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三任主人
就像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轻易勾起人们埋在理智下的欲/望。
“一千万一次。”
“三千万一次。”
“三千五百万一次。”
“……”
黑压压的台下不断有牌子举起，拍卖的数字以恐怖的速度持续上升。
随着举牌的动作，不少人已经开始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在智脑上查询自己这段时间能动用的最大资金。
钱对他们这群人，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欲/望的阈值被拔高，养尊处优的贵族每天只为了享乐而活，这个东西是天价又怎样？
有趣，能让他们开心就行。
钱？随随便便地剥削民众不就行了吗？隐晦一点，做得委婉一点，那些蠢货们都生不起被盘剥的想法。
这些饿狼毫不避讳地用狩猎的目光聚焦在台上傲然挺立的玫瑰上，肆意地用眼神亵玩那段雪白的脖颈。
数字依旧上涨，竞价逐渐慢下来。
举着牌子的人越来越少，纵使是家财万贯的富豪贵族，对于这么大一笔金钱也得再三斟酌一番。
不再竞争的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台上即将沦为某个大人物今夜玩具的美人，听着价钱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心中无一不唏嘘。
“两亿一次，两亿两次……”
台上的声音刻意拉长，想借此给犹豫不决的人一点回转的余地。
许久不说话的黑发美人将头发往后捋了一把，露出一个迷离艳丽的笑容，饱含着漫不经心，“可真让人失望。原来……”
“我在你们眼中这么廉价啊……”
完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漂亮得晃眼，美人伸手，轻轻松松就将笼子的栏杆捏断，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骄傲与冷艳。
怪不得叫——废墟中盛开的玫瑰。
台下的人脑中只剩下这个感叹。
“你们不想得到一个强者的臣服吗？”裴池又往前走了几步，说的话让人无法拒绝。“被一个强者叫主人，这才带劲吧。”
原本在犹豫的人被完美地蛊惑，心甘情愿的将牌子举起来。
渐渐缓下来的加价速度又加快了。
同台的另一个人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手心激动得出汗，恍恍惚惚地念着惊人的数字。
裴池满意地看着底下人疯狂加价的丑态，眼中清清冷冷，没有一丝动容欣喜，仿佛这只是一件简单无聊的小事。
“二十亿两次……二十亿三次。成交！”
“23号先生，野玫瑰今晚属于你。”
众人纷纷寻找那位挥金如土的绅士，最终视线定格在2层的包厢中。
包厢内，男人将扇子竖着抵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嘴角愉悦地勾起，丝带后的喉结无声蛰伏着。
他静静地看着黑发美人整理了一下衣袖，跟着侍者走内部的通道，登上了2楼。
包厢的门被打开，四目相对。
男人先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凝滞。
“小玫瑰。乖，叫主人。”
台下的人们的兴趣已经被刚才的玫瑰侵略，感觉后面的拍品索然无味。每一件拍品都草草收场，没有掀起半点风波。人们现在只想迫切地见到那张白纸，希望能压过自己对那个玫瑰美人的痴狂。
最后一件拍品终于被推了出来。
那是一个水缸。
由于一直被推进来的侍者挡住，人们都看不真切。衣冠楚楚的绅士小姐伸长了脖子，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节白皙的肩膀。
侍者安顿好水箱，就快速退去。
透明的水箱大次次地展示在竞拍者们的眼帘中，一段浅蓝色的鱼尾漂浮在水中，连接尾鳍的那一部分被两条肤如凝脂的手臂抱着。手的主人不安地看了台下一眼，顿时惊慌失措地将头埋下去。真的就是一小团，幼小白瘦，惹人怜爱。
仅仅是抬头那一刻，就令众人不禁在脑中倒带回放。
清澈的眼眸顾盼生辉，嫣红的嘴巴水润柔软，小巧的鼻尖粉粉的，刚刚低头的时候太过惊慌，还在水中吐了一个泡泡。
台上的介绍也在拍卖场上回荡：
对于这个孩子，他就是纯洁的代名词。不需要任何修饰与打磨。他就是一只不幸掉落在人间的天使，青涩又漂亮，慈悲又乖巧。他会承受你给的所有苦难或甜蜜，任由你涂抹上任何色彩。
为了给诸位助兴，我们为他穿上了人鱼礼服，给他喂下了能短暂拥有人鱼水下生活能力的药水……
诸位看他这么可怜，就慷慨解囊，抱他回家吧。
小人鱼会很感恩的……
大段的话语炒热了场上的气氛，台上的压轴品是继玫瑰美人后第二个让人眼红的存在。
真可爱啊这条小人鱼。
跃跃欲试的竞拍者们在暗处露出獠牙，血腥的红光流转在他们的眼睛中。
比起温柔地拥抱和娇养，我们这群无视法律的渣滓，不都更想看小甜心破碎脆弱的样子吗？
“一千万一次！”
“……”
…
23号包间中，刚被拍卖出去的黑发美人用手撑着头，懒散地看着台上惊慌失措的小笨蛋。
对面的男人摇了摇扇子，声音也不刻意伪装了。沙哑的声音性/感得厉害，“小玫瑰，看那孩子那么害怕，我还以为你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开高价拍下他呢。”
裴池听到声音，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人，带着某种坚持，“他说他要坚强面对，我满足他。”十指交叉抵住额头，带着沉稳的自信，“何况，我的老板主人，您买下我的钱，最终拍下小洛伊绰绰有余。”
男人付之一笑，像是借着感叹在提醒什么，“可是万一真的有……为了洛伊倾家荡产的人呢？你又该怎么办。”
让男人没想到的是，对面的美人没有一点，根本没有强者该有的自尊。他的手越过桌子，抓住红菱的手，将脖颈间的号码牌扯下来，轻笑一声，放在对方的手里。
“还能怎么办？只能求助我多金温柔的主人了。”
洛伊将眼睛闭上，小手捂住脸，装成一个鹌鹑。他感觉那些目光就像热水，仿佛要将他烫熟。不自在地在手后眨巴眨巴眼睛，自以为小心地呼吸了几口。
几串透明的泡泡慢慢飘上水缸顶。
我要坚强，我不想裴池先生觉得我麻烦，我想得到裴池先生的认可……
我想，想待在裴池先生的身边。
可是……
小笨蛋的脸色发白，想起这几天听到前几任头牌的传言，牙齿打颤。
我不想被碰！我……
他不敢抬头，不敢面对台底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
如果…先生能再救我一次…就好了。
这次的竞价也十分激烈，贵族老爷们仿佛都在暗中较劲，都表现出对这条小人鱼势在必得的势头。
“十亿一次……十亿两次……”
洛伊的手颤抖着放下，告诉自己要微笑着面对。
与此同时，23号包间，竞价牌被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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