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电告大帅
不得不说，马慕瑞公使这句话无形中给于学铭送上了一记完美的助攻。
如此发言基本就是跟发表公开宣言，公告于学铭背后是美国政府没啥区别了。
毕竟马慕瑞可是一国公使，代表的就是国家立场。
而马慕瑞公使的一句话自然会引发张督军的疯狂脑补。
当然了，最重要的肯定还是证实了这批钞票的真实性，如此一笔巨款摆在张督军面前，属实很难让人保持冷静。
毕竟收税和敛财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需要维持无数地方官员的成本，而于学铭这可是一次性付款，还都是纯利润。
这笔买卖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至少在生意方面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军阀势力之间可不仅仅是做生意这么简单，因此张督军还有些纠结。
没有办法，于学铭也只能继续提高自己的价码，私人赠送两百挺全新的美国原装轻机枪的条件彻底击穿了张督军的心理防线。
毕竟这玩意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至于这所谓的轻机枪，当然就是于学铭从现代带来的勃朗宁自动步枪，不过在国内把这玩意儿叫机关枪也没啥不对的。
全威力弹、二十发弹匣、连发，这不是轻机枪是什么？
不过关于胶东道地盘如何合理合法转交给于学铭的这件事情上，于学铭也是不太了解，一道之地和一个县城可差了太远了，不可能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直接决定。
而张督军显然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他麾下所有人都是属下，哪怕给谁安排一块儿地盘也不过就是一张任命书罢了，而且还是随时可以调动的那种，类似今天这样的权力交接张督军也没什么经验。
更何况于学铭也不是张督军正儿八经的属下，缉私旅的组建是张大帅答应的，张督军也只是于学铭名义上的上级罢了。
如何操作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最后还是马慕瑞公使给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和各种各样的军阀势力接触颇多的他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识过。
“二位也不用过于纠结，毕竟你们头顶上还有一个张大帅嘛！这么大的权利交接不可能不跟张大帅知会一声，只需要张督军表达一下要将胶东一道的管辖权交给于学铭阁下的意思，张大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到时候如何任命就是张大帅的一纸公文，二位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最后也还是这个结果。”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马慕瑞公使说的没错，这件事儿肯定是绕不过大帅那一关的。
于是乎二人立刻做出了决定，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打算一会儿饭局结束就去跟大帅汇报，正好张大帅那边儿也下过命令，让于学铭给大帅回电，正好一起给办了。
至于张督军为什么会如此配合……
当然是摆在面前的这座钱山闹的，提前到手一年的税收，而且还超出不少，这样的诱惑肯定是贪财的张督军无法拒绝的，更何况自己已经做好了交出胶东道的决定。
马慕瑞公使也非常识相，见到对面二人都是急不可耐的样子，立刻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并且拒绝了于学铭送自己回领事馆的建议，先一步离开了饭店，于学铭和张督军也立刻离开，出发前往张督军的府邸。
来到张督军位于青岛的府邸，二人立刻给奉天打去了电话，由于是专线的缘故，很快就接通到了大帅府那边。
好在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大帅也还没有休息，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张大帅骂骂咧咧的声音终于从话筒中传出。
“妈了个巴子的，谁特娘大半夜的不让我不睡觉，喂？”
张督军脸上顿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让于学铭都怀疑这个老式电话的话筒是不是还有视频通话的功能。
“喂，雨帅，是俺啊，您最忠心的部下老张啊！”
“哦，老张啊，这么晚了啥事儿啊？”
张大帅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出话筒，好像真的是啥事儿都不清楚似的，鬼知道是谁白天给山东这边儿打了无数电话。
于学铭心头白眼狂翻，不过要不说这帮人精都不是白给的呢，大帅既然装傻，张督军自然也当做啥也不知道，一五一十的又把今天发生在青岛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连带着还交代了一下运送军火的专列已经备好，只等大帅一声令下，立刻开赴奉天。
而张大帅却只是淡淡的表示知道了，貌似对这批军火毫不在意的样子，转头问起了张督军这番打电话的来意。
于学铭和张督军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张督军才开始汇报了起来。
“大帅啊，俺不是奉命来青岛替您视察来了麽，都是误会就没啥说的了，就是俺发现个事儿，于旅长这边儿招兵工作进行得挺顺利的，就是军营的地方不太够用，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把胶东道划给缉私旅，反正俺老张有三个道的地盘儿也够用了！”
张督军的拙劣借口把张大帅搞得是哭笑不得，这年头哪有人会嫌地盘儿多的，指定是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私下里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毕竟一个贪财一个巨富，达成什么样的合作张大帅都不意外。
就是于学铭这小子的家底属实让张大帅十分意外，竟然能让抠门出了名的张督军同意交出手下最富裕的一块地盘，这得是开出了多高的价码啊？
张大帅也有点儿耐不住好奇心了。
于是乎张大帅也不打算听张督军跟自己扯淡了，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振华那小子就在你旁边儿吧？把电话直接给他，臭小子，惹了这么大的事儿连个招呼都不打，反了天了他还！”
张督军闻言连忙将话筒塞到了于学铭手里，然后果断退到了一边儿，摆出一副自己绝不偷听的样子，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
这破电话又没个音量键的，都在一个屋子里怎么可能听不到。
于学铭一脸无语，不过张大帅的电话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报告大帅，缉私旅旅长于学铭向您报道！请大帅指示！”
拿起话筒的于学铭立正站好，仿佛电话那头的张大帅能看见一般，而张大帅慵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振华啊，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在山东那边儿过得怎么样啊？”
“全托大帅支持，振华一切顺利。”
“托我支持？我可不当不起，我就支持了你一个空头编制，你就敢带兵去打洋人的领事馆，打残了洋人领事，我要是再给你点儿支持的话你是不是还要跟洋人开战啊？”
于学铭顿时心中一紧，这话属实是不好接啊，无命调兵的事情说到底可大可小，毕竟眼下于学铭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张大帅眼下还是于学铭在国内最大的靠山，把关系弄僵肯定是不可取的，于是乎于学铭在快速思考了一瞬后立刻认错。
“对不起大帅，振华一时冲动，险些给大帅惹上麻烦，振华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一切事务提前向大帅请示，服从大帅命令，至于这次……请大帅责罚！振华绝无二话！”
张大帅轻嗯了一声，他想要的正是于学铭的这个态度，毕竟他也不能真的惩罚于学铭什么，难道罢于学铭的官？或者扣薪水？
别闹了，除了一个缉私旅的名头，于学铭的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跟奉军上下没有任何关系，还给张大帅送了一堆厚礼，这样的人怎么罚？又能罚他什么东西？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张大帅直接问起了别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张督军刚刚把事情已经说了一遍了，不过作为当事人，我还是想从你的嘴里再听一遍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美国人是怎么搞的？”
“这个……”
于学铭犹豫了一下，心中整理了一下腹稿，随后开始了胡说八道。
在于学铭的故事里，最近一周的时间于学铭压根不在青岛，而是坐船出了海，迎接自己家里人从美国走私来的那些包括军火在内的物资，结果忙完这些回青岛一看，好家伙，自己家被美国领事馆的人堵了，而且还在城里散布自己的谣言，败坏自己的名声。
这种事儿于学铭肯定忍不了啊，更何况军火到手，气急上头的于学铭直接就杀上了美国领事馆，痛痛快快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驻华公使的态度，于学铭则是给出了一个，自己家里长辈和马慕瑞公使认识的理由，只不过之前马慕瑞公使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国发展，才闹出了这么个误会，现在误会已经全部解开，马慕瑞公使也道了歉，一切都恢复了和谐，后续也不会有麻烦。
听完于学铭这么一番表述，张大帅沉默了好久，半晌才开口说话。
“五天后，奉天要开军事会议，你跟张督军一起过来吧，正好和同僚们认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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