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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往昔峥嵘


翌日。

        沈黎苏夏说什么也不愿意跟着来,卫邱倒也没强迫,只在鹿临竹唤他们的时候跟随两人到了黎有悔的住处。

        一如既往的平静,石桌旁的两人持续沉默。

        气氛怎么都不太对。

        鹿临竹笑道,“鸣麓本无意打扰,还望沈君恕罪,这次前来是来详谈那日在下与沈君约定未讲完的妖界大战之事。”

        沈思非看了一眼慕怀夕,脸色非常不好。

        卫邱觉得这眼神有点奇怪,这是又把监兵神君手下的屠间灵打了吗,最近沈思非好像看慕怀夕格外不顺眼。

        沈思非又看了一眼卫邱和郁信忧,沉声道,“你是管辖鸣麓山脉的神君,与你详谈自然可以,但他们两个呢?是否逾矩?”

        卫邱想了想,从骨玉中取出了枫玉来,“这是我和同伴一起在04界执明神君岛上结识的屠间灵所化,他最后请我找到越歌,将这个物件交还给越歌或者执明神君,不知可有资格?”

        枫玉灵力微弱,但沈思非和黎有悔同时一震,纷纷不敢置信地看向枫玉。

        虽说沈思非曾经赏识这两位凡人的勇敢无畏,也夸赞过他们的力量非常,但也只是觉得有些一般,没想到居然还能和执明神君与越歌扯上关系。

        沈思非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了这一切,更明白了这头鹿为啥脑子抽筋跑来他的地盘撒野了。

        他指尖涌出一道柔和的神力,围绕着枫玉转了一圈又收回,语气有些唏嘘,“的确是执明的神力养出来的,我与执明曾是兄弟,已数万年未见了,他现在可好?”

        数万年!

        几人皆是心头一震,这样的年数已经太过久远。

        鹿临竹也不过是近三千年才孕育的神明,扶风的年龄如果卫邱没记错也才不过四五千岁,这位看上去和鹿临竹差不多年龄外貌的监兵神君已经活了上万年了吗!

        凡人不过区区六十载,普通的屠间灵也不过百年千年,只有衷心信奉的强大灵族才能拥有上千年的生命。

        “几位不必惊讶,本君和执明都是远古最早化身的神君,虽以兄弟相称,也只是偶有交流,分别之后也几乎一直都在沉睡,本君的年龄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有时候沉睡了太久只能靠世间的史册大概记忆。他不愿见人,但喜水,本君曾听说过他去了无名海,但本君找不到他,也就不再找了。执明他现在如何?”

        卫邱敛了眉道,“前阵子刚苏醒,毁了界碑,应该是又沉睡了。”

        沈思非冷哼一声,“那东西早该毁了!”

        卫邱郁信忧汗颜,不早不早,暂时先别毁。

        岁月漫长,交流甚少,感情稀薄,只在偶尔提起的时候感到怀念,沈思非道,“你们是要问阿黎是吗?”

        黎有悔没有摘掉面具,慢慢诉说。

        黎有悔,原名黎九尾,是曾和监兵神君齐名的九尾神君。

        监兵神君当时只流传在传说里,并未有妖族见到过,九尾狐化身的时候才依稀得见,并与之结为好友。

        九尾神君管辖繁荣,监兵神君统率征战。

        五千年前,他们各自沉睡的时候,空间突然闯进了一位20多岁模样的男子,身上带有的力量让黎九尾感到陌生,男子随意地穿梭在妖怪界,像是觉得什么都好奇,又像是对什么都无意。

        男子静静地走完了妖怪界的所有山河,最后停留在在狐族宫殿,默默注视着已经沉睡化作石像的黎九尾。

        黎九尾被他所散发的力量吸引,那是很纯粹的神君血脉,但却没有神格,他也因此心生疑惑好奇询问。

        “你是什么人?”

        男子回,“我是越歌,你就是神君吗?”

        黎九尾并未回答,只是好奇地打量眼前人,妖怪界也常有化为人形的精灵兽怪,但没有一个是越歌这样的。

        越歌问他,“若是你们受伤,该如何治愈?”

        受伤?黎九尾只受过一次伤,但那时也是神力自愈,神君便是这样,天地化生,不存在死亡,治愈之法皆由己身,一个小小的人而已,询问治愈神君之法让他觉得不能理解,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越歌问完就不再提神君的事了,只是偶尔来看看他,对着石像讲述一些他在妖怪城的遇到的趣事,无论黎九尾是否回应,还提到了零界。

        越歌说他与神明一同建立了一种叫做界碑的物件,用自己的血,他的血脉给予他的力量,让他能在不同的空间穿梭,他在这里也建造了一种叫做潮汐门的东西,和神君用来穿梭空间的能力类似,只供普通的人进去离开,不会影响这里的原住民和屠间灵,希望这里的神明不要介意。

        黎九尾问他,“为何要扰乱各个空间?”

        兽与怪存,鬼与灵生,打乱规则并不是什么好事。

        越歌说,“我不是扰乱,我只是想帮助他们寻找归宿。那是一群执念颇深的信徒。”

        黎九尾便不再管束了。

        替人寻找归宿这种事情太过无聊,妖怪界的各种妖兽也曾因为执念祈求他们寻找归宿,但这是生灵万物本该遵循的自然法则。

        受轮回之苦。

        得须臾之幸。

        这小小的屠间灵,竟爱做这般愚蠢而伟大的事。

        见着越歌来回忙碌奔波,后来黎九尾忍不住问,“那你的归宿呢?你做这些的意义呢?”

        越歌说,“我没有归宿之地,也没有归宿之人。”

        没有归宿地,也没有归宿人?

        越歌望着碧天,神情落寞,“这血脉要我无法轮回死去,敬意要我无法觊觎归宿,只看这世间一一尘埃皆落,便是我的归宿。”

        黎九尾现了人身,带他认识了监兵神君。

        三人成伴无可畏,五界繁都任风流。

        越歌从来不提来处,只给他们讲一些故事,他讲遥远的地方有一座王城,里面新任的帝王威严与天齐,娶得的帝后仁慈似水柔,天地自开国以来一片欣欣向荣,所有人都敬奉爱戴。

        沈思非当时也经常不满地纠正,明明我们去的很多地方都是繁荣的,哪里的神君不宽厚?难不成还有专门燃起战火的神君?

        卫邱郁信忧听到这之后:这绝对是亲父子!

        沈思非似乎因为听到曾经的话带了一丝歉意,他没想到黎有悔如此轻松的讲出这些。

        黎有悔面色不改,继续柔声讲述。

        之后没过多久,越歌消失了,沈思非倒是无碍,向他表达了追随之意,他闭门不见,沈思非便陷入了沉睡,可随着一日一日过去,他突然心魔缠身,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黎九尾只记得最后一晚,看到的身影是越歌,他无法控制自己,燃神祭祀的狐妖业火燃尽了数座城池,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越歌的模样,但他知道那就是越歌。

        黎有悔颤抖着一字一句道,“我记得他的模样,那一定是他,我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在我身边。”

        “一定是!”

        后面的事便由沈思非接过。

        狐族的师九龄唤醒监兵神君,九尾神君业火以神力为源,汹涌世间万物,沈思非与他战了数年,那业火烧毁了白虎的皮毛,伤了神君的神格,惹得天地大怒,日月无光。

        沈思非执是非剑,强行斩断黎九尾的神格,神格一断,神力消散于天地,燃神祭祀而生的业火便没了来源,黎九尾化为了原身,沈思非抱着他来到这座山头,几近心灰意冷,一身的伤,一身的累,皆是拜他所赐,不计其数的妖兽含冤死去,悲怨寒苦充斥在天地之间,天地暴怒了,即便黎有悔已经沦为普通兽族,依旧引得一根地心锁链将他拽去地心狱,日日承受锥心之痛剜骨之磨。

        沈思非求取天地宽恕不得,只能在地心狱之上盖起了白奎府,传言是为镇守,实则是在等待。

        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沉默,连慕怀夕都变得敬畏。

        沈思非突然道,“越歌曾问过你如何治愈神君的重伤?”

        这只是黎有悔简述越歌时简短的一句,沈思非起初没有问,只想等他讲述完后问个清楚。

        沈思非骤然间目赤欲裂,“那他是故意挑起你的心魔?他与你共处最久,你又对他知无不言无比信任,这难道不是他刻意为之?”

        郁信忧皱眉问,“你说他故意引得神君沦陷,来寻求治愈之术?”

        “那不然是为了什么?”

        鹿临竹思索了片刻,说出了所有人的猜测,“难道他的神君也受了重伤,并且极重!不能用寻常闭关的方式来化解?”

        卫邱觉得这一切似乎息息相关,扶风身陨,直接消亡,虽说如今还留有一块小小的带有微弱灵力的枫玉,但不能解释为什么越歌在扶风还小的时候,明明知晓执明醒来的时候扶风会被撕裂却没有帮助他。

        还有鹿临竹。

        他也因修补大地恢复生机导致神格受到了损伤,险些身陨。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越歌想要找寻治愈之法救助他的神君吗?

        设立界碑是为他穿梭方便,他在十界穿梭没有找到办法,便引诱了大战,使得一位身陨,一位险些身陨。

        可是慕怀夕说他后来又救了鹿临竹。

        且越歌设立的界碑只供契约者穿梭。

        郁信忧疑问,“这说不通,他若只是要寻求神君治愈之法,设立界碑和契约者,对他来说繁琐又费力,吃苦也不讨好。”

        沈思非冷哼道,“契约者频繁出现就是在他来之后,契约损毁,人化为奴,最开始也只有他自己穿梭界碑来到妖怪界,干扰空间准则,违逆天地规定,这本就是大错!”

        郁信忧摇了摇头否认,“我和阿邱都是因为契约来到这里,可我们并没有受到寻求治愈之法的指引,契约甚至覆盖到了沈黎身上,这些非人类的灵兽,还牵扯无数能力微弱之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慕怀夕辩解道,“能力微弱控制起来简单,他可以控制很多人。现在数量非常庞大,妖怪城现在有数不清的诡奴和契约者。”

        沈思非冷声道,“找寻治愈之法自然是要人越多越好。他让无数的人灵受尽折磨,自然是为了方便他寻找!铸造界碑就是其中之一,他拉来悲苦绝望之人到玄狱界,看他们疯狂无助,一个个死去或者化为诡奴,不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心里好受?为了他自己的神君!他的神君陨落,便看不得别人心欢满足!”

        鹿临竹若有所思道,“他若是只愿看别的神君陨落,当初又为何救我?”

        沈思非压低嗓音道,“鸣麓神君,你可别忘记了你是为何而生,你险些陨落又是为何?”

        慕怀夕忍不住了,暴跳如雷道,“对。为苍生而生!为黎九尾造下的孽果险些陨落!造下杀孽罪恶滔天的是他黎九尾!你冲鸣麓神君质问什么!他为黎九尾犯下的错遭受的还不够多吗?”

        没有任何一位神明承受的执念苦楚比鹿临竹多,他以己之身度化了一整个世界的亡灵怨魂。

        数千万妖怪枉死而生的执念虽已消失,却像是刻在他的骨肉上,风光在外的鹿临竹,也曾险些为拯救大地而陨灭,痛不欲生。

        他的豁达大度,不过是承受了太多,看尽了一切。

        黎有悔听着他们越来越激烈的争吵,想挣脱,想远离,他惧怕这些人争吵出的结果,他早已认罪,不想再揭伤疤。

        铁链哗啦作响…

        沈思非瞬间收了声,不敢再争辩半句,心里如烈火一般煎熬,将他掩在身后,数不尽的神力涌入黎有悔的身体里帮他安抚。

        没有一个人脸色是好的,要么深沉思索,要么掩不住怒意。

        一时间静的人有些心凉。

        联合着所有信息,凉的人发麻发痛。

        不知静了多久,卫邱终于开口了。

        “不惜得罪所有世间,只为救一人吗?”

        鹿临竹点了点头又轻叹道,“是啊,我总是钦佩的。怀夕,若是有一日我也险些身陨,你会如越歌这般吗?”

        慕怀夕注视着他,目光决绝不可撼动,“我会比他还疯狂!”

        沈思非冷哼,“但他罪无可恕,总要以命相偿,生生世世受卑贱贫微之命,身死魂消都不足以抵偿。”

        郁信忧皱着眉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呢?千百年来你们可有再见过他?”

        鹿临竹似乎有些怀念,“我最后一次见他,大概是在两千多年前…”

        “救我之后,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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