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流涌动（8）

往四周看了看，皇甫莫飏朝旁边花丛暗处走去，小福子见状头一低，手上所提的灯笼灭了。

        只见宁福宫大门敞开，上官云萝与纯儿的身影出现在大门边上。

        “娘娘，大门一打开似乎风挺大的，大晚上的有点寒意，我去给您拿件披风可好？”

        “好，你去吧。”

        “那奴婢去去就回，您稍等片刻。”

        见纯儿转身入内，上官云萝站在门口张望。夜晚的皇宫显得异常幽静，御花园中一片漆黑，偶尔萤火虫飞过有点点光芒闪过，远处高高的宫墙显得那么的冰冷。天空中群星闪烁，星空中隐约可见那牛郎织女星遥遥相望。

        上官云萝双手轻提罗裙慢慢地坐在宫门的门槛上，双手托腮遥望，过了片刻，只听她口中悠悠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皇甫莫飏将上官云萝所念的诗句听得一清二楚，这才情博览群书的他听了也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看着她孤独的身影，细细体会她刚才所念的诗句，何苦呢？

        一声叹息。

        “谁？”上官云萝吓了一跳。

        皇甫莫飏从暗处走了出来，小福子赶紧将灯笼点上举高。

        “叩见皇后娘娘。”小福子朝上官云萝行礼。

        上官云萝紧紧抓住门框的双手有些颤抖，暴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微微仰头望着皇甫莫飏，上官云萝的心情十分复杂。想起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上官云萝觉得害怕。她怕他，可她又想他；她希望、能放下，可她的心又放不下。

        皇甫莫飏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上官云萝，原来她有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影儿也有双这么漂亮的眼睛，可她始终不是影儿。影儿的眼睛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她的眼睛中闪烁着犹豫与彷徨。她不是她，面对这样的女子皇甫莫飏不忍心欺骗她。

        也许挥剑斩情丝不给她任何希望才是对她最好的，皇甫莫飏蹲下身躯，与上官云萝面对面，两双眼睛就这么互相凝视着。

        过了片刻，皇甫莫飏避开上官云萝的眼光，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轻声吟道：“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念完后，皇甫莫飏起身离去，在转角处回眸一看，发现上官云萝正呆呆地朝自己的方向痴痴地凝视，他毅然掉头转身远去。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上官云萝反复吟着这两句，眼泪不由滚滚而下。

        上官云萝望着皇甫莫飏离去的方向哽咽着说：“如君所愿，云萝从此不信人间有白头。”

        “娘娘。”纯儿这时候手上拿着披风走过来。

        “好累！扶我回去休息吧。”上官云萝颤颤地站了起来，身躯摇摇欲坠，纯儿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转身的瞬间，月光滑过上官云萝泪痕未干的容颜，她的脸上闪过决绝的神色。

        皇甫莫飏其实并没有离去，他躲入暗处远望着，上官云萝转身回宫后，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柱香的时间。

        “皇上，更深露重，您请回宫吧。”小福子轻声说道，作为贴身太监，他实在弄不清楚，明明皇上跟皇后娘娘是你有情我有意，却为何老是不欢而散。

        “走吧。”踏着夜色，皇甫莫飏朝前走去，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影儿在夜色中缓缓前行的一幕，不知道她走过的时候是否也如自己这般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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