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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新的神君(一更)


不愧是郁信忧!

        对于别人来说艰难求生的玄狱界,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终将被遗忘的过场,他内心深处不停挣扎着,不愿意受到束缚,不愿意颓废沉睡于千岁殿,历经艰辛走遍各界,磨出了一身铜筋铁骨,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完好地走出来。

        楚钰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两人,没说话。

        卫邱低头轻笑,“真厉害,玄狱界哪里都难不倒你。”

        郁信忧一直都在看着他,眼睛里根本放不下任何别的人或物,像是感受到了这目光,卫邱又抬了眼,每次和郁信忧对视,他都觉得这样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睫毛长而密集,瞳孔漆黑反射着他的影子,像是会说话一样动人明亮,以至于在那轮海上明月下,他就动了心,快了呼吸,乱了分寸。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离不开郁信忧的呢。

        卫邱自己也分不清了。

        最初应该是在无名海吧,看到那个因为不想伤害他而一步步后退的郁信忧,他突然就很心疼。

        那个时候,扶风还在呢。

        卫邱取出了那块枫玉,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仔细看过枫玉了,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

        像是少年时期心脏会涌出莫名其妙的悲伤,像是一团散不开的阴霾,牢牢地笼罩住他的心脏,攥紧住不让他呼吸。

        卫邱始终以为自己是个百折不挠的人,什么挫折他都闯过来了,也向来不畏艰难,可哪怕已经过去了数月,一想到那历历在目的惨剧和郁信忧的眼睛,总能让他止不住地疼,是那种能够切身体会,心疼到了极点的感觉。

        这两者之间唯一的相同处怕就是被爱的人不自知。

        他与执明。

        楚钰见他神色落寞,“这是什么?”

        “扶风给我的,这上面还有一点点他的灵识,托我交给越歌。”

        “交给越歌?”

        楚钰白了一眼,心说这孩子脑子怕不是有毛病!又转而淡道,“为什么要你交,他呢?”

        卫邱埋首沉默了许久许久,“执明醒了之后,他就死了。”

        楚钰看他沉痛伤神的模样,又瞧着郁信忧拥住了他的肩膀,一时间面无表情。

        像是在压抑。

        “所以你一直都在找越歌?”

        “嗯,不过乌老板说他已经死了。”

        楚钰枕着手臂看着破破烂烂的屋顶喃喃,“死了吗?”

        人怨、神怒、天罚,一个都没跑掉,经历过这些磨难重创,越歌真的还活着吗?

        卫邱长吐了一口气,哑声说,“乌老板说他已经死了,但六百年前他还活着,只是隐姓埋名地接着操纵着玄狱界。”

        他不知还有多少个国家像武朝一样,因为越歌掀起的战乱而变成一片荒芜,或是寥无人烟,或是另类的武器冢。

        郁信忧沉声,“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卫邱轻轻笑了一下,像是讽刺,“郁哥,我之前以为,越歌是为了救自己的神君,所以才不惜挑起大乱,现在看来,不止如此。玄狱界的每一个界点,都变成无间炼狱,才是他想要的。”

        可他偏偏在每一个无间炼狱都留了余地,保存了一丝生机,不至于太过破败,妖怪界可能是因为有沈思非在,器灵界则是他有意为之。世间循环是定数,哪怕扰乱这个规则,也不至于整个种族尽灭,否则便要经历数千万年的恢复。

        如果一个生物都不存在了,界成为彻底的死地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卫邱头痛欲裂,甚至有些麻木,越歌设立界碑的初衷是帮契约者化去执念,寻找归宿,可这几千年里他的行事作风却与他的说法截然相反。

        无名海他引契约者不断侵犯执明的领地,杀害执明守护的鲸群,海上漂泊苦难的诡奴和契约者只会感觉漫漫无期,所有契约者和诡奴都惧怕那处领地,侵略在千百年里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玄狱界警告着所有的契约者,不可以登上那座岛,只允许他们在边缘处猎杀鲸群。

        只是没料到的是,即使是震慑,卫邱和郁信忧也为了要博出一条生路登上了岛。

        郁信忧看着他,“也许是这样,当初他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不惜唤醒执明,也要逼我们通过潮汐门离开。”

        “那扶风呢?”卫邱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如果玄狱界最初的目的,是用诡奴和契约者在执明沉睡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占据他的领地,可只要执明醒来,那些诡奴和契约者并不是神的对手,一切侵略都是白费的。执明总有一天会醒来,意义又在哪呢?”

        楚钰闭着眼睛,淡道,“生态圈。一个诡奴契约者和原住民共同存在的生态链,契约者补给诡奴群,为原住民提供便捷,这是执明醒来后他所能解释的唯一说法。”他勾了勾嘴角,冷笑,“挺符合你们说那个目的,化去执念。”

        “不,不是这样的,”卫邱摇了摇头,“他一边要求我们捕猎鲸鱼群,一边禁止我们登岛,到最后的诡奴群登岛,这些并不符合这个说法。”

        楚钰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他想维持这种状态,但他维持不下去了,这是他不得已做出的选择,或者说,他并不是不乐意唤醒执明,只是不乐意别人来唤醒。一个沉睡千年的神明,苏醒是需要契机的。就像你说的,早一天醒晚一天醒,但都是要醒的。”

        卫邱不由得捏紧了拳,指陷于掌,他不是不明白楚钰的意思,只是多少有点残忍。

        只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罢了。

        郁信忧拥着他的肩膀说,“执明总是要醒的,阿邱,越歌解释不了契约者与诡奴的进犯,所以才会毁了界碑,执明不是傻子,我觉得他猜到了扶风的存在,才会特地来送我们走,更是要回头找他算账的,这一切都和越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是他们神灵之间的事,就像黎有悔也曾为祸四方,和你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要愧疚。”

        那一场变故,死了一位存活了四千年的屠间灵,毁了无名海上数不尽的捕鲸船和诡奴,郁信忧受了重伤,也是他流浪的起点。

        可是真的如此吗?

        卫邱看着他的眼睛,他此时寄希望于郁信忧,想让他帮自己理清这些杂乱的线索,有些渴求地看他,“郁哥,你觉得血月界是例外还是因为小黎?”

        郁信忧摇了摇头,“很大原因不是例外,卡蒙算是比较强大的屠间灵了,他没有理由执念于折磨一个奥佩,这其中怕是少不了越歌的指引。”

        卫邱苦笑,轻叹道,“如果不是因为小黎是沈思非的儿子,那我们早就凶多吉少了。”

        卡蒙与奥佩拥有着极长的寿命,之间更是无尽的杀戮与纠缠,这些不好的东西看来更像是越歌想要的。

        07界他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哪怕是现在。

        白虎七城已经不信任沈思非,沈思非为了黎有悔赎罪,已经受了天罚。妖怪界如今能堪大任的只剩鹿临竹了。

        郁信忧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里,又多了初见时那种散不开的颓废,“他当初救鹿临竹的想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如果没有鹿临竹,黎有悔出不了地心狱,七城子民也不会因为大婚而跟沈思非撕破脸皮。”

        “哦,怎么说?”楚钰挑了挑眉。

        卫邱心有灵犀,“他要鹿临竹活着,是为了五千年后黎有悔的出世,沈思非因为鹿临竹的存在而责任分担,才会无所顾忌地冒险一试,哪怕他因为天劫身陨,还有鹿临竹在,可如果没有鹿临竹,沈思非不会那么执拗地娶黎有悔,这一环又一环,只要苍生寥寥。”

        卫邱低声说,“妖怪界已经维持了太久的和平,如今沈思非重伤,只剩下鹿临竹,如果,如果”

        卫邱不敢想下去。

        “你看规律,阿邱。”郁信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从新梳理,他明白卫邱现在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因为自己也是一样。

        “按越歌做的事,先是五千年前的妖界大乱,他亲力亲为,引黎有悔心魔,可他自己也不好受,惹了天罚,后来他做的,按照顺序应该就是扶风,他告诉扶风的身世,让扶风有枝可依,为的也是执明苏醒做准备。但他不参与,只是偶尔去看扶风,不排除他伤没好的可能,然后是六百年前的器灵界,他只做引导,再不参与。最后血月界,看起来更像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郁信忧拥着他的肩膀,“所以他不会再自己上阵,只要神君和屠间灵意志坚定,不去违反天地自然的规则,便能免去大部分的纷争。”

        “意志坚定?”楚钰的语气略带一丝嘲讽,他睁眼看向郁信忧,“你是指鹿临竹吗?越歌可是救过鹿临竹的,还是恩师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不会被越歌哄骗走,然后助纣为虐?黎有悔可就是这么堕落的。”

        海松听了他们讨论了这么久,终于开口,“鹿临竹不是傻子”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海松。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在知晓了黎有悔的事之后,鹿临竹不会再轻易相信越歌,哪怕越歌救过他,他也不会就这么糊涂轻信。我知道鹿临竹这些年来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越歌,六百年前他来到这里,可能也是为了确定越歌的真实目的。”

        “那你呢?”卫邱瞥了他一眼,鹿临竹确实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教导与救命之恩固然重要,可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因为越歌。

        他是神君,身负着上天给予他的使命,守护着一方世界的安宁,绝不希望第二个黎有悔出现为祸四方,更不会容忍第二个越歌的出现使得妖怪界不得安宁。

        鸣麓府是他和慕怀夕的家。

        每个神灵对于越歌都有着自己的理解和认知,沈思非恨他,黎有悔惧怕他,鹿临竹是半敬半忌。

        那海松呢?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跟随郁信忧?

        海松默不作声,依旧不愿意回答。

        楚钰扬了扬眉说,“越歌是玄狱界的罪人,无论他救不救鹿临竹他都是,罪不可赦,死不足惜,鹿临竹找越歌情有可原,你活了五千多年,又为什么一改常态,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跟了,突然跟着他们俩呢?”

        海松沉默了许久才看向郁信忧,沉声解释,“我和鹿临竹差不多,是越歌创造了我。”

        三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松。

        海松又沉了首,面色不改地叙述着,“五千年前,我之所以能在狐族业火中存活下来,是因为天罚落在他身上,而他的血融进了我的身体。我才会不惧怕那火焰,直到最后遇到了监兵神君。”

        楚钰愣了一下,随之扬了扬眉道,“沈思非知道这事吗”

        “他应该不知道。”海松说,“这么多年来我找不到自己存活的意义,直到你们几个来到白奎府,就像卫邱说的你很神奇,郁信忧,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一直想见你一面,才会有那次交谈。那之前我便想过,与其一天天地呆在白奎府沉睡,虚度岁月,不如去把越歌找出来,我听了那日你们的交谈,当时不太相信越歌是始作俑者,毕竟他就像是我的父亲。”

        海松那木讷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松快的表情,像是解开了束缚,看清了谜团一般满足,也可能是因为终于说出了这个他掩藏了五千年的秘密,而得以解放,欣然道,“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他的罪我不想多做评价,跟着你们我也跟对了,至少比呆在白奎府强。”

        郁信忧问,“那找到了之后呢,你会怎么样?”

        海松长吐了一口气,坦然道,“或许会把这条命还给他吧,我只是一棵树,没那么多恩怨讲究,也不懂什么感恩戴德,没有他我早就化为灰烬了,如果一会他出现了,或许我会临阵倒戈也不一定,怕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怕。”

        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笑出了声,卫邱笑道,“你不会临阵倒戈的,我相信你。”

        郁信忧也表示赞同,海松如果真的要感恩,第一该感恩的是沈思非,他不会临阵倒戈,倒像是会和越歌拼命。

        楚钰揉了揉眼睛,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闭目听他们接着聊。

        卫邱思考了片刻转头看向郁信忧说,“郁哥,你还记得流传至今的四神兽吗?执明如果算作玄武,沈思非是白虎,那是不是还该有青龙和朱雀啊。”

        “有”海松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但据我所知。青龙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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