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会好起来的
车子缓缓停下，洛凌双蹙眉看着这个地方。
四个人下车，老旧小区的治安都不太好，他们很快就进去了。保镖和王纪寒穿的都是私服，看起来到也没什么违和感。
洛凌双跟在王纪寒身后，两个保镖跟在洛凌双身后。
走进小区，还能听见猫叫，她看见旁边的灌木丛里还有几对泛着幽光的眼睛。
路灯有些也坏了，环境有些暗。不过索性现在是夏季，天黑的比较晚，太阳留下的余晖勉强的照着路。
仔细看，洛凌双发现那灌木边还放着几个塑料食盒，里面似乎是猫粮什么的。
现在是傍晚，小区里居住的又大部分都是一些年纪有些大的人，他们吃完晚饭后在小区里走着，散步。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一幢居民楼里，门是铁门，铁门半开着。
王纪寒拉开门，老旧的有些生锈的铁门吱嘎的响着，像是个将死之人在死前发出的喑哑不清的哀嚎。
楼里漆黑，楼梯下面的空隙间里放着几辆自行车，旁边摆着扫把，簸箕，水桶。
没有电梯，六楼高。
扶梯也是非常老旧的样式，下面的铁艺花纹生了锈，木头的扶手上也有些开裂，上面落了层灰。
王纪寒走得倒是不紧不慢的，到了三楼后，他停了下来，一层楼两户，两户对门。
他正对着的那扇门的边上，还贴着春联，应该是贴了有些年了，一直没摘下。
白色的墙皮都掉了一些，门口边是个矮架子，上面放了几双鞋，还有一把旧雨伞。
洛凌双看着这些，觉得很奇怪。叶童在大学的成绩不错，而且她们就读的那个大学也是名校。她自己当年因为进了监狱，学校后来也开除了她的学籍。叶童学的是律师专业，照理来说，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差到只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王纪寒看了洛凌双一眼，随后敲了门。
没有回应。
于是他又敲两下门。
屋内，叶童从沙发上起来，看了眼门的方向，然后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坐着。
敲门声又响起了，声音并不是很响，应该不是他们吧？叶童想着，最后还是走到了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叶童露出一只眼睛，幽幽地看着门外的人，因为角度关系，她并没有看见洛凌双。
她看到是王纪寒后，松了口气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王纪寒脸上还是那一尘不变的微笑。说完，他往旁边站了站，叶童听他说完后，又把门拉开了一些，然后终于看见了洛凌双。
她很诧异地看着洛凌双，洛凌双也很诧异地看着她。
“双双……”叶童哑着嗓子，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洛凌双蹙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几人进了屋子，叶童把灯打开后，房间里亮了些。
洛凌双看着她这狭小的房子，椅子上沙发上堆着各种东西，桌上地上散落着一些饮料瓶，茶几上似乎还有两瓶药。
“双双，你的头发怎么剪了，你怎么那么瘦了？”叶童一边说，一边去拿杯子想给他们倒水。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洛凌双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头发也有点乱，一缕缕的有些搭在一起，好像很久没洗过头了。
她甚至没有穿鞋子，就这么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洛凌双问。
“没什么。”叶童叹了口气说。
“你觉得我瞎吗？”叶童是个有点洁癖的人，绝对不可能会让自己的房子变成这样，也不可能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唉。”叶童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说，“真的没什么，你以前不是说，人生总会发生点什么意外吗。”
“你看过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吗？”洛凌双极力保持着冷静。
叶童听了她的这话，突然愣住了，然后像是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挺好的啊。”
洛凌双快步走了过去，把她手里的杯子和水壶放下，然后找到卫生间后，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然后站在她身后，愤怒地说：“你给我好好看看！”
卫生间里也非常糟乱，墙角积着污垢，卫生间里只有一扇脸那么大的窗。
白纸灯泡上也抹了一层灰，灯泡下段也都是被钨丝烤的焦黑的黑点。
洗手台上的牙膏好像已经被挤完了，扭曲的躺在那儿，台面上也都是水垢；镜子倒是不大不小，狭小的卫生间里站着两个人，显得更加拥挤。
镜子里的人，脸色白的发青，眼窝凹陷，嘴唇干裂泛白。
活像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洛凌双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这些天在秦家到也恢复了一些，没有之前刚出狱的时候看起来的死气沉沉。
想比起洛凌双浑身上下的阴翳和死气，叶童到显的羸弱不堪，病殃殃的。
叶童看了一眼就把头撇了过去，洛凌双用手掰过她的头，强行让她看着镜子。
“你躲什么，啊？好好看，你给我好好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告诉我？你说！”洛凌双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她。
叶童想挣扎着想摆脱她，“你别问了，双双，我求求你别问了行吗！”她说着，声音都有些嘶哑。
叶童伸手想去把她的手拉下来，挣扎中，洛凌双看见了她手腕上的疤。她瞬间有些失去理智，她拽住了那只手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自残？为什么，啊？我们是朋友吧，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洛家没了！洛凌双，你放开我，洛家没了啊！”叶童怒喊着，声嘶力竭。
洛凌双的手松开了，不知道是哪句话才让她停下。
叶童靠着门，满眼悲凉地看着她，“双双，洛家没了，甚至是洛家在盛城的一切都没了……双双……你该怎么办啊……”说着，她上前抱住了洛凌双，忍不住哭了出来。
洛凌双依旧有些发愣地站在那儿。
“没有洛家，我一样可以帮你的……”
“可是你拿什么帮呢，你现在自己都没办法保全自己了啊双双，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社会啊！”
洛凌双木楞的站在那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倒是更像个有精神病的疯子。
她突然笑了两声，笑声不是很响，却显得尤其诡异。
“叶童，答应我，好好活着，自残是怯懦者才会做的，你不是。”洛凌双说。
最后，他们离开了叶童的这个小小的出租屋。
王纪寒不动声色的将蓝牙耳机拿下，放进了口袋里。
秦穆怀在那显得有些空旷的董事长室的落地窗前站着。
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蓝牙耳机，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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