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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成婚


瓢泼的雨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雷声闪电,仿佛要将这污浊的尘世一气盥洗干净。曾支离破碎的战场上,血渍被逐渐冲刷,独留下不知谁家儿郎绝望的悲鸣回荡。

        守城营帐内,士兵们皆缄口不言,有序巡视。唯有主帐被守卫和侍者层层包围,一盆血水端出,就有另一盆清水很快送进。

        “夫人恰好被这箭矢射入肩胛缝内一寸,幸亏箭上无毒,也并未伤及筋骨。将军您看,这箭要拔出来,小人不好动手啊……”

        文筠的女子身份在她中箭送回城营检查时就被军医探知,马文才一心只有为救他而受伤的文筠,脱口直言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军医身为大夫,救死扶伤眼中理当没有男女之别,却也顾忌到不敢冒犯文筠,生怕惹面前这位手段残酷的杀神将军不痛快。

        要知道,若没有部将拦着,马少将军为了他的夫人完全杀红了眼,差点就挥军下令将村落里的人与贼匪全部屠戮干净,片甲不留。

        看着军医颤巍巍,畏手畏脚的怂样,马文才强压胸中的戾气,忍住怒火咬着后槽牙狠声道:“你说,我来做!”

        好在文筠早已疼得昏了过去,伤口说深不深,浅也不浅,马文才扶住她瘦削的肩,终究狠下心扒开皮肉,迅速将带倒钩的箭头拔出。扯开皮肉鲜血淋漓汩汩流淌,昏迷中的人被疼痛刺激到发出短促的尖声惊叫,抓着马文才的手指指节用力到发白发抖。

        “筠儿,乖乖,你忍一忍,再忍一忍。”

        脸上毫无血色的小姑娘眼角溢出一行泪水,她眉头紧皱成一团,疼得几乎快喘不上气来,却因为听到马文才疼惜的声音不由得发出哼声,像是在回应他不必担忧……

        金疮药的药效很好,很快止住了横流的血。军中众人皆松了口气,因为将军终于不是一副赤红眼感觉随时提刀要杀人的模样了。

        第二天文筠就醒了过来,她眨巴着眼,望向紧握着她手的马文才,小声唤了句文才哥哥。

        马文才一夜未睡,终于守得文筠醒来。他露出一抹笑意,分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忍不住眼中的一片晶莹泛出泪花。

        “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文筠嗓音绵软,张嘴似乎都费劲,只能缓缓开口。

        眼角框不住的泪珠滴落下,马文才扶过文筠的手贴上他的脸颊,哑声道:“不必道歉,从来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筠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文筠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轻轻婆娑心上人的面庞,软软一笑,“我们怎么……又开始……互相,道歉……“相敬如宾”了呀……”

        听小姑娘这么说马文才彻底没了脾气,他有满腔爱意,只想用下半辈子好好疼她,爱她,将她捧在手心,为她遮风避雨,护她不再受一丁点伤害和委屈。

        苏安死了,苏大娘也死了,他终究没能让马文才血债血偿,却让文筠淌尽鲜血。文筠立了一座坟,给苏大娘的,她的一生为了儿子而牺牲,这份母爱,让从小失去母亲的文筠敬畏和向往,但她个人始终认为:母亲确实很伟大,可做这些事并不值得。

        文筠渐渐康复,她不愿意让家人担心,所以也不许马文才将自己受伤的事情透露给她的父亲阿姐和小弟。马文才无所不从,可还是背着文筠向刘将军负荆请罪,文筠没注意到马文才有几日连站也站不稳,只知道他越发粘人,自她好了以后,恨不得把她别在裤腰带上,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阿姐和祝八公子成亲了,鼓乐齐鸣,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看着曾经纤弱的小弟已经能背起他的大姐上花轿,文筠不由得靠在马文才怀里轻轻抽泣。

        原来,婚姻嫁娶,如此简单。

        燕侣莺俦,鱼水相逢,没有逃避和追逐,没有背弃和失望。一切水到渠成,只有一对爱侣,终于名正言顺,执子之手永结同心。

        阿姐嫁去了上虞,彭城的日子也单调无趣起来。刘将军不乐意看到马文才天天守在文筠身旁,却时常逮到这臭小子“轻薄”他家小闺女。

        毕竟还是别人家的小子,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刘将军气得七窍生烟,居然开始算起日子马文才什么能成他们家的女婿。毕竟老丈人教训女婿,那才名正言顺,才能痛下狠手!

        ————

        怎么才能算建功立业呢?马文才初露锋芒,便平定了吴郡的叛乱名震四方,他受到朝廷的敕封,是个真真正正的将军了。

        但是大将军还是有要大材小用的时候。事情的起因是作为鄮县县令的梁山伯为了城中饥民,私开粮仓,任由灾民哄抢军粮而无所作为。朝廷听闻大怒,特遣马文才前去捉拿梁山伯归案平乱。

        祝英台知道是马文才出兵讨伐,哪能坐得住。在书院时马文才就与山伯不对付,更何况如今同在官场,而今形式,简直势同水火。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马文才为祸,那就应该求文筠相救。

        祝英台找到文筠时,她正在盘算与马文才的婚期还有几个月,听过祝英台的央求,刘二小姐一阵头疼。

        她还不是马家少夫人呢,你就让我吹马文才的枕边风?文筠很无语,但她还是很乐意陪马文才一道去鄮县。

        在祝英台的意料之外,没有文筠的求情马文才也并不多想为难梁山伯。因为经历吴郡平叛,文筠的受伤让他意识到或许有时赶尽杀绝并不是个好方式。马少将军生平第一次开始考虑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可行之处。

        他见到梁山伯时主动提议让他戴罪立功,甚至可以考虑替他美言几句。

        可如何戴罪立功却把梁山伯难住了,他不能弃饥民不顾将他们交于马文才发落,可自己也没有巨大财力可以填补被动用的军饷。

        两难之际,鼠疫爆发了。

        也是应验了大灾之后有大疫,饥民捉鼠充饥就已经为疫病的横行埋下祸患,梁山伯更是焦头烂额。万幸的是,他心系百姓,想起从前在书院向王兰姑娘讨教医术时曾见过一个方子可以防治疫病。

        梁山伯闭门不出潜心研习药方,马文才在外坐镇稳定民心。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教他找到一剂良方,而马文才也终于病倒过去。

        马少将军巡视民营时不慎染上鼠疫,他病了数日一直不肯让文筠见他,而文筠心急如焚差点迁怒到梁山伯头上。在得知梁山伯已经找到良方根治,文筠顾及不上其他执意亲自给马文才喂药。

        鼠疫被平定,马文才的病也好了。鄮县治乱有方,朝廷落下嘉奖,首功必定是梁山伯。他为人正直无私心肠好所以运气也一向很好,终得偿所愿,戴罪立功。

        一向好胜的马文才这次却并不在乎,因为他只想快点把媳妇娶到手。

        三年多了,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闺女小子谈恋爱谈三年多还不成亲的?

        看着为灾民施粥熬药,亲善可人的小姑娘,马文才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求今上赐婚!

        锦上添花的事情谁都喜欢做,于是朝廷下达旨意,赐骁勇将军,彭城内使刘建之女刘文筠嫁与杭州太守马俊升之子,尚书曹郎马文才为妻。

        钦定的姻缘,朝廷给的赏赐中有一整套精致华丽的头面和锦绣纹饰的嫁衣。

        文筠对此很开心,因为她终于不用自己拿马马虎虎的绣技亲自绣嫁衣了——乐于偷懒的刘二小姐如是想到。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他们的婚期提前至九月初。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锣鼓鞭炮响声从府门外传进闺房里,文筠整夜未眠,又起了个大早梳妆,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一旁是替阿姐送过嫁的喜娘,她收了阿爹的喜钱,喜气相传又来替文筠送嫁了。

        喜娘生得活泼富态,话也很多,吉祥话一套一套,直把文筠给说得困顿不已。

        “哎呦我的二小姐!你别闭眼呀,不然眉毛又得重画啦!”

        “可是阿婶,我好困……”说着,刘二小姐又打了个哈欠。

        “……我的二小姐,您还真是和大小姐不一样啊。人家新嫁娘都是含羞带臊,娇娇怯怯的,您就不能矜持一些么?”

        ……她能说自己的娇羞矜持已经在昨晚发挥到连觉也睡不着吗?

        “……行。”文筠还是妥协了。

        隔着红盖头走路实在很艰难,文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当初阿姐是怎么做到穿着嫁衣盖着盖头还能莲步款款,轻而易举的。

        她也许真的不算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刘二小姐有些悲伤地想到,哭唧唧。

        门外喊着时辰到,新娘拜别长辈时,文筠的身形不由得一怔。

        拜别长辈……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刘文筠嫁了人就不是刘家的二小姐了么?

        “筠娘,”

        听到父亲的呼唤文筠连忙回过神。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曾想阿爹的小筠娘今日就要出嫁了……孩子,记着,即便嫁为他人妇,你也永远是阿爹的女儿。”

        “你可以孝顺,恭敬,也可以撒娇,任性。不管什么时候,刘家、阿爹永远是你的靠山……”

        刘建是真的很不放心筠娘,毕竟他乖顺的小女儿实在太过温软,太容易受到伤害。可再不放心,雏鸟终究也要长大,她的世界是更广阔的天空,是身为父亲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属于她的将来。

        “阿爹……筠娘会一直记着的。”文筠眼中含着泪,对着父亲深深一拜,虽然不舍但也安下心。

        她的父亲,她的阿爹,从未强求过自己什么。他的期望只是让她能做好自己,她又怎么让父亲失望?

        “筠娘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辜负爹娘生养之恩。”

        ……

        刘裕正在门外静待文筠,纤瘦的少年开始拔个,他笑脸盈盈,对迎面走来的二姐小声道:“二姐姐,我已经有经验啦,一定把你稳稳当当地背上花轿。”

        “小裕,二姐相信你……”文筠亦轻声笑道,她的衣物繁重,只得小心翼翼靠在弟弟背上,恍然觉得原来那样瘦小的弟弟即将长成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二姐相信你有朝一日,定能以宽厚的臂膀,托举起万民的期望。”

        “……”刘裕动作微滞,又很快背起文筠,一步一步走得稳健,坚定。

        “二姐,我会的。”

        他有雄心壮志,又得刘寄奴这般勇将,想必不远的将来,乱世可平,帝乡可期。

        …………

        马文才亲自来接的文筠,他骑上高头大马,一身锦绣华彩的喜服,衬得本就俊朗的少年郎更加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打马临街,竟引得路上的小娇娘们频频探过头望。

        有道是,良缘夙缔,佳偶天成。

        马文才恣意惯了,才不管那彩绣红绸各牵一头的礼数。亲自握过文筠的手牵她下轿,只因为他的新娘一句,文才哥哥,我怕。

        太守府内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除了马大人的各位同僚下属,还有马文才与文筠商议后请来的山长、师母、王家姐妹,梁山伯与祝英台等书院交好的学子。

        山长等不知情的人见了喜帖上新娘是文筠的名字都吓了一跳。没成想啊没成想,原来书院同心向学三载,被传了二三年的一对“断袖”,竟然真是一对眷侣?原来凤凰于飞,真是凤求于凰;既是鸳鸯于飞,又是鸳鸯在梁。

        拜完天地后文筠被人送进新房,马文才留在外厅待客。

        不论真心恭贺还是假意奉承,马少将军都扬着笑脸全盘接下,一整天嘴角都没掉下去过,可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意的一天。

        荀巨伯是名副其实促狭鬼,心眼坏得不行企图把马文才灌得醉酩酊大醉,结果马公子的心眼也不遑多让,直接扯过梁山伯替他挡酒。老好人拒绝不了,醉醺醺地被灌下好几壶黄汤,直引得祝英台瞧见了在旁边叫骂,骂新郎马文才,也骂损友荀巨伯。

        “哈哈哈哈哈哈……”马文才被骂了也不恼,只觉得从未笑得如此畅快过。

        随后,他眯起凤目,瞅见月上枝头。

        心道,他该去寻他心爱的娇美的新娘了……

        新房里一对对红烛光影颤动,交织着红色囍字和绸缎,身为新娘的文筠,看着乖乖巧巧的盖着盖头,坐在新床沿静静等待她的新郎。实则,她百无聊赖,晃着脚丫也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念了一万遍马文才。

        “他怎么还不来!”文筠恨恨地剥着手中的桂圆,气地把壳捏碎了撇。

        “为夫这不是来了么?”

        马文才脸上微醺,偶然间听到他家小新娘嗔怪的声音,笑着回应。

        “可是等久了?都是为夫不好,还请娘子宽恕。”

        文筠悄悄捻起红盖头的一角去瞧马文才在哪儿,哼声道:“掀了盖头才是娘子呢!”

        “好好好,娘子莫急。”马文才走近了,拿起喜秤小心翼翼地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一张眉目如画的娇美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马文才觉得,这般场景比当初心动表白时还让人心悸。

        “呼!可算能喘口气啦。”文筠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抬起眼去看马文才,十分自然,甜甜唤了声:“夫君。”

        “诶……”马文才一时没把持住,俯下身捧着文筠的脑袋吻上她胭脂色的唇,

        “娘子。”

        “合卺酒?”文筠想着喜娘交代的流程。

        “你喝茶。”马文才抿起沾染了胭脂的唇,轻笑着说道。

        “就一点点。”新娘对新郎怀疑自己的酒量有些不服。

        “也罢,好在是果酒,你不许醉。”马文才拿起酒盏,倾了极少的一些在杯里让文筠浅酌,说话语气与发号施令十分相似。

        “遵命,我的将军大人。”文筠接过酒杯,扬唇浅笑。

        “来吧,我的将军夫人。”马文才勾着文筠的手,愉悦地笑道,仰头喝下交杯酒。

        红烛高燃,夜影摇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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