，她边走边低头删除。
余光看见柜台前面在排队，她去到排尾，刚站过去，一道声音传来，清冽冷淡，“喂，怎么插队。”
顾遥知闻声抬头，手里动作停住。
裴池穿着一件立领灰色外套，薄唇挺鼻，眉骨硬朗带着几分凌厉，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就这么低头看着她。
眼眸漆黑沉亮，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顾遥知恍惚了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想说没注意看，却发现裴池与前一人之间，空了有两个人的身位，于是又改了口：“中间空隔太大，我以为你没在站排。”
“……”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没站理，他一时没吭声。
而后，顾遥知注意到，裴池的视线忽地下移，自上而下地打量她，轻而缓慢。
他这个眼神，让顾遥知觉得有些莫名，也有点不自在。她忍不住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衣服，规规整整的，并没有哪里不妥。
正疑惑着，裴池忽地笑了，“那你现在看见我在站排，还站着不走。”
他挑了下眉，“难不成是想跟我套近乎，站我前面？”
“……”
顾遥知揣回手机，“没有。”
之后抬脚站去了裴池后面。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又宽，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顾遥知歪了下头，扫了一圈柜台上方咖啡饮品种类的牌子，之后视线一挪，落在了裴池的后颈。
他的发尾偏短，漆黑利落，因为皮肤偏冷白显得很干净，头肩比几乎完美，她忍不住盯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心里一慌，很快垂下了眼。
前面排队的没几人，不久就到了裴池。
他点了一杯名字比较特别的咖啡，因为是限量销售，这个时间已经售罄。
裴池手搭在柜台，手指点了两下餐牌，像是在纠结。
片秒，他忽地抬眸，侧头朝身后瞥了眼，与此同时脚下往旁边挪了一步，“我再看看，你先点。”
顾遥知闻言，上前两步。
“一杯冰拿铁，谢谢。”
她说话时温温柔柔的，浅浅一笑，脸颊下巴的线条极为柔和，让点餐的小姐姐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因为身旁站着裴池，顾遥知点过餐后，目光一直低垂，盯着点餐牌，一眼也没往旁边看。
这时，一个抱着小朋友的年轻妈妈走到她身边，抱歉的语气：“这位小姐，我有事着急离开，但宝宝非要吃冰激凌，能不能在你这插个队？”
顾遥知已经点过餐，裴池还没有，她想了想说：“不好意思，我前面还有一个人，你可能要问一下他。”
裴池就站她身侧，几乎是挨着的。
自然也听见了那位年轻妈妈的话，在那位妈妈看过去时，裴池十分友好地点了下头，“没问题。”
之后那个妈妈点了个纯牛奶的冰激凌，恰这时候顾遥知的咖啡做好了，她接过袋子时，习惯性地朝店员笑了笑，扭头的瞬间对上裴池的双眼。
觉得跟他说再见，好像不太合适。
说拜拜，又显得亲昵。
想了想，干脆也跟他说一句谢谢，毕竟是让她先点了餐。
她敛了敛弯起的唇角，收起笑意，眼眸看向他，语气正经又客气：“谢谢了。”
裴池长睫低垂，看她的眼神里有股莫名的情绪，那边冰激凌做好了，小朋友拿在手里奶声奶气地冲着裴池笑：“大哥哥，谢谢你。”
裴池视线越过顾遥知，淡淡弯了下唇，“不客气。”
之后，又极轻地看了她一眼，像是错觉一般。
紧接着裴池在她眼前，伸出手摸了摸对面小朋友的脑袋，莫名其妙地开口：“小妹妹，你觉得大哥哥凶不凶？”
“……”
小朋友摇摇头：“不凶。”
裴池：“知道为什么不凶吗？”
这句话落下，他接着说：“因为你朝大哥哥笑了，所以……”
“对你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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