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两个人又接着聊了很多，从卫邱的游玩见闻，到小时候的各种趣事，闭口不再提关于郁信忧的任何事。
在惊讶卫邱的见识不凡后，楚钰更敬佩他的洒脱和坚韧，这样的人一点也不脆弱，反而强大无比，玄狱界将他扯入，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因为他乱了自己的布局。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简单的事，比如卫邱讲一些进到玄狱界前碰到的趣事，楚钰也会就着他说的，问几句提几句，时不时也会夸赞他的见识不凡，都闭口不再提半句有关郁信忧的事。
在卫邱讲到自己见过很多漂亮的风景以及旅游过的许多地方时，楚钰突然问，“你很喜欢好看的地方吗？”
卫邱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你懂，我也很喜欢，正好我知道不少风景不错的地方，你这进界是按顺序来的，那下一界是不是就是05界了？”
卫邱想了想，“05界怎么样？”
楚钰笑着摇了摇头，“修真界嘛，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玄狱界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修真？”卫邱看过的小说不多，但是知道这一种的，不过想来每个界都是契约者口口流传出来的，既然能叫修真界，那应该神灵少不了，便问，“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楚钰嗤笑，眼神里起了厌恶，这还是卫邱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眼神，“那儿和其他界都不一样，其他界的神君都是天地化生，05界不是，05界最初好像是一片仙力充沛的空间世界，千山百川分布着很多仙门道馆，地位高的能力强大的都是普通人一步步修炼出来的，称之为仙，后来就被契约者和那儿的人称为修真界，不过那儿几百年前还出了一个大魔头，传言是凌云仙，但其实一不造福百姓，二不约束自身，屠戮了众多和他有仇的仙门世家，惹得怨声载道，虽提不上哀鸿遍野，但属实做了不少的孽，根本没有一点人界至尊的样子。”
卫邱问，“这是为何？”
“据说是凌云小的时候不受待见，任人欺凌，但他天赋异禀，飞升成仙后成为人界至尊后，将曾经虐待看不起他的各个世家都欺压了个遍，还有的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个魔头，从小就不正常，长大后更是变成了一个烧杀无数的恶君，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不管是契约者还是修真记的原住民，都怕的狠，不过在这之外我还听过一个有趣的，你想不想知道？”
楚钰喜欢卖关子卫邱不是第一次见了，也配合他好奇道，“你说。”
楚钰神秘兮兮地说，“我听修真界的一些杂史传闻说，凌云从小就有个特别喜欢的人，少年时期还遇到了仙门第一世家的南宫小少主，俩人关系传闻异常好，一见如故之后南宫就把他接到了南宫世家里生活，凌云这才摆脱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可他和小少主爱上了同一个人，后来那人死了，凌云从此性情大变，不仅把自己最好的兄弟南宫废了，还一夜屠了人满门，就留了一个小少主活在这世上，你说这是不是白眼狼。”
卫邱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在此之外，他发现楚钰居然还是个八卦大佬，轻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种传闻怎么可能是真的。”
反应过来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更匪夷所思了一点，毕竟他来到玄狱界后，比这更奇葩的事都遇到过。
“无聊嘛，我自己一个人走惯了，看看书听听故事看看景色，现在修真界还流传着一个说法呢，说被凌云废掉的那个南宫小少主，被软禁了一千年之久，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坑？挖个地道一千年也能把一座山挖空了逃出来吧，居然还能被困那么久。”
卫邱忍不住笑了一下，“玄狱界哪件事不离谱？”
“也是，都挺离谱的，你好奇修真界是准备要去吗？找你的父母吗？”
卫邱点了点头，“嗯。”
楚钰思索了片刻后说，“行啊，去哪里玩都无所谓，正好我在修真界的赤峰顶上有处梅宅，我有时候就会回去看一看，现在正值梅开的时候呢，那儿的景色日出日落都很漂亮，你肯定喜欢，我俩这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相依为命谈不上，你不和林栖一起找闻悦嘛？”
“算了。”楚钰笑里带着讥讽，“我和闻悦也不熟，其实我和林栖也不熟，他是掌管02界的神君，我能和他扯上关系已经是抱大腿了，哪敢指望人一直管我。再说了，我想去哪里，也是我自己说了算，不需要别人管。”
“我看你老指使他做事，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神君。”
楚钰哈哈一笑，眉飞色舞地说，“是吧，林栖就是个老好人，有时候你不招呼他做他自己也会做，我当时认识他也没想到啊，谁能想到一个任劳任怨的他会是个神君呢，哎卫邱你说，好多神君都是兽身化身，我老早就在猜林栖会不会是一头老黄牛了，你觉得是吗？像不像一头老黄牛。”
黄牛神君说到就到，不满地瞥了一眼说的兴高采烈的楚钰，奈何这家伙说的正起劲，压根没注意到他。
卫邱冲着林栖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楚钰这才看到脸黑的不像样的他，连忙改了口。
”老黄…老林栖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吭一声，吓我一跳，找到闻悦了嘛？”
林栖摇了摇头，脸色依旧不好，楚钰调笑着说，“没事，再找找就行，不着急，鬼界就那么大，到时候翻个底朝天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聊了这么久，卫邱原本堵塞压抑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也起身说，“那我们就出发回去吧。留在这也没多少意义了。”
器灵界的恢复需要时间，他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原本卫邱也就是为了缓冲那个变故，楚钰没多说什么，对他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有林栖在，连潮汐门都不需要找，乌老板一见到楚钰就笑眯眯地，早就在界碑口等着了，卫邱也没觉得奇怪，单从楚钰那奇特的收藏癖看，都是一个金主级别的，哪个做生意的不爱他这样的，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了。
但她看到卫邱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诧异，嬉笑着说，“呦，你小子，还真让你找到他们了，这一趟发生了什么有趣的，给我讲讲。”
楚钰故作神秘，“不虚此行，回头找你详聊。”
最后出来的是林栖，乌老板多少有点不待见他，眼神甚至有些不耐烦，她是个直性子的人，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该骂就一定会骂。
左等右等潮汐门都关闭了也不见人，乌老板好奇地问，“郁信忧呢，你们没一块？”
楚钰本不想提这个名字，应付着说，“没，他应该早就出来了，没见你？”
乌老板把他拽到一边悄悄问，“没啊，估计直接走了吧，你这什么情况，真给人家拆了？”
“对啊，我厉害吧。”
“你真是，不过也好，天道有轮回，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太大声，看的楚钰一愣一愣的，“你可收着点吧，乌老板，卫邱还在这呢，心情本来就不好。”
乌老板揉了揉肚子，好一会勉强止住笑，“哈哈，我忍不住，这还是我头一次见郁信忧吃瘪，他那倔脾气跟个牛一样，还到处惹事，回回都是他气我，这次让我逮到了他吃瘪，我得笑他半年，不，一年。”
“行了行了，找个休息处，还有闻悦的事，还得你帮忙呢。”
“晓得了晓得了，走吧走吧。”
乌老板招招手，招呼他们一起离开界碑，带他们去了就近的一处房子，卫邱从来不挑环境，付了月币就回房休息了。
乌老板暂时也不打算走，缠着楚钰非要听他们在器灵界的见闻，林栖倒是先走的那个，楚钰没管它，连乌老板都没理会。
若说玄狱界最卑微的神君，那肯定非林栖莫属，怎么说也是排号02界的主神，可偏偏没有一点神君的样子，所有认识他的人灵都知道他脾气好，也可能是因为楚钰对他的态度就像是自家的仆人，总是吆五喝六，指使他做事，又不爱说话，沉闷又任劳任怨。
所以不管是乌老板还是一些年长见识广的契约者，都对他印象不咋地，其他人是觉得林栖是个神君是个玩笑话，乌老板单纯就是看不起他。
乌老板活了也有五六千年了，什么样的神君没见过，如鹿临竹的儒雅洒脱，风度翩翩。
沈思非的气宇轩昂，统领万军的将领之风不怒自威。
又或者是执明的不争是非，世间万物都乱不了他的眼。
孟闲的狠厉决绝…
林栖跟他们比起来，除了那些天生拥有着神力，没有半点像个神君的样子。况且她现在最大的兴趣在楚钰讲述的那些事上，压根没注意到林栖已经走了。
卫邱躺在床上静静看那块枫玉。
郁哥，你现在还好吗？
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重新奔赴新的界点了呢？
郁信忧离开的那一刻，他本想牢牢抓住他的手，可郁信忧真的就走了。
连一句解释都不给。
卫邱想起了他手臂上的那些就伤痕，在看清了郁信忧的童年后，他才恍然大悟，那不是来到玄狱界后造成的，是在来之前就有的。
非比寻常的白，和周围肤色都不相同。
那是他在少年时期就一刀一刀划下的，是一种无法逃脱深渊的绝望，卫邱很看不起残害自己身体以获得快感的人，但他此时却怪罪不起来。
明明已经疼了很久了，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悄悄起身，翻了窗户出门，顺着记忆寻找那处异常的宫殿。
零界没有日月之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不亮也不好看，况且再没有什么异常明亮的事物能让他念念不忘了。
讨论的正尽兴的两人没有发现他的离开，卫邱走了很久，终于停在了那座大门前。
他想靠近，骨玉开始微热，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进过这里，大门被他轻易的推开了。
漆黑的宫殿里，瘦削的人对着墙壁发呆，他的肩膀有些松垮，听到门的动静，猛地转过头来看他。
“我来听你解释，郁哥。”
卫邱极力回忆起那个让郁信忧念念不忘的笑，并对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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