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否极泰来
夜色如水，满天的星斗幽幽闪烁。
一条骨瘦如柴的野狗走到了北寒的身边，鼻翼翕动，在北寒的身上留下了大滩的涎水。
汪……
野狗激动地叫着，锋利的尖牙撕烂了北寒身上单薄的外衣。
一道狭长的伤口划破，略带紫色的鲜血瞬间流出。
汪汪汪…
鲜血的刺激，让野狗更加兴奋，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北寒身上流出的鲜血。
嗯哼
北寒闷哼，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猛地一静！
风声静寂！
草木皆伏！
紫色的双眸如电，他身边的那条野狗哀鸣地趴到了地上，瑟瑟发抖。
咔嚓……
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每个仙踪门派的祖师雕像前，香烛尽折！
“这又发生了什么？”
雍州第一宗门，青阳宗的一座山峰上，人影伫立，神色骇然。
“刚才那一瞬间，我感到了一种无边的压抑！”
说话之人正是青阳宗宗主，林长青，蜕凡境强者！
身边十来个人也面色凝重地点头，那种感觉很不好，哪怕他们现在是青阳宗成丹境的长老，依旧压抑无比。
“派人去查！”
林长青皱着眉头，他总感觉那道压抑的源头，离自己不远。
“是，宗主！”
一众长老应声，相视一眼后都离开了山巅，向山下奔去。
“祖师赎罪！”
林长青暗叹一声，来到祖师雕像的供桌前，燃蜡焚香，三拜九叩！
意识逐渐恢复的北寒慢慢地坐起身来，他眼中的紫芒褪去，恢复了正常。
不过原本漆黑的瞳孔，现在变成了妖异的紫黑色。
“这是……”
北寒的双眸中水雾氤氲，喜极而泣。
“人皇决！”
北寒梦寐以求的修炼法诀，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我这是在做梦吗？”
北寒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剧痛传来，不是做梦！
否极泰来！
北寒猛地站起身来，仰天长吼，发泄着这些年累积的愤懑。
“我北寒不是废物！”
“仙神不给我开灵，那我便自己开！”
“命运捉弄我，那我便逆了这命！”
……
北寒妖异的双眸中，神光绽放，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炬。
慢慢地，北寒逐渐冷静了下来，迫不及待的他想要试试，这篇人皇决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盘坐沉心，一道紫色的光芒再次从他的小腹中亮起，逐渐笼罩全身。
在这一瞬间，他的四肢百骸晶莹透亮，天地灵气宛如找到了归家之路的孩子，急速地向北寒的身体涌去。
“这就开灵了？”
北寒看着小腹中的紫色光芒，心中震颤，那是被他吞入腹中的紫色石头！
原本那块石头，除了好看点，上面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因为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戴在脖子上，北寒也习以为常，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那块石头为自己开了窍！
他的心中有诸多的感受无法言喻！
极力压下心中的激动，北寒低眉垂首，开始了他人生以来的第一次修炼。
“人有百窍，可连通天地；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通窍境，纳天地灵气以开穴窍，存灵气于穴窍以炼身体！”
北寒入门的速度很快，天地间庞大的灵气受到北寒的引导，向他所在的帐篷笼罩而来，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灵气漩涡。
而北寒的身体仿若一条干涸的河流，对天地灵气来者不拒。
头维穴、发际穴、阳白穴、瞳子髎穴，开！
气舍穴、俞府穴、或中穴、期门穴、日月穴、天枢穴，开！
……
每开一道穴窍，北寒的身体轻微一震，身体的枷锁被逐渐打开，身轻如燕！
直至旭日初升，黑夜尽退，北寒才睁开了双眼。
“好！”
北寒握拳挥出，劲风猎猎，身边的一棵胳膊粗细的树被北寒一拳打断。
“哈哈哈……”
北寒放声大笑，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敞开胸怀地放肆大笑！
一夜的修炼，周身七百多道穴窍破开过百，天地灵气透过穴窍，不断地滋养着北寒的肉身。
汪汪……
一声狗叫声传来，昨天舔舐了北寒鲜血的那条野狗也欢快地叫了起来，看向北寒的目光中有畏惧，还有渴望！
“没想到以前我狗嫌人不爱，现在你倒是对我摇尾乞怜！”
“我身上也没有几两血了，喂不起你了！”
北寒看着眼前的野狗，虽然骨瘦如柴，但是骨架极大，想来以前也是神骏非常！
“你我倒是同病相怜了！”
“不若以后跟着我吧！”
北寒失笑，看着眼前摇尾欢跳的野狗，心中感慨。
“以后就叫你黑子吧！”
北寒蹲下身来，黑子亲昵地来到他的脚下，蹭着北寒的大腿。
“幸亏是个公的！”
北寒翻了翻黑子身上的毛，喃喃自语。
他怕黑子以后生一堆狗崽子，那时候怕是真的就供养不起了！
和黑子玩闹了一会，北寒值了值腰，向山下看去。
“该去找瞎子叔报道去了，不然北家的人又该去找瞎子叔的茬了！”
北寒想起瞎子叔，心中微暖。
这是现在北家唯一对他好的人！
瞎子叔，本名叫陈冬，原本是北浩辰的属下，但是在一次外出战斗后，双眼尽费，留在北家的马场帮忙。
陈冬虽然失明，但是他眼瞎心不瞎，再加上陈冬是修炼之人，精神力也很强大，倒是把把马场管理的井井有条。
北寒后来被北家讨债，签了一个十年的卖身契，帮助陈冬喂马。
收拾了心情，北寒神清气爽地向北家的马场走去。
咴儿咴儿
北寒还没走进马场，就听到马儿在里面不安分地叫着，时不时地还传来踩踏的声音。
“你小子死哪里去了？又给老子旷了一天工！”
“还带回来一条狗，真有你的！”
北寒还没踏进马场的大门，陈冬便扯着嗓子向北寒喊道，脸上却是无奈的笑意。
“叫你别乱往外跑，也不怕被打死！”
陈冬感应到北寒并无大碍，也放心下来了。
每次北寒出去马场，总是带着一身淤青回来，反倒是今天的北寒气息平稳，竟然没有挨打。
“陈叔费心了，我来我来！”
北寒满脸堆笑地接过陈冬手里的马刷子，开始干起活来。
“你小子……”
“这次没挨打吗？”
陈冬一边问，一边从兜里拿出了抽剩的半截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挨打了！”
“不过已经好了！”
北寒想起昨天被几个比他都小的青年打了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陈冬也不再问，一双灰白的眼睛盯着北寒看了一会，也不再多问，拿起身边的铲子也干起活来了。
“哦，对了，下午三少爷要过来试前两天刚到的那几匹马，你自己稍微注意点！”
陈冬闲聊地对北寒说了一声。
北寒应声，他知道自己在北家不受待见，尤其是北浩辰的四个子女，对北寒更为严苛，也正是他们的原因，北寒才会卖身给北家十年。
“你若是再敢逃跑，我连你的双腿都打断！”
每每想起北家的三少爷北秋，北寒的心中在难以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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