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吞天食地，我为帝者
“成功了！”
一条狰狞中带有人道金光的百足有翼巨龙凌空飞着，身下有云托举，隐没其中，见其首尾而不见其身，真有神龙风姿。
“果然成了！”
通天教主道一声彩，甚是激动，手里托举着的白莲真空家乡晃动, 有世界气息弥漫开来，似要开辟一个小世界出来。
普渡慈航成的不是简单的小龙，而是真龙！
一条人道真龙！
他兴奋道：“普渡慈航，你现在已经与人道合一，乃是人道气运的显化真龙，天下人族之属, 不可伤你。
你更不能死。你若死了, 那人族便是气运断绝, 连神仙也要受到影响，坠凡的神仙都要为你陪葬！
我倒是要看看，那家伙这一回如何破局。”
寻得传国玉玺，更是与这头祸害王朝的蜈蚣精炼成一团，为的，便是利用其来击杀地府阴间见到的那人。
通天教主不敢独自再面对那个家伙，所以要拉拢盟友，更是要打造极为锋利的刀。
能斩杀一切的刀。
普渡慈航，便是这样的一口刀。
“你要如何做？”
成了真龙，底气便足，普渡慈航的语气都硬了不少。
“去画中界。”通天教主手指一划，开辟一个通道，“那有一个不错的盟友, 等待你我的去往。”
“是谁？什么人物？”
“一尊佛陀，昔日弘扬佛法的大人物。”
…………
昊天是天生的神灵吗？
一声惊雷响起，似乎天地间一个禁忌的话题，他们二人不为天地所容, 欲要将之彻底打杀死在此处。
白海禅的目光凝重，看着面前披着袈裟的猴头, 脑海中那道从玉皇大帝拿来的力量已经送入太上天中。
“你什么意思？”
“从未有过什么天生的神灵。”
孙悟空微微仰头，一双眸子似乎看破苍穹九幽，界外虚空，四面十方都被收进眼底。
“这个世界有一位极为厉害的人物，他曾经目睹了天地的开辟，共工与颛顼争位，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地倾斜，又有破损，这位厉害人物便解化一形，弥补天阙。
这人，他现在不在了。”
“太上？”
与别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神话历史是西游的脉络，毕竟有一位孙悟空了。
补天的是女娲，但却是太上老君解化而成。
而之前在九重天阙，亲眼见证了玉皇大帝演化其形，最后太上老君施施然而离去，自然是猜出孙悟空究竟说的是谁。
只不过……
“这与你要说的有何干系？”
“共工非神, 颛顼非神。”孙悟空的眸中似乎在重演那凄烈的古代战争，“他们是人, 是人中之王，从而托举飞升的强人。
雷祖是黄帝，他是人王。东方青帝是伏羲，他是人王。太上老君来历神秘莫测，但却也是人，是大周一守藏史。”
孙悟空轻声一叹：“世间本是没有神的，有的，是人化的神明，由人编织的神明，这都是由人所缔造的力量。”
在过往，那古老的古老，即将彻底的消失在人类历史之中的岁月。
神话并非属于神明的故事，而是人们愿意相信的，属于人的故事，这便是真相。
在过去，那个时代，人们茹毛饮血，一个人点燃了文明的初火，吃上了熟食，烤上了火，名为智慧的火花开始迸发。
随着文明的进步，不可抑制的，人们开始了思考。
为何会有生命？
为何会有死亡？
天空是否有主宰？大地是否有生命？
这天地究竟是如何来的？
风雨雷电等天灾，又是如何而成的？
人们不解其中的根本，他们开始编篡神话，最为粗浅的神话，人所奉献的香火愿力开始充盈天地之间。
这属于人的，最为玄妙的力量，打造了现如今的一切。
人们想，当要有一位神明，能够开天辟地。
于是，那开辟的力量被裹挟，有了形体，有诸多的名号，在现在，被称之为盘古。
人们想，天空应当有主宰，与人间的帝与王一般无二，他是所有神明之上的神，是掌管一切的灵。
于是，最初的昊天诞生了。
人们希望有死后的世界，于是，地府在九幽开辟。
人们相信泰山有神，掌握着生与死的界限，于是泰山府君诞生，成为了地府的最高。
人们相信有风的神，有雨的神，有雷电的神……
于是，天地间有了风伯、雨师，有了雷公、电母，有了星君，有了天之四灵。
除了太上。
人们相信先有神明，从而有了世间的一切。
但实际上，是因为人们相信着这个道理，所以才诞生了神明。
“……如今的世道，五浊恶世，人们的心不齐全，太多的人已经不信过往的神明，所以，他们陨落了，降临尘世，被伐山破庙掉。”
孙悟空说出了一切，白海禅在那吸收着一切。
“商的帝，是血祭的神，是商的先王之灵，是祖先，必然是有自我人性的。
周的昊天，在诗经的歌中，昊天因不喜而降灾，他不是无知无觉，至公至平的神，而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灵。”
孙悟空盯着白海禅的眸，道：“当帝、昊天、太一、玉皇，不管是什么名，怎样的神性，诞生以来，便已经被蒙上了人性的外衣。
神必为人，非人的天生神灵，从不存在。”
非人性的神灵，绝不存在。
白海禅微微晃动脑袋，吸收着这一切，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么，他要做些什么？”
他并不信任玉皇大帝，这是肯定的。
因为玉皇大帝那里有一些疑点，他没有挖掘出来。
为何会有通天教主？
那等珍贵的先天神胎，为何会被通天教主拿到手里，炼化成真空家乡，还能随意撕裂三界空间，而不受到天谴惩罚？
玉皇大帝有自己的想法，他二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但是，白海禅对于玉皇大帝的了解的确是不清晰，有着大片的空白，目前所知都是这位所告知的。
若非今日孙悟空相遇，他怕是连此方世界的神话真实都不会得知。
“我不知道。”
孙悟空很光棍，又是翻出一个桃子来，给了白海禅一枚，啃着说：“俺老孙不是师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涉及到了玉帝老儿，办不到办不到。
与其整日瞎想，不如啃几个蟠桃，还能轻松自在一些，省得脑壳痛。”
这倒是孙猴子会有的想法。
哪怕是成了佛，该有的猴性，还是改不了。
“那你今日找我又是为何？”白海禅看了看那一旁斜着的定海神珍铁，眉头跳动，“真要打一架不成？”
“不打，不打。”
孙悟空一挥衣袖：“这点时间，我又看出了几分虚实，你小子忒鬼，我打不过你，索性便不打了。”
“只不过，我想问你一句，这个世界，你是想救，还是不想救？”
救不救这个世界？
人们编篡了神话，裹挟神话，到头来却被神话所裹挟。
一旦神话种种，尽数破灭，那么属于人的世界，这方属于神的世界，便会彻底的崩溃，最后化作鸿蒙大千一原点。
万物不存，世界不存！
白海禅要不要拯救这个世界呢？
玉皇大帝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而那时候，他的回答，是“是”。
而现在……
“当然要拯救了。”
白海禅抬手拍掌，眉心有竖眸闪烁魔道光辉，呵呵一笑：“世界很美，我的世界，更美，为何要崩毁呢？
倒不如归我掌中所有呢！”
没错！
归我掌中所有。
白海禅已经将这方世界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非常庞大的资源，怎么也不可能叫这个世界崩毁。
那样的话，他可就亏大发了。
至于如何做？
“我是明白了一点。”白海禅歪了歪头，“阴谋诡计、堂皇正道，只要是谋划，原因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无法做到碾压，无法做到在生死战中保护自己。
所以……”
轰隆隆！
一个硕大的魔域突然扩展开来，洞天宇宙与之合一，化作真实不虚的领域世界卵，挤进这个世界当中。
“这一刻开始，我便与我那徒儿学上一番！”
吞噬。
无穷无尽的吞噬之力迸发开来，数十万里的亘古魔域化作数十万里的混洞旋涡，无物不吞。
以孙悟空的寺庙为核心，这数十万里的世界，已经消失了。
地面深入数百万里，泥土、岩石层、熔岩、乃至于地核，都已经消失不见，被吞噬了。
苍穹也消失不见。
无论是云层，还是罡风层，亦或者说是一小部分的九重天阙，都消失不见。
与之相反的是，属于白海禅的亘古魔域，竟然凝实了几分，沉入其中的洞天宇宙竟然有了几分真实不虚的味道，而非虚空开辟的，一个吞吐神能的混洞。
前踏一步，万里河山化为虚无。
孙悟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白海禅，总觉得自己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世界。
就像是在看那昔日砸入此方世界的先天神胎一般，正在内蕴世界。
“孙悟空，给我一个答复。”
白海禅负手而立，头顶五帝华盖，千万条大封印术的锁链蜿蜒而出，如同屹立天地之间的一尊神明。
“我欲为帝，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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